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眠靠牆,看著薑楠。

她想聽聽她還能說些什麽出來。

傅晉堯站在一邊也同樣冷冷看著秦宗慎和薑楠。

氣憤怪異到極點。

秦宗慎不說話,薑楠就伸手小心翼翼去扯他的袖口,“小舅舅……”

秦宗慎抬手,故意錯開薑楠伸過來的手。

秦宗慎伸手整理剛才因為動手而扯亂了的襯衫,一邊冷聲說:“賀眠家裏有沒有人,我不在乎,倒是你,薑楠,你跟傅晉堯的事回去以後好好想想該怎麽跟你那個爹解釋。”

要是賀眠沒記錯,她今天早上清清楚楚聽到薑楠跟傅晉堯哭訴說她為了他把家裏人都得罪光了,看來是假的了。

賀眠覺得挺有意思,薑楠這麽作,到底是為什麽呢?

恨她?

覺得好玩?

薑楠被秦宗慎這麽一嚇就開始落起淚來,在秦宗慎那裏找不到安撫,便哭著靠進了傅晉堯的懷裏。

傅晉堯這一次伸手出去的時候竟然猶豫了一下才覆上了薑楠的肩頭。

賀眠還沒開口,秦宗慎倒又繼續說了,“薑楠,你跟傅晉堯是真愛啊?你真喜歡他啊?要是真的也行,我幫你去跟你爸說一聲,沒多大的事。”

話落,賀眠看到秦宗慎嘴角牽出一絲玩味的笑容,略帶得意的伸手進口袋掏出了煙盒。

賀眠繼續看著他。

秦宗慎挑了下眉頭,放棄了從煙盒裏抽出煙的動作,然後傾靠在牆邊看著抱在一起的薑楠和傅晉堯。

傅晉堯冷哼,“我和薑楠的事用不著秦少爺操心!”。

秦宗慎:“是嗎,要是成了,你不也得喊我一聲大舅哥?”

傅晉堯:“……”

這一句話,懟得傅晉堯沒話可接。

薑楠從傅晉堯的懷裏抬起頭,眸光閃爍。

秦宗慎又問薑楠:“怎麽不說話了?不繼續哭了?”

傅晉堯竟然在這個時候也選擇了當啞巴,並且認真低頭看著薑楠。

薑楠的父親這幾年靠著陸家的一些關係生意做得有些起色,薑楠不愁吃穿,甚至家裏也算小富有,所以賀眠一直搞不懂,她為什麽要做傅晉堯的小三,而且她之前清清楚楚跟她說,不愛傅晉堯。

而傅晉堯現在的心態,是也想看看薑楠的態度。

薑楠支支吾吾,“小舅舅,不……不用了,我……自己跟我爸爸說就好了……你也先別告訴我爸爸。”

秦宗慎嘴邊玩味的笑容更甚了。

傅晉堯追問薑楠,“為什麽?”

賀眠真的是服了傅晉堯了,前一夜他還在逼迫威脅她,今天就當著她的麵抱著小三不撒手,“廳堂內院”都要占有的態度和決心讓賀眠不敢恭維。

薑楠再一次躲進傅晉堯的懷裏哭泣,說:“晉堯哥哥,別逼我了行嗎?我害怕!”

賀眠全程觀看,在薑楠哭到無法自拔時問:“能不能都從我家離開了?”

秦宗慎直起身,跨步走到賀眠身邊,看著傅晉堯和薑楠,大有和賀眠一起目送他們兩離開的架勢。

傅晉堯臉上掛彩,但是腳步卻不肯移動一步。

“還不走?要不要再送你幾拳?”秦宗慎問,微微眯眼,帶著冷意。

傅晉堯握拳,“行啊,正好好久沒練練手了!”。

薑楠這個時候收起哭泣聲,開始主動拉著傅晉堯離開,“晉堯哥哥,我們走吧,不要打擾眠眠姐和我小舅舅了。”

賀眠對著薑楠哼笑了一聲,“薑楠,什麽時候有空,出來一起喝個下午茶?”

薑楠帶著膽怯開口,“眠眠姐,我最近減肥……”

賀眠微微笑,“下午茶是次要,好好聊一聊才是正事。”

薑楠躲進傅晉堯的懷裏,說:“眠眠姐,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傅晉堯感受到薑楠的顫栗,對賀眠皺了眉,“賀眠,沒必要衝著她,楠楠還小。”

二十五歲還小?

傅晉堯你邏輯是不是有問題?

賀眠隻是實在是忍不了薑楠這樣做作的樣子了。

秦宗慎嗤笑,說:“沒關係,薑楠,改天我親自去你家跟你好好聊一聊!”

薑楠一聽,眼淚又流了下來。

傅晉堯咬了咬牙,“秦宗慎,威脅個小姑娘算什麽本事?”

秦宗慎說:“我教導我小外甥呢。”

傅晉堯:“你這個小舅舅怕是不夠格!”

賀眠抬頭看了秦宗慎和傅晉堯一眼,終於帶了些不耐煩,說:“要吵的話也能不能去別的地方吵?”

傅晉堯和秦宗慎這才閉了嘴。

對視過後傅晉堯帶著薑楠先行離去。

賀眠看到兩人終於離開,轉身便想進門。

快要關上的門被秦宗慎擋下。

“這麽用力,故意的?這樣對你的新老板可不太友好啊,賀總?”秦宗慎一手撐著門板一手攔著門框,看上去,確實有些吃癟。

賀眠看到他剛才因為打架而淩亂了的頭發,細碎發絲垂在額前,遮住眼角的一半,唇畔帶著笑意,俊朗之下也依舊是她記憶裏的痞樣。

賀眠問:“不行嗎?難道秦總不知道現在是非工作時間嗎?”

秦宗慎有些看不懂賀眠了,他用了些力,將門推開,站到賀眠麵前,頷首看著她,“可以,你想怎樣都可以。”

賀眠後退一步,跟秦宗慎保持距離,“是嗎?我現在想讓你走,可以嗎?”

秦宗慎嘴角掛著笑意,聲音透著暗啞,低沉之中有著曖昧,“這麽絕情?”

絕情?

和他秦宗慎比起來,她也還是略遜一籌。

賀眠平靜道:“比不上秦少爺。”

秦宗慎挑眉,低低歎著,“挖苦我呢……”

賀眠也歎了聲,不想再跟他繼續裝傻下去,側了身子靠在門邊,雙手抱在胸前,問:“你回來幹什麽?為什麽入股風遠?”

秦宗慎看著,她這個架勢,倒還真有幾分做慣了領導的架勢。

他靠近她一步,眸子直直盯著她,隻說了兩個字,“為你。”

“……”

賀眠聞到他湊近過來便環繞在鼻尖的煙味,身子僵硬,腦中空白過後就連續不斷又快速閃出她和秦宗慎相處時的過往,往事幕幕翻上心頭,有甜有苦,最終在賀眠的心頭匯聚成一片酸澀。

賀眠抬頭看著秦宗慎,五年不見,他的眉眼越發深刻,退去了少年時的活力,更添了男人的沉穩。

賀眠想了想,他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三十多了吧,一身昂貴西服襯得周身矜貴,全身上下無一不彰顯成熟穩重,但是為什麽跟她說的話做的事還是顯得那麽幼稚呢?

賀眠笑了下,輕聲難得帶了些笑意,“那挺巧的,我剛分手。”

秦宗慎盯著賀眠的眸子一頓,沒想到賀眠說得如此輕鬆。

“同意了?”

真是想得美,你說回來複合就複合?

賀眠問:“那你呢?秦少爺,也是單身?”

秦宗慎再是一頓,沒有接賀眠的話。

賀眠明白了,其實本來也就沒有抱多少希望,所以心裏突然而起的失望也就可以忽略不計。

她伸手推開秦宗慎,側開他想要開門送客。

秦宗慎伸手扯住她,一把將她重新扣在門邊,說:“我壓根就沒結婚!”

賀眠被他這句話震住了,什麽叫他壓根就沒結婚?

沒結婚荊城會有鋪天蓋地的新聞報道?

逗她玩嗎?

陸家的人結婚,到處都是媒體新聞的報道,賀眠即便不想知道也不得不知道。

賀眠想到那個時候的自己,雖然活著可是又好像沒有活著,秦宗慎跟她說完分手不到半年,便和別人傳了婚訊。

與賀眠而言,與直白告訴她你在我秦宗慎的眼裏可有可無有什麽區別?

賀眠努力握拳,卻怎麽也忍不住心頭的怒意,幾乎不受控製,抬手甩了秦宗慎一個巴掌。

管你是不是我的新老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