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英牙都被打掉幾顆,嘴裏直往外吐血,她哼唧著哀求想阻止齊莉珍報警,可全身沒有一絲力氣,隻能眼睜睜看著她走出門

完了,一旦報警,她這輩子就毀了,別說嫁不了顧城,以後還有誰會要她,臉上眼淚直淌,止都止不住。

可事實擺在眼前,現在後悔齊莉珍也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沒一會兒公安就上門,看到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許英,臉上不掩鄙夷,女公安隨便給她套了件衣服,就毫不客氣地將人架起來押上了警車。

臨走還不忘交代,顧城醒來得去公安局做筆錄。

齊莉珍替他應下,等現場無關人等都清幹淨,她才搬了凳子坐下。

環顧房間,麵積不大,而且還是租的,對比起顧城現在的身家來說未免過於寒酸,她看了眼躺在**的顧城。

用鞋尖碰了碰他的膝蓋:“喂,醒醒。”

顧城一動不動毫無反應。

司機在旁道:“齊小姐,我們顧總今天有應酬,喝多了。”

齊莉珍嘖了聲,小聲嘀咕:“不是挺能喝的嗎?怎麽能醉成這樣,不會是裝的吧。”

司機在旁聽得一臉黑線。

齊莉珍歎了口氣,脫下大衣,摘下絲絨手套,將地上的盆撿起來,重新倒了熱水,給顧城細心地擦了擦臉和手。

收拾完,正要讓司機給他換個舒服姿勢,讓他好好休息。

突然“哇——”的一聲,顧城猛地側過身俯趴在床沿劇烈嘔吐起來,穢物在齊莉珍的裙子上濺了幾點。

她呆滯片刻,緊接著發出尖銳的爆鳴:“姓顧的!我要殺了你!!!”

——

蕭羽在沈瑤的照料下,狀態一天比一天好,已經可以扶著拐杖下地行走。

後續的康複過程還很漫長,想再上戰場是不可能了,沈瑤計劃和蕭羽一起回京都。

秦幹事得知此事,安排專員將他們護送上火車,隨著離茫茫綠野深山越來越遠,蕭羽內心生出一股巨大的悵惘,他不知道自己這次回去能否給沈瑤帶來幸福的生活。

窗外的景色飛快倒退,蕭羽望著這一幕出神,手裏突然傳來一陣暖意,低頭一看,沈瑤將自己的手塞進他的掌心,十指相扣,轉過頭,抬起頭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蕭羽心中湧過一陣暖流,那股悵惘也隨之消散,緊緊回握住沈瑤的手,同時暗暗下定決心,無論結果如何,隻要沈瑤願意跟他在一起,自己就永遠不會鬆開手。

他再也承受不起,失去摯愛的痛苦。

回到京都,剛下火車,站台上早已有人等著接站,不是別人正是裴永光和周長林。

看著蕭羽拄著拐杖在沈瑤的攙扶下,一步一挪,費力地從火車上下來,裴永光的眼淚奪眶而出,丈二高的漢子淚流滿麵:“你還知道回來!”

說完,毫不在乎旁人異樣的眼光,大步上前給了蕭羽一個大大的擁抱。

蕭羽被他的虎勁兒壓住傷口,疼得抽了口氣,頸上青筋暴起道:“你要是不想讓我死,就快點兒放開!”

裴永光這才趕緊鬆開。

周長林也紅著眼眶,他倒是沒有裴永光那麽冒失,拍了拍蕭羽的肩膀:“回來就好,媽的,你小子真是命大,兩回命懸一線都能被拽回來!”

“沈瑤同誌,你這次可得看好他,省得他腦子一抽又犯渾。”

沈瑤攤掌比了個攥拳的手勢,認真道:“這回我把他拽得牢牢的,一定不給他跑的機會!”

蕭羽寵溺地笑,摸了摸沈瑤的發頂。

短暫的寒暄過後,兩人看蕭羽走路不便,周長林幹脆奪過他的拐杖,裴永光將人背起來,就往火車站外走去。

蕭羽被兩人架在這兒,掙紮無果索性也由他們去了。

有這兩位保駕護航,沈瑤放心把鑰匙交給蕭羽,讓他先回家,自己前往雜誌社報道。

這次去南疆回來晚了,怎麽也得去跟孫元說一聲,當麵致謝。

她把從南疆帶回來的普洱茶拿了兩盒給孫元和陳述一人一盒。

剛進雜誌社,沈瑤立馬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陳述聽到嘈雜聲,從桌前抬起頭,發現是沈瑤回來,急忙起身:“沈作家。”

沈瑤跟眾人打過招呼,腳步輕快走到陳述桌前:“什麽沈作家,怎麽幾個月不見還生分了?”

陳述笑著,從抽屜裏拿出一張信封:“這是小說改編的版權費,楊導演寄到我這兒,你不在我就暫時給你保存下,現在物歸原主。”

沈瑤接過,按現在的版權費用來算,應該有個五百左右,她順手裝進包裏。

“你這次采風時長可是前所未有,怎麽樣?南疆什麽情況,能跟我們說一說嗎?”陳述道。

鄰近幾桌編輯也圍上來,好奇地看向沈瑤。

沈瑤卻賣了個關子,神秘道:“等我的新書出版你們就知道了,現在一時半會兒說不完。”

一聽她已經在構想新書,其他幾個編輯都齊齊看向陳述,眼裏流露出羨慕的神色。

今年軍旅文正火,不過大多都是男作家的主場,要是沈瑤能夠寫出一本女性作家視角的軍旅小說,一定會轟動文壇。

陳述已經開始激動起來:“這趟可沒白去,走走,趕緊去找孫主編,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順便也得讓他報銷一下你這趟采風開銷。”

“別了吧,我去了那麽久,已經耽誤好長時間了,再報銷,孫主編批我也不好意思領啊。”

沈瑤推辭間就被陳述帶進了主編辦公室,進門的那一刻他壓低聲音:“能批點兒是點兒,不要白不要。”

沈瑤抿唇壓著嘴角的笑意,走進辦公室。

孫元正泡著茶看報紙,一抬頭見沈瑤來了,當即道:“沈瑤同誌回來了?怎麽樣,這趟南疆之行還順利嗎?”

“順利,要不是去南疆我也不會遇到我未婚夫,還得感謝咱們雜誌社給我這個機會呢。”

沈瑤將帆布包的兩個牛皮紙包拿出來,一個放到孫元桌上,另一個交給陳述。

“這是我從南疆帶來的茶葉,你們平時愛喝茶,可以嚐嚐。”

要是旁的東西,孫元未必會收,可一提到茶,還是從南疆不遠千裏帶回來的,孫元就來了興致。

打開牛皮紙上的封條,放到鼻下一聞,頓時眼前一亮:“好香的普洱!這麽好的茶在京都可買不到!謝謝你啊,沈瑤同誌。”

沈瑤笑了笑。

陳述在旁道:“主編沈瑤同誌打算構思新書了,這趟南疆沒白走,采風的差旅費,你可得給報些。”

孫主編眼前一亮,看向沈瑤,向她確認:“沈瑤同誌,軍旅題材,你可沒嚐試過,確定嗎?”

“確定,我已經有想法了。”

孫元得了準話,屈指在桌上一叩:“好,差旅費全報有點兒困難,畢竟耽擱的時間有點兒久,兩個月還是能拿出來的,我現在就給你簽發,你看行嗎?”

旁邊的陳述一個勁兒衝她使眼色,沈瑤老大不好意思地點頭:“謝謝孫主編,我一定創作出好的作品。”

兩個月南疆的差旅費加在一起是一百五十塊,也算是意外收獲。

陳述送沈瑤出門:“現在未婚夫也回來了,快結婚了吧?等定下日子別忘了請我們。”

沈瑤笑容更深:“一定的。”

轉身正要離開,陳述突然想到什麽,又追上來:“前兩天,顧城來過雜誌社打聽你的消息,看起來挺擔心,我看他情緒不對,你記得跟他說一聲。”

沈瑤愣了下,當即點頭道:“行,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