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再將時間與經曆浪費在不相幹的人身上, 路寒山隻是起身坐到了,手上再用了把力。他環著雲彌的腰將她整個人托起,使她穩穩地坐在腿上。

姿勢又變得曖昧與危險, 雲彌與路寒山麵對著麵, 冷不防又想起了他不久前說過的那句話。

——忍得有些辛苦。

難以形容現在的心情,她察覺到自己正無比矛盾地期待著, 同時又伴隨著抗拒。

神情會將內心世界的種種, 全都表露在外。或許是從雲彌臉上看出了些什麽,路寒山的手先是一下停頓。

低垂下的頭,也帶落了大片陰影。

兩人相連的視線仿佛斬不斷的薄霧, 四下纏綿,永無止境。

最後, 還是腰上的那隻手重新開始了不安分的行為, 這才將一切都拉回到了正常的狀態裏。

隻不過現在的路寒山還算保留理智,隻是上下又來回遊走了番, 最終將一切控製在剛剛好的程度上。

“以後有的是機會, 還是不要冒險。”

他一邊說著, 一邊抬手撫上了雲彌的後背。換了個姿勢,將她整個人都摟進懷中。

或許是又想到了什麽, 路寒山貼緊她耳旁:“紀家這件事上,你哥也有出力。”

雲彌感到了絲意外:“我哥?”

路寒山點頭:“嗯。”

那一次雲弘主動來到雲山集團,便是懷揣著目的地想要找他聯手。念及對方的身份, 以及能為自己帶來的利益, 路寒山最終選擇同意合作。

但他依然十分清楚地記得, 當時從雲弘那張向來不正經的嘴裏說出的理由是——

“打我妹妹的歪腦筋, 總得給點教訓嚐嚐。”

將這一切毫無保留地告訴了雲彌, 看著懷中人那滿滿的詫異, 路寒山忍不住哼笑一聲。

他輕輕捏起雲彌的下巴,打斷了那些遊離在外的心思。

當她眼裏的光又重新有了焦點,映射到自己身上時,路寒山滿含著笑意的眼神盡數落在了雲彌的唇下。

他的拇指正點在那:“怎麽還當著我的麵,想起別的男人?”

大概是這句話裏包含的信息要素過多,雲彌瞬間便回過了神。視線裏凝聚著不可置信,她最終還是在路寒山的左肩輕捏了下。

“你幹什麽,那可是我哥。”

路寒山笑了起來,眼裏堆滿的寵溺恰好說明了他的真實內心。隻是手上的動作恰恰相反,他鬆開後隨即將手掌貼上了雲彌的側臉。

“不管。”

他的聲音裏,難得的開始了耍賴皮。

雲彌看著路寒山一本正經地說著這幾句話,一時沒能忍住笑出了聲。

任由路寒山摩挲著自己的側臉,她望向他的眼裏,緩緩道。

“最近,要不要和我一起回一趟蘇城呢?”

在說這句話前,雲彌稍稍思量了一番。

蘇城是自己的家鄉,但對於路寒山而言,卻是一個滿載著悲傷記憶的地方。

可當他提起了雲弘,她卻突然心生一個念頭——

帶他回去。

以全新的麵貌與身份。

牽連了如此之久的羈絆,或許是時候該帶著路寒山去見一見自己的家人了。

果然,在聽到了自己的話後,雲彌看見身前男人眼裏飛快掠過一絲黯淡。

“好啊,陪你回家看看——”

雲彌及時抬起手,將他的話打斷。

“不是陪我,是和我一起回家。”她的聲音愈發堅定,反握住他的手也在不斷收緊。

大概是自己的話過於意外,男人眼底的光亮裏,還包含著來不及收回的詫異。

過了很久,夏日的光輝都因黃昏收攏了些。

路寒山垂下頭去,麵容被陰影劃分切割。他露出的嘴角,掛起了一抹明顯的笑意。

“好。”

-

時間就像是個無止境的輪回,蔥綠到深紅,炎炎烈日到秋風颯爽。

直到踏上了蘇城的青石板路,看著小橋流水潺潺在腳邊流淌而過,雲彌驀地萌生出一種時光飛逝的感覺。

去年,好像就是這個時候,她跟著C牌的實習活動,重新見到了路寒山。

一切都仿佛是命運在冥冥之中的安排,他們在同一座城市出生,又在誰也不知道的情況下有了莫名的羈絆。

在F國街角酒吧初遇,□□柴烈火燃燒的熊熊火焰蒸騰熏染。

初遇時,誰也不知他就是自己認定的,那個要共渡往後餘生的男人。

也不會知道,當初自己那般莫名其妙的抵觸,通通都是心動前的一點放著泡沫的浪花。

後浪推前浪,一波更比一波洶湧。

就像她對路寒山的喜歡,一經發現,便怎麽都克製不了。

坐在男人的勞斯萊斯副駕,雲彌忍不住朝著身側瞥了眼。

今天算是嚴格意義上的見家長,路寒山穿得分外正式。

那一身服帖西裝比以往他公開露麵時穿過的任意一件都貴,沉重無比的黑,卻隱約可以看見肆意點綴著的金線。

單手開著勞斯萊斯,即便這一舉動略顯輕浮,可路寒山的行為舉止卻盡顯肅穆莊重。

隻不過在如此這般的情況下,他脖頸下胸膛前,卻顯露出了那根雲彌親手設計製作的領帶。

雲彌很清楚今天路寒山這一身的價值,她覺得此刻的搭配稍有那麽些奇怪。

自己的作品,應該還沒有達到能夠與國際大牌匹敵的程度?

瞬間想到了眼下他們兩人各自的身份狀況,原本朦朧模糊的前方道路,似乎被微風吹去了些迷霧。

雲彌重新轉頭看向前方,此刻距離雲家已經不遠了。

飛快想象了下一會將會出現的場麵,她居然一下子有些忍不住想要偷笑的衝動。

“在想什麽呢?”

突然耳旁,傳來了路寒山這樣平淡的一聲。

雲彌被打斷了思路,咬了下嘴唇,又重新撇過頭:“你怎麽選了這條?”

沒有明說,可車內流動的各種因子,似乎飛速地將一切達成共識。

路寒山手指撥下了轉向燈片,依舊看著玻璃的前方。

“不好嗎?”他慢悠悠地回答。

雲彌抿了抿嘴:“也不是。”

形容不上來,有一種自己的作品,還沒到這種程度的感覺。

可她不願意說出這種否認自己的話。

糾結了半天,眼看著雲家那極具江南色彩的宏偉建築即將出現,她也沒有想好該怎麽去回答路寒山的話。

直到路寒山平穩地將車停好,按下了熄火按鈕後,他才開口。

“對我而言,這可是無價之寶。”

聽到這句話,雲彌稍稍一愣。

抬眼,有些毫無防備地落入了他早有預算的目光之中。

她這才意識到,內心那點糾結的小九九,對路寒山而言早已是白紙黑字,無比清晰。

視線晃**了好幾下,雲彌內心正不停地升溫。

“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思考了好久,最終她這樣回答道。

路寒山沒再回答,隻是伸手,讓指腹飛快在她臉頰旁擦過。

“到家了,小雲朵。”

他輕聲的一句話裏,看似淡漠,事實上卻意味著濃濃的情緒。

蘇城,也曾經是路寒山的家鄉。

通向主宅的小路上不會有外人出現,兩人幹脆大大方方地牽著手,路寒山時不時還會提醒她注意腳下濕滑的青石板路。

隻是在踏進家門的那一刻,他們撞見了一個十分意外的客人——C牌的黃總。

視線在雲家稍有陳舊感的門前碰撞,不論是誰都難免稍稍一愣。

-

因為孫奕瞳事件,C牌在各個方麵的輿論都已經達到了爆炸的程度,口碑也是一跌再跌。

在路寒山公然宣布解約後,連帶著一係列合約即將到期的藝人,也一同選擇離開。

C牌的股票一跌再跌,甚至官網的新品成衣購買鏈接都達到了無人問津的程度。

曾經放言,能夠護他們周全的紀叢源,不知為何消失得無影無蹤。

眼看著品牌近趨於荒涼,即將在崩塌的邊緣。黃總有些不甘心,卻也毫無辦法,隻好將目光投向了近期才來到京城發展的雲家。

即便他們是聞名全國上流圈的大家族,可京城對雲家而言,依舊是人生地不熟。自己搶先一步去表露衷心,或許還能拉到一些雲家的讚助。

黃總看似將一切都考慮得十分周到,甚至為了展現誠心,他不惜從京城飛來了雲家位於蘇城的主宅子。

費了好一番力氣,黃總終於得到了麵見雲家家主的機會。

全副武裝,甚至他還臨時抱佛腳地去學了些茶道的相關知識。

可黃總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就在雲家的大門口,他遇見了雲彌和路寒山。

這兩個促成C牌隕落的核心人物,居然還手牽著手!

更令人意外的是……

雲家那位自己磨了半個月嘴皮,最終終於鬆口的管家,看見雲彌出現,居然主動迎了上去。

就在那一刻,黃總內心有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曾經某個被他認定為巧合的事件,有些朝著事實的方向走去。

直到管家開口:“小姐,您怎麽突然回來了?”

終於在這個時候,黃總意識到自己過去,做了多麽愚蠢的一件事情。

他居然為了孫奕瞳,得罪了堂堂蘇城的雲家小姐!!

……

事後的追悔莫及,也無法造成時光逆轉。

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終究在萌芽階段便宣告了破裂。

-

雲彌看著轉身離去,且垂頭喪氣的黃總,大致猜到了些什麽。

沒有過多在意與關注,她又重新看了路寒山一眼。

男人同樣也在看著她,並且視線從未偏離過分毫。

相互牽連的手又收緊了番,雲彌內心得到了堅定。

轉頭看向管家,她微笑了下:“我想見見爸爸。”

管家會意,欠身:“先生就在書房。”

天空又泛起了江南秋日的煙雨朦朧,光線略微陰沉。

在即將邁入門的那刻,雲彌感覺到了路寒山的滯頓。

她回頭,握緊掌心的同時,也對著男人釋放了最為真摯的溫暖笑容。

雲彌很清楚,這是路寒山內心深處的一道傷疤。

躲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他真正需要的,是去麵對一次,然後讓自己知道。

這些東西根本算不了什麽。

雲彌的力道沒有絲毫消減,態度也出奇的堅定。

最終,這一次是路寒山選擇同她妥協。

踏上了熟悉的那條小徑,當雲彌帶著路寒山一道出現在雲扶洲書房時,她的父親先是一驚。

在看清路寒山的模樣,且通過雲彌的介紹對他了解了大概後,雲扶洲眼神裏的光芒逐漸深沉冷靜。

“你當年一聲不吭地消失,沒想到再見麵居然給了我這麽大一個驚喜。”

雲扶洲終於開口,對著路寒山的語氣卻是別樣的態度。

更像是一位許久未見麵的長輩,對著晚輩說的話。

路寒山說接得很快:“近來可好,雲伯伯?”

雲扶洲一番淡笑:“還不錯。”

他掃了眼站在一旁的女兒,眼神瞬間夾帶上了明顯的溫柔:“耳耳,你哥就在隔壁,他好像有事找你。”

雲扶洲想要單獨與路寒山聊一聊。

雲彌自然是會意的,隻是視線習慣性地朝著路寒山的身上瞥。那其中附帶的,不像是擔心,也不像是不舍。

仿佛隻是,安撫。

最終,她退出了書房。

雲弘那邊,雲彌自然是不會主動找過去的。

一時之間,她有些無所事事地站在庭院內,看著逐漸暗沉下來的天空。

蘇城的秋天,也像是一個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過客。

衝緩了夏天的悶熱後,又將自身的濕意留下,為後續的寒冬覆蓋上了濕冷的催化劑。

寒……

她突然想起了,不論是那一個名字,他都擁有著這個字。

路寒山……其實你和這個字,一點都不像。

對自己的熱情似火,對自己的溫暖如春。

他將寒冷放在了外表,卻把溫柔獨留給了雲彌。

她對他而言是如此的特殊,可反過來,也完全一樣。

二十幾年的光陰,路寒山是唯一一個讓雲彌動心的人。

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庭院裏連花苞都還沒出現的梅花樹,也讓雲彌完完全全地看了個究竟。

雙腿開始泛起酸麻,她獨自一人蹲在花壇前,百無聊賴卻心懷期待地看著那其中的種種光景。

終於,背後的一道黑影投射而來,擋住了雲彌欣賞花草的一切視線。

內心的期待就在那一刻驀然放大到無窮,她隨即轉過頭。

沉浸在黑夜裏的路寒山,像是穩妥的靠山,護在她的身後。

他逆光而立,無比冷峻的麵上,是那份隻向雲彌展示的溫柔微笑。

她不禁問道:“好了嗎?”

路寒山點頭:“嗯。”

想要站起身,可言語卻有些著急:“爸爸他……怎麽說?”

也正因如此,她忘卻了久蹲發麻的雙腿,雲彌瞬間沒有站穩。

意料之中,她倒在了路寒山的懷裏。

可同樣也是出乎意料的,男人徑直橫抱起了她。

“你……”想到現在還在雲家主宅,雲彌很明顯地慌亂了下。“要幹什麽?”

路寒山的左手托著她的脖頸,開口說話時,胸膛處有明顯的震動。

“帶你,去我家看一看。”

-

敢在雲家主宅如此光明正大地橫抱,想必雲扶洲對這位未來的女婿沒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

在雲彌不知道的時候,甚至她父親還對路寒山能在短時間內創立如此龐大的雲山集團而詫異。

得知有著舊友於貫平在背後相助,雲扶洲最終還是感慨似的長歎一口氣。

他一連看了路寒山好幾眼,又思量了片刻後開口:“耳耳從來沒有喜歡過男生,對她好一點。”

……

路寒山終止了回憶,而是徑直開著那昂貴無比的勞斯萊斯,朝著郊外駛去。

即便是蘇城,也難得遇見如此豪邁的大勞。一路上,前後左右的車輛皆避之不及。

看著一點點荒蕪的景色,最終眼前呈現出的是上山的道路,雲彌依舊有些不解地詢問。

“這是要去哪裏?”

天已經是漆黑一片,山路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好開。

路寒山聚精會神地凝視著前方,卻還是回答:“我媽留給我的房子。”

那棟建造在山上的小樓房,曾經是路萍的唯一淨土。

隻不過,最後她的心都被汙染,便十分幹脆地選擇了一走了之。

路寒山也鮮少來到這裏。

這裏藏著他的秘密,還有他的傷痛。

今年的楓葉,紅得特別的早。

即便有著幽暗夜色的覆蓋,雲彌也依舊能夠感受到那漫山的火紅。

寒冷夜晚,它們依舊像是熱情的火花。

終於看到了路寒山說的那棟小樓房。

脫去了現代社會的浮躁,它居然是有著別樣的靜謐。

晚風吹過,帶動了猶如浪潮一般的樹葉喧囂聲。但這沒有任何刺耳的感覺,反倒使得她浮躁的內心一點點沉下。

樓房的門被打開,那其中的一切都像是剛剛被擺上般,煥然一新。

有竹製的躺椅、藤編成的坐榻,剛一踏入,鼻間便滿是沁人心脾的淡香味道。

路寒山沒有在一樓客廳裏停頓,而是直接牽著雲彌的手,踏上了樓梯。

吱呀的動靜,終於隱隱透露出了些陳舊年代感。

樓房並不算大,二樓也隻有兩個房間。

路寒山帶著雲彌來到了主臥。

此時此刻,窗簾被完全地拉開。濃厚雲層沒有遮擋住夜空的銀白月色,柔光灑落在地板上,將他們包裹、籠罩。

路寒山隨手將西裝外套脫下,輕輕放在一旁。

襯衫修飾著他的身材線條,夜色恰好成為了催化劑。

雲彌不知道路寒山為何做出如此行為,直到他將一旁衣櫃的門打開。

空**的壁櫃裏,隻掛著一件衣服。

看似陌生,可當細細打量後又瞬間湧起了熟悉的感覺。

雲彌幾乎說不出一句連貫的言語來,抬起微微顫抖著的手,企圖將詫異遮掩。

這是她設計的第一件衣服,也是夢想的起始象征。

當時因為周圍過大的打擊,以至於被她隨手送給了一個需要的人。

雲彌以為,這件衣服消失在了那個荒涼的雨夜。可後來,在自己深陷輿論旋渦的中心時,那個神秘的人又以匿名的方式為自己澄清。

有嚐試著去尋找,可最終皆是落空。

誰知……

那個雨夜之中,自己將衣服披上肩頭的落魄之人,就是路寒山!

男人重新走上前,踏入銀白的月光,也重新步入了雲彌的整個眼簾。

他伸手,握緊了她的手腕,帶著手掌一點點地觸碰到了胸膛的位置。

強烈的心跳節奏匯聚成了濃烈的愛意,隻聽見路寒山說。

“雲山的意義,就是我和你。”

“雲彌,我認識你很久了,也喜歡了你那麽久。”

他原以為他們之間不過是上帝的垂簾,卻在F國遇見的那一刻,相信了一切的安排。

在路寒山的牽引下,雲彌終於緩緩地握緊了手——那條她親手製作的領帶,也被抓在掌心。

他主動朝她靠近,像是被牽引著的不由自主。

終於,雲彌眼底的詫異被緩和得差不多。

她的眸瞳亮如星光,裏麵映襯著路寒山的一切。

雲彌扯過那條領帶,卻主動朝著男人靠近。

她問:“路寒山,說點不一樣的,你愛我,好嗎?”

隻是想聽,而已。

接著,雲彌看到男人嘴角那一抹勾起的笑容。

他單膝跪下,領帶依舊被牽在她手中,由她掌控。

夜晚那被紅葉點綴的山上,是雲朵的簇擁環繞。

而沉浸在月光的波紋之中,男人真誠又堅決地開口。

“路寒山,永遠是雲彌的忠犬。”

從那個荒蕪的夜晚,穿過雨幕主動朝他施舍而來的溫暖開始,路寒山便堅定不移地愛著雲彌。

永誌不忘。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

啦啦啦啦啦,正文完結啦!

大噶不要擔心,文案的小劇場,以及各種還沒看到的糖,都會在番外裏麵寫的!

番外保準讓大家滿意!

至於後續,寒山哥會怎麽樣的抉擇,卷卷事先透露一下,他那點副業賺的錢,不做也沒事()

然後就是……卷卷再次和大家求一下作者專欄收藏啦!這個對我太重要了嗚嗚嗚,點一點,我會很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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