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峰回路轉(23 51)

“陛下?”

望著眼前神思恍惚的朱見深,王皇後神色惴惴。{免費}{首發}{仙界}{小說網}{www}.{xianjie}.{me}多多幫忙推薦下吧00小說?

“哦

??沒事。”眼前的影像募得消散,朱見深轉向她,溫文笑答,“好啊,朕就和皇後對弈一局。”

王皇後不再年輕的容顏上泛起淺淺歡喜,抬手邀請,“陛下,請。”

“娘娘,陛下在坤寧宮。”

羅織近前,打斷正在說話的萬貴妃和宸妃,言罷,垂眸斂目。

“坤寧宮?娘娘這

??”宸妃擔憂的目光轉向一臉淡定的萬貴妃。

“無妨,晾她也翻不出什麽花樣。倒是杬哥兒那裏,你且要多花心思,萬不可鬆懈。”

眼皮微掀,萬貴妃一臉凝重。

“是,娘娘,臣妾省的。”宸妃低眉順眼,連忙應下。

“如此就好,羅織,仁壽宮那兒如何?”

羅織立即將仁壽宮的消息一一稟明,全程萬貴妃都是一副不慌不忙的神色。

“她不來添亂就成,好了,我們趁那小子禁足的時候,萬要將後麵的安排妥帖。”萬貴妃眼波一轉,宸妃立即會意,一個眼色過去,蘭溪立即躬身告退。

立在門邊,蘭溪看一眼身後緊閉的門,撇撇嘴,眼中流出不滿。

為何不讓她在一旁伺候?她可是娘娘最貼心的人。

然而,無論她如何不滿,身後的門始終不曾打開。

從浣衣局回轉,張初儀又去永寧宮看看清風淩葉她們。方才朝未央宮走去。

茶嵐的身體完全好轉,已經重新開始活計,見了她也十分親切,可是任憑她旁敲側擊。卻是再問不出多餘之事。

眼看自己的事情毫無進展,尋不到絲毫線索,這讓張初儀十分氣餒。

就在她聚精會神的尋找突破口的時候,忽然被人捂住口鼻,往後拖去。

“嗚嗚嗚!”她奮力掙紮,口中發出吱唔聲。

“是我。”破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張初儀立即止住動作,見她不再反抗,他才放了手。

望著眼前麵容整潔的人,她愣了片刻才認出來人。

“蔣恩言?”

蔣恩言輕輕點頭。謹慎的望望四周。才低聲道。“跟我來。”隨即轉身離去。

張初儀沉吟片刻,立即跟上去。

七轉八轉,等到蔣恩言停步。張初儀才發現他們來到了一處很破敗的院落,隱隱有酸臭之氣撲麵。

“公公,你可是想好了?”衣袖掩鼻,張初儀甕聲甕氣的開口。

“我問你,你身後的是誰?”在一處水槽跟前隨意落座,蔣恩言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張初儀看著眼前渾身散發嚴厲氣息的人,訝異的挑眉,不答反問,“公公想通了?”

“少打花腔,快說你身後是誰。咱家可要掂量夠不夠分量。”冷眼一沉,蔣恩言氣衝衝的道。

張初儀不禁莞爾,放下衣袖,淺笑道,“公公倒是自信的緊,不知公公可有什麽為我主家所用呢?”

蔣恩言被她的態度弄的蹙眉,“你不是都知道麽?”

心底一緊,張初儀眨巴一雙大眼,笑著反問,“公公說笑了。這事情大家都知曉,說來何用?公公是聰明人,難道不知您有什麽是我主家看中的麽?”

神色微怔,蔣恩言莫測的凝望著一臉笑意的張初儀,冷聲道:“你不說你主家是誰,我如何知曉他想要什麽?”

聞言,張初儀知曉他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了,想了片刻,方才躬身,在水槽上一筆一劃的寫下一字。

“央?”待她收手,蔣恩言的實現在她和水槽上來回遊移,低語出聲。

未央宮麽?

可未央宮不是和安喜宮走的很近麽?宸妃更是將自己弄的不死不活,為何這會兒想起他來了?

看到他眼中的狐疑,張初儀不溫不火的道,“公公,你覺得你為何活著?”

不等他搭話,她繼續道,“做人呢,總要留條後路不是?沒有永久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公公覺得呢?”

蔣恩言雙眼圓睜,死死盯著她,腦中思緒紛繁。

怪不得他將死之際,宸妃會留他一命,卻是為了反咬一口麽?如今,是到了用他的時候麽?

可是,沒有聽到她們翻臉的消息呀?

“公公可知道,太子被陛下禁足了?”

蔣恩言瞬間回神,“你的意思

??”

“三個月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情呢,公公,難道不知未雨綢繆麽?”

恬淡的清香在寢殿中繚繞彌漫,朱見深斜倚在床邊,留戀的摩挲著眼前熟睡的人。

“陛下?”睜開迷蒙的雙眼,萬貴妃看著眼前模糊的人影,下意識的開口。

“嗯,是朕,貞兒再睡會,看你眼睛都青了。”溫暖的指腹在她的眼下輕撫,萬貴妃握住他的手,臉頰輕蹭,咕噥一聲。

“陛下也睡,陛下更累呢。”

朱見深輕笑,滿眼寵溺,“朕不累,好了,貞兒再睡會,朕去府庫看看,給母後挑個寶貝送去。”

因著昨日和宸妃說了許久,是以萬貴妃此刻意識並不十分清醒,含混的說了幾句,就去回周公了。

給她掖掖被角,朱見深朝後低聲道,“梁芳,你且隨朕一起。”

梁芳連忙應下,身後的韋興亦同時跟上。

去府庫的路上,朱見深仔細想過了。

他對兒子的處罰並不重,最起碼要讓他懂得天威難測,至於其他,他卻並未多想,隻是母後因這而疏遠他,讓朱見深心裏十分不是滋味。

因著父皇的緣故,他幼時與母親並不親厚。可是,內心深處,他是想與母後親近的,是以才會事事以母後為先。隻除了貞兒。

貞兒陪伴他多年,早已是他的一部分,他知道母後不喜自己寵愛貞兒,朝臣亦諸多非議,可是,那又如何?

他如何能將為自己奉獻一生的貞兒割舍?他又能承受失去貞兒的痛麽?

然而,先前在坤寧宮的所見所聞,讓他憶起另一個在他的生命劃下痕跡的女子。

如果她知道自己這般懲罰他們的孩子,那雙恬靜的眼中定會染上怨懟的吧?

想到這裏,朱見深輕輕一歎。身邊的梁芳驟然緊張。懷恩則是暗自搖頭。低聲道,“陛下,府庫到了。”

朱見深收回心神。讓行禮的宮人們起身打開府庫,一一檢視。

然而,當他看到空****的府庫時,迷糊了好一陣方才回神。

“這是怎麽回事?”朱見深厲喝,身邊人無不驚懼,齊齊跪倒。

“陛下,這是府庫的冊子,還請陛下查閱。”看守府庫的宦官戰戰兢兢的遞上名冊,俯首觸地。

極速翻看書冊,朱見深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啪!”的一聲,書冊被扔到梁芳跟前,怒斥緊跟而至。

“梁芳,韋興,你們好大的膽子啊!偌大的府庫竟都被你們給敗完!”

梁芳和韋興驚得神色顫顫,兩人忙不跌扣頭,方要爭辯,就聽到朱見深又道,“哼!朕如今不追究你們,以後自有人處置你們!”言罷,拂袖離去。

懷恩憐憫的看一眼愣神的兩人,跟著去了。

“公公,陛下

??陛下是

??什麽意

??意思?”韋興抬頭,看著身邊滿麵寒霜的梁芳,結結巴巴的道。

“咱家如何知道!”梁芳氣衝衝的丟下一句,立即追了上去,卻是直接回了安喜宮。

恰逢萬貴妃起來,他立即將方才的事情添油加醋講了一遍,臨了哭喪著臉,可憐兮兮的道,“娘娘,您看這可怎麽辦啊?”

萬貴妃凝眸不語,實在被梁芳問的煩了,厲眼一瞪,“沒出息的,有什麽好怕的!你先下去,本宮要好好想想。”

梁芳惺惺退下,羅織也極有眼色的讓宮人退下,自己斟一杯涼茶,放到萬貴妃手邊,沉默等候。

陛下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是在告訴梁芳他們,以後繼位的皇帝不會讓他們好過麽?

這些年來,她冷眼旁觀,那小子一副寬厚聰明的太子模樣,惹得那些大臣讚歎不已,使得她努力許久的結果不甚明顯。

如今聽這話,陛下竟還沒有易儲的心思麽?

不行!這怎麽可以?

那小子從小就一肚子壞水,她怎能讓他到後頭騎在自己頭上撒野?

憶起這些年來,那小子表麵恭敬的模樣,萬貴妃滿心的厭惡。

她不信他沒聽過宮中的風言風語,不信他不知道是她弄死了他母親,而他竟能含笑麵對她,禮數一樣不少,常人如何做得到?

讓她如何相信他是真心尊重自己?如若不是如此,就隻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在迷惑自己,好讓自己放鬆警惕,好一網打盡!

萬貴妃狹長的鳳眼射出一抹厲色,看的羅織悄無聲息的退後一步。

看來,必須要下猛藥了!陛下都已經說了這話,她必須要盡快動作,永絕後患。

想起自己先前的布置,她鮮豔的薄唇勾起極淺的弧度。

“羅織,本宮記得不錯,她們在清寧宮享福夠久了吧?”

愣了片刻,羅織才意識到萬貴妃所說何人,立即上前,“回娘娘,她們在清寧宮已經有些年頭,娘娘終於要用到她們了?”

將瓷杯呈給萬貴妃,羅織恭敬的退後一步。

“可不是麽?本宮可不會白養她們,是倒了讓她們出力的時候了。”

停頓少許,她繼續道,“你去喚宸妃過來,就說計劃有變,本宮要和她重新商量。”

“是,奴婢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