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尋用二十分鍾做好了兩份早餐。
兩人在餐桌前吃飯時,她默不作聲地吃自己餐盤裏的煎蛋。
盛司越的目光則一直落在她身上,盯著她看。
起初她隨他看,什麽都不說,但時間長了,她難免會覺得不自在,連帶著吃東西的東西都快了起來。
飯後女人起身:“我吃好了,回臥室了。”
他盯著她的背影:“阿尋——”
薑尋腳步頓住回頭看他:“怎麽了?”
“昨晚上喝酒有點多,早上不適合開車,方便的話,可以麻煩你送我去華盛集團嗎?”
“不太方便。”
男人又道:“這個時間點,如果我再讓司機過來接我就遲到了。”
她看著他嘴角微動:“你是總裁誰會說什麽?”
“起不到帶頭作用,就是給華盛的所有員工樹立了一個差形象。”
“非要我送嗎?”
盛司越沒有回答“是”,而是追問:“可以嗎?”
“好,我送。”
“多謝。”
達到目的後,他從沙發上起了身。
薑尋上樓換了件衣服,之後跟他一起出了客廳。
別墅庭院裏,她開了自己那輛保時捷的車鎖。
盛司越沒說什麽,走到過上了副駕駛。
係安全帶的時候,他看著女人:“怎麽不開我的車?”
後者淡淡道:“你的車我不熟悉。”
“都是車。”
“既然都是車,隻要我把你送到公司就行了,開誰的有關係了?你為什麽非要追根究底?”
盛司越低“嗯”了聲:“你說的沒錯。”
薑尋不再說話,發動引擎將車子駛出別墅區。
早高峰路上有些堵,還時不時地碰到紅燈。
她一直沒有主動開口跟坐在副駕駛上的男人說話。
但他卻在找話題:“聽說你哥最近又投資了幾個新項目,想把正薑實業發揚壯大。”
“不知道,公司的事情都是他在管,我隻做好我律師的工作就好了,這段時間我們聯係也不多。”
“不是親哥嗎?為什麽不多聯係?”
女人淡淡道:“是親哥,但我哥已經結婚了,他有自己的生活,有需要的時候聯係就夠了,沒需要的時候聯係就是打擾,況且他和我嫂嫂已經在備孕了,兩人世界的日子不多了。”、
“備孕?”
“嗯。”
“的確,這麽多年了,你哥和你嫂嫂是該要個孩子。”
薑尋,“……”
這句話她就不知道怎麽接了。
男人又道:“阿尋,你喜歡孩子嗎?”
女人毫不猶豫地答:“不喜歡。”
他又問:“為什麽?”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有為什麽?”
“你不喜歡我還有理由,怎麽不喜歡孩子就沒有理由了。”
薑尋抿唇看她一眼:“盛司越,你沒話說可以閉嘴,不要沒事找事好嗎?”
盛司越看著她笑,那眼神極其意味不明:“阿尋,我很喜歡你連名帶姓地喊我的名字。”
她翻了個白眼,無語極了。
外麵恰好綠燈,女人重新將車子開了出去。
盛司越今天的話格外多。
他很快就再次開口了:“我想以後如果能跟你複婚,要不要孩子都是你說了算,你想要一個就隻要一個,想要兩個我也配合,等生了孩子我會幫你一起教育,絕對不會把孩子所有的工作都丟給你一個人。”
“盛總,你想的太多了。”
“暫時實現不了事情,想想過過癮,也算是對自己的一種慰藉。”
薑尋,“……”
她覺得自己無言以對。
本以為沉默可以換來那男人短暫的安靜,但是並沒有。
他繼續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還願意跟我和好,我一定什麽都依你,不管是對的錯的,都聽你的,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想要戒指,我絕不買項鏈,隻要你開心,我做什麽都甘願。”
“盛總!”她喊到,帶著三分不悅。
可她理他了。
男人嘴角牽出幾分笑意,似乎還很高興:“怎麽了?”
薑尋態度很淡:“你現在說這些有意思嗎?”
“純聊天而已。”
“你可以閉嘴嗎?我想專心開車。”
“怎麽?”
他微微挑眉:“聽我說兩句話就影響你開車了?你這麽容易被我影響難不成是對我有什麽不一樣的情感?你是不是喜歡我,但又怕我逼你跟我複合,所以不想承認?”
女人冷嗤:“你戲真多。”
盛司越嘴角笑意照舊:“喜歡的女人對我態度這麽差,我如果不話多一點,主動一點,戲多一點,怎麽跟她建立聯係?畢竟我不開口她是永遠不會主動跟我說話的。”
她淡淡道:“你言重了。”
“我說的不對嗎?”
“必要的交流,我為什麽不跟你說話?你隻是我的前夫不是我的仇人,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不要把我想的太狹隘了,也不要把自己想得太差勁。”
他低“嗯”了聲:“知道了。”
二十分鍾後,車子在華盛集團停下。
薑尋看了眼華盛大廈的入口處,好巧不巧,一眼就看見了等在那裏的陳念薇。
想也不用想她等的是盛司越。
她看了身側的男人一樣:“盛總,你到了,外麵還有你的愛慕者在等你,怎麽還不下車?”
“愛慕者?”
他語調微揚,朝外瞥了眼,看見陳念薇時,當即回頭對上薑尋的視線:“阿尋,不是我讓她過來的。”
“是不是跟我有什麽關係?”
“你不信我嗎?”
女人笑笑:“我信你啊,我隻是說,跟我沒有關係。”
盛司越仿佛根本沒有聽到她說話一眼,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解釋道:“陳念薇喜歡我,很多女人都喜歡我,這不是我能控製的,我也沒有辦法讓那些喜歡我的女人永遠都消失在我的生活中,我能做到的隻有跟他們劃清界限。”
薑尋本來不想繼續討論這個問題。
可聽完他的一番解釋後,不知怎麽回事,竟然被他帶了進去,對上男人的視線反問他:“是嗎?”
“當然。”他打得利索。
女人笑笑:“可是盛總,你並沒有跟陳小姐劃清界限,你不是還讓她吻你,來試探我嗎?你說的和做的好像並不符合,這應該就叫做言行不一?”
他立刻詭辯:“我當時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再加上她突然找上來提出這樣的建議,我以為女人是了解女人的,所以才會答應配合她刺激你,阿尋,我不是故意的。”
“不重要了。”
“我現在知道你不喜歡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薑尋皺眉:“我都說了不重要了。”
男人還在解釋,隻不過語調裏多了幾分自嘲:“其實之前林詩穎的事情已經讓我看清楚了,不管是什麽樣的女人出現在我身邊,都改變不了你的想法,你並不會因為我身邊有其他女人就覺得要失去我了,因為你從來就沒有想過得到我。”
“你說完了嗎?”
“阿尋,很多女人喜歡我,隻有你不喜歡。”
她看他一眼。
若是被他帶偏了,她應該回一句她也喜歡過的。
可現在她隻想讓這個賴在她副駕駛上的男人趕緊下車。
女人舒了口氣:“你下車吧,我已經把你送到華盛了。”
盛司越坐著沒動:“陳念薇還沒走。”
她反問:“那又怎麽樣?”
“我不想跟她糾纏不清。”
“盛司越!”
她咬字極重地喊他的名字,側眸盯著他那雙眼睛:“你真是個渣男。”
後者當即否認:“我不是。”
“怎麽不是?”
“怎麽是?”
薑尋冷笑:“需要陳小姐的時候就利用她去刺激別人,不需要了就直接說不想跟人家糾纏不清,利用完了翻臉不認人,連話都不能好好說,這不是渣男是什麽?”
“你希望我把話跟她說清楚麽?這樣我就隻是你一個人的了?”
“跟我有什麽關係?”
他不答反問:“怎麽沒關係,你知道我喜歡你,也隻打算等你回頭。”
她覺得耐心都被這個男人耗盡了。
甚至開始後悔答應送他來公司。
可事已至此,女人隻能深吸一口氣,道:“我懶得跟你廢話,你下車吧。”
他沒動,甚至還反問她:“那你說,我到底是不是渣男?”
“你有意思嗎?”
“怎麽沒意思?”
薑尋,“……”
見怎麽都說不動,她索性解開安全帶下了車,走到副駕駛那邊後拉開車門,盯著男人冷聲命令:“下車!”
“趕我?”
“你不是要上班嗎?你不是說身為華盛總裁如果遲到的話給你的員工起不到表率作用嗎?現在不擔心了?”
盛司越看著她,目光深深,眼底甚至還帶著幾分不知從何而來的愉悅:“我願意為了多和你待一分鍾,放棄對他們起到表率作用。”
女人氣急了。
她咬牙切齒地看著他:“盛司越,你覺不覺得你現在像個無賴?!”
“不像,我隻是沒辦法了,無計可施,隻能耍賴皮。”
“好,那你就坐著吧。”
話落,薑尋走到華盛集團入口,站在陳念薇對麵:“陳小姐是嗎?”
“薑小姐?”
陳念薇回頭,看著她有些驚訝地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薑尋不答反問:“陳小姐是來找盛司越嗎?他在那邊的車裏。”
說著,她朝保時捷停著的方向指了指。
陳念薇順著她指的位置看了過去,看到盛司越之後又收回視線,盯著她開口:“薑小姐這是什麽意思?”
女人直接道:“麻煩陳小姐讓他從我的車上下來。”
“如果他鐵了心不肯下來,我恐怕也沒有這個能力。”
“你來這裏不是找他嗎?”
陳念薇點頭:“是,不過很顯然,他喜歡的是你,想和你在一起,我如果在他正和你相處的時候橫插一腳,隻會惹來他的厭煩。”
薑尋覺得很新奇。
這個陳小姐倒是很講武德。
她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抬手抓了抓頭發,抬眸之際看到距離華盛集團不遠處的地鐵口,心一橫,想著幹脆把車扔在這裏,坐地鐵回去好了。
這個想法從腦海中冒出來之後,女人就闊步朝地鐵口走去。
陳念薇見她忽然又出,又快速離開,再瞥一眼盛司越的方向,拿出手機撥通了男人的號碼。
那邊接通後,她緩緩道:“盛總,薑小姐好像要坐地鐵回家了,你是來讓她回去開車,還是準備晚上下班自己把車開回去?”
“幫我喊住她,我現在過去。”
“好。”
電話掛斷,陳念薇一邊朝薑尋的方向走,一邊開口:“薑小姐——”
薑尋腳步頓住。
陳念薇已經走到她麵前:“盛總要來找您。”
後者臉色冷了冷:“不用了,讓他自己把車開地下車庫吧,晚上也省的司機再送他回去了。”
“你們現在在同居嗎?”
“陳小姐可以問他。”
丟下這句話,薑尋抬腳離開。
她好像怕盛司越追過來,腳下的步子還很快。
可一隻腳剛要站在地鐵的扶梯,手腕就被男人拽住了。
她人被拉到了一米之外的地方。
盛司越下手沒個輕重,她不滿地甩開他的手:“你到底想幹什麽?”
“你開車回去吧。”
“車鑰匙。”
說著,她伸出了手。
他把鑰匙遞給她,但沒有放在她掌心。
女人伸手去接。
男人猛地把鑰匙往後挪。
薑尋怒瞪他:“你幼不幼稚?這種無聊的把戲還要玩多少次?”
後者輕笑:“阿尋,你知道你現在這樣叫什麽嗎?”
她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盛司越薄唇張合:“惱羞成怒,氣急敗壞。”
薑尋,“……”
她現在覺得盛司越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神經病!
她能答應送他來公司也是翻了蠢!
再有下次,她就一頭撞死算了!
女人抓了抓頭發:“你到底要怎麽樣?鑰匙給不給?不給我去乘地鐵了。”
“給你。”
他又把車鑰匙遞了過去。
薑尋看看鑰匙,又看看他,沒有伸手去接,因為她怕他故技重施。
男人又道:“怎麽?給你你又不要了?”
她伸手:“把鑰匙放我手裏。”
盛司越勾唇看著她,眼底帶著三分笑意,那笑意在他那張英俊又欠揍的臉上還有些迷人:“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