曾經她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的感情,如今這樣真實的擺在她眼前,可是她卻不敢接受了。
一局網球結束了,安然放下手柄,輕輕地喘著氣,看到沈亦晨的額頭上淌下了汗珠,急忙抽了紙遞到他麵前,“叔叔,你流汗了。”
沈亦晨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他的兒子如此懂事,而這一切,都是托鬱歡的照顧丫。
她這五年過的該有多辛苦,多麽的艱難心酸媲?
鬱歡側過臉哽咽了一下,低頭隱去眼裏的淚光,提了提聲音道:“然然,吃飯了。”
晚上吃多了會撐胃,她向來注重這些,晚上一般都隻會給孩子做些清淡的。她隻準備了兩碗湯,不管是有意無意,總之就是忽略了他。
沈亦晨看到他們母子要吃飯了,知道鬱歡不會給他準備,很自覺地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向門邊。
“叔叔!”安然忽然叫住他,沈亦晨轉過頭,安然歪著腦袋,笑笑的問他:“你還會再來嗎?”
沈亦晨下意識的看向鬱歡,卻見她撇過了頭,心裏瞬間劃過失落,他盡量的牽起一個笑容,答非所問的說:“叔叔下次來,再給你帶好吃的冰激淩。”
其實他很不想用“叔叔”兩個字,鬱歡不知道,他在說起這兩個字的時候,心裏有多疼。
可是他現在不能驚擾到孩子,更不能這麽莽撞的打亂她的生活。
鬱歡沒有主動留下他,他也不想自討沒趣,回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對安然招了招手,拉開門出去了。
他們明明住在十樓,可是她卻仿佛聽到了他的車離開時,那種失落和受傷。
安然放好手上的手柄,繞到她身邊去拉她,仰頭卻看到了滿臉是淚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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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歡看得出來,安然還是很喜歡沈亦晨的。
安然是個警惕性很高的孩子,一般情況下不會輕易對什麽人放鬆戒備,可是那之後,安然總是會不時地問起沈亦晨,問他什麽時候會再來。
鬱歡不知道世界上是不是真有父子連心這回事,可是安然問過她不久後,沈亦晨就真的來了。
他給安然帶來了新的掌機,還帶來了好多進口的冰激淩,他會陪著孩子打遊戲,還會和安然看球賽。她是一個母親,即便知道那些都是兒子喜愛的,可是她看不懂,也就從來沒有陪著看過。
沈亦晨是安然的父親,而他現在也在學著慢慢擔起父親這個角色。可是最讓鬱歡氣憤的,是他仗著孩子對他的喜歡,在她的家裏恃寵而驕,橫行霸道。
“沈亦晨,你不要以為然然對你比較有好感,我就會重新接受你,你想都不要想!”
吃過晚飯,鬱歡把收拾好的碗具放回櫥櫃,轉身白了他一眼。
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是怎麽了,每天都會守在幼兒園門口,或者準時出現在她家門外,她從來不給他做飯,他也不張口要求,似乎是在吃過飯之後才來的。
Sunnie根據職位的分配,在每天四點半到六點的時間段下班,他每天吃飯可真早!況且現在都在準備設計賽,他難道就不忙嗎?!
沈亦晨也不惱,靠在廚房的門框上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他管那麽多,隻要不讓向錦笙那個混蛋接近她,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鬱歡收拾好東西,關了廚房的燈想要離開,沈亦晨卻站在門邊沒有讓開的意思。
“你幹什麽?!”鬱歡的身子隱在黑暗裏,皺著眉不悅的看著他。
沈亦晨一手撐著門框,微微的低著頭緊緊地看著她,“歡歡……”
他靠她很緊,溫熱的氣息悉數噴灑在鬱歡的臉上,讓她的臉上有些發燒,不知不覺的紅了臉,好在沒有開燈,並不明顯。
“讓開!”鬱歡低著頭低喝一聲,一手揮開他撐在門框上的手,側過他的身體想要出門,沈亦晨卻一把攬住她的腰,翻身將她抵在了廚房的牆壁上。
廚房沒有開燈,隻有對麵住戶的燈打進來,才能有些亮光,沈亦晨一手扣著她的腰,將她緊緊地桎梏在自己的懷抱裏。
“歡歡……”他在她的耳邊低喃,激起鬱歡身上一陣顫抖。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近距離的接觸過了,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久了,心裏竟然有些莫名的慌亂,像是剛和他在一起時那樣心潮翻湧。
鬱歡側了側臉,逃過他的氣息,沈亦晨卻更加靠近她,將頭抵在她的肩上,有些失落的喃喃,“歡歡,你一定要這樣嗎?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重新開始?”鬱歡低笑,他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卻在她晶亮的眼裏看到了輕蔑,“沈亦晨,我們幾時開始過?”
鬱歡的話問住了他,沈亦晨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是啊,他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結婚?是從米蘭,還是從馬爾代夫?
“沈亦晨,我聽說,你要和以寧訂婚了。”她的聲音很淡,沈亦晨完全聽不清其中包含了什麽情緒,又或者什麽情緒都沒有。
“沒有的事。”沈亦晨向後退了一步,放開了她的身體,聲音有些清冷,“我沒有要和她訂婚,Sunnie隻是要借貸給她家的公司,她父親想借此來用婚約捆上Sunnie,不過這不可能。”
“為什麽不呢?”鬱歡低低的笑了,聲音裏有一些難以察覺的失落,“她是寧遠集團的大小姐,你是Sunnie的東家,你們在一起,不是很好嗎?況且,五年前在艾德莊園的時候,你們就已經迫不及待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沈亦晨就已經一步向前欺上了她的身,咬牙切齒地說:“鬱歡,我再告訴你一遍,在艾德莊園那一晚,我們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那天下了大雨,我和顧以寧在外麵找你,但是沒有找到,我看她渾身都濕透了,所以才讓她去我們的房間裏洗澡,你最好把你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思想清理一下。”
事實真是這樣嗎?鬱歡抬眼狐疑的看向他,卻並沒有在他的眼裏找到預期的慌亂。
是不是他表白的還不夠?
沈亦晨看著近在咫尺的女人,忽然就軟了聲音,輕柔的說:“從始至終,我隻愛過一個女人,她有一個很憂傷的名字,叫鬱歡……”
“夠了!”鬱歡氣急的打斷他,心裏一時有些慌亂。
她不想聽他這些所謂的表白,也不想聽他說他有多愛她,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
沈亦晨還想說什麽,鬱歡卻一把推開了他,轉身走出了廚房,他跟著她身後出來,鬱歡輕輕的吸了口氣,“你走吧,以後也別再來了。”
“歡歡……”沈亦晨皺眉,女人不是都喜歡聽這種柔情蜜意的話嗎?他有哪裏說錯了嗎?
他還想說什麽,可是褲袋裏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沈亦晨有些煩躁的接起電話,可是臉色在瞬間就變了。
鬱歡不知道那邊和他說了什麽,還不待她趕他出去,沈亦晨倒是抓起了自己的外套,拉開門就匆匆的離開了。
會不會出什麽事了?
鬱歡看著被重重關上的房門,心裏也有些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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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以寧來到Caroline的時候正是午休時間,員工們大多數都在餐廳用餐,她知道這個時候錦笙應該在趕工作,所以特地做了便當給他。
她沒有預約,隻是憑著和向錦笙的關係才來的,前台小姐不高興的看著她,甚是不情願的帶她上了樓。
向錦笙至今還是美籍華人,在國外呆的時間長了,總會有些歐洲人的感覺,就連他辦公室的設計也和沈亦晨的區別很大。他的辦公室比較趨近西方化,布局大多呈白色,寬大而前衛。
沈亦晨的性子薄涼沉悶,而他則溫潤內斂。
辦公室裏沒有人,她一個人正襟危坐在他會客的沙發上,玻璃的茶桌上放著她帶來的便當,顧以寧絞著手指,有些緊張。
這是她第一次來他的辦公室,不知道等一下見到他,會有怎樣的境遇。
可是她已經走投無路了,不來求他,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了,顧以寧急忙抬頭看,來的人卻不是向錦笙,而是他妹妹錦芯。
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顧以寧,向錦芯先是一愣,眼裏漸漸湧上了憎恨和輕蔑,嘴角慢慢浮現出了冷笑,挑起細眉,半譏半諷對她道:“前台說有個小姐找我哥,我當是什麽人,原來是你啊。”
向錦芯的語氣不太好,可是顧以寧還是從沙發上站起身,帶著笑對她說:“錦芯,好久不見了。”
“是啊,好久不見。”向錦芯冷嗤一聲,抬眼看向她,“這麽多年過去了,顧小姐傍到比我哥更好的人了?”
她的話讓顧以寧白了臉,她咬了咬唇,盡量忍住怒氣,平和地說:“錦芯,當年是我的錯,我會盡力彌補……”
“彌補?!”向錦芯提高了聲音,臉上的表情也跟著淩厲起來,“你害死了我媽,事關人命,你以為能這麽輕易就彌補得了的?”
“我……”顧以寧語塞,向錦芯看她說不出來話,正要緊追不舍的逼迫她,外麵卻忽然傳來了一個男聲。
“這個季度銷量最好的珠寶是Linda的阿米詩項鏈,回去讓市場部做下調查,看看這款項鏈主要在哪個地區銷售的比較好,著重注意一下。”
“好的,先生。”
辦公室裏的兩個女人不約而同的噤了聲,看著向錦笙推開辦公室的門走進來,身後還跟著他的助理Daniel。
“你怎麽會在我的辦公室?”向錦笙看到站在沙發前的顧以寧,慢慢的皺緊了眉,臉上有不耐也有煩躁。
向錦芯瞥了她一眼,不屑地冷哼一聲,低低的說了句,“誰知道她是來幹嘛的。”
顧以寧看他來了,還是先把桌上的便當拿起來,向前遞了遞,“我聽說你中午有時候不吃飯,所以我親手做了些,給你送來……”
向錦笙皺眉,“這是誰告訴你的?”
她怎麽會對他的行程這麽清楚?
“哥,人家一番好意,你也不要辜負了,顧大小姐身子矜貴,能給你做飯,你應該感恩戴德才是。”向錦芯對著她手上的飯盒瞟了瞟,嘴角是鄙夷的笑容,開口便是一番冷嘲熱諷。
向錦笙看了看妹妹,伸手輕輕推了她一把,“行了,你少在這火上澆油,快點回去工作。”
“哥!”向錦芯皺著眉跺腳,她還想看看她哥今天要怎麽教訓這個害死他們母親的女人呢!
“快去!”向錦笙臉上的表情淩厲起來,對著錦芯低聲吼道。
向錦芯不高興的看了看他,又對著顧以寧上下剜了兩眼,踩著高跟鞋氣咻咻的除了他的辦公室,Daniel也識相的離開了。
辦公室裏的人都走光了,向錦笙脫了外套扔在椅背上,徑自倒了一杯紅酒,語氣輕緩的問她:“你來找我,不隻是送飯這麽簡單吧。”
顧以寧咬了咬唇,向前走了兩步,踱到他麵前之後,才小小聲的說:“錦笙,我是想來拜托你……能不能,放寧遠一馬……”
向錦笙聽了她的話,輕輕地嗤笑了一聲,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瞧你這話說的,我對你們寧遠何曾做過什麽,哪來的放不放一說?”
“當年……是我做的不對,我向你們道歉,可是寧遠是我爸爸一手打下來的基業,我隻求你,放它一馬,也放我們顧家一馬……”
他的話說得輕巧,可是卻讓顧以寧心裏有些懼怕。
顧家的家業有哥哥顧以凡繼承,她知道自己向來是被家裏利用的棋子,可是哥哥有句話說的沒錯,如果沒了顧家,她也就失去了一切。況且寧遠是她的家,她不能讓自己的家被毀掉。
向錦笙為她的話挑了挑眉,甚是詫異的說道:“顧家的大小姐不是一向清高孤傲,居然也會說軟話了?”
“錦笙……”顧以寧哽咽了一下,眼眶漸漸有些泛紅,“你隻要告訴我,你怎麽才能放過寧遠……”
她的骨氣,她的驕傲,在父親的懇求和家業的危機下,都變得不值一提。
“你過來。”向錦笙向她勾了勾手指,顧以寧抵住下唇,雙手交疊著走到他麵前,還不待她站穩,他卻伸手一把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顧以寧被他的動作一驚,掙紮著想要起身,他卻一把扣住她的腰,撩起她腦後的碎發,在她的脖頸上嗅了嗅,“嗯……還是Miss-Dior的味道,是因為上次我說喜歡這個味道,你才開始用得?”
“不是的!”顧以寧繞開自己的脖子,下意識的反駁他。
這款香水是她的好朋友詩雅前不久才送給她的,她並不知道他喜歡這個味道,所以也沒有迎合討好他的意思。
“顧以寧,你知道,男人有可能不喜歡一個女人,甚至很討厭她,但是他有可能會喜歡這個女人的身體……”他的手指在她的腰上上下遊走,隔著她薄薄的沙灘裙,有些摩挲的感覺,激起顧以寧的一陣戰栗。
“我……”
向錦笙把她從自己的身上拉起來,自己翹著腿滿含笑意的看著她,“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這件事隨你選擇,寧遠,或者你自己。”
紅唇被咬出了血絲,顧以寧的眼眶越來越紅,可是眼底卻沒有淚。
向錦笙還等著她發話,過了兩分鍾後,辦公室裏終於響起了顧以寧屈辱且猶豫的聲音,“可是……在這裏……”
“當然不是。”向錦笙輕笑,從真皮椅上站起身,一把扣緊她的腰,將她帶進了休息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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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晨接二連三的打擾讓鬱歡變得疲憊不堪,在和陶一璿打電話抱怨了幾次之後,陶一璿向她提出帶著安然來自己這裏先暫住一段時間,避一避沈亦晨,等他追她的興致過了,再回去也好。
鬱歡本來是不想打擾陶一璿的,可是她和陸子琛最近出了些事,每天也是心煩意亂,她想了想,還是帶了安然去了陶一璿家。
沈亦晨依然會在安然的幼兒園門口等著他們,可是來接孩子的人卻變成了芸姐,鬱歡給芸姐安頓過,如果碰上了沈亦晨,一定不要說出她現在住的地方。
芸姐倒也機敏,第一次被沈亦晨捉到時,她帶著安然打車一頓繞,最後竟然甩掉了在後麵緊追不舍的沈亦晨。
他對芸姐跟了幾天,卻始終不知道鬱歡現在到底住哪。
他也在墨園蹲點守過,可是那盞屬於鬱歡的燈,卻有足足一個星期沒有再亮起來過。
可是她再躲又如何?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沈亦晨開始死守在了Caroline。
他自然不能再開著車招搖過市,鬱歡這樣抵觸他,讓他的耐心在一點一點瓦解,他必須要做出點狠的,不然他怕自己會堅持不下去。
鬱歡下班的時間有點晚,她最近在趕設計比賽的案子和策劃,總是時不時的加班,好在家裏有陶一璿照顧著安然,倒是也給她省了點事。
她怕沈亦晨最近會跟著她,所以車也沒有在開,每天都是等著陶一璿來接她。
不過她今天似乎遇到了什麽事,鬱歡在門口等了十五分鍾,還是沒有等到她。
陶一璿的家雖然裏Caroline比較遠,但好在這附近的交通還比較發達,隻要走一段路就能去坐地鐵。
沈亦晨從她出來,就一直跟在她身後,鬱歡漸漸地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似乎有什麽人在跟著她,可是她回頭去找卻又什麽都沒有。
腦子裏頓時湧上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鬱歡心裏越來越慌,腳下的步子也不由自主的加快起來,沈亦晨跟在她後麵,眼見就要有些跟丟了,情急之下開口喚了她一聲,“歡歡!”
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鬱歡的腳步一停,隨即卻是走的更快了。
她發現她似乎擺脫不了沈亦晨,真是可笑,曾經他拚命想拜托她,現在兩個人卻調換了位置。
他原本是想跟著鬱歡看看她現在住在哪,可是卻被她起了疑心,反正現在也暴露了目標,沈亦晨也就不躲躲藏藏了,索性跟在她的身後大步追了起來。
他一個男人,身高腿長,高中又是籃球隊的,豈是鬱歡一個穿著高跟鞋能比得過的?
兩個人還沒追逐多長時間,沈亦晨就已經輕而易舉的趕到了她的身邊,輕輕的喘著氣同她說話:“你跑那麽快幹什麽?就像是有鬼追你似的。”
她寧願是有鬼在追她!
“然然最近好不好?有沒有問起我?”
“你最近怎麽沒有回家?你住在哪裏?跟誰在一起?”
“每天去接然然的那個女人是誰?她為什麽要去接孩子?你最近很忙嗎?我可以幫你去……”
鬱歡不耐煩的瞥了他一眼,轉身繼續快步走著,一路抿著薄唇,冷著臉色,不管他說什麽,她始終是一言不發。
“鬱歡!”沈亦晨被她陰沉的臉色弄得不耐煩了,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逼著她正視他。
就是這張臉,曾經會溫柔的抱著他,會說愛他,可是現在怎麽了?
沈亦晨皺著眉看著麵前不耐煩的女人,低沉著嗓音衝她喊,“我問你話,你都不知道回答嗎?”
“有什麽可回答,你問的那些,我隻有四個字‘無可奉告’!”鬱歡說完,一把扯回自己的的手臂,轉身準備過馬路。
“你給我站住!”沈亦晨繼續拉住她,臉色也跟著越來越難看。
他現在是追著她,不可否認,他除了愛她之外,還有一部分的愧疚之情,是因為這些,他才一直隱忍著她的抗拒和無理取鬧,否則就以他的個性,不管麵前的女人他有多愛,他都不會像現在這樣放低身段去糾纏她。
“你幹什麽?!”鬱歡轉過頭瞪著他,滿臉的氣憤。
大馬路上的拉拉扯扯,他以前不是常說她有和男人馬路上***的癖好嗎?他現在這樣算什麽?
沈亦晨看著她帶著怒氣的臉,連日積攢的怒火也直往腦子上竄,握著她手臂的手越收越緊,話也說的淩厲起來,“鬱歡,我再跟你說一遍,你所說的離婚,還有什麽到此結束,對我來說狗屁不值,安然是我的兒子,無論是法律還是血緣,這都是無可厚非的,你隻管去告,惹惱了我,我會如願讓你離婚,但孩子你想都別想留在身邊!”
“你!”鬱歡氣結,伸手甩開他的手,“你這個混蛋。”
還沒待她走一步,沈亦晨接著拉住她,這一次的話比上一次還重,“我警告你,你如果再敢說我是什麽混蛋,什麽***犯,我會讓你好好知道一下什麽叫做後悔!”
“你混蛋!我就是要說,神經病,混蛋!”鬱歡被他的話氣得心裏一陣亂跳,胸口起伏不停,卻詞窮的什麽都罵不出來。
她之前就應該把他羞辱她的話一字不落的記下來,不然現在也不會像這樣,一點氣勢都沒有!
鬱歡用力甩開他的手,腦子裏唯一的想法就是不想再和麵前的男人糾糾纏纏,轉身大步的邁向馬路。
正是下班的時候,路上的車很多,鬱歡被他氣得腦子一陣陣發懵,完全忘了什麽斑馬線,什麽紅綠燈,車都不看的就向對麵闖。
“鬱歡,你站住!當心車!”沈亦晨看她不顧一切的樣子,急忙追在她身後,鬱歡看他跟上來了,心裏又氣又急,加緊了步子向對麵跑。
紅燈轉綠,鬱歡還專注著不要被沈亦晨抓到,卻沒注意到從左邊飛速開過來一輛出租車。
喇叭聲響起的時候,鬱歡腦子裏還是執著著快點跑,沒有注意到那聲音是用來提醒她的,直到身後響起了沈亦晨驚恐的嘶吼,“歡歡,小心!”她這才猛地轉過頭,那輛出租車卻已經照著她開了過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沒有被撞到,隻是當她反應夠來的時候,人已經摔到了一旁的花壇上,出租車停在馬路中間,前麵還躺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
鬱歡看著沈亦晨一動不動的躺在馬路上,腦子裏飛速的旋轉起來,心跳仿佛在一瞬間停止了,她坐在地上,膝蓋還在往出滲血,可是她卻沒有感到疼。
她想起來了,身後響起沈亦晨聲音的同時,她轉過頭去看,眼見那車要撞到她的時候,沈亦晨卻飛奔過來一把推開了她,她被巨大的推力推到了花壇旁,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沈亦晨……
亦晨……
鬱歡張了張嘴,有些嘶啞的叫著躺在不遠處的那個男人,可是卻發不出聲音。
出租車司機連滾帶爬的跑到沈亦晨身邊,驚慌失措的向周圍的人解釋,他不是故意的,是那個男人突然衝出來的。
鬱歡坐在地上看著不遠處的紛擾,忽然就爬起來瘋了似的向他衝過去,用力推開團團圍住的人群,跪在了他麵前。
他沒有流血,可是卻緊緊地閉著眼,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鬱歡伸出手指去撫了撫他的臉,嘶啞的叫了一聲,“沈亦晨……”
沒有人應。
鬱歡的心裏有一瞬間的慌亂,抓住他的衣服輕輕地搖動起來,“亦晨,沈亦晨!你醒醒,你醒醒……”
還是沒有反應。
鬱歡這下徹底慌了,眼淚疾馳而下,她跪在地上,不停地推著,搖著,大聲叫喊著:“沈亦晨!你醒醒!你快點醒來啊!你跑過來幹什麽?!你快醒過來,給我醒過來啊!”
是她太過分了,上一次就是這樣,如果不是她刹車及時,一定也會撞到他。
她為什麽要著急著跑?聽他說完話再走也不遲啊!
“我現在住在一璿家,安然前兩天還問起你來了,你醒醒,不要睡啊!”她不停地向他解釋他的問話,可是此時的他卻像什麽都聽不到了似的,再也不會對她做任何回應。
他是累了對嗎?因為追著她始終沒有回應,所以想用這樣決絕的姿態放棄了嗎?
“沈亦晨,你醒醒,隻要你醒過來,你說什麽我都回答你,你快點醒過來啊!”鬱歡不停地搖著他的身體,聲音裏的顫抖和恐懼越放越大,眼淚不停地落在他的臉上,卻怎麽也喚不醒像是熟睡的男人。
周圍的人小聲的唏噓著,指著跪在地上的鬱歡不停地搖頭。
“會不會沒有心跳了?”
一個試探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鬱歡一愣,渾身止不住的發抖起來,連忙低下臉,把耳朵湊向他的胸口。
沉悶有力地心跳聲在耳邊乍起,鬱歡剛準備放下心,忽然一隻手把她的腦袋按在了堅硬的胸膛上,“你還不承認你在關心我嗎?”
這個聲音……
鬱歡一怔連忙抬起頭,她的臉上還有未幹的淚跡,整個人都是一副悲傷過度的表情,躺在地上的男人卻笑意滿滿地看著她。
“鬱歡,你明明就在關心我。”他說的極為肯定,這一次還充滿了信心。
沈亦晨從地上慢慢的坐起來,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他是故意的!故意裝死!故意騙她!
鬱歡越想越氣憤,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唇,眼淚卻不爭氣的爭先恐後跑了出來,她顫抖著唇看著麵前笑得張揚的男人,忽然從地上站起來就要走,沈亦晨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裏,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他其實隻是被擦到了一點,原本沒什麽事,可是躺下的一瞬間,他忽然想要看看她的反應,所以才在那裏裝屍體。沒想到她的反應竟然比他想象中還要激烈失控。
這個該死的女人,明明就是在擔心他,還死鴨子嘴硬的不承認,害得他心裏氣憤了那麽久。
沈亦晨用力的吻著懷裏的女人,完全不顧她激烈的掙紮和周圍人愕然的反應。
他吻自己的女人,他怕什麽?
她的唇比想象中的還要清甜,帶著些淚水的鹹澀,讓沈亦晨心裏激起了一陣陣的心疼。
她越是關心他,在意他,他就越是不能放手!
他還用力吻著她,可是鬱歡卻伸手推開了他,慌亂的站起身,匆匆的擦了一下臉上的淚,轉身向路邊跑去。
沈亦晨看她哭著跑了,心裏也跟著急了,顧不得周圍看熱鬧的人,匆忙的從地上爬起來便向她追了上去。
“歡歡!”他一邊追,一邊喊著她的名字,鬱歡卻聽不進去,踩著腳上的高跟鞋不顧一切的向前跑。
“你站住!”他加速跑了兩步,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將她拉回了自己的麵前,她的眼淚比剛剛還要多,眼睛紅的像是隻受了委屈的小兔,讓沈亦晨心裏疼的有些發顫。
“你放開我!你不是想死嗎?你怎麽不去死?!你去啊!去啊!”鬱歡用力拉扯著自己的身體,對著他聲嘶力竭的大喊,可是沈亦晨卻抓得她很緊,完全沒有放鬆的意思。
沈亦晨輕輕的笑了笑,開口調笑道:“我死了你怎麽辦?”
“你死了才好!”鬱歡大聲哭喊著,眼淚撲簌撲簌的掉出來,抽泣的說:“你死了,就再也沒有人糾纏我了,我高興還來不及!”
口是心非!
沈亦晨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忽然拽起了她的手臂,大步的向前走去。
“你幹什麽,你放開我!”手腕被他拉得有些痛,可重點是他現在完全是一副氣頭上的樣子,拉著她不顧一起的向前走。
“沈亦晨,你拽的我好疼,你放手!”鬱歡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手臂甩不開,逃又逃不了,隻能任由他抿著唇,帶著薄怒的拉扯著她。
他要帶她去的地方很簡單。
酒店,開.房。
他找了一個就近的快捷酒店,一路上都是氣勢洶洶的樣子,拽著身後淚流滿麵的鬱歡,衝到前台,大聲道:“給我開間房!”
前台小姐有些畏懼的看了看麵前怒氣衝衝的男人,小聲道:“先生,請出示一下您的證件。”
沈亦晨從身上摸出錢夾,把身份證丟在她麵前,拽著鬱歡手腕的力道卻沒有絲毫的鬆懈。
前台小姐很快給他開好了房,恭恭敬敬的把他的房卡和身份證遞到他麵前,沈亦晨卻一把奪了過來,拉住鬱歡就走。
她這一路算是被這男人折騰死了,她還穿著高跟鞋,他帶著怒氣,一路走得飛快,她既要小心自己不被崴到,還要當心看路,盡管手腕上被他攥的又疼又麻,可是都抵不上心裏的慌亂。
她已經知道知道沈亦晨是要做什麽,所以心裏又怕又懼。
沈亦晨拽著她走向電梯,電梯門剛開,他就一把將她塞了進去,旋身進了電梯,將她緊緊地按在懷裏,迫不及待的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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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瑪呀,傳說中的三萬更終於結束了,最近兩天趕稿趕得腦殼疼,且讓我休息下吧~~求虎摸~~TT
最近幾章比較溫情,暴風雨很快就來了。那啥,明天是滾一下,還是滾一下呢?哢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