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破襲燕京

旗殘,擂鼓稀,寒山一帶夕日薄。

罷卻了滿身的血色殺戮,燕京的城門大開,滿天漫地卻依舊俱是一片略帶血腥味兒的色調。策馬入城門,踏上官道,直通那

燕宮。宣牧冷眼觀望四方,見格局森嚴,鱗次櫛比,別有一番煌煌氣象,隻是家家戶戶門戶緊閉,或一二家卻微微掀開了窗牖,偷眼看上一二,他當下便是曬然一笑,轉而直視前方,道:“燕宮裏麵如何了?”

“大人,燕宮那邊還是僵持著。”邊上的那個偏將窺得宣牧的神色,想了想,才是皺眉道:“那燕帝令宮人持火,自己持劍,一意要大人前去,否則便是要自刎放火。小人聽聞大人說須得生擒燕國皇家人,隻得先行圍著燕宮,又監聽那地道,再行請大人來。”

“恩。”宣牧低低地應了一聲,淡淡地看了那偏將一眼,便是轉過頭看著眼前漸漸展現的恢宏宮殿,半晌,才是道:“褚大人可是來了?”

“自燕京全城控製住了,褚大人便是進城了,這會兒,應是往那戶冊的地方去了。”一個小兵略略策馬上前,稟報了一聲,便是退了下去。

宣牧聞言微微頷首,思慮了一番,便是策馬直入燕宮城門之外,抬眼往上看去,隻見上頭有一身著明黃祥龍紋冠冕的人,橫劍直立,身邊卻是有數十侍衛等持著火把而立,神色間俱是一片決絕。

看得如此,宣牧淡淡道:“外臣聞燕帝陛下執意遣人使臣前來。卻不曉得外臣有甚可讓陛下惦記著,執意如此?”

燕帝凝視著城門下的宣牧,見他身著青甲,雖被些微血汙沾染,但神色淡漠沉靜,一人說話間,其餘地兵將竟是半句咳嗽都無,當下不由心生悵然,若是自己麾下有這等猛將,時局怎會如此?

但燕帝也是心誌堅定之人。隻微微晃神半會,便是抬眼看著那宣牧道:“事已至此,天不佑我大燕,朕也無話可說。但聞宣牧宣將軍,未曾有一放縱兵將,殺戮**之事更是從無,朕便以一命,燕宮完好,求取燕宮之人俱是不受侵擾,安全無恙。”

宣牧聽聞這般。當下便是淡淡道:“此事燕帝陛下不必擔心,外臣以身家性命擔保,若是燕宮之人不起事端,外臣自可保其安然無慮。”

“好!朕便信將軍一言!”燕帝擲下手中的劍,與邊上人道:“開啟宮門!”

說罷。燕帝再不言其餘,下了宮門。隻看著越發與自己相近的宣牧,神色漠然沉靜,隻那嘴角卻是微微噙著一絲冷嘲般的弧度。

宣牧看著燕帝半晌,便是淡淡頷首道:“且請陛下將後宮有品議的妃嬪以及皇子公主等納入一座宮殿內,其餘的宮女侍衛交予我等處置。”

燕帝神色冷淡地看了宣牧一眼。才是道:“這是自然。隻是我那大皇兒淩雲前段時間為歹人所擒,竟是淪落民間,下落不知。且請將軍能援助一二。”

“哦?”宣牧心中微微吃驚,思慮半晌,麵上淡然道:“這是自然,否則若是有甚心懷不測的人借機起事,卻是不得了的。此事,外臣必是會好生處置的。”

聽得宣牧如此說來,燕帝眼中閃過一絲釋然,臉麵上的神色也是略略好些,當下便是道:“如此,朕便是下令將妃嬪等集於蘊秀殿,餘者且請將軍處置罷。”

宣牧微微頷首,與邊上地一個偏將示意一番,那人便是領著百餘兵將跟在燕帝之後,跟著去了。

“看來這燕帝果然不簡單……”宣牧歎息著說了半句,便是轉而上馬,道:“領路,且去褚大人那邊去!”

“是!”

一個小兵見著如此,忙忙於右手策馬上前指路。

宣牧一番策馬縱行,不多時便是到了那戶冊的地兒,方才下馬,他便是聽到那褚無羈的聲音:“對!將那戶冊好生保存住,千萬輕手輕腳些!”

宣牧不由大笑一聲,跨步而入道:“我說褚無羈褚大人,到了這時候,還能出個什麽事來?好了,先行將這事交予個穩重細心的,且隨我一並將與陛下的信箋好生寫畢,早些送去方是。”

褚無羈與宣牧相交也是有一段時候了,看著宣牧雖是大笑,但神色間頗有幾分愁緒,便是曉得出了些事務,當下便是淡淡一笑,與邊上一個身形雖是有些稚嫩,但神色沉靜的男子道:“林曉,這事且交予你,好生處置,事後與我稟報。”

“是,大人。”那林曉低首應下,神色沉穩。

宣牧見著也是極滿意,隻微微一笑,便是與宣牧一般向外走去,邊還道:“這奏章之事不可小看,將軍想必也是選了個靜僻的佳處了吧……”

便是說著,兩人便是縱馬行路,不多時,便是到了一間上好的宅子裏,裏麵早是被人收拾了一番,兩人也不多言其餘,隻吩咐下去不可使人貼近,才是進去,關閉門戶。

見著一應事務俱是妥帖,那宣牧便是將在燕宮之事與褚無羈細細地說畢,才是坐下,道:“以褚老弟看來,這事可是有些蹊蹺?”

褚無羈也是一笑,道:“這燕帝倒也是有作為的,隻是接手的攤子過於爛,方是落得如此。這一著卻是極妙,堪稱是一石數鳥。先前燕帝不離京,自是安定人心,好護衛京都,隻是那燕將辜負了這等形勢。但將自個年有十一地大皇子送出,一能防著我等屠戮燕宮,留得子嗣;二者,也能以我等想要迅速平定燕國,得到一些憑借,遣使前去時,必有些後手;三者,聽聞燕帝於這大皇子的母妃謹妃極是長情,想必這也是一著吧。”

聽著褚無羈這般說來,宣牧也是苦笑,道:“我也料著如此,若是燕帝尚有血脈在民間,便不是為敵所滅國,另有一絲可趁之機。若是我等想得到那降國書平定燕境的效力,必是要與之交換些東西了罷。”

褚無羈淡淡一笑,與宣牧道:“這等事,我等卻也難以處置,先行將此事稟報於陛下。拖過三五天,再行順著那燕帝的意思,使其遣使入夏便是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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