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眠一聽,秦宗慎指的是自己和他。
這不明擺著以其人之道嘛!
傅晉堯沒禮貌在前,眼下秦宗慎提這樣的要求她倒也覺得合理。
畢竟,秦宗慎的難搞是出了名的。
眼下他主動既往不咎,是好事才對啊!
錢越也道:“小傅,還不快過來?秦總都不計較了,你還不快過來說聲謝謝?!”
秦宗慎嘴角帶著笑意,站在賀眠的身後,擺明了是在替賀眠抱不平。
傅晉堯一張臉黑了又白白了又黑的,很明顯非常不願意。
但是錢越的話他根本不能拒絕,所以掙紮過後他朝著秦宗慎和賀眠走了過來。
薑楠被秦宗慎一吼就乖乖沒有聲音了,她從小就懼怕秦宗慎,不敢在秦宗慎麵前大聲說話,隻能扮柔弱。
秦宗慎雙手插進西服口袋裏,動作之時湊近賀眠輕聲在賀眠耳邊說了句,“阿眠,背後有我。”
他的聲音輕得隻有他們兩能聽到,歎出來的熱氣噴上賀眠的耳畔,又暖又柔,瞬間讓賀眠的脖頸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秦宗慎好整以暇重新站好的時候傅晉堯也已經走到了他們麵前。
錢越在一旁催著傅晉堯,“小傅,快說話,啞巴了?”
賀眠看到傅晉堯強力隱忍的表情,五官都快要被憋得扭曲了。
讓他跟秦宗慎道歉,簡直比殺了他還要痛苦!
尤其還是當著賀眠和薑楠的麵,他的臉麵都丟盡了!
“傅總不情願?”秦宗慎耐著性子開口,一副的悠然自得,但是他這個人,天生帶著一股子不羈和狠絕,仿佛下一秒傅晉堯再不開口,他就要做出讓傅晉堯後悔一生的決定。
傅晉堯唇畔泛白,張了張嘴後終於開口,“秦總,抱歉了!”
秦宗慎問:“是不是還漏了一位?”
傅晉堯再次咬牙,“不要太過分!”
秦宗慎伸出手,調整襯衫的袖口,透著些威脅,說道:“我還有更過分的,你要不要試試?”
賀眠一看,他這是要出手的架勢?
傅晉堯不敢當著錢越的麵把話說得太透,所以沒有明確回答,“秦總好手段。”
錢越從對話裏聽出了些貓膩,但是也不好當著秦宗慎的麵說穿,打算事後問問今日一反常態的傅晉堯。
“比不得傅總耍的心機,做事還能讓個女人買單?”
傅晉堯心頭一顫,忙道:“這是風遠和深科的事,怕是輪不到秦總來多嘴吧?”
秦宗慎說:“很快,你別急。”
賀眠知道秦宗慎說這樣的話,是因為陸氏和風遠的合同還沒正式簽,講道理他確實沒辦法多管,但是秦宗慎,他向來不講道理。
錢越適時開口打斷,“秦總,不如我再帶您去我們公司別的地方轉轉?小傅辦公室還有客人,改天我帶著小傅一塊請您單獨吃飯。”
秦宗慎說:“不必了,今天差不多了。”然後側了一步站到賀眠麵前,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賀眠確實也不想再繼續呆在這裏了,想了想,點了下頭。
錢越算是看出來了,秦宗慎跟這位漂亮的女士關係不一般。
薑楠小步子走上來,在秦宗慎身後說,“小舅舅,我也正好要回去,能不能送我回家啊?”
秦宗慎眸子朝著薑楠看了看,特意在她的小腹上做了下停留,說:“我的車載不動你的千金之軀。”
隨後帶著賀眠直接轉身離去。
賀眠剛才扭到了腳,走得有些慢,秦宗慎察覺到,在跟錢越說話的當口放慢了腳步。
錢越這才知道賀眠原來是風遠的總經理。
賀眠解釋:“現在不是了。”
秦宗慎沒有跟錢越多說,他甚至都不想提及傅晉堯和薑楠這兩個名字。
沈霄開了車,賀眠跟著秦宗慎一起上了後座。
難得賀眠主動開口,“送我去醫院,楊董病危,我想去看一看情況。”
病危?
秦宗慎道:“好。”
賀眠想著剛才的事,如果秦宗慎不過來的話她或許真的就跟傅晉堯道歉了。
但是秦宗慎過來了後事情也同樣沒有解決。
所以,隻能算是出了口氣吧。
與賀眠來說,並不是什麽讓人心情愉悅的事。
她也沒有大快人心的感覺,反倒心情更沉重了些,大概是因為想到了楊鳳年吧。
秦宗慎交疊雙腿傾靠在車子後座寬敞的椅背上,目光微斜打量賀眠,也亦沒了剛才收拾傅晉堯時的心境。
照他以前的脾氣,他根本不可能給傅晉堯開口的機會,直接拳頭就上去了。
但是想到賀眠,他總覺得他不收斂一下自己的性格的會更加讓賀眠不待見,所以,與秦宗慎而言,他已經是在努力克製了。
隻是不知道,賀眠有沒有發現。
想到此處,秦宗慎不自覺伸手掏出了煙盒。
賀眠像是背後長了眼,就在秦宗慎掏出煙盒的一刻回過了頭。
秦宗慎挑眉,管那麽嚴?
賀眠的雙眼長得很好看,又圓又大,跟她小時候一模一樣。秦宗慎記得她小時候最常讓人誇獎的便是這一雙眼睛,鄰居街坊都怎麽說來著?
像顆葡萄?
對,大得像顆陽光下透亮的水晶葡萄。
她小時候臉蛋一直有著些嬰兒肥,一直到高中麵頰的肉都讓人捏起來手感舒服。秦宗慎最喜歡捏她的臉,他輕輕一碰她的麵頰就會泛紅。
她上大學後他們見麵的機會就少了些,但是見一回秦宗慎就發現賀眠變了一會,女大十八變,她變得讓他心頭有了其他憐惜的想法。
那段時間是秦宗慎心境最為複雜的時候。
幸好,後來他知道賀眠對他同樣有著不一樣的想法,不然他都要鄙視自己了。
秦宗慎抬了下煙盒,也不知道怎麽就心虛起來,在賀眠直勾勾的目光下,解釋說:“手癢。”
賀眠眼裏明顯是看透了的意思。
她問:“手癢摸煙盒?秦總的癖好好特別。”
秦宗慎心想,剛才還幫著她解了圍,轉眼就挖苦他起來了,小沒良心!
到醫院的時候秦宗慎跟著賀眠一同下了車。
賀眠問:“你下車幹嘛?”
秦宗慎:“作為合作夥伴,難道我不應該一起去探望一下老楊?”
倒也有道理,賀眠腳步不停,奈何腳不爭氣,她也沒辦法走得太快。
賀眠給楊明澤打了個電話,問情況。
楊明澤說在搶救室,緊跟著就是一句,“跟深科的事解決了?”
賀眠都沒耐心聽完,直接就掛了往搶救室而去。
隻有楊明澤一個人在外麵等著。
張雨惜不在。
看到賀眠過來楊明澤第一句還是問事情是不是解決了?
賀眠發現楊明澤對這件事的在意度高過對任何一件事。
賀眠搖頭,說:“碰到些意外,還沒有……”
楊明澤突然就變了臉,“沒處理好你回來幹什麽?!風遠養你們這樣的人有什麽用?!”
楊明澤話剛落,左邊麵頰倏地被揍了一拳!
賀眠側頭,正好看到秦宗慎剛收回拳頭。
賀眠大為震驚!
秦宗慎冷冷看著楊明澤,一邊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我今天手癢很久了,你還偏要往槍口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