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你是不是有和男人馬路上調情的癖好? 一萬二
他自然而然的攬過她的肩,將她帶進房間,低頭關切道:“我不在的時候,你都幹什麽了?”
“我……”鬱歡剛要開口,把她滿腹的傾訴告訴他,沈亦晨看著站在屋裏的女人,臉上頓時是一副詫異而錯愕,皺著眉叫了一聲。”顧以寧?!你怎麽在這?丫!
沈亦晨的聲音裏滿含錯雜,讓鬱歡有一瞬間的怔愣,隨後心裏便是洶湧而來的恐懼。
難道麵前的這個顧小姐,和沈亦晨也有過不為人知的過去媲?
顧以寧聞聲回頭,看了看麵前的沈亦晨,先是一愣,隨後便輕輕地笑了起來,兩步走到沈亦晨麵前,抬手在他的肩上錘了一下,爽朗的說道:“沈亦晨?真是好久不見了。”
她落落大方的樣子讓沈亦晨也笑起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真是太久了,沒想到在這裏都能遇上你。”
顧以寧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世界還真小,走到哪都能遇見你這個人渣。”
他倆熟稔的對話,讓鬱歡越來越迷糊,他們看上去不像是有舊情,倒像是好朋友。
察覺到鬱歡噤了聲,沈亦晨側頭看了看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忽略了她,連忙伸手攬過她的肩,向顧以寧介紹道:“這是鬱歡,我……”
他還沒說完,顧以寧已經搶白起來,“我知道,你老婆嘛。”
她說完,忽然“嘖嘖”起來,一副“你也有今天”的樣子。
沈亦晨在外人麵前承認過她是自己的“妻子”,可是還沒有這麽直白了當的被人說是“老婆”,讓鬱歡心裏有些震動,也有小小的驚喜。
她發現不知什麽時候起,她和沈亦晨的關係似乎越來越被人承認了一樣。
鬱歡忽然想到還沒有去給顧以寧要房間,急忙掙脫沈亦晨的懷抱,“亦晨,顧小姐的酒店離莊園遠,我去找米朗賽給她要個房間……”
“我去吧。”沈亦晨微微一笑,打斷她的話,伸手撫了撫她的臉,安頓道:“你倆先聊一會,我去找米朗賽。”
沈亦晨離開了房間,屋裏卻忽然寂靜起來,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顧以寧是個神經大條的人,對於細枝末節向來不怎麽在意,起初也沒覺得不對勁,直到她不經意的瞥了鬱歡一眼,發現她眼底有些受傷和失落,這才恍然大悟。
她和沈亦晨方才那麽親密,鬱歡心裏自然是介意的。
“那個……”顧以寧別別扭扭的開了口,鬱歡跟著抬起頭,兩人對視了半分鍾,顧以寧才撓了撓頭,說了一句無關重點的話:“那個……我叫你歡歡,沒問題吧?”
鬱歡看她扭扭捏捏的樣子,忽然就笑了起來,輕輕地點了點頭,麵前的女子看上去心眼很好,根本就是個藏不住話的人。
顧以寧的一句話,總算是打破了尷尬的氣氛,她也就不再藏著掖著,和鬱歡解釋起來:“你不要誤會,我和沈亦晨就是普通的朋友關係,Sunnie曾經幫過我家,他也能算是我半個恩人……”
很單純的關係。
她把話說開了,鬱歡心裏也就不再糾結,淡淡的笑了笑,“沒關係的。”
看到鬱歡微微隆起的肚子,顧以寧關切起來,“你懷孕了?”
鬱歡下意識的撫了撫肚子,嘴角纏上了幸福的笑,重重的點點頭,“嗯,已經有四個月了……”
“四個月了呢……”顧以寧喃喃,複又驚奇道:“那你的身材還這麽好?一點都沒有胖。”
“是啊。”鬱歡點點頭,不知不覺中都四個月了,她和沈亦晨之間,似乎正在有一些東西在慢慢的改變。
房門被人輕輕地推開了,沈亦晨帶著一個女人走進來,和她說了幾句意語,又轉頭對顧以寧道:“她是這裏的管家,你和她走就好了。”
顧以寧感激的看了看他們,道了句“晚安”,便跟著那個管家離開了他們的房間。
她出門前,沈亦晨忽然聽到了她用不太流利的意語問那個管家,這裏是不是有一位叫Janson的先生,可否給她安排在他隔壁的房間。
沈亦晨不自覺的皺了皺眉,Janson?這裏叫Janson的就隻有向錦笙一個人……
“亦晨?”鬱歡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輕輕的出聲提醒他。
“嗯?”沈亦晨回頭,忽然想起了什麽,正色起來,對著鬱歡道:“我剛剛聽那個管家說,你在外麵淋了雨?”
他和那管家來的時候,無意間談起了鬱歡,她便告訴他,那位夫人回來時渾身都濕透了。
沈亦晨聽了這話,心裏忽然又氣又急,他發現鬱歡根本就不會照顧自己,更別提照顧孩子了。
“我……”鬱歡看他陰鷙的臉色,心裏有些發怯,垂下眉眼小聲解釋道:“我出去轉轉,結果遇上了下雨……”
“那你就不記得帶傘?”
“忘了……”
沈亦晨無語了,她一句忘了,把他所有的話都堵死了。
鬱歡看他愈加難看的臉色,忽然想到了方才顧以寧的問話,對沈亦晨詢問:“亦晨,你有沒有發現我胖了?”
“胖了?”他怔了怔,對著鬱歡上下打量了一下,複又輕輕地搖了搖頭。
其實她也很奇怪,別人懷孕食欲和胃口都會變得很好,可是她還是和從前一樣,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以致於除了小腹有些隆起,其他沒有一點懷孕的樣子,就連孕吐都很少有了。
鬱歡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有些狐疑的對沈亦晨說道:“我該不會是懷了個怪胎吧……”
沈亦晨被她天馬行空的思維搞得有些鬱悶,皺緊了眉,提高聲音反問道:“你說什麽?”
他那麽優質的種子,居然被麵前這個不識貨的女人叫做“怪胎?!”要真是怪胎,那問題也得出在她身上。
“你說……”鬱歡還沒有意識到不妥,又有些懷疑的問道:“會不會是你有什麽問題?”
靠!他這個暴脾氣,就有點忍不住了……
沈亦晨咬著牙站在她麵前,努力的閉上眼,用盡全力在抑製自己翻騰的小火苗,胸膛劇烈的起伏,他不停地在心裏對自己強調著,她在懷孕,有些事不適合……
他不知道自己平複了多久,鬱歡站在他麵前,看他閉著眼,隻有胸口起伏著,以為他站著就睡著了,動手推了推他,“亦晨……”
她這麽一推,沈亦晨忽然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將她扯進自己的懷裏,扣緊她的後腦,狠狠地吻住了她。
這是最近這幾天,第幾次了?
其實鬱歡不知道,盡管沈亦晨的戰功屈指可數,但他也憋得很辛苦,他們兩個睡在一起,他即便心理再有芥蒂,也無法不對自己身邊的女人起反應。
更何況鬱歡還是個各方麵看上去,都還算是賞心悅目的女人。
沈亦晨用力的把她將自己的懷裏按著,唇上狠狠地懲罰著她。他的唇在她的唇上輾轉碾壓,修長的手指深深地插進她的發,用力固定住她的腦袋,另一隻手則扣在她的腰上,這樣的姿勢很緊,鬱歡緊貼在他的身上,隻好順從的伸手環住他的腰。
他在她的唇上懲罰夠了,繼而又探入她的口,舌在她的口中衝撞,她想躲,卻無路可逃,最後隻好被迫著和他糾纏起來。沈亦晨糾纏的有些發狠,一次次的卷起她的舌,用力的吮.吸,鬱歡的舌尖都在發疼,被他這樣毫無章法的吻弄得有些被動。
憑什麽每次都是她承受?
這個認知讓鬱歡有些賭氣,鬆開了他的腰,轉而去摟住了他的脖子,繼而又踮起了腳,整個人都纏在了他的身上。沈亦晨沒有料到鬱歡會主動,怔愣間,鬱歡已經狠狠地吸住了他的舌,甚至輕輕地咬了一下。
這個女人……
沈亦晨被她的俏皮搞得有些暈眩,忽然抱起了她的腰,將她抵在衣櫃上,鬱歡的腿纏在他的腰上,他抱著她的臀,這下倒是整個人都掛在了他的身上。
她身上隻穿了一件浴袍,早已在方才的揪扯中鬆開了,白色的燈光打在她若隱若現的白軟上,小腹還有尖尖的突出,沈亦晨的那股火忽然就從下腹竄起,一把拉下了她浴袍的帶子,又扯了扯浴袍,這下倒是全部都落入了他的眼。
他看著那對白嫩,幾乎晃了他的眼,怔愣了須臾,猛地湊上去吸住了其中一個。
“啊——”酥麻的感覺從頂端傳至心尖,鬱歡激烈的仰起臉,情不自禁的呻吟出聲,緊緊地環著他的脖子,一手穿過他的發,抱住他的頭,這樣的姿勢,反而讓他想要的更多。
沈亦晨忽然就愛上了她的盈酥白嫩,索性剝掉了她的浴袍,她的背抵在冰涼的衣櫃上,輕輕地顫了顫。他的一手在她的一隻打轉,嘴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減緩,忽然一陣甘甜傳入口中,沈亦晨愣了愣,輕輕地移開了自己的唇,看到她頂端滲出的白乳,有些驚訝,
“這……”
鬱歡沒想到自己懷孕四個月,就被他吸出了初乳,一時間羞怯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隻好把臉埋在他的頸窩。
她羞赧的樣子讓沈亦晨恍然大悟,更加狂肆的吻了上去,反複的吮.吸。
他強忍著不能和她做,隻好用這樣的辦法宣泄自己的火,直到他終於覺得夠了,才戀戀不舍得離開,卻發現原本的白嫩,此時已經有些紅腫,滿是他的掌印和唇印。
他是太心急了……
鬱歡早已被他這樣的瘋狂搞得七葷八素,渾身都癱軟無力,沈亦晨將她的浴袍拉好,又把她橫抱到**,身子懸空在她的上方,邪笑著說:“你的感情還挺豐富……”
豐富個屁!
鬱歡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正要側過頭,沈亦晨卻湊上去在她的唇上輕輕地啄了啄。
鬱歡看他溫柔的樣子,忽然心裏就軟成了一汪水,不由的伸手纏上他的脖子,柔聲說:“亦晨,孩子還沒有名字呢……”
沈亦晨怔了怔,是啊,都四個月了,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起名字的事情,況且現在還不知道是男是女。
“那你說,你喜歡她叫什麽?”沈亦晨把她的碎發攏在耳後,極有耐心的問。
“我在讓你起……”
沈亦晨看著她固執的樣子,在心裏細細的想了想,鬱歡也不急,就這樣摟著他的脖子,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看,像是怎麽也看不夠一樣。
腦子裏忽然靈光一閃,沈亦晨欣喜的說:“如果是男孩子,就叫含羽,如果是女孩子,就叫含煙。你說好不好?”
“沈含羽,沈含煙……”鬱歡喃喃的念了一遍,複又用力的點了點頭,難以自持的湊上去在他的臉上吻了一下,幸福的說:“真好。”
她雀躍的樣子讓沈亦晨心裏也跟著歡喜起來,放下有些發酸的手臂,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裏。
鬱歡把臉埋在他的胸口,伸手在自己的小腹上不停地撫摸,心裏反複的默念著。
她的孩子有名字了,含羽,含煙。
-
距離Ashley展會結束已經有好幾天了,可是鬱歡難得出國,沈亦晨看她不舍得離開,也就一直沒有提回國的事。
權當是度蜜月好了,省得鬱歡以後再要求。
威尼斯沒有去成,鬱歡心裏多少有些遺憾,而從米蘭到佛羅倫薩又要輾轉,她在懷孕,沈亦晨放不下心,米朗賽又不放他們走,也就隻能在米蘭停留一些時日,一直借住在艾德莊園。
好在偶爾還會有顧以寧來陪鬱歡說說話,沈亦晨不在的時候,她也沒有那麽悶。
對於那晚在果園的事,鬱歡始終沒有問過她,但是鬱歡看得出來,顧以寧和她說話有時候會心不在焉的,說著說著,目光就會不自覺的向外瞟去,而鬱歡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總會看到一個人。
向錦笙。
其實對於那個男人,鬱歡心裏總是有警惕的,她還記得兩天前,沈亦晨陪著米朗賽晨運,她從房間裏出來,恰巧撞上了向錦笙的時候,他看她的眼神總是複雜而遊移,讓她下意識的想躲。
“鬱小姐喜歡雛菊?”
這天鬱歡正坐在院子裏看園丁修剪花草,一個沉著的男聲就從頭頂上飄了下來,她猛地回頭,向錦笙笑意綿綿的站在她身後看著她。
他一身輕便的休閑裝,腳下穿著一雙棕色的手工牛皮鞋,整個人倒顯得斯文而沉穩。
他笑起來其實很好看,不同於沈亦晨有些清冷的笑,向錦笙笑起來暖暖的,讓人覺得很容易親近,可鬱歡還是站起來,向後退了一步,微微的頷首,拘謹的道:“向先生。”
“叫我錦笙就好。”他說的沒有一點距離感,可是卻讓鬱歡皺起了眉。
他們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他沒有必要讓她叫的這麽親密無間。
鬱歡沒有順著他,繞過他便想要離開。向錦笙的視線緊緊地盯著她,她經過他身邊時,他迅速的捕捉到了她脖子上那個有些青紫的吻痕。
這個吻痕看上去很新,如果沒猜錯,應該是昨晚留下的。
他從莊園的傭人那裏聽說,她和沈亦晨的感情似乎很好,並且她在懷孕。
鬱歡已經越離了他的視線,可是他的視線還是對著她離去的方向緊追不放,直到一個怯怯的聲音打斷了他,“錦笙。”
向錦笙不悅的皺著眉回頭,顧以寧站在他兩步開外的地方,有些拘謹的攥著手指,輕咬著唇看著他。
又是這個女人……
向錦笙的眉皺的愈加的深了,轉身就想要離開,顧以寧卻先一步擋住了他的去路,展開雙臂站在他的麵前,鼓足勇氣說:“可不可以……給兩分鍾的時間?我有話想對你說。”
“我沒空。”向錦笙不帶感情的丟下這三個字,轉過臉就想走,顧以寧卻站在他背後低低的喊了一句:“當年是我不對,可是我現在發現我愛上你了,可不可以給我個機會……”
向錦笙要離開的步子停了停,轉過身嗤笑的看著她,驀然道:“給你什麽機會?攀上Caroline的機會?”
“不是的……”顧以寧急急地想解釋,向錦笙卻已經不耐煩的打斷她,“顧以寧,當年那機會,也不是我情願給你的,我給人的機會隻有一次,你自己選擇了放棄,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他說完,便轉身大步離開了,留顧以寧一個人怔愣的站在原地。
她當年的一轉身,就是放棄了一輩子嗎?
-
還有三天,他們預定的行程就要結束了,鬱歡有些失落的趴在陽台上,看著日落下的艾德莊園,她就要離開這裏了,可是她和沈亦晨在這裏留下了不少的回憶。
“今天想去哪裏?”沈亦晨走到她身邊,給她披上一件薄衫,輕聲問她。
鬱歡跟著轉過臉,有些悵然的說:“哪裏也不想去了,我們就在附近的街上轉轉吧。”
想到他們就要離開了,她忽然什麽興致都沒了,滿腹的惆悵。
“好。”沈亦晨輕輕地笑了笑,伸手攬過她的肩,臨出門前,鬱歡向著天空看了看,有些陰沉,似乎要下雨的樣子。
艾德莊園並不在米蘭的中心,而是靠近市郊,沈亦晨說這是米朗賽祖父建的莊園,也是米蘭數一數二的大莊園了。
黃昏的莊園附近很寂靜,鬱歡被沈亦晨攬在懷裏,兩人什麽都不說,隻是緩緩地散著步,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和睦過,鬱歡的臉上掛著恬淡的笑,空氣中仿佛都是幸福的味道。
她閉上眼輕輕地嗅了嗅,不遠處有雛菊田的清香,還有泥土的味道,簡直就是她夢裏都想有的感覺。
沈亦晨微微低頭,看著她享受的樣子,心裏也跟著平靜下來,他發現自己似乎漸漸喜歡上了這樣平和而安寧的生活,沒有之前和鬱歡初見時,那樣整日整日的煩惱和焦躁,他現在唯一想到的就是寧靜。
一輛老式轎車停在他們身邊,一個米朗賽的鄰居走下來,用意語和沈亦晨對話了幾句,他轉過頭問鬱歡:“市區裏有一場小演出,想不想去看?”
反正也沒什麽事,鬱歡輕輕地點了點頭,兩個人跟著上了那輛車。
其實所謂的小演出沒有什麽特別,隻是市區的居民們聚集起來搞得小聚會,有點像鬱歡以前常見的社區演出,可是來的人卻很多,裏三層外三層的將那些演員團團圍在一起,鬱歡原本還拉著沈亦晨的手,可是漸漸不知什麽時候,拉著她的手被鬆開了。
演出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忽然下起了雨,電閘斷開,場地霎時間成了一片漆黑。
人們紛紛收拾起東西和樂器,爭相往家裏跑,鬱歡轉過頭,卻怎麽也找不到沈亦晨。
心裏忽然沒來由的慌亂起來,鬱歡站在雨地裏,四處搜尋著沈亦晨的身影,這裏的傍晚已經有些黑了,並且又不在莊園,鬱歡對這裏根本就是一點都不熟悉。
“亦晨!沈亦晨!”鬱歡憑著記憶搜尋著回來的路,對著兩邊大聲的喊著,然而街道上除了車聲,就是雨聲,她的聲音被掩蓋在其中,完全分辨不出來。
雨漸漸地下的有點大,鬱歡身上已經濕了一半,更重要的是她現在心裏很怕,在這種完全不認識的地方,她一點希望都看不到,隻能憑著記憶往回走。
“鬱歡!”一個聲音忽然叫她,鬱歡驚喜的轉頭,高興地叫了一聲,“亦晨!”
然而她麵前的人卻不是沈亦晨,而是向錦笙。
他把手裏的傘向鬱歡身上遮了遮,借著車燈才看到她渾身都已經濕透了,向錦笙皺了皺眉,“你怎麽成這個樣子了?”
“你有沒有看到沈亦晨?”鬱歡帶著哭腔問他。
“沒有。”向錦笙搖了搖頭,視線四處看了看,忽然看到了不遠處那個熟悉的身影,似乎正在轉頭向他們這邊看過來。
一輛車從他們身邊飛馳而過,濺起一陣水花,向錦笙瞟了一眼那個漸漸轉身的倩影,猛地轉過身緊緊地抱住鬱歡,將她護在自己的懷裏,任由那輛車激起的水花將他淋的濕透。
-
“找到了嗎?”一個路口的街角,沈亦晨滿臉雨水的看著麵前的顧以寧,神情焦急的問她。
“沒有。”顧以寧搖了搖頭,語氣裏也滿是擔憂。
沈亦晨原本是站在外圍看演出,並且緊緊地拉著鬱歡的手,可是漸漸地人多起來,他們的手在不知不覺的鬆開了,他覺得這地方不是很大,一會散場的時候自然就找到鬱歡了,誰知道忽然下起雨,電閘也斷了,等人散的差不多的時候,他才發現鬱歡不見了。
顧以寧是剛剛才碰上沈亦晨的,他一見她,第一句話就是焦急的問她:“看到鬱歡沒有?”
就連沈亦晨自己都沒有發覺,曾幾何時,他心裏的擔憂已經這麽重。
好在顧以寧這兩天在這周邊轉了轉,雖然還有些路癡,但不至於找不到路。沈亦晨隻好和她分頭找,可是找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
她還在懷孕,現在又下著大雨,她對這裏人生地不熟的,如果出了事怎麽辦?
沈亦晨越想心裏就越急,不停地四處看著,顧以寧也踮起腳,伸長了脖子到處找,她慢慢的轉過身子,忽然看到了對麵有兩個熟悉的身影。
“鬱歡?”顧以寧將信將疑的喃喃了一句,沈亦晨急忙轉過頭去看。
一輛疾馳而過的車從他們麵前開過,車燈打在馬路對麵的兩個人身上,沈亦晨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兩個人。
向錦笙緊緊地把鬱歡抱在懷裏,地上還扔著一把傘。
那輛車很快的就過去了,沒了車燈的照耀,又恢複了雨夜的黑暗。
顧以寧難以置信的看著已經黑暗的對麵,微張著嘴,她眨了眨眼,忽然就有溫熱的眼淚混著雨水流了下來,胸腔裏仿佛有什麽東西,在那一瞬間,碎成了一片。
沈亦晨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心裏有一處忽然就坍塌了,他握了握拳,緊緊地咬住自己的牙根,任由雨水衝刷著自己的臉,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語氣冰冷的對顧以寧說:“你也淋濕了,咱們先回去吧。”
-
鬱歡被向錦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渾身一抖,那輛車飛馳而過之後,她迅速的推開了向錦笙。
大約是用得力比較大,又推得急,她沒推動向錦笙,自己反而向後猛地倒退了兩步,重重的撞到了牆壁上。
“嘶……”鬱歡疼的吸氣,向錦笙向前垮了一步,關切的問她,“你沒事吧?”
“你別過來!”鬱歡忽然厲聲低吼,向錦笙的步子停在了原地,鬱歡直了直身子,甚是反感和生氣的嗬斥道:“向先生,即便你在國外待久了,但是也請放尊重一點!”
她越來越發現,麵前的男人有些放肆,上次是讓她親昵的叫他,這次又猛地衝上來抱她。
向錦笙皺了皺眉,同她解釋,“我是怕剛才那輛車濺起的水到你身上……”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你也用不著那樣。”鬱歡抗拒的說,幫她的辦法有很多,他就是伸手拉她一把,也要比那樣禮貌的多。
她抵觸的情緒讓向錦笙有些失落,可是看她渾身都濕透了,還是不忍心的說:“你還沒有找到你老公,不如我先送你回莊園,你讓米朗賽派人去找他。”
鬱歡垂著頭,想了想他的話,她對這裏完全不認得路,現在又是下雨,又是天黑,確實是找不到一個比讓他送她回去的更好方法。
鬱歡咬了咬唇,最終還是僵硬的點了點頭。
她沒有看到,黑暗的雨夜裏,向錦笙的臉上慢慢露出來了喜悅的笑容,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
“你這是幹什麽?”鬱歡皺緊了眉低喊,脫下衣服就要還他。
“你渾身都濕透了,先披著吧。”向錦笙按住她的手,極其執著的給她披著。
鬱歡甚是不耐煩的看了看他,最終還是披上了他的衣服。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要趕快回到莊園去找沈亦晨,一分鍾都不想和麵前的男人多做糾纏。
向錦笙把鬱歡帶到自己的車前,主動地打開副駕駛的車門,然而鬱歡卻搖了搖頭,有些冷淡地說:“我習慣坐後麵。”
說罷,便自己去拉後座的車門,向錦笙握著車把的手頓了頓,最終還是失落的關上車門,繞過去開動了車。
其實他在幾天前就已經離開了艾德莊園,Caroline的總部就設在米蘭,他想探望米朗賽日後有的是機會,之前之所以遲遲不肯走,是因為想留下多看鬱歡兩眼,後來離開,是因為實在被顧以寧纏的煩躁不堪。
向錦笙的車很快就開回了莊園,他把鬱歡放到門口,又把雨傘送給了她。
鬱歡看了看他固執的把傘遞給她,一副她不接,他就不走的樣子,最終還是一把奪過了雨傘,按住自己的小腹,快步的跑回了莊園。
她一路跑的飛快,急匆匆的向著他們的房間跑去,心裏隻盼望著沈亦晨已經回來了。
鬱歡剛一敲門,房門就已經適時的打開,鬱歡一抬頭,沈亦晨一身幹爽,隻是頭發有些潮濕,皺著眉看她。
她渾身沒有一處是幹的,整個人濕的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頭發上不停地滴著水,她在外麵站了沒多久,可是腳下卻已經濕了一片。手上雖然拿著一把傘,卻沒有撐開,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她的身上還披著一件男人的衣服。
他知道,那是向錦笙的。
“亦晨!”鬱歡驚喜的叫了他一聲,顧不得身上**的樣子,就要衝上去抱他。
她真是太怕剛才會出事了,沒想到他已經回來了,而且看樣子已經洗過澡了,他沒有淋濕,她也就少了一些擔心。
“亦晨,是歡歡回來了嗎?”一個圓潤的女聲從屋裏傳了出來,鬱歡展開雙臂的姿勢猛地停住了,愣愣的看著那個人越走越近。
顧以寧一身白色的浴袍,正拿著毛巾擦頭發。
她怎麽會在他們的房間裏?!
“你們……”鬱歡呆呆的抬起手,指了指沈亦晨身後的顧以寧,又把目光轉向沈亦晨,愕然的問他:“你們剛剛……”
“我們什麽事都沒有。”沈亦晨冷冷的打斷她,視線轉向她身上的那件手工西裝,“你這衣服是哪來的?”
“我……”鬱歡看著他凜冽的神色,心裏有些遲疑。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和他說實話,她怕他會誤會,況且顧以寧還在屋裏。
沈亦晨向後瞥了顧以寧一眼,率先說道:“以寧,你先回去。”
顧以寧點點頭,轉身回去換了衣服,經過鬱歡身邊的時候,她忽然停了停,向鬱歡伸出手,“把這件衣服給我吧。”
她知道這是向錦笙的,她要來,隻是要當做一件留念。她這次瞞著家裏飛到米蘭,並且沒有得到任何預期中的收獲,但她終歸想要留下一些他的東西在身邊,當個念想也好。
鬱歡抬眼看了看她,輕輕地點了點頭,脫下身上的外套遞給她。
顧以寧自覺地關好門離開了,沈亦晨皺著眉看著麵前還有些微微打顫的女人,有些生硬的說:“你先去洗澡,有什麽事出來再說。”
鬱歡看著他不好看的臉色,咬了咬唇,還是聽從的進了浴室。溫熱的水流清洗掉她一身的冰冷,鬱歡蹲在蓮蓬頭下,有些出神的望著對麵氤氳的全身鏡。
她覺得沈亦晨似乎在生氣,可是她什麽都沒有做,他沒有生氣的理由,難道是因為她回來的晚了?
鬱歡這一次洗了很久,直到指腹都被水泡的有些發白,她才小心翼翼的從浴室裏出來,沈亦晨卻直直的站在陽台上,手裏夾著一根煙,已經燃了一半。
看著他冷硬的樣子,鬱歡心裏沒來由的一跳,她甚少見過他抽煙的樣子,上一次,是在他們的婚禮上。她知道,沈亦晨隻有在極度心煩意亂的時候,才會抽煙。
鬱歡站在遠處咬了咬唇,才緩緩地走到他身邊,輕輕地開口喚他:“亦晨……”
沈亦晨沒有應,仍然背對著她,抬起修長的手指,將煙遞至唇邊,用力的吸了兩口,便吸到了底。他的胸口起伏了一下,微微閉了閉眼,仰起臉,緩緩地吐出煙,那些煙霧繚繞在他的眼前,將他的麵容漸漸地模糊,鬱歡忽然有些看不清他的臉,心裏驀然的怕起來,聲音有些顫抖的叫著:“亦晨……”
沈亦晨終於有了些反應,他將吸盡的煙狠狠地撚滅,隨手把煙頭丟在地上,轉過了臉。
他的臉色陰沉的厲害,薄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線,臉上的肌肉緊繃,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眼裏的溫柔卻全然消失殆盡,剩下的隻有冰冷和質疑,沈亦晨看了她許久,才緩緩的說:“鬱歡,你是不是有大馬路上和別的男人親熱的癖好?”
“什麽?!”鬱歡一愣,沒有明白他說的話。
“讓我想想,這是第幾次了呢?”他忽然仰起臉,微微眯著眼,一副在腦子裏仔細搜索的模樣,複又看向她,嗤笑的諷刺道:“第一次,你和你的陸醫生在馬路上擁抱被人撞見。第二次,你和他在路上接吻,被我親眼看到。這一次,你又和那個向錦笙在馬路上擁抱。鬱歡,你真是可以,勾搭男人都勾搭到國外來了。”
“沈亦晨……”鬱歡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眼底有著失望,還有著心痛。
他果然是看到了,可是不管是那一次,都不是她願意的,他為什麽心裏總是對她有這種想法?
“別給我可憐兮兮的。”沈亦晨不耐煩的冷聲喝斷她的話,眸子裏滿是憤恨和厭惡,“這邊和我說著愛我,那邊卻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摟摟抱抱。鬱歡,我看夠你這樣裝模作樣的虛偽的臉了。”
他說完,直起身子越離鬱歡,向床邊走去。
“沈亦晨!”鬱歡背對著他,有些哽咽的叫他,聲音裏有些喑啞。
沈亦晨聞聲停下腳步,鬱歡轉過身子,聲音顫抖的問他:“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的形象嗎?”她的手指已經深深地嵌入皮肉,可是她卻完全感覺不到疼,心上疼的發顫,這些身上的疼痛早已不算什麽。
“嗬。”沈亦晨輕輕地冷嗤一聲,背對著她,完全不帶感情地說:“那不然你以為你在我心裏是什麽形象?貞婦烈女嗎?鬱歡,別逗了,我知道你是改不掉你勾.引的性格了,既然這樣,那你隨意吧。”
沈亦晨說完,轉身走到床邊,關掉了床頭的燈,屋裏瞬間陷入了一片黑暗。
鬱歡站在床邊,看著他躺在**背對著她,輕輕地哽咽了一下,下一刻,便有眼淚傾瀉而下。
漆黑的屋子裏,隻有鬱歡低低的啜泣聲,她捂著嘴,卻還是沒能忍住。沈亦晨看著對麵的衣櫃,眼裏有著極度的失望和痛楚,聽著她的啜泣聲,他的心裏愈加的心煩意亂。
這一夜,鬱歡不知什麽時候才上床睡了覺,隻是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眼睛紅腫不堪。
他們的行程因為這件事而提早結束,沈亦晨買了機票便匆匆帶著她回了國,然而就是同乘飛機,沈亦晨卻故意和別人換了位子。
這一路,他們始終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她忽然覺得這樣很累,她總是活在沈亦晨的質疑和不信任當中,無論她如何解釋和辯白,他始終都不會相信她,仿佛在他心裏,她就是一個隻會勾.引男人的無恥女人。
她解釋的太多了,以至於現在已經沒有更多的精力去解釋。
-
窗簾禁閉的屋裏,黑的像是密室一樣,喬安娜手裏拿著一個驗孕棒,麵如死灰的看著它。
手指一點一點攥緊,喬安娜憎恨的看著手上的驗孕棒,那兩條線幾乎刺瞎了她的眼,尖利的指甲嵌入了手心,下唇都被她咬出了血,卻全然不自知。
不知道站了多久,喬安娜才拿起電話撥給了一個人,“我懷孕了。”
聽了她的話,對方輕蔑的一笑,反問道:“所以呢?”
“孩子是你的。”
“哈哈!”對方大笑一聲,反口諷刺道:“你和那麽多男人睡過,我怎麽知道是不是我的?”
“你混蛋!”喬安娜吼的聲嘶力竭,“我最近隻和你上過床!”
“你也說了,是最近,我怎麽知道,之前你和誰上過床?”
“你這個王八蛋!你不得好死!”喬安娜罵的渾身都顫抖起來,歇斯底裏的樣子像個瘋子。
對方輕輕一笑,“那咱們就看看,誰先死。”
電話歸於平靜,喬安娜的腦子泛著暈,眼前一陣一陣的泛著黑,猛地跪到了地上。
她懷孕了,怎麽辦,怎麽辦?
喬安娜像一條死魚一樣躺在地上,身旁還丟著那個恥辱的驗孕棒。
忽然腦子裏靈光一閃,喬安娜一個鯉魚打挺的從地上彈起來,拿起手機找到那個熟悉的號碼,手指飛快的編輯出一條短信,發送出去。
——————————————————————————————————————————————————————————————————————————————————————————————————————————————————————————————————————————————————————————————————
今天大更,一萬兩千字,親們可以看爽了。
另外,親們,在這裏要說些題外話。
最近盜版很嚴重,有的親們看了盜版也在留言,你們能支持我的文,我很感激,但我希望你們能支持正版。大家都在看盜版,我去哪裏找動力?沒有動力,我很怕自己會寫不下去,也就無法給大家呈現出好的故事。如果持續這樣的,關於大家說的喜歡番外或其中的人物,可能真的就無法獻給大家了,再次同親們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