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醫院到了，他迅速的停好車。
打開車門，把她再次打橫抱起，但是，她卻拽著他的衣服，好緊好緊。
“南弦，這個孩子一定保的住的，對不對？”
“會、會、會……。”他抱著她，匆匆朝大門走，汗水滑落下來，滴落到她臉上，與她的混在了一起：“一定會保得住的，肯定能！”
“好！”她像是得到承諾一般笑起來。
一大群的醫護人員，已經都衝了過來。將她放入白色的滑動病床，她已經痛的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
“怎麽回事？”其中的一個醫生問他。
“三十六周，早產。”他的聲音，整個都沙啞了。
“產婦大出血！”
“胎兒宮內窒息，馬上安排破腹產！”
“新生兒特護重症病房，緊急準備！”
病床被推入生產室，紀南弦僵坐下來，垂眸，盯著自己的腳尖，久久不語。
怎麽會忽然早產、大出血？明明之前一切都好好地，一切健康，為什麽忽然會這樣？
周曉蓉在手術室門前，來回走動著，臉上滿是焦躁不安。
“不會出什麽事吧？”她毫無意識的喃喃自語：“不會的不會的，溫醫生那麽專業，他的藥怎麽會有事……。”
“媽，什麽溫醫生？”紀南弦忽然扯住她的手腕，聲音沙啞：“你剛剛在說什麽，什麽溫醫生？”
“我……我沒說什麽啊……。”周曉蓉顧左右而言他，“你聽錯了，我哪有說什麽溫醫生。”
“媽，你跟我說實話！”紀南弦沉下聲音：“止水忽然早產，是不是白天發生了什麽事？你跟我說實話！”
“我……。”
麵對兒子質問，周曉蓉閉了閉眼，終於將白天發生的事說了出來。紀南弦凝眉聽著，到最後簡直暴怒了：“媽，你有沒有搞錯？你竟然讓止水喝來路不明的中藥催生？！”
“南弦啊，媽這也是為你好啊，我們必須得比大房那邊早生下孩子，否則……。”
紀南弦喘息著，胸口起伏不定，他瞪著自己的母親，用她從未看過的嚇人目光。到最後周曉蓉聲音越來越小：“南弦，不要擔心，肯定沒事的……。”
“都大出血，宮內窒息了！你還讓我不要擔心？！”他爆嗬。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電梯門開，一群人從中蜂擁而出。正是聞訊趕來的徐穎和紀北笙，而他身後跟著的，則是已經九個月的杜悅溪。
“喲，這是怎麽回事？”似乎得到了些消息，紀北笙有些幸災樂禍的湊上前。
看到他們，紀南弦放開了周曉蓉，坐到了一邊。現在的他，滿心隻牽記著手術室裏的喬暖，哪裏還理會得了紀北笙。
手術室，進進出出，一片忙亂。
見他不理會自己，紀北笙倒也不惱，隻頗有興致的拉住一個小護士問：“剛剛那孕婦怎麽樣了？”
小護士焦急的說：“很危險，孕婦的胎盤提早剝落，胎兒因為母體過量失血而缺氧。現在很危急，隻能盡量搶救，能不能保住孕婦都難說……。”
“什麽叫盡量搶救！”聞言，紀南弦忽然激動的站起身，拉住那護士：“你們給我盡全力搶救！把所有醫生都叫來，不管用什麽方法，花多少錢！我要她們母子平安！”
被他的臉色嚇住，小護士顫顫巍巍的答：“是、是……。”
紀南弦放開了她，感覺到全身都在抖。他握住走廊的扶椅，勉強讓自己冷靜。
紀北笙一聲嗤笑：“你何必要怪那小護士，明明是她安止水保不住孩子……。”
“你說什麽？”紀南弦猩紅著眼，衝上去揪住他的衣領：“紀北笙你敢再說一遍？”
周曉蓉趕緊跑過來勸架：“南弦，冷靜點……。”
徐穎也走過來，，厲聲道：“紀南弦，你給我放手！”
兩個男人麵對著麵，冷冷對峙，空氣中充斥著劍拔弩張的氣勢。很久，他這才放開他，轉身坐了下來。
周曉蓉坐到他身旁，想勸他卻又不知該說什麽，急的麵紅耳赤。
“北笙，我們還是先走吧。”徐穎微不可見的笑了笑：“先找個房間休息，反正這手術也不是一時半刻就做的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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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恢複了平靜。他坐在椅子上，第一次覺得時間是如此的難熬，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是數著在過。
心髒的不規律跳動，使得他不自覺的揪緊胸口，冷汗涔涔而下。
手術室裏，不時傳來撕心裂肺的痛叫聲。好幾次他都想衝進去看看，卻被周曉蓉攔住。到了最後，那聲音漸漸低下來。
莫明的，他就感覺不妙。心頭升起一股巨大的不安感，像個漫無止盡的黑洞，不停地不停地將他吞噬。
一個小時後，手術室的門被推開，顧醫生走了出來。
“怎麽樣？”紀南弦緊張的抓住他：“她怎麽樣？”
“孕婦沒事。”
他鬆了一口氣，誰料下一句卻是：“但嬰兒卻因為母體過量失血而缺氧，窒息而死。”
“什麽？”立刻發出聲音的竟然是周曉蓉，她不敢置信的睜大眼，尖利問：“你說什麽？孩子死了？”
“是。”顧醫生滿臉遺憾：“一出生就是死胎，我們和安小姐都盡力了，對不起。”
“怎麽會這樣……。”周曉蓉臉色青白，不停地退後再退後：“怎麽會這樣，之前不是好好的嗎？孩子一直都很健康啊，怎麽會忽然缺氧，窒息死了……？”
或許是一晚上都處在驚慌之中，紀南弦此刻倒冷靜了下來，他問：“她現在怎麽樣？”
“安小姐失血過多，暈了過去。我們正在替她打營養液，輸血，過幾個小時應該會醒過來。”
“好。”他說：“你們給我安排最好的護士，好好照顧她。決不能讓她出什麽事！”
“是。”顧醫生頓了頓，忽然有些好奇問：“隻是我不懂，安小姐之前的孕檢都是由我來做，胎一直都很平穩，很健康。胎盤怎麽會忽然提早剝落，引起大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