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行刺於道

眼見著裴煦射出的那一點寒芒陡然直射出來,那刺客眼中爆出一抹冷光,身體略略一側,腳下猛然一踏,頓時間扭轉身軀,向後縱躍而去。手上卻也是不含糊,借著向後縱躍時那一頓之力,手中的匕首甩手直刺裴煦的麵部。

縱躍之中,那刺客嘴角勾起一絲狠毒的冷笑,正是覺得心下大快,不想背後突然一寒,頓知不好。隻是氣力已然用盡,雖覺寒栗,但仍是將心一橫,咬牙挫身,隻往車轎一點,便是撲將出來。

才堪堪撲將出來,一道寒光閃過,繞是這刺客身手極是高超,也是在胳膊上掠去了一道血光。便是如此,那刺客才見得天光,狼狽落地,便是就地一滾,躲過那數十根寒光閃閃的箭簇,隻左拐右繞,或縱躍或側翻,趁著人群張皇繁密,竟是負傷而去了。

眼見著如此,一眾護衛正是欲追,裴煦已是避過那把匕首,略略顯出幾分狼狽的形色,隻出了車轎,便是微微陰沉著臉,喝道:“不必追了。”

此時這一車轎離著那善水閣並非遠,況且這等刀劍飛舞,交錯縱躍,那善水閣的官員雖也原正是說談著往回走,但聽得喧鬧如此,怎生不回頭看去?

這一回頭不要緊,看得這般驚險的事,登時便是大驚,僵立半晌,方是齊齊回過神來,當下就是亂成一鍋粥。或是高呼刺客,手不知手腳不知腳地往裴煦這邊跑走將來;或是手足無措,隻含著刺客,卻是不曉得如何措手的,當地兒竟是隻能團團轉動;另有的稍微機靈震驚。一路看中文網卻是慌忙喚了小廝,令其快快將那京中的巡邏軍伍等招來,自己更是轉身往那善水閣裏跑去。

今日這善水閣的高官。卻非隻是那雲大人,倒是另有一位有能耐地。若是真真出了什麽事,請他出來,方是正道。

這一番忙亂之中,偏是裴煦倒是閑淡自若。不論是指揮那忙忙上前的護衛,或是任憑那身側幾乎滾將來的隨行醫師。抑或是鎮定那後麵小轎中隨行地侍女的驚呼高喊等等諸如此類地事務,他俱是神色淡然。

隻是那麵色卻是一片青白交錯,加上那浸了涔涔冷汗的發髻,雖是不甚顯得狼狽不堪,卻也是可看得出來,受了不少的驚嚇。

那善水閣裏的官員此時忙忙上前,見得裴煦雖是受驚,但卻也未曾受傷,倒是俱鬆了一口氣。忙忙上前安撫。為首的那雲大人更是收起一副驚容,略略整肅,便又是安撫裴煦。又是急急將他請回至善水閣中去。

口中地言辭卻是極好,隻道此地凶險。那刺客逃逸未久。若是有甚不測,豈不是我等的過錯等等詞句。裴煦聽在耳中。心下雖是溫然自若,但麵色神情上露出幾分冷淡疏遠之意,卻也是淡了不少。當下裏,看著這雲大人殷情地笑意,他便是回以溫然一笑,語帶一絲妥協,道:“這也罷了,不過且現行與某一淨室,略略整肅,再行商談,不知如何?”

“早該如此。”聽得裴煦如此說來,那雲大人方是鬆了一口氣,心想著幸好這裴煦卻也是明曉世情,心細如發之人,若是不然,這一遭怕是難過的很。中這般想著,他那一分略微的愧疚緊張,便是又添上了幾分敬重,隻忙忙笑著將裴煦迎回到那善水閣之中。當下裏才回了善水閣,那雲大人就親自撥了一間上佳的淨室,又與裴煦寒暄數句,見著應是無礙了,方是鬆懈下來。

才堪堪回轉過來,仰頭卻是又見到一個身著玄色素服,麵色陰沉的男子匆匆而來,當下裏卻是一愣,忙上前道:“司大人,您怎生也在此?”

那男子麵色陰沉,見著是那雲大人來了,卻也不變神色,隻沉聲詢問道:“雲大人,方才行刺之事,您可是見著清楚了?”

“自然是清楚的。”那雲大人曉得這司大人並非是尋常官員,原是暗諜一係的大員,此時聽聞這番,未曾細思,便是將方才看得事一一說得詳細之極。那司大人聽得這般如此等話,心下急轉,細細思慮了半日,才是略略寬泛了些,隻深深籲出一口氣,道:“若是這般,少時那裴正使出來,某卻是須得與他一唔,詢問詳細一些,方可做事。”

“這事卻也不難,原也是自然之事。那裴正使隻是稍事修整罷了,稍後便是會出來的。”才堪堪說罷,那廂裴煦便是踏出門庭來,正是往這邊行來。

看得如此,兩人對視一眼,邊俱是往那大堂而去。畢竟,這回廊之中,卻也非是詢問地好地兒,還是退回到那大堂之中,方是最好。

裴煦抬眼看得如此,神色間微微一動,卻是溫然一片,隻淡淡然的低首囑咐了邊上的侍女一聲,便是自行施施然地往那大堂而去。

才踏入大堂,裴煦抬首便是見得那雲大人身側地男子,當下裏眼中閃過一絲異彩,卻是不動神色,淡淡然地上前,正是欲開口,那男子已是忙忙上前,笑著道:“裴正使有請,某乃是……”

正是說著話,那男子身後的一個隨侍突然暴起,隻三兩步,便是衝到裴煦身邊,一道寒光在空中劃過一道流光,直往裴煦身上襲去!

裴煦麵色一變,蒼白如紙一般地臉色在那一抹寒光下越發得冷厲。

該死!

眼見著這裴煦立時要慘斃於刀下,血濺三尺,一眾人等雖是反應不過來,卻俱俱提心,驚駭不已。

正在此時,一道彎月似地冷光陡然架住那一把匕首,將裴煦推將在地。那刺客見著如此,當下竟是冷厲一笑,不管不顧,隻揮灑出一片微泛著藍光的銀針,往安裴煦身上射去。

那護衛裴煦地人見是如此,也不顧得別的,當下飛撲向裴煦,刀芒成片,竟是一力**除了那一片銀針。

未等一眾人等反應過來,裴煦卻是痛哼一聲,麵色陡然從慘白變成一片紫黑,右側的手臂上,兩根銀針正自顫顫然地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