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醫生,請你配合陳先生好嗎?” 薑若兮語氣柔和,其中卻帶著讓人不可違抗的壓迫感。
趙醫生立刻跟了過去。
“陳先生,這是患者最新的報告單,您過目。”
他是雙手遞過來的,態度十分恭敬。
陳軒隨意掃了一眼,道:“你不是說各項指標都合格嗎?那就不用看了。”
趙醫生也不敢搭腔,收回報告單,站在陳軒身後偷偷看著。
“他是什麽時候昏迷的?” 陳軒把手搭在薑永清的手腕上,輕輕問道。
趙醫生忙道:“中午十二點接近一點,是因為頭部的劇烈疼痛導致的最終昏迷。”
“中途又醒過來嗎?”陳軒又問。
“時斷時續吧,但一直都是不清醒的。”
陳軒摸著脈,臉上表情平靜如水,一言不發。
這讓趙醫生和江家人的心全都提了起來。
“陳先生,怎麽樣?”
半晌之後,薑若兮才試探問道。
“目前看確實和報告上寫的一樣,一切正常。”陳軒淡淡地說道。
“哼,我看這就是浪費時間!”二叔薑永年冷笑道。
“不要打斷陳先生!” 薑若兮冷冷看向二叔。
薑永年頓時收聲,後半句揶揄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陳軒沒理會這些,開始在薑永清身上觀察起來。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
這個望字,便是通過對患者的臉色神態,以及身體所呈現出來的各種變化,來判斷病情。
病房裏一片安靜。
所有人都瞪著眼睛,緊張地看著陳軒。
隻見陳軒先扒開了薑永清的眼皮看了看,又撩開薑永清的發絲,一寸一寸仔細查看起來。
當看到後腦的時候,陳軒突然“嗯”了一聲。
病房裏的氣氛瞬間一變。
“陳先生,怎麽了?” 薑若兮緊張問道。
“薑小姐,你來看看。” 陳軒說道。
不光薑若兮,所有人全都立刻擠了過來,朝陳軒手按著的地方看去。
隻見薑永清的後腦接近頸部的地方,有一塊拇指大小的黑斑。
“老年斑吧?”薑永年說道。
“不,這不是老年斑,這應該是某種東西的色素沉積導致的。”趙醫生沉聲道。
陳軒讚賞地看了他一眼,又道:“病人現在視力如何?”
趙醫生一愣,忙道:“已經基本隻剩下光感了。”
“那就對了。”陳軒沉吟,道:“這不是病,而是中了一種叫做百日奪目殺的蠱。”
所有人全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趙醫生更是被徹底顛覆了三觀。
“陳先生,這蠱毒一說,難道不是謠傳嗎?難道這世上真有?”
陳軒一笑,“確實沒有傳說的那麽邪,但在苗疆一代,有很多秘傳的巫蠱師,幾代人都靠著這種殺人不見血的手段生存者。”
“這種百日奪目殺,就是苗疆一個巫蠱世家的看家本事,這種蠱蟲飼養方法極其苛刻,所以出手的價格也十分不菲。”
“薑小姐,看來你的仇人很不好對付啊。”
病房裏再次安靜下來。
除了幾聲吞咽唾沫的聲音,再沒有其他聲音了。
半晌之後,趙醫生再次問道:“陳先生,那這塊黑斑,難道就是蠱蟲?”
陳軒搖頭,“這隻是蠱蟲的排泄物而已,蠱蟲現在應....算了,和你說了你也不懂。”
趙醫生表情難受,他從醫快四十年了,也算是領域內的知名人物。
然而今天,卻被一個年輕後生給教育了。
人家甚至連教導自己的興趣都沒有。
“太扯了吧,世上哪有這種東西,小子,你別危言聳聽啊!”
一直沉默的薑華終於忍不住開口叫了起來。
陳軒扭頭看了看他,“那一會兒我要是把蠱蟲弄出來了,怎麽講?”
薑華不服氣地冷哼道:“你要能弄出來,我就敢吃了!”
陳軒冷笑:“真的嗎?你可別後悔啊!
說著,他一針落下,正刺在薑永清的心口上。
護心一針,凝聚真氣於心脈。
隨後又是幾針落下,動作利落而優雅。
趙醫生雖然是西醫,但對人體穴道也是很熟悉的。
他看得出,陳軒落針的手法,似乎是想要把蠱蟲逼到頭頂百會穴去。
果然,在陳軒的操作之下,驚愕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薑永清頭頂百會穴的皮膚逐漸鼓起了一個小包。
四處遊走,速度極快。
隻是轉了一圈,發現四周的路全都被堵住了,最後隻能回到百會穴,想要用力衝出薑永清體外。
所有人見此一幕,都忍不住頭皮發麻。
這真的是平生難得一見的恐怖場景。
然而就在這時一
一個黑紅色的血點陡然出現在薑永清頭頂。
一點一點的擴大,竟是在緩緩的蠕動。
眾人又是忍不住倒抽涼氣。
竟然真的有一條蟲鑽了出來!
在眾人驚駭無比的目光注視下,蠱蟲徹底從薑永清頭頂鑽了出來。
像是鬆了口氣一般,趴在薑永清頭頂不再動了。
“找個密閉的容器來。”陳軒說道。
趙醫生一愣,隨即轉身跑去櫃子裏拿了一個玻璃瓶子回來。
陳軒利落地將蠱蟲收緊瓶子,托在手裏給眾人觀看。
“這就是蠱蟲啊!”趙醫生驚愕地道。
薑若兮和繼母王樂雲麵色煞白,嚇得不敢靠前。
薑永年父子也是滿臉驚愕。
陳軒把瓶子往薑華麵前遞了遞,嘲諷道:“蟲子弄出來了,你想怎麽吃?”
薑華臉色難看。
連連擺手往後退。
薑永年急忙說道:“陳先生,他不懂事,您別和他一般計較。”
回手又踹了兒子一腳,怒道:“ 還不給陳先生道歉,你個沒出息的東西!”
薑華滿臉的不情願,卻還是對著陳軒微微鞠了個躬。
“對不起陳先生,是我錯了。”
完全沒有誠意。
陳軒懶得搭理他,轉身看了看薑若兮,道:“病已經治好了,你也該履行承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