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晌午過後,陸遠帶著於歡和夏曉飛準備去楊樹地裏幹活。剛出村,就見一輛中型的卡車從遠處駛向上河村。陸遠停止和於歡的說笑,將木板車向一側靠了靠。卡車行駛的速度不快,晃晃悠悠的向村口駛來,就在與木板車會車時,卡車的後側與木板車發生了刮碰。在刮碰發生的前兩秒,陸遠棄車將於歡和夏曉飛迅速的拽到了一旁。
卡車司機下了車,查看了刮碰時所損壞的後輪擋泥板和尾燈,隨後便罵罵咧咧的看向木板車。陸遠沒說話,看著司機一張一合的嘴。司機看了看陸遠,原本想說你會開車嗎,可發現對方屬於非機動車輛,就把這話噎了回去,轉過頭繼續罵著木板車,愈罵愈重,從語句中可聽辨的出來,他願意與木板車的母親發生肉體間的關係。
夏曉飛拽了一下於歡悄悄的說,這不是指桑罵槐嗎。於歡捏了捏夏曉飛的手,示意靜觀其變。司機罵了一會,才再次的轉過頭與陸遠說起這看似不是事故的事故。司機以一副黑社會的口吻說道:“你他媽活膩歪了,敢擋老子的道。”陸遠不回話,而是走到被卡車後輪所刮壞的木板車尾處。
司機又繞到木板車前繼續罵道:“你別他媽裝聾子,老子這車是新買的車,你說怎麽處理吧?”陸遠嘲諷的回道:“你是運動的,我是靜止的,難不成你開車撞路燈上了,還得向路燈的母親所要賠償嗎?”
司機淡淡的笑了笑說:“少他媽裝茬子,一句話,賠不賠?”
“你不配!”陸遠冷峻的目光緊盯在那司機的臉上。
“你也不前後村打聽打聽,我是誰!”
“哼!”
陸遠沒想到自己剛剛哼完一聲,司機重重的一拳便迎麵而來。陸遠猝不及防的被這一拳打倒在地,隨後從卡車的雙排座駕駛室裏又下來了三個人,不由分說的在陸遠前後圍成一個圈,展開了拳打腳踢。
於歡嚇的一邊拽這幾個人,一邊大叫著,你們憑什麽打人。
幾個彪悍的男人嘴裏不停的說著髒話,對於歡的拉扯根本毫不在意,相反倒有一些變態的快感。夏曉飛見狀,第一反應就是馬上去找人,至於去找誰,她心裏一開始就有了想法。夏曉飛拚命的向村裏跑去,一邊跑一邊喊著,救命啊!
楊旭和林廣成正打算到村外去,看見大呼小叫的夏曉飛不由的愣了一下,隨後迎著夏曉飛跑了過來。夏曉飛跑到林廣成的麵前氣喘籲籲的說:“那邊,快,那邊,要出人命了!”林廣成和楊旭心裏不由得一驚,以為又出了什麽命案,快速的向夏曉飛所指的
方向跑去。
林廣成和楊旭見到被圍攻的陸遠,旁邊站著大聲哭喊的於歡,不由分說的去拽正在全神貫注的司機一夥人,林廣成剛想喝止,但由於兩人穿著便裝,這夥人以為是陸遠的救援人,拳向一轉,向二人打來。
楊旭伸出左手擋住迎麵的一拳,右手順勢的抵在那人的腋下,腰部用力,轉身一扭,一招漂亮的擒拿手放倒了那個人。
林廣成側身躲過飛來的一腳,就勢抓住對方的衣領,一個下絆,對方踉蹌倒地。林廣成大喝道:“住手,警察!”
幾人將信將疑,但見對方身手不凡,隻好停罷。於歡和夏曉飛緊忙扶起滿臉是血的陸遠躲到了一邊。楊旭看著其中的一個人問道:“為什麽打架?”
在聽完雙方的敘述後,楊旭走到卡車的車鬥旁指著車上一個長形的木箱問道:“裏麵裝的什麽?”
司機答道:“別人托送的建築材料。”
楊旭細細的打量一番,那木箱大約兩米長,一米寬高。他轉頭看著司機說:“能打開看看嗎?”司機支支吾吾了半天說:“別人托送的,他告訴不讓打開。”楊旭和林廣成對視一眼,隨後楊旭跳上車鬥說:“打開!”
司機沒辦法,隻好到駕駛室裏取出撬棍,叫上另一個人一起跳上車鬥。木箱裝釘的很簡易,司機拿著撬棍幾下就撬開了上麵的蓋子,撬完後好奇的向裏麵看了一眼。裏麵用牛皮紙包裹著。楊旭衝著司機一努嘴:“撕開!”
司機疑慮的去撕開牛皮紙,頓時嚇得媽呀一聲。楊旭的麵部肌肉抽搐著,他憤怒的一拳將司機從車鬥上打翻在地,另一個幫忙的人見狀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顫抖的說著:“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啊!”
木箱內,李傑明麵如白紙,雙目緊閉,毫無生氣的躺在裏麵。
(2)
任菲按著林廣成所給的地址,孤身一人去找林廣成的線人,山皮。
山皮住在城北,是一個吸毒的慣犯,三番戒毒四次複吸的主。林廣成囑咐任菲,山皮30多歲,妻離子散,就一個人生活,去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多帶兩個人去。但由於局裏對‘907’專案加大了力度,一時半會很難抽調出閑人,任菲隻好一個人來找山皮。
任菲在一個死胡同裏的木質大門前敲半天的門。過了半天木門才‘吱’的一聲被打開,從裏麵縮頭縮腦的探出一人的腦袋。任菲打量著這人,大約50歲左右,骨瘦如柴,已經秋季了這人還穿著T恤衫。
任菲輕咳了一聲說:“打攪了,我找山皮,
你是……?”
“我是!”那人讓出一個縫,示意任菲進來。
任菲從門縫裏向院內看了看,正猶豫著進不進去時,裏麵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喊話聲:“山皮,誰啊,瞎他媽敲什麽,快點給我滾回來。”
“閉了!老子整死你!”自稱山皮的那人衝屋裏喊道。隨後又衝著任菲說道:“警官,你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不由任菲回話,木門已砰地一聲的關上了。接著又從院裏傳來山皮與那女人的對罵。
任菲雙眼泛著紅,這兩天來她的心情實在是糟透了,孔方一組人躺在急診病房裏目前還沒有脫離危險期,隊裏失蹤了包括隊長在內的三個人,孫亮又被人用硫酸潑了麵,這些人都是被什麽人所害。麵對著毫無進展的案情,麵對著屢屢被害的戰友,任菲的心情達到了前所未有的低穀。
電話聲打斷了任菲的思緒。她回過神接起電話,表情僵硬的說道:“什麽?”
電話是市精神病醫院負責楊凱歌的主治醫師打來的,他向任菲報告說,楊凱歌失蹤了,昨天晚上的時候還在,而今天早上的時候就不見了,醫院找了一上午沒找到,就馬上向任菲報告了。
任菲清楚的記得,是她將楊凱歌送到市精神病醫院的。市精神病醫院的住院部封閉森嚴,門窗都被鋼筋護欄圍著,目的就是怕患者跑出醫院。那護欄別說是患者,就是兩三個正常人,在沒有工具的情況下,想逃離病房,簡直比登天還難。那楊凱歌怎麽能逃出去呢?
山皮穿了件外套來到任菲的跟前說:“走吧警官,我這就帶你去。”
任菲看了山皮一眼,顯然山皮剛剛進行了梳洗,頭發濕漉漉的,身上還有股低劣的香水味。任菲問了句,離這多遠。山皮指了指北邊說,大約一裏路。
一路上任菲始終與山皮保持著距離,她討厭山皮身上的香水味。
七繞八拐過後,住家漸漸的少了起來,在向北走,就出縣城了。山皮在一處宅子前停住腳步說:“就是這了。”任菲四外的打量著山皮所說的宅子。這宅子似乎是周邊百姓看井時所住的,院內設施簡陋,裏麵似乎是空的,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而且並沒有聽到有貓的叫聲。這與林廣成所說的不相符合。任菲警惕的問道:“這是看井的宅子吧?”
山皮點點頭:“以前是,但井枯了以後就再沒人住過,上幾天才住進一個老太太。”山皮說完,推開了大門。任菲疑惑的跟在山皮的身後說:“這好像沒有人居住……”話還未說話完,一雙手從任菲的身後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