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詩畫雙絕
茫茫的雲氣越發地充溢在樓層之中,細白的綾紗微微飄揚,在月色下撒落極細微的紋路。山影重重,雲霧層層,遮住半山的林木,絲絲的雲氣延綿開來,竟似將漫山的氣霧送入樓中一般。細細甜甜的杏花芬芳,帶著細密的雲霧水氣,隨著涼風悄悄地潛入樓中,極是令人陶醉的。
裴煦素來喜愛這等風致,倒是幾分入迷,但這不過瞬間,便是收回心思,隻微微眨著細長的眼眸,細細觀賞著。
卻不料,那舒王竟突然問出如此的話。
裴煦一愣,而後隻淡淡一笑,轉頭溫聲道:“殿下說笑了,晚生也隻見得如此景色,心中驚異罷了。”
舒王聽是如此,倒也隻是笑笑,未曾多說,隻那邊上的諸色人等聽到他們一問一答,卻是轉頭看來,紛紛相視而笑。中間一個中年男子,卻是前行幾步,笑著道:“裴大家倒也不用多推辭,我卻有個提議,不知可否?”
眾人聽聞,自是點頭道:“羅大家向日便有好想頭的,閑雅有趣,自是可以的。”
那男子見此便笑了笑,隻斂眉思索半晌,方是展眉道:“這等地方,自是無甚好的意味的,未若取來那曳尾鳥兒,它喜得什麽味兒,便可取那幾人好生細想吧。”
曳尾鳥兒,乃是一喜香之鳥,若是調養得益,卻是聞香調香的好物件的。這男子的提議,倒是有幾分閑雅的味兒。
所有人聽得如此,自是點頭應諾了。
舒王對邊上人吩咐一句,再行引著眾人回到樓下廳堂中,入座之後,一個丫環提著個檀木雕花細枝籠子,裏麵有一隻點漆藍翎的長尾鳥兒,顧盼自若,倒是露出極剔透機靈的神氣,顯然是**極好的。
丫環恭敬地跪下,將這鳥籠呈與舒王,方是斂,退後離去了。
舒王伸手探入鳥籠裏,細細地撫摸那鳥兒一番,方是取出那鳥兒,將這鳥兒放飛,使其好生地選些人來。
鳥兒清鳴數聲,那點漆一般的靈動眼眸轉動一番,便直接往那鳳曦身上撲了過去。停頓良久,而後又顧盼數次,這鳥兒方再行往師小姐、中年男子等三四人身上撲去。
見得那舒王神色間微微有些變化,鳳曦與裴煦眉上一皺,又對視一眼,卻是不說什麽,隻淡淡一笑。
那師小姐見得如斯的情景,倒是微微一笑,又深深看了裴煦一眼,隻笑著道:“殿下,裴大家邊上的孩子尚是小,何不防讓裴大家代為一作。”
那師小姐的盈盈美眸,裏麵笑意嫣然,又微微透出幾分青睞,幾分羞澀,配上那秀美絕倫的容貌,更別有一分驚人的魅力。這等變化,自然是瞞不過眾人的,隻是這裏的男子都是有了家室,倒無甚嫉妒之意,看著一男一女,端是郎才女貌,卻更生出了幾分玩味與撮合的心思,當下便是連聲附和。
裴煦見是如此,便也是應答下來,隻取來筆墨紙硯,稍稍思索,便自提筆。邊上眾人不由也注目於此,隻那鳳曦冷眼看著情勢發展,眼眸中卻是閃過一絲冷厲的光芒,在那師小姐身上微微晃過,便自轉頭,溫柔地注視著裴煦的舉動。
不愧是舒王府邸,筆墨紙硯,樣樣俱是不凡。裴煦淡淡掃視了這些文房用具,卻發現這隻與素日用的無甚差異,柔韌細膩的宣紙,剛柔並濟的狼毫筆,配上細膩如漆的鬆煙墨,裴煦稍稍遲疑,便自揮毫,不多時便是寫下了一首詩來。
望雲樓
淮山樓之東,羅嶺樓之北。樓上卷簾時,滿樓雲一色。
這詩的文辭自是好的,但入眼之時,所有人的注意力倒是大半為這一手的書法而驚異。這不過二十三個字,字字筆力遒勁,如行雲流水,泊泊流去,端是別有一分行書的風味,所有人初看時,便是為之一愣。
良久,其中一位老者,方是歎息道:“行文如流水,端看勢如遊龍,倒是我等小窺閣下,自以高明。竟為一考驗,遲遲未說姓氏名號,真是慚愧之極。”
眾人聽聞這話,卻都有些慚愧,眼眸裏也微微有些閃動。
裴煦淡淡一笑,隻溫聲笑著道:“大人說得太過了些,晚生又怎承受得了?況且諸位大人名噪京都,晚生雖是不才,但也是稍微知曉些的。”
這話一說,這五六人都是莞爾,期間一人,又細細地看了那首詩,隻是疑慮著問道:“裴大家,我卻是有些疑惑,這字行雲流水,卻是與那書畫大家滄浪的手筆一般……”
眾人一愣,眼裏閃過一絲光芒:怪不得如此熟悉,原是與滄浪關聯,隻是滄浪自聲名鵲起以來流出的畫作不過二十來幅,大多是收於私家,自己雖是看過些模仿之作,一時間倒也不好確定。而那滄浪又頗多神秘,卻是不定會透露其中的奧秘。
裴煦微微一笑,隻淡淡地和聲道:“晚生周遊各國之時,為的行走之便,確實是自號滄浪的。”
眾人一愣,對視一眼,竟不顧其他,隻急行數步,差不多要將案幾上的酒杯擠得翻倒,卻是忙忙地過來廝見。
裴煦麵上略略露出幾分驚異,隻淡淡地低頭,溫聲道:“各位不必如此,晚生也隻是一時的浮名罷了。”
這話方是好生說著,舒王早已示意邊上的丫環,取來極好的山陵雪濤紙,最最上等的油煙墨,並一些其餘的東西,親自將這東西端與裴煦,笑著道:“裴大家既是來了,又留下這等題詩,倒不如一並留下畫作。”
微微一愣,裴煦稍稍思慮些許,便自笑著道:“殿下看重,晚生自是從命的。”
說著,裴煦雙手恭敬地接過這些東西,展紙細細得思慮,筆墨如遊龍般細細渲染開,一色的清淡煙霧,如江水般雋逸,下麵杏花濃淡不一,極是秀氣。高樓疊疊而上,在重重山影中若有若無顯示出來。
山色煙光,染上些薄薄的墨色,極為清逸。
好是半天的功夫,這畫作方是慢慢地勾畫完畢。邊上人細細地觀摩,見著漾漾然的筆墨畫意,樓閣、山陵、杏花細細地勾畫如衣衫褶皺,極為繁雜細致。
果然是滄浪手筆。
眾人正自想著,突然聽聞一聲清越的簫聲,隻欲穿雲裂石。
舒王淡淡笑了一聲,隻溫聲道:“諸位,詩會卻是開始了,且先行下樓入宴。”
裴煦等人自是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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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不知道是不是要繼續寫詩會的事情,下麵的似乎也不是很必要,各位親以為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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