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尋極淡地笑了下。

所以,還是要失約了……

那時候他允諾的時候甚至都發誓了,說做不到要被車撞的。

去救許心雯的時候,他有沒有想到自己發過的誓呢?

女人沒有歇斯底裏地質問他為什麽選擇失約,也沒有要求他馬上回來。

隻是很平靜地開口:“好,你去救她,除夕夜我找朋友一起過,等你回來之後,我們就三年一到就離婚的事情好好聊聊,我希望你能冷靜成熟地處理這件事,這樣,對彼此都好。”

“事出有因,這次別跟我鬧,好嗎?”

“我沒有跟你鬧啊,我的態度一直很清楚,過得下去就過,過不下去就不過,之前我覺得也許我們真的可以試試,畢竟和江城最優質的男人結婚兩年卻從未得到他的愛想來十分可笑,但這段時間的相處讓我明白,我們這日子,終究是過不下去的。”

他沉默了兩秒:“我想過,就一定過得下去。”

“可我不想過了。”

他總是有千般理由萬般借口,而她總是被丟下被拋棄,永遠成為不了被選擇的那個。

女人自嘲地笑:“盛司越,我受夠了。”

這通電話結束於盛司越的一句“一切等我回去之後再說”。

薑尋放下手機後進了廚房。

五點多了,外麵已經陸續地響起了鞭炮聲。

她看著包好一半的餃子,上鍋燒水,煮給自己吃。

飯後女人上了樓,像往年一樣坐在臥室的陽台上,盯著窗外的景色看。

手機裏會時不時地進一些新年祝福消息,她一一回複,也祝自己關心的人新年快樂。

三個女人一台戲群裏也進了消息。

裴思瑜:【@珊珊@阿尋,新年快樂!】

緊接著是一個紅包。

薑尋點了下。

是等額份的普通紅包。

六百六十六塊六毛六。

她也往群裏發了個。

裴思瑜搶了之後問她:【@阿尋不是和你老公一年過除夕嗎?怎麽還蹲在群裏搶紅包啊?你老公送了你什麽禮物?他給你發的紅包是不是比我多,你是不是更愛他不愛我?】

薑尋有些心虛。

她沒有告訴裴思瑜盛司越失約的事情,隻是回複——

【一起過除夕就不能看手機了嗎?他什麽都沒送我,還是你好,比起他,我愛你比較多。】

思瑜:【我才不信,愛我你不陪我過除夕!】

阿尋:【你在哪?要不我現在去找你,我們一起過除夕?】

思瑜:【算了,我可不想破壞你們。】

阿尋:【不破壞。】

思瑜:【得了吧,我不跟你扯了,我去陪我爸媽看春晚。】

薑尋看著屏幕,癡癡地笑:【去吧,新年快樂。】

收起手機,她重新將視線落在窗外。

鞭炮聲不絕於耳,時不時地能看到天空中短暫綻放的漂亮煙花,美得絢爛多彩。

……

拍攝基地的一個廢舊倉庫裏。

盛司越趕到的時候,許心雯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了。

她被綁在椅子上,頭發亂作一團,淚痕弄花了妝容,臉被扇腫,嘴角掛著血漬。

《白月光》的女二號楊嘉怡手裏拿著一把刀抵在她的脖子上。

看著趕過來的男人,盯著許心雯冷哼:“我就知道你背後有金主,你的金主果然來了。”

“許心雯,你演技不如我,還是一個新人,憑什麽讓我給你作配?這部劇一開始我就是奔著女主角去的,卻被你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捷足先登,我拒接,導演竟然還讓我賠償天價違約金,還拿在圈內封殺威脅我!”

“跟你拍戲這段時間,我每天都在備受煎熬,讓我看著一個我根本就看不上的新人,演著我想演的角色,簡直生不如死!”

“我受夠了,多一分鍾都待不下去!既然違約要賠償,以後的路也要被封死,那我就臨死之前拉你去陪葬!”

說著,她的刀往她的脖子上近了一步。

許心雯嚇得聲音都失真了:“不,不要!”

她紅著眼盯著不遠處的盛司越:“司越,救我!”

盛司越站在倉庫門口,把室內的所有景象盡收眼底,大概是行走商場多年,遇到過比此刻更加慘烈的境況,所以他的臉上沒有太多意外,唯有那雙眸子,格外的冷。

“放了她。”

簡單明了的三個字,卻透著與生俱來的強大氣場。

楊嘉怡抵在許心雯脖子上的那隻手無意識地輕顫,刀子在她脖子上劃出一道淺淺的紅痕。

“啊——”女人嚇得尖叫。

楊嘉怡穩了穩手,對上男人的視線:“放了她然後呢?你總歸是不會放過我的,那幹脆讓你的小情人跟我一起下地獄好了,黃泉路上做個伴,大家都不會寂寞!”

“現在放了她,我還可以考慮給你一條活路!”

“我憑什麽信你?”

他往前兩步,陰冷的眉目落在楊嘉怡臉上:“如果她有事,我會讓你全家陪葬!”

這句威脅,比剛才的利誘來得更有氣勢。

楊嘉怡眼神飄忽,似乎在思索利弊得失。

許心雯睫毛輕顫著,垂眸去看那把抵在脖子上的刀,遞給盛司越一個眼神。

之後,她被綁著的雙腳在受限活動範圍內猛地抬起,狠狠地踩在楊嘉怡的腳上,又去踢她的小腿。

楊嘉怡吃痛。

許心雯趁機用巧力控製著椅子和自己同時朝一旁倒去。

盛司越眼疾手快地衝了過來,將人扶起來。

等楊嘉怡緩過神來,拿著刀刺過來時,外麵守著的保鏢衝了進來,輕而易舉地把她製服。

許心雯忍著的眼淚在看到楊嘉怡被控製住之後,奔湧而出。

她淚眼婆娑地看著扶住自己的盛司越,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臂:“司越,司越……你終於來了,我以為你再也不會管我了,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我真的好害怕啊……”

“沒事了。”

男人將她打橫抱起,送到了最近的醫院。

楊嘉怡被交給了警方。

一個小時後。

醫生給許心雯檢查過身體,說她都是皮外傷,但綁架帶來的心理陰影可能會持續很久,需要注意心理疏導。

病房裏,盛司越心不在焉地坐在床邊。

許心雯一動不動地盯著她,手拉著他的衣袖:“你今晚不會走的,對不對?”

男人對上她的視線:“你先睡吧。”

“我不敢睡,你在這裏陪我我才敢睡,我怕楊嘉怡再過來。”

“她被警方帶走了,不會過來。”

女人惶恐道:“可我還是怕。”

說著,她又要哭出來:“司越,剛才我差點就死了,冰冷的刀刃劃在我脖子上的時候,我想的是你肯來救我,如果真的不幸死了,好像也沒什麽遺憾了。”

“別亂想了。”

“你可以陪我一晚上嗎?”

盛司越沒說話。

她的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下來,我見猶憐極了:“隻要一晚就好,司越,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