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惜光站在那,隻覺得心痛到窒息。
整個人恍恍惚惚的,強忍著沒有倒下。
她抿著唇,在警察為她帶上手銬的那一瞬。用極為平淡的話音對沈穆楚說:“沈穆楚,我懷孕了。”
簡單的一句話,讓沈穆楚如雷轟頂,瞬間呆在原地。
“等等。”沈穆楚突然臉色大變,他攔住麵前人的去路。冰冷的話音裏帶著幾分急切:“鹿惜光,你什麽意思?你把話講清楚。”
“我什麽意思?嗬嗬嗬......”鹿惜光眯了眯眼,平視前方:“沒什麽意思。”
鹿惜光勾起唇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她的手溫柔地摸向自己的小腹,眸中的溫柔轉而卻變成了決絕。
三年了,鹿惜光無時無刻不盼著這個小生命的到來。
她以為自己和他,可以因為肚子裏的這個孩子被綁定在一起。
可是……
她的眼眶紅彤彤的,最後慢悠悠地說:“沈穆楚,這個孩子和你已經沒有關係了。”
簽離婚協議書的時候,她都沒有以此作為要挾他的籌碼。
可是現在,鹿惜光說了。
她看著沈穆楚,然後一字一頓地道:“你以為從今天開始,你可以不再虧欠我了是麽?”
她冷冷地笑,那模樣兒就好似瘋了一樣:“沈穆楚,你遲早有一天是會後悔的。”
鹿惜光丟下這句話,便帶著手銬跟警察走了。
沈穆楚站在原地,久久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
警局裏。
“鹿惜光,這到底是是怎麽回事?”隔著一道厚厚的玻璃牆,宋燁白終於有些忍不住了。
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沈穆楚要狠心的將自己的妻子送到警局來。
“遇人不淑而已。”鹿惜光的笑淺淡,表麵看起來毫無波瀾。
被警察關了三天了,今天是第一次有人來看她。
她強忍著淚水。宋燁白,是自己小時候最好的玩伴。
“傻瓜。”宋燁白痛心的看著眼前的女人,一時間百感交集。他很後悔,沒有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我沒事,真的沒事。”六歲那年,宋燁白家裏發生大火。是她將他從屋子裏拖到了別墅的後院。也就是從那天開始,宋燁白如同守護神一般守在她的身邊。
若非三年前,她不要尊嚴地和沈穆楚結婚。
恐怕宋燁白也不會那麽快就離開了。那時宋燁白不止一次的勸說,如今遭遇的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我帶了律師過來,你別著急……應該很快就能為你辦理取保候審。”知道她看不見,宋燁白尤為強調。
鹿惜光低著頭,隨後小聲地說:“宋燁白,幫幫我。我隻有你了。”
她說著,眼淚就已經從眼眶裏落了下來。
“我是被冤枉的,你幫幫我……”沈穆楚在的時候她尚且還能為了臉麵撐上一會,可是此時此刻她終於忍不住了。
淚水好似決堤了一般噴湧而下。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調查。你別難過,一定要等著我。”宋燁白的聲音,好似一根救命稻草。
鹿惜光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源源不斷地往下落。
不久,宋燁白帶著人離開了。
鹿惜光在警察的攙扶下,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十年前,沈穆楚還是個不起眼的私生子。可是鹿惜光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他。
她不顧一切地愛上了他。
為了幫他認祖歸宗,為了讓他不再受人白眼。她以鹿家大小姐的身份嫁給了他。沒承想,母親才剛剛病倒一個月,他竟然就這樣迫不及待地過河拆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