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圍困內城

軟如一絲山嵐般的青煙紗簾帳被清風微微掀起,一爐味道散落一地,浸染出絲絲安謐沉靜的氛圍。

微微彈了彈手中的信箋,裴煦抬眼凝視著鳳曦,神色略微有幾分倦怠,溫聲道:“曦兒,你真是決意如此?”稍稍頓了頓,凝眉思慮一番,裴煦便是又道:“這遠波郡雖隻一郡之地,駐軍不過三萬,但卻是關卡甚多,城牆厚重的,若是一時受挫,卻是會將全盤情勢陪送上大半的。”

勾起一絲笑意,鳳曦凝視著手上的信箋,淡淡道:“話雖如此,但一則,那宣牧等五萬兵將乃是孤軍深入,若是一時不順,後路不通必是棘手之極的。我等此時亦是將那遂源郡另兩城攻下,卻是一鼓作氣,再行攻伐為上。二則,這一場戰事,如若我這掌控的皇子都不曾動手,恐怕下一著我們就是得好生應付一下層出不窮的非議與拉攏打擊之事了。三則,這楚都之事若是解決了,我這皇子自是要去一趟的,早去晚去俱是一般,倒是不如做定此事,方是好的。”

搖首不語,裴煦隻勺起一顆桂花酒釀元宵,微微歎息聲,笑著道:“在我麵前何必講出這些個由頭,我難道還不知你的?你這一行,除卻上麵說的,卻還是有另外一著緣由……”

凝視著鳳曦微微頓了頓的模樣,裴煦無奈地搖首,隻又勺起一顆元宵吃下,方是溫言道:“雖然我百般不願你行軍處事,但這一番事過來,你卻是不願就此罷手。因為。從小兒始,你就是那凡是都想經曆過,以求取更強大能力的人。”雙眼複雜地凝視著鳳曦,裴煦又淡淡道:“隻不過,你若要去,我必是要隨著去的。”

聽聞如此,鳳曦那溫柔閑淡的神色微微一變,抬眼凝視著裴煦道:“煦,這不好,若是……”

搖搖手。將鳳曦地話打斷,裴煦伸手整理著他地發絲,溫言道:“不必將那些個理由說來,不過是想我好生留在這城中罷了。但,你也要知曉一件事,不論如何。我在意的隻是你,你若身處戰場。我也是會擔憂的……”

話的末尾,那聲音微弱而悠長,漸漸地消散在空氣中。

鳳曦略微有些驚異地凝視著裴煦,良久,方是慢慢地低下頭。一絲絲甜蜜的感覺便自從心中緩緩流淌。喉嚨上下滑動了幾次,鳳曦才悠悠仰首,臉麵上露出堅毅溫和的神色。道:“我,知道了。”

裴煦看著鳳曦的神色,眼眸中閃過一絲不解,隻笑著道:“如此,也便罷了。隻是,這:;了。隻是不曉得那宣牧一方現時如何,想來此時,他們卻已是接近楚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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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著將楚都事務做定,宣牧、霍恬、霍雍領著三五偏將,好生得聚在一個深宅裏的小偏廳。

這個小聚,一是商討眼前局勢如何處置,二是略略填飽這一次行軍之中受的苦楚,算是一番的犒勞罷了。

眼前地一眾人,俱是常年裏於軍中打滾翻騰的,雖出身俱是不同,但吃透了這血火裏的買賣行事,大半倒都是豪邁不拘,心性直爽的人物。眼見著案幾上酒肉吃食俱全,當下裏也顧不得別的,隻先行糊吃海喝起來了。

宣牧與霍恬、霍雍三人對視一眼,卻隻微微搖首,半是好笑半是無奈,隻一發得隨意吃喝起來了。

這案幾上的食物俱是大塊地魚肉,蒸騰炒出極上佳的原汁原味兒。而那酒水也是極爽辣入口地,眾人一番吃吃喝喝之後,方是罷手。

宣牧看著眾人都是吃得夠了,便是呼來侍衛將這些一並撤下,又請人取來儼儼的熱茶,並送上一些茶點蒸糕。

這一番做完,宣牧稍稍咳嗽一番,便是敞開話題,溫言道:“軍中人巡邏之餘,稍事犒勞罷了。這城中事務也是稍稍安頓下來。楚都內外兩城,我們隻將外城攻伐下來,內城卻是未曾將有甚幹礙。如此景象,我等應是如何處事?”

這話落地,邊上一個偏將稍事思慮,便是開口道:“三位將軍,這楚都地分內外兩城,外城雖是盛名在外,城牆厚重,號稱不可攻陷,但這內城也是極厚重,隻是因為楚都外城城牆防禦甚好,因此內牆卻是未曾有甚磋磨之時,名聲也大不顯赫的。”

霍恬聽著如此,稍事思索,也接著道:“這般說來,那外城我等攻陷下來了,內城卻是不可等閑視之的。我想這時,卻是不宜動手,還是掌控好外城,先行打聽虛實,以資攻伐之策方是好的。”

一番話說來,眾人也是頷首不語,畢竟這一場戰事,外城得手,大半卻是有些意外之喜而促成地。至於那內城,卻是不能等閑視之,隻一發得打探清楚了,才好行事。

見著眾人俱是同意此事,霍雍冷不丁地開口道:“如是這般,需打理糧草,另派人通報皇子。”

這話一說,宣牧也是點點頭,道:“正是如此,通報一事,我已是日行一日,便派遣十人回報,今日也不例外,早是派遣人去了。至於糧草一事,雖是極重要地,但也不能等閑處理,若是十日之內能將內城攻伐下,倒也罷了,若是不能再行征集糧草倒也不遲。畢竟,這楚都外城,仍是有些聚集糧草的管庫,一時半會,倒也不甚急切。隻是……”

看著眾人神色略微鬆懈,宣牧歎息一聲,道:“隻是那政務一事,倒是十分的為難,我等雖有些人略略經曆些文事,但泰半卻也未曾經曆管製之文職,楚都地域廣大,若是未能處置好事務,卻是怕激起民變地。”

霍恬聽著如此,不由一笑,道:“這個,宣將軍卻是不必憂慮,殿下早是想到此事,特意兒派了幾個身體健旺的文官,隻是我未曾將此事記掛於心上。稍後,我自去請這幾人來於將軍見麵罷了。”

如此一來,這事便是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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