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他領證,她自殺

歡被他桎梏在門與手臂之間,毫無反抗能力。

他的舌尖掠過她的唇,細細的舔舐過後,才又竄入裏麵,開始了自己的掠奪。他的吻起初很狂肆,幾乎讓鬱歡有些難以喘息,隻好飄搖的承受。

於沈亦晨來說,鬱歡是甜蜜的,他越是深入,就越是想得到的更多,這和喬安娜是不一樣的。

喬安娜會迎合,總是在他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她就已經將自己獻出來,而鬱歡則帶著青澀,讓他能有尋到新感覺的機會。

他吻著她,漸漸地慢下了動作,抬手抱住了她的腰,鬱歡也察覺到了他的變化,心裏不由得鬆軟了下去,慢慢的環上了他的脖子,一點一點的去迎合他,自己也在尋求著她想要的媛。

這個吻持續的有點久,直到鬱歡覺得吻得都沒了什麽感覺,沈亦晨才緩緩的放開她。

“現在知道什麽叫吻了嗎?”他向後退了一步,邪笑著看著她靠在門上,有些得意。

鬱歡喘了喘氣,沒有答上來他的話,其實她還是不知道吻得定義,他強硬過,也溫柔過,她分不清哪一個才是他想給的述。

他的指腹滑過鬱歡的臉頰,最終停在了她的唇上,反複的摩挲,“這裏,除了我,還有誰碰過?”

“沈亦晨!”鬱歡抬手揮開他的手,怒目圓瞪,他把她當什麽了?

“那個醫生,還有薛揚,他們似乎都和你很熟。”他挑眉,語氣中有些危險,“我發現,你的追求者還真是多,走到哪裏都能遇上。”

他總是在和她糾結這一類的問題,她真的已經很累了。鬱歡看了看他,轉身去拉門手,想要走。

“鬱歡。”他看她,眼裏有著一絲深意和複雜,“那個醫生說,你對我,有想象不到的深愛。他是什麽意思?”

他們到現在為止,認識的時間還是很短,可是她說自己愛了他很多年,而陸子琛也這麽說,會不會是當真有什麽隱情,是他不知道的?

“沒什麽意思。”鬱歡斂下眉眼,現在說那些還有用嗎?跟他說自己愛了他很多年,等了他很多年,卻都是一個人承受,甚至不敢站在他麵前明明白白的表白一次,十年就這樣,一個人默默地承受過來了。

他會怎麽說?你活該?還是你自作自受?

沈亦晨看著她低眉順眼的樣子,忽然覺得煩躁起來,就連陸子琛都知道的事實,他卻什麽都不知道,他們之間果然有不可告人的隱情,想到這,沈亦晨走近她,挑起她的下顎,語氣輕佻,“我越來越懷疑,那個所謂的孩子,到底是怎麽憑空冒出來的。”

其實他一直是有些懷疑,可是在她的堅決之下,漸漸的隱下這個念頭,潛意識裏,他仿佛不希望這是假的,也不希望鬱歡是那種女人。

沈亦晨有潔癖,身心和感情都有,所以對於喬安娜,他從來不碰,就是因為他怕給不了一個女人未來。而鬱歡是個意外,如果不是因為那一次被她氣得失去理智,或許也就不會有那第一次。

因為有了第一次,就會有後麵的無數次。

“我說過了,這孩子就是你的。”鬱歡仰起臉,毫不退縮,也沒有什麽畏懼。

她說的是實話,她怕什麽?

“我希望你說的是真的。”他放下手,修長的手指撫平袖口的褶皺,微微抿著唇,眼裏卻有著對她的警告,“鬱歡,如果你敢在我麵前說謊,這後果,我怕你會承受不起。”

在沈世平和鬱正國兩方麵的夾擊下,鬱歡不得不答應搬到沈亦晨那裏去住,他去了璃城的分公司視察,搬家一類的事宜,就全靠鬱歡一個人。

下了飛機,電話便迅速的打了進來。

“我已經讓歡歡搬到你那裏去住了,你直接回家去,好好準備一下婚禮的事宜。”沈世平的話說的不容拒絕。

聽了父親的話,沈亦晨的眸子中染上了一絲厭煩,冷冷的回道:“你都已經安排好了,現在隻是來通知我嗎?”

“我就是來通知你這件事。”沈世平的話說完,便迅速的掛了電話。

他最討厭的,便是父親總是先斬後奏,完全不給他自主權,無論是他的事業,還是他的婚姻,都是他一手操控,有時候他也會覺得,自己始終活在父親的掌控之下。

他甚至覺得,如果當初沒有父親的執著和強硬,或許他和鬱歡會走不同的路。

看了看自己的手機,沈亦晨最終還是對司機說:“掉頭,回我那裏。”

打開了指紋鎖,沈亦晨推開門的一瞬間,便被屋裏的裝飾所震驚了。

一個月前還隻有基本家具的房子裏,此時已經被布置的極其溫馨,所有家居必備,已經是應有盡有。

沈亦晨皺著眉,脫下外套隨手扔在了沙發上,對著屋裏開始上下打量起來。

屋裏的裝修大氣而前衛,主要是以白色為主,簡約卻又不失風雅,倒是他喜歡的風格。

可是是誰這麽大膽,沒經過他同意就把他的房子搞成這樣?

正當他心裏煩躁而氣惱的時候,樓梯上忽然傳來了腳步聲,沈亦晨回頭看,就見鬱歡手上抱著一個大箱子,正小心翼翼的艱難的往下走。

“你怎麽在這裏?”

鬱歡正走得專注,一句突如其來的質問讓她嚇了一跳,手上一抖,箱子順勢掉了下來,在樓梯上翻滾起來,寂靜的屋子裏,隻有重物撞擊的聲音回**著,一陣劈裏啪啦地亂響之後,箱子滾到了沈亦晨的腳下。

因為這陣雜亂的噪音,沈亦晨的臉上更難看了,低頭去看,鬱歡的畫具和工具圖紙散落的一地都是。

他看了許久,才抬起頭看著呆站在樓上的鬱歡,語氣裏滿是不悅,“你這是要幹什麽?抄家嗎?!”

他的話總算拉回了鬱歡的思緒,連忙如夢初醒一般的奔下樓梯,去撿那一地的東西。

看著她蹲在地上手忙腳亂,沈亦晨提高聲音問她:“誰讓你把我這裏搞成這樣的?”

他的話讓鬱歡的手一頓,慢慢地抬起頭問他:“你不喜歡這樣的風格?”她明明問過沈伯伯,他喜歡簡約的風格,最討厭家裏裝修的亂七八糟,他愛在家裏辦公和畫設計圖,太過花哨繁瑣的布置會影響他的靈感。

“我不喜歡別人隨便動我的東西,鬱歡,你怎麽這麽多事?”

他站著,她蹲著,鬱歡就這樣仰著頭看他,聽到他反感的嗬斥落入自己的耳中。

心裏還是那麽難過……

鬱歡緩緩地低下頭,把地上的東西收進箱子,努力克製了好久,才沒讓自己抽噎。

地上終於恢複了原樣,鬱歡站起來,穩住有些發麻的腿,盡量牽出一個不太難看的笑,像個賢妻一樣問他:“累了吧?我去給你放水洗澡。”

她說完,不容他拒絕的就顧自的走去浴室,沈亦晨聽著模糊的水聲,“嘩嘩”的流著,心裏愈發覺得煩躁。

他最受不了鬱歡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之前她硬氣了,他反倒覺得她還比較討人喜歡,現在她又這個樣子,實在是讓他感到厭煩。

水聲戛然而止,鬱歡垂著頭從浴室裏出來,“水放好了,你去洗澡吧。”

她都做到這份上了,他也沒有挑理的地方。

沈亦晨或許有時候對她是冷淡的,但是他並不冷血,鬱歡對他怎麽樣,他再清楚不過。

一邊往浴室走,一邊解開自己的扣子,走到一半,卻聽鬱歡聲音低低的說:“我懷孕快三個月了,你能不能陪我去做檢查?”

沈亦晨轉頭,慢慢的看向她的小腹,時間過得真是快,不知不覺中,她竟然都已經懷孕三個月了,同時也就是說,他們結婚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這個時候,他忽然有些後悔,後悔那時候跟她有了關係,否則的話,也不會被一個孩子牽絆住,從此進入婚姻的圍城。

最重要的是,眼前這個女人,他一點都不愛。

或許從前的厭惡已經漸漸變淡了,可是他也無法愛上她,他總覺得,他們之前還有很多複雜的問題,總是解決不清楚。

又或者,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沈亦晨的心裏忽然就煩躁起來,脫了自己的襯衣,隨手扔到地上,語氣仍然漠然,“我沒空。”

“可是……”鬱歡有些急,他卻不給她‘可是’的機會,轉身進了浴室。

可是,你不和我去,我的心裏會沒有底。

“胎兒各項都很正常,還是不錯的,要好好保持。”鬱歡一邊穿好衣服,一邊跟在醫生後麵,仔細聽著她說。

“你老公呢?”看到鬱歡孤身一人,醫生有些不滿,語氣也變得嚴厲起來。

“他……工作忙……”鬱歡尷尬的笑笑,想起沈亦晨那句‘我沒空’就覺得委屈。

這是位中年女醫生,看到她一個人來,臉上還有些失落,也是明白的,“以後還是盡量和老公一起來,這路上人多,磕著碰著都會出大事。”

“好的,謝謝醫生。”鬱歡感激的笑了笑,拿了藥離開了醫院。

一回到Sunnie,鬱歡就迫不及待的去了沈亦晨辦公室,或許是因為欣喜,她甚至忘了敲門,就匆匆的闖了進去。

沈亦晨正在簽一份文件,門忽然被推開了,接著鬱歡就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誰讓你不敲門就進來的?”眉宇微蹙,沈亦晨開口便訓斥她。

然而鬱歡像是沒有聽見一樣,隻是嬌笑著叫了他一聲“亦晨!”,話語間滿是憧憬和喜悅,接著,一張彩超圖便被放在了他眼前。

沈亦晨看著那張照片上模模糊糊的東西,翻來覆去看了幾遍,都沒看明白這是什麽,一團橘黃色的東西,底下是黑色的陰影。

“這是什麽?”他皺著眉,對著鬱歡揚了揚手上的彩超。

“是你的孩子。”鬱歡輕笑,眉眼間都是難掩的開心,天知道,她看到這張照片上的小東西時,心裏是多麽驚喜。

美中不足的是,他不在身邊。

他的孩子……

“孩子?”沈亦晨愣了愣,重新拿起那張照片,認真的看了起來,心裏似乎也有所動**,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他的孩子,就在這張照片上……

鬱歡的笑更深了,走近他,卻見他連照片都拿反了,心裏愈發覺得,這男人也有小孩子一般的一麵。

他連照片的正反都分不清,隻是在聽到鬱歡那句“你的孩子”之後,先前臉上的陰霾就一掃而過,變得溫柔而淳和。

其實他也是期待的吧……

鬱歡在心裏偷偷地笑了笑,伸手拿過照片,翻了一下,“應該這樣看,你都拿反了……”她的語氣有些輕快,像是在偷偷地嘲笑他,一個管理那麽大公司的總經理,卻連自己兒子的照片都能拿反。

沈亦晨的臉上略過一絲窘迫,有些不自然的輕咳了兩聲,對著那張照片仔細的看起來。

其實隻有不到三個月而已,小東西的臉都看不真實,但是卻能辨認的出模糊的五官,皺皺巴巴的堆在一起,大約是心裏發生了變化,即便對著這模糊的一團,沈亦晨仍然覺得心裏有些激動。

“醫生說孩子很健康,讓我繼續保持。”鬱歡輕輕地笑了笑,把醫生的話轉述給他。

“是嗎……”沈亦晨愣了愣,忽然抬手招呼她,“你過來。”

鬱歡狐疑的走到他身邊,沈亦晨卻抬手攬過她的腰,一手慢慢的撫上她的小腹,可是摸索了半天,也沒摸出什麽異樣,沈亦晨不由得有些奇怪,不是說懷孕會能摸到孩子動嗎?怎麽沒有呢?

“在這裏。”鬱歡輕輕地笑了笑,拉著他的手,卻撫上了自己的肚子,把他的頭貼近。

“咕嚕嚕……”一陣微小的動靜後,還伴隨著聲音。

“他動了!”沈亦晨叫了一聲,把耳朵貼上去,更加細心地聽了起來。

“什麽呀……”鬱歡已經難以抑製的“咯咯”笑出了聲,沈亦晨狐疑的抬起頭,還不明白她為什麽笑的這麽開心。

“笨蛋,那是我的肚子在叫。”看著他一臉不明白,鬱歡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抬起手掩住唇角,深怕自己會惹惱了他。為了檢查,她都已經一上午沒吃飯了,現在肚子餓的直叫喚。

她的話讓沈亦晨的臉黑了下來,眼裏越來越不自在,臉上有些尷尬,看著鬱歡笑的花枝亂顫,心裏卻沒有反感,反而覺得麵前的女人也是可愛的,原來她也有這麽俏皮的一麵。

從什麽時候起,鬱歡也會跟他開玩笑,還會放大膽子來逗他,這一切,是因為這個孩子而改變,還是說,他自己的心,也發生了變化?

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了,沈世平身後跟著秘書走進來,“既然一切都好,那麽你們就趁這幾天先把結婚證領了吧。”

“爸……”沈亦晨皺了皺眉,站起身,他們方才的話,都被聽到了?

看到桌上的彩超,沈世平上前一步拿起來,仔細的看了看,臉上慢慢展開了慈靄的笑容,對著鬱歡笑問,“這是孩子的彩超?”

鬱歡也跟著點點頭,轉臉去看他,卻發現沈亦晨臉上並沒有想象中的高興。

其實沈亦晨並不想這麽快的準備婚禮的事宜,潛意識裏,他希望能再拖一拖,盡量拖得越久越好。

他不想這麽快結婚,或許不再是因為喬安娜,隻是因為他不想每天一覺醒來,旁邊睡著的女人是他一點也不愛的。

仿佛看不夠似的,沈世平對著照片反複的看了幾遍,才移開自己的視線,對著沈亦晨又重複了一遍,“盡快去把結婚證領下來。”

隻有把一切都打點好,他才會放心,事情還很容易多變,他不能讓他們的婚事再出任何問題。

安靜的辦公室裏,沈亦晨的電話忽然響起來了,他拿出來看了看,臉色有些陰沉。

是喬安娜的。

他抬眼看了看麵前的父親,又看了看鬱歡,最終不著痕跡的掛了電話。

然而這一次她卻很執著,再一次打了過來,手機在口袋裏不停地震動,越久,沈亦晨的心裏就越煩躁,幾遍之後,他再也耐不住性子,索性關了機。

他現在總是故意忽視喬安娜,既然他已經決定要和鬱歡結婚,再和喬安娜糾纏,不僅對鬱歡不好,對她也不公平,索性這樣冷淡一些,或許她就漸漸淡忘了。

應著鬱歡的要求,他們今天去吃了她喜歡的菜色,看著飯桌上父親眉開眼笑的和鬱歡談笑,等不及似的給孩子的未來做規劃,沈亦晨的心裏忽然就想要維持這種生活。

他被董事局罷免的那三年,基本上都是渾渾噩噩的過來的,那期間遇到了喬安娜,仿佛也找到了生活中唯一比較喜悅的事情。

其實他現在想想,當初和喬安娜在一起,似乎沒有什麽特別的回憶,多半都是在看她的秀,或者是陪著她逛街,除了這些,似乎就再也沒有別的了。

沈亦晨看著這溫暖的一幕,忽然就想要穩定下來了。

父親不許他娶喬安娜,一方麵是因為她的出身和背景,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喬安娜在他身邊,對於他的未來給不了任何實質性的幫助。

這一刻,就連沈亦晨自己都有些懷疑,如果真的和喬安娜在一起,他們日後會做什麽?每天玩物喪誌嗎?

從酒店出來,沈世平先回了家,鬱歡去等著沈亦晨取車。

一下午沒有開手機,沈亦晨這才想起來,剛一開機,便有一條短信彈了出來。

“亦晨,今天是我們認識的第三年紀念日,不管怎樣,你都來見見我好嗎?我會在老地方等你。”

握著手機的手指收緊,沈亦晨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那條短信,下意識的咬了咬唇,心裏有些猶豫,思索了須臾之後,他才放回手機上了車。

如果要見麵,那就趁今天把話說清楚吧。

沈亦晨的車開到鬱歡身邊時,她剛拉開門想要上車,沈亦晨卻開口阻止了她,“公司臨時有些事要我回去一趟,你先打車回家吧。”

就連沈亦晨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仿佛是下意識般的,就和她撒了謊,如果放到從前,就算是再直白傷人的話,他也沒少和她說過,可是現在,他卻開始有些在意她的心思。

握住門把的手略一停頓,鬱歡有些遲疑的看著他,公司的事她也是了解的,沒有什麽是會拖到這個時候,還要叫他回去的。

她知道,他是在騙她。

然而鬱歡還是慢慢的放下了手,盡量裝作沒事的笑了笑,“那你路上一定要注意一些。”

沈亦晨看了看她難看的笑,緩緩地答:“好。”

車門被關上了,沈亦晨從後視鏡上看著鬱歡繞過他的車,走向路邊,伸手攔了一輛的士,看到她上了車,他這才發動了引擎,開向喬安娜所說的“老地方。”

“亦晨,你說謊,你騙人……”靠角落的位置上,桌上散亂著不少酒瓶,喬安娜手裏還拿著酒杯,此刻正趴在桌上胡言亂語。

一個服務生和沈亦晨站在旁邊,有些嫌棄的看了看趴在桌上的喬安娜,語氣生硬地說:“沈總,這位小姐已經喝的很多了,我們就要下班了,還請您先帶她回去吧。”

他和喬安娜是這裏的常客,這個服務生也是經常接待他們的,大約也是看了新聞,知道喬安娜已經是眾矢之的,就連一個小小的服務生,此刻也不像從前那樣對她諂媚逢迎,而是一臉不耐煩。

這還真是所謂的牆倒眾人推,人一旦從高處跌落,誰都恨不得從你身上踩兩腳。

沈亦晨看著麵前已經喝得人事不省的喬安娜,墨眉越蹙越深,突然有些反感她這樣的放任墮落,但還是耐住性子走上去,拍了拍她臉,“安娜……”

喬安娜睜開迷蒙的雙眼,滿臉的潮紅都在說明,她真的是喝多了。

“走了……”沈亦晨不耐的把她從桌上拉起來,又拿起她扔在一旁的包,用力攬著她,才能不讓她癱軟下去。

喬安娜使勁的抓著沈亦晨的衣領,好不容易才站住自己的腳跟,用力的往開睜著眼睛,好半天才看清楚麵前的人,癡癡地笑了笑,“亦晨……”沈亦晨的衣領被她拽的皺了起來,眉宇也跟著皺了起來,看著麵前跌跌撞撞的女人,也不再伸手去扶她,就任由她抓著自己。

她雖然喝多了,可是對於沈亦晨的冷淡也能感覺的出來,心裏更加氣憤,伸開手臂摟住他的脖子,努力的往他身上湊,不停地喃喃,“亦晨,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一定會來的……”

她身上滿是酒味,讓沈亦晨心裏愈發的厭煩,滿臉煩躁的側開自己的臉,也不想去聞她身上的酒氣。

“好了,快走吧。”沈亦晨一把攬過她,也不管她走得東倒西歪,抱緊她就往門外走。

沈亦晨送她回來的這一路上,喬安娜都在不停地和他哭訴,又是哭又是鬧的,好幾次都差點撲上來幹擾了他開車。還反反複複的說他們的過去,說鬱歡如何的有心計,如何的搶了他的心,說自己現在有多麽的慘,沒了工作,也沒有了愛的人。

她愈是說,沈亦晨的心裏非但沒有再感到歉疚,反而是愈加的厭煩,覺得麵前的女人好像是祥林嫂一樣,不停地對別人說自己的不平遭遇。

沈亦晨把她送回家,替她料理好了之後,看她似乎睡了,這才慢慢地想要退出去,然而當他走到門邊的時候,喬安娜忽然從**一躍而起,撲過去從他的背後抱住他。

“亦晨……不要走……你就真的不要我了?”她的手臂越抱越緊,緊緊地箍著沈亦晨的腰,伏在他的背上不停地哭著。

“今天是我們認識三年的紀念日,你都忘了?亦晨,你答應過我,我們要結婚的,你也答應過,你不會對鬱歡有感情,可是現在呢?你怎麽能丟下我?你怎麽能宣布和她結婚?”她抱著他不停地哭,一再的翻出他曾許諾過她的誓言。

沈亦晨卻隻是掰開她摟在自己腰間的手,緩緩地轉過身,看著麵前頭發淩亂,滿眼通紅的女人,許久之後,才語氣緩慢地說:“鬱歡懷了我的孩子,我們就要結婚了,三天後,我會先和她領結婚證,喬安娜,別鬧了。”

他說,他們要結婚了。

他還說,喬安娜,別鬧了……

“亦晨,我沒有在鬧……”他的話讓喬安娜愈發的慌了,幾乎是瞬間的醒了酒,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惶恐不安地對他說:“亦晨,你看看我,你看看我,你說過你愛我的,你現在怎麽能這樣……”

沈亦晨也不抽出自己的手,任由他把自己的手按在她的臉上,目光沉沉的看了她許久,才說:“安娜,我以前有沒有告訴過你,我為什麽會喜歡你?”

是因為她長得漂亮?是因為她會說好聽的話迎合他?是因為她會討好他?

喬安娜愣愣的看著他,等著沈亦晨開口。

“我喜歡你,是因為你懂得分寸,知進退,但現在,你已經不再是以前我喜歡的喬安娜了。”他看著她,眼裏漸漸浮現出了失望,移開了自己的手,再一次說:“別鬧了。”

“亦晨……”喬安娜看著他,還想說什麽,卻被他眼裏的不耐打斷了聲。

“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睡一覺。”沈亦晨看了看她,轉身拉開了門走了出去。

房門被鎖上的同時,喬安娜臉上的乞求瞬間一掃而光,目光裏充滿了嫉恨。

手指被她攥的“咯咯”作響,骨節都在發聲,喬安娜臉上猙獰的表情幾乎扭曲了她嬌豔的臉。

她真的,再也挽回不了他的心了?到底是什麽改變了他的心?是鬱歡?還是那個孩子?

但是不管是哪一個,誰要是當她的絆腳石,她一定會讓那個人付出最大的代價!

“叮叮叮……”手機鈴聲響起,喬安娜閉了閉眼,努力平複了一下情緒,徐徐接起來,“喂……”

“安娜小姐,許久不聯係,近來可好?”對麵傳來一個陰冷的聲音,讓她瞬間警惕起來。

攥緊了手機,喬安娜暗啞著嗓音道:“你是誰?!”

對方低聲一笑,卻是答非所問的說:“我是誰不要緊,重點是,我手上有些東西,想必安娜小姐一定會感興趣。”

“什麽東西?”喬安娜的臉瞬間變了,這個聲音好熟悉,不會是……

“安娜小姐可記得三年前Sunnie集團的客戶資料失竊案?”對方的語氣仍然很平靜,卻一下揪起了喬安娜的心,幾乎是刹那間的,喬安娜覺得心髒幾乎要蹦出喉嚨口。

一個熟悉的人名從腦海劃過,喬安娜聲音顫抖的幾乎斷了線,失聲驚叫道:“曾維亞……”

“安娜小姐好記性,竟然還能記得我。”曾維亞輕輕地笑了笑,卻掀起了喬安娜心底那難以抑製的恐懼。

喬安娜的眼睛瞬間瞪大,詞語幾乎連不成句,“你……你出……獄了?”

“是,我出獄了,你很驚訝嗎?”曾維亞的語氣說的輕鬆,卻讓喬安娜心裏一沉。

他怎麽可能這麽快出獄?她給了監獄的人那麽多好處,讓獄警一定要“嚴加管教他”,還下大手筆給法官,甚至甘願陪著上床,竟然讓他這麽快就出獄了?!

“你……你想幹什麽?”這一刻,喬安娜隻覺得自己渾身顫抖的幾乎沒了知覺,腦子裏瞬間成了一片空白。

“我不想幹什麽,我隻是想和你談筆交易。”這一句話,讓喬安娜的腦子“嗡嗡”作響。

盡管心都止不住的發顫,可喬安娜的氣勢上仍然沒有絲毫減少,“曾維亞,我憑什麽要受你要挾?”

“要挾?”曾維亞反問了一句,聲音裏有了一絲恨意,“當初你要挾我的時候,你還記得嗎?”

“喬安娜,當初如果沒有我,你覺得你有機會釣得到沈亦晨這條大魚嗎?怎麽,和他在一起了,就迫不及待的將我踹下水,怕我翻身再咬你一口?”曾維亞的話說的咬牙切齒,那些恨意表達的很明晰。

“曾維亞……”過去的事被翻出來,喬安娜內心翻湧上來的恐懼幾乎將她淹沒。對於喬安娜的恐懼置若罔聞,曾維亞這次來找她的目的很明確,“喬安娜,這三年的牢飯,我不是白吃的,你錦衣玉食的生活,也該到頭了!”恨恨的說完這番話,曾維亞便迅速掛了電話,來不及喬安娜反應。

“喂?喂?!”掛線的盲音傳來,喬安娜厲聲喊著,渾身顫抖的看著手上的手機,心裏恐懼和氣憤相互交錯。

曾維亞出獄了,她該怎麽辦,那個混蛋一定會抖出她當年的事,沈亦晨現在已經做好了離開她的準備,她現在已經沒有一點能被庇佑的人了,他這個時候出獄,一定會將她往死裏整,她該怎麽辦?

喬安娜看著對麵的鏡子裏的自己,那個滿眼驚懼,渾身顫抖的女人,忽然揚起手,把手上的手機用力砸在了對麵的梳妝鏡上。

“嘩啦——”一聲,透亮的玻璃碎成一片,倒映出來喬安娜支離破碎,奸佞的臉。

尖利的指甲嵌入手心,喬安娜看著鏡子裏自己可怖的臉,眼裏一點一點的染上陰毒。

沒想到三年前她費盡心機將曾維亞送進監獄,還是沒能阻止他再次出現,當初她就該再狠一點心,直接把他送進火葬場!

那天的一早,沈亦晨就帶著鬱歡去了民政局。

他們之間真的改變了太多,曾幾何時,她甚至不敢坐在他身邊的位置,隻是敢隔著一個座位觀望著他的背影,明明是一個空間裏,她卻覺得兩個人中間相隔那麽遠。

然而現在,她有了他的孩子,也能與他並肩而坐。

坐在他的車上,鬱歡看著他深沉的側臉。

其實他還是不情願的吧,鬱歡想了想,還是慢慢的說:“如果你不願意的話……”

“鬱歡!”沈亦晨不耐煩的打斷她,語氣不是很好的說:“不要再和我說‘不願意,後悔還來得及’之類的話,事情到了這一步,即便我後悔了,也已經來不及了。”

他們都到了這一步,婚事已經是人盡皆知,他後悔又能怎麽樣?

沈亦晨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時間差不多了,下車吧。”

大約是沈世平給他們挑了個好日子,今天的人格外的多,沈亦晨看著他們每個人都是興高采烈地進去,激動得出來。

他記得孟靖謙說過一句話,民政局這個地方,進去的時候是兩個人,出來就成了一個人。

沈亦晨反複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強迫自己的腦海裏隻有她,他們就要結婚了,麵前的女人,就會在他今後的生活裏有著難以分割的身份。

像是自我催眠一樣,他想了許久,心裏才終於平靜下來。

就在他做好一切準備,就要拉著鬱歡走進去的時候,卻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您是沈亦晨先生嗎?這裏是第一醫院,有位喬安娜小姐自殺被送進了醫院,她的電話裏隻能聯係到您,請您立刻來這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