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烽火驟起

冷澀的風聲在空氣中越得凝滯,金柝遼遠清亮的敲擊聲在風中傳遞出一絲絲悲涼的血腥味兒。半彎冷月,幾絲雲柳,半是遮掩半是流瀉出冷泉般的浸浸月華,照在一色的鐵甲銀盔之上,反射出絲絲寒意。

鍾關之中,一色地寂靜,唯有巡邏兵將的腳步聲伴著那溫熱的火棒來來去去。聽著那細微地響動,霍恬、霍雍與宣牧三人半倚靠在大案之上,對著那地圖指指點點,說談爭執不休,好是半天的功夫,方是略略沾些茶水,細細地再行研談。

眼見著天色越得暗沉下來,這三人方是細細地說定了,又商討半晌,便是決意明日夜間行軍。

略微掀開幕帳,霍恬淡淡看了外頭的天色,見著已是略微露出曦光,便是吩咐送來些酒菜茶湯,便自走回到原地兒,倦怠地說道:“這一應地事務雖是說定了,但下麵的將領還未曾言談,看來今日卻是要勞累些,做定了事方是能歇息一時半刻的。”

霍雍淡淡頷,卻不應一聲,隻閉目稍微歇息著。宣牧看著這兄弟兩人的神情舉動,不由一笑,略略振奮精神,道:“這也不算什麽,武術深些自是可以撐住一段時日的。若不是那肇飛去的早,這一番軍政之事,怕是要再行籌備一段時日了。”

聽到這話,霍恬也是有些談性,坐下倒了一杯涼透了的冷茶,無甚滋味的啜飲一口,便是道:“說到這裏,我卻是佩服那楚帝,這等時候竟是敢讓自己那未曾做的甚事。專隻紙上談兵的小兒子掌握軍陣事務。難道他卻是不怕若是落個全軍覆沒地,那時又該是如何了結的?”

宣牧淡淡一笑,道:“這又是有甚關礙?這遂源郡。有遂安、遂源、綏靖三城,遂安城雖是最近。但兵力雄厚,坐擁十萬大軍,又有偏將輔佐,前有關卡,後有退路。極是安然的。而遂源、綏靖兩城,一則處水澤之鄉,一則處山林之地,都是易守難攻地,倒是不易攻下,隻三兩萬兵將便可足以。”

霍雍聽到此處,冷笑一聲,道:“攻下遂安,其餘兩郡易如反掌。何需其餘兵將駐守?”

宣牧聽到這話,不由搖道:“這就怪先前我等攻伐之事,順天應命。外人看得。便覺天意如此,非戰之罪。況且殿下年僅十三。楚國自是大半都認為我等隻是巧取天意,卻是無甚戰力的了。”

這般說著。外頭一陣腳步聲,三人頓時掩了口,待著那護衛送來吃食,一番吃喝之後,便是自行招來將領,好生下令囑咐操練兵馬,準備戰事,今日之中自是會有一場大戰地。

如此細說之後,這日夜間,眼見著落陽金紅,一片夕虹炫彩之色騰騰然的結了泰半的天空,宣牧立時下令拔營其行,霍恬右翼行軍,霍雍左翼行軍,十萬軍馬中取了三萬精兵,一準兒往那遂安城外的三道關卡而去。

遂安城外三道關卡,原是有些破落的,就是這些日子肇飛勒令整修固守,也隻稍稍挽回了一絲頹廢之意,裏頭地數萬兵甲早是被這些日子忙碌地修整器具城牆之事累趴下了。聽聞著三皇子趙孜下令歇息三日後聚起兵力,以攻夏軍之令後,各自都是早早安歇著,想著日後不必作此匠人手藝,心下更是歡喜,主將杯盞交錯之餘,竟是連著那些寮望的士兵也是無甚氣力,隻一味的有氣無力地趴在那裏安歇。

夏軍趁著夜色略微黯淡,身上的兵甲衣衫多是深青一色,竟是一得瞞過那些個兵甲,隻趁著那關卡的城牆頹然低矮,不多時便是小心地自裏頭殺戮開,啟了城門,將這一個關卡的兵將都是包了下來。

這一番做定之後,將一幹楚國俘虜關押安頓畢了,宣牧等人連夜拷打,將這關卡的偏將等情報一一說露出來,便自拖下一些楚軍服飾,讓數千人換上,使其連夜往那第二關卡而去。

有了這數千偽裝的夏兵,其後的兩道關卡便是如腐爛到頭地木頭一般,不多時便是全然做定了。然而此時,天色也已大亮,宣牧、霍恬、霍雍等人細細地研討一番,俱是認為這楚軍傲慢,頗有輕敵之意,便是決意在遂安城上也來個誘導其開啟城門之策。

當下裏細細地談論一番,計議已定。

午時烈日炎炎,一番初夏的景致,連著那看守城門的兵將也是越得眼皮怠懶,神情倦怠。

此時,一陣馬匹奔騰之聲陡然響起,登時便是震破細碎地繁雜之聲,讓一幹楚國兵將睜開眼,抬眼望去。

這是一隊數十人,穿著楚軍的服飾,便是黃塵匝地,滿身沙塵之意,也掩不去那精幹飛揚地神采。領頭地一人,看到這遂安城,臉麵上更是一陣笑意,連聲道:“兄弟們,前麵就是遂安城了,再趕一陣子就是了!”

此時乃是戰時,遂安城雖不是那臨近戰場之地,但多半也是有些謹慎的。看著這一隊兵將縱馬行來,早是有看守城門地數百兵將出來,將這一隊人攔住,訊問事由。

那一對人中的領人物自是好鋼口,當下裏便是將一幹事務說的利落幹脆,又活靈活現的,說是那夏軍攻打關卡,已是將第一關卡攻伐下,但由於第二關卡的路任甲偏將用兵極佳,竟是將那第一關卡奪回,更是俘虜了一萬夏兵,殺傷六七千的夏兵,此時正是派遣了自己這一行人,稟報此事。

這話一說,這些兵將登時也是大喜,忙忙地對了對兵符口號之事,便是退了開來,隻傳信於那營帳之中,邊還滿臉羨慕地說著提拔之事,就是放行了。

營帳之中的三皇子趙孜原尚是在掌握大軍一概權力的欣喜之中,當下裏聽聞此事,一得高興,忙忙地穿戴整齊,升起大帳,嘉獎此事。

隨後,趙孜立時將此事寫了表奏,傳與快馬,上奏楚帝,自己卻是下令全軍飲宴一日,以資慶賀此役大勝。額,覺得幹巴巴的,有些心虛,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