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始而成行
,馬蕭蕭,布障延遠路,且送千裏風波微,共與片帆。
天光略微黯淡,時冬日欲至,寒秋之時露重霜寒,冷冷瑟瑟。一樹梧桐葉已是落盡黃瘦,至於下那曲直暗黃的枝丫,於冷風寒露之中顫顫巍巍的,越發添上幾分寒栗之感。
車馬慢慢行至河岸邊上,裴煦回首凝視著鳳曦,微微一笑,嘴角上便是勾起了一絲溫然的弧度,隻和聲道:“曦兒,那鳴江已是將近了。”
“嗯。”低低地應了一聲,鳳曦緩緩抬首,臉上一片淡淡地漠然之色,隻是那眼中卻是微微露出幾分悵然遠別之意,半日才是凝視著裴煦,斂眉道:“煦,今時已是近寒冬之時了,那江南雖是溫暖如春,便是冬日也是無礙,但究竟水土不親,你身體不甚好,卻還是小心著意些。外則,你素來便是不喜身邊有人侍候,但身處他國,一應的護衛侍女等俱是不好撤去,須是得小心謹慎方是。”
裴煦眉梢眼角微微展開,暖煦之中卻是透出一絲溫軟之意來,隻道:“這我自是曉得的,你且放心罷,隻是與周國、蜀國兩國合縱連橫等事,卻是得小心處置,這兩國雖是因著近鄰而交惡,但究竟也曾聯手過,未嚐不會欺瞞著聯手攻夏。”
伸手將裴煦那一頭濃密的長發略略整理,鳳曦笑吟吟著,神情一片舒然自若,隻道:“這事我自是會小心處置的。我已是吩咐夏國在周國的一應暗諜等俱是暫時收歸於你手中,那些暗諜你也是清楚地,記得除卻那天一閣外。這一塊雖是進展稍慢。但也有些能耐地,你盡管處置。”
“嗯。”裴煦抬首看著鳳曦,見著他雖是含笑而言。但眉長上挑,眸光流轉,一份秀雅沉靜的仕女形容上,偏偏添上了越加銳利厚重的皇家氣度,恍惚間倒是令裴煦生出幾分光陰流轉易逝之感來。
見著裴煦看著自己,恍恍惚惚地隻一發地沉慮著什麽。鳳曦不由微微露出幾分興味,停下手中地舉動,似笑非笑著道:“煦,你怎麽了?”
被這鳳曦一說,裴煦立時清明過來,抬首看了鳳曦一眼,思慮半晌,才是轉過話頭。道:“已是到了這裏,曦兒,你還有甚話麽?若是無話,卻也是該下車了。”
鳳曦聞言心中一動。似笑非笑地凝視著裴煦,嘴角突兀地露出一絲笑意。隻溫聲道:“是否不論如何,你俱是會接受麽?”
聽著鳳曦這話,裴煦一愣,低眼略微思慮,便是猜著這鳳曦心中所想的大半,當下裏隻略微局促著偏首,移開視線,僵直著以極小幅度的微微低首應了下來。
原是帶著幾分打趣意味的鳳曦,卻是想不得裴煦居然是應諾了,當下心中一熱,眼中便是閃過一絲急促炙熱的神采,身軀卻是貼近上來。
伸手攀住裴煦的脖頸,感覺到那一片膩白溫熱下微微滑動顫動地喉結與肌理,鳳曦低低地笑了一聲,也不將裴煦那偏首看向一邊的臉轉過來,隻輕輕含住那近在眼前的耳垂,肆意地吸允啃咬。
“呃……”
為此一驚,裴煦低低地喘息一聲,便是漲紅了臉,隻勉力將那喘息呻吟之聲咽下,半日才是低低地道:“曦兒,你……”
這話尚未說罷,鳳曦卻是放開了那耳垂,徑直轉過裴煦的脖頸,極是纏綿地重重吻下,舌尖卻已是竄入口內。
“嗯……呃……”
裴煦感覺到那柔軟靈活地舌在唇齒之間,或是吸允,或是舔舐,或是極力糾纏,不一而足,卻是越發得使得裴煦不得不仰首承受,低低地呻吟喘息了起來。
正是在這車內氣氛越發得炙熱濃烈之時,車馬陡然停下,外頭卻是傳來一聲稟報聲,當下便是將兩人間的氣氛打斷:
“陛下,淩雲渡已是到了。”
沉穩的聲音如晨鍾暮鼓,猛然在裴煦鳳曦兩人的耳邊響起,立時便是讓這兩人清醒過來,當下裏裴煦微微一愣,臉麵上雖未是通紅,卻也微微露出幾分尷尬之色,隻咳嗽一聲,卻是不言了。
聽著裴煦微微地咳嗽之聲,鳳曦自是曉得他的意思,當下雖是心中略微不滿足,卻也無法,隻看了裴煦一眼,取來一盞微涼地茶,遞與裴煦道:“你且進半盞茶,我們便是下車罷。”
裴煦接過茶盞,隻啜飲數口,便是放下,抬首深深看了鳳曦一眼,才是低首斂眉,掀起簾帳先行下車。
車外雖是人員眾多,又是隔著布障,隻是身處寒秋氣節,尚是十分寒冷,裴煦緊了緊身上裹著的綴白裘,才是低首躬身,待著鳳曦下車。
鳳曦略略等了些時候,便是下車,隻略略受了那跪拜之禮,他便是行至裴煦身邊,低首有吩咐了數句,方是正大光明地說了些場麵上的話,轉首便是看著那戚言道:“戚正使舟車勞頓,卻是為著我大夏與周國,朕在此送一程,祝願戚正使能一路順風,再添蘇秦出使之盛名。”
說罷這話,鳳曦卻是取來一壺酒,斟了一杯酒,遞與裴煦道:“杯酒寒薄,卻是聊寄一片暖意,此行勞頓,卻是須善保康健。”
這話一說,那戚言的神色卻又是微微變色,半日,眼中方是微微露出幾分決然來,隻低首不語,看著這鳳曦與裴煦一番對答之後,那裴煦盡飲,方是慢慢往那舟船而去。
這舟船上,一應地奴仆等人俱已是安置妥當了,今日不過是裴煦等人的餞行之事罷了。若是尋常地人等,自然是不必鳳曦親身送來,隻是裴煦身份素來奇異,雖是三品官員之身,卻是身居內宮,常在帝王身前行走。
這一番處事周國,那夏國大臣卻也俱是一片詫異。隻是夏帝旨意已下了,諸位臣子卻也是無法,再思慮著究竟也非是大事,便是無人言談及此。
由著如此,這事便是順暢如水,未曾打個卷兒,就是在宮中朝堂上通過了。隻是今日看著這裴煦如此深受聖眷,倒是使得這些人俱是在心中打了個突:
若是這裴大人在周國出了甚事,怕是難以輕易了結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