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尋把盛司越嘴裏說出的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覺。

她也聽不到許心雯對他的那番話是如何回應的。

隻見男人緩緩收起手機,電話應該是掛斷了。

之後——

他朝她走了過來,漆黑深邃的眸子落在她臉上:“太太應該看出來了,我並不打算跟許心雯怎麽樣,隻想和你在一起。”

薑尋和他對視了很久很久,才遲緩地問了出來:“為什麽?”

“喜歡你還需要為什麽嗎?”

“隻是覺得很奇怪,也有些不太理解,是什麽讓你突然之間如此堅定都跟許小姐把話挑明,對我表忠誠。”

男人唇畔微勾:“喜歡和你**的感覺,算一個麽?”

薑尋挽唇,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生理欲望隻是婚姻生活的一部分,不是全部,也不叫愛情。”

盛司越毫不猶豫地開口:“男人不需要愛情。”

“可我需要。”

這四個字,她說得比任何一次都要堅定,就連唇角的笑意都收了起來。

他有些愣住,散漫的目光逐漸聚焦起來,變得嚴肅認真。

薑尋盯著他的眼睛,第一次明確表露自己的心緒:“我需要丈夫的愛,我認為沒有愛的婚姻不足以讓我全身心付出和投入,隻有我丈夫愛我,且隻愛我,我才願意和他共同努力守護我們的婚姻,為他生兒育女。”

她從來都愛得克製,愛得保守,愛得無人知曉。

若不是今天盛司越當著她的麵和許心雯說出劃清界限的話,恐怕此刻也不會對著這個男人說出這些。

表露內心,無非是在求一個結果。

如果從前他們之間的關係走向決定權在她手中的話。

那麽此刻,她已經親自把這權利轉交給他了。

盛司越在她話落之後有短暫的怔愣,但不過兩秒,長臂一伸就把她抱到了懷裏。

他環著她的手臂越收越緊。

薑尋垂著眸子,任由他抱著,直到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了,才開口提醒:“你弄疼我了。”

男人連忙鬆了些,薄唇輕輕地吻在她的頭頂,大掌扣著她的後腦勺,拇指來回摩挲著她的頭發,低沉的嗓音從喉間溢出:“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嗯?”

“不為什麽。”

“你一直覺得我還打算跟許心雯糾纏不清?”

她否認:“沒有。”

“不重要了。”他說著,又吻了吻她的額頭:“阿尋,以後我會好好對你,比從前更加在乎你的感受,如果我哪裏做的不好讓你傷心了,你就和之前一樣扇我耳光,我絕不還手。”

女人抿唇:“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打你,我也會手疼。”

“那你命令我,我親自扇。”

“……”

大可不必。

倘若他真的得罪了她,或是欺負了她,又豈是幾個耳光就能解決的?

她沒那麽好說話。

“在想什麽?”盛司越見她沉默著,詢問道。

薑尋回神:“沒什麽,一天過了兩次生日有點累了,我要上床睡覺了,你也去洗澡吧。”

“好。”

她“嗯”了聲,便朝床邊走了。

盛司越看著穿著睡衣的女人掀開被子爬到**,然後隨手拿過放在床頭櫃上的平板,手指輕點解鎖,慵懶得跟貓一樣靠在床頭,渾身放鬆地在平板上敲敲點點,隻覺得那模樣格外溫婉乖巧。

內心空缺的某處在這一刻被填滿。

他唇角牽起幾分笑意,轉身進了浴室。

溫水從頭頂灑下來,蔓延到身上的每一寸皮膚時,男人回想起曾經和許心雯在一起的時光。

很意外的,竟然沒有任何一個片段或是畫麵讓他印象深刻,隻是模糊的記得,她好像事事順著他,對他所有的安排都表示出充分的驚訝與歡喜。

戀愛一年,他們之間甚至連爭吵都沒有過。

那時候他的計劃裏,也從沒有和她結婚這一項。

許心雯曾經提過,但被他忽略了。

作為華盛集團的繼承人,又或者是盛家的二少爺,見識過無數趨炎附勢,以及為了利益順從的虛偽嘴臉,真心話聽得極少,哪怕被人吹捧,也多少都帶著點忌憚的色彩。

除了爺爺,從沒有誰敢忤逆他。

許心雯也是如此。

但薑尋的出現,打破了這種“從來”。

她以最簡單直接的方式闖入到他的生活中,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女人。

依稀記得,“意外”之後的第一次碰麵,她大概是摸不準他對結婚這件事的看法,所以看他的眼神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可那雙眼睛卻亮晶晶的,好似在他身上傾注了什麽期盼一般。

可他因為她被分手,被逼婚,對她厭惡至極,輕而易舉地把她的所有熱情打退。

大概是家逢巨變,那段時間的薑尋極為敏感,在摸透他對結婚的態度之後,很快縮回自己的殼裏。

之後麵對他無數次的刁難諷刺,她都選擇了冷漠接受或者徹底無視。

搬回華盛名邸之後,他開始重新審視他們之間的關係,以及這個自己從未在意過的“太太”。

她開心了就笑,不開心了就擺臉色,可以順著他,也可以不理他,甚至有跟他叫板的膽量和底氣。

一個完整的人應該有的情緒她都有。

薑尋的不同,讓他見識了一個活生生的人應該有的所有喜怒哀樂。

生動而真實。

……

薑尋生日一過,薑致第二天就結束休假離開了江城。

孟靜姝一個人去送他。

金科律所發了年終獎也開始放假。

薑尋有近兩百萬的進賬,心情大好,決定請朋友吃飯,並發微信給盛司越報備。

【今天發年終獎了,晚上我要請朋友吃飯,回家可能會晚點。】

盛司越:【為什麽我的太太發年終獎不請我吃飯?】

阿尋:【我不是天天在家陪你吃飯嗎?偶爾跟朋友慶祝一次也不行?】

盛司越:【秦明禮給了多少年終獎?】

阿尋:【將近200萬。】

盛司越:【律所沒錢途。】

薑尋,“……”

【律師當然是不能跟商人比的,畢竟無奸不商,而我們律師賺錢,靠的是良心。】

盛司越:【不過可以拿將近200萬,足以見得薑律師工作能力極為出色,不知道薑律師能不能賞臉給我個機會請她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