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一切還有意義嗎?
??“瑞克。我演過很多苦情劇,那裏麵每當男主角要出去做什麽事情的時候,女主角都會抓住他的手說,答應我,答應我,一定要回來,或者,答應過,一定不要出事。結果男主角最後一定沒有回來,或者幹年後回來,女主角早已抑鬱而終了。所以瑞克,我不會對你說,一定要怎麽怎麽樣,老實說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還能回來,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已經有了你的孩子,當你遇到什麽看上去已經沒有希望的時候,就想想他,想想我們娘倆,不要放棄。”
這是在出發前,李瑞克曾經的大明星妻子楊婉婷對他說的話。雖然李瑞克並沒有告訴她他要去做什麽,雖然最近以來其實要塞裏的人進進出出原本是常態,但是,曾經做過大明星的楊婉婷卻非常敏銳的捕捉到了李瑞克的情緒,他明顯在做出一副無其事的樣子,而那也意味著這一次出去,和此前他們出去搜索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雖然在做大明星的時候常常被影迷歌迷吐槽演技太爛,可在這樣絲毫不需要演技的時刻,楊婉婷麵帶微笑的平靜的表情下麵,從眼睛深處流露出了一種濃濃的哀傷。其實她當初答應李瑞克的求婚,最想要的就是一種安穩的感覺,這是在末世,沒有什麽每天能安安穩穩的睡下去更幸福的事情。最近這一年多來,盡管她要和所有人一樣辛苦的勞作,可這種踏實的感覺一直讓她非常的滿足。隻是她知道,這樣的生活總有一天會被打破的,她早就預感到了,總有一天,那個在她麵前依然像個男孩的李瑞克,終究是會離她遠去的。
她在平靜而幸福的生活中總感到恐懼,她一直害怕著這一天的到來,可是當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她卻自己想象的還要堅強。她告誡自己,無論如何,現在也絕不能放棄希望,因為她的腹中已經有了一個新的生命。她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回來,所以她必須把這個消息告訴他。
當要塞的吊橋緩緩的放下來,要塞中的人對這樣的進出見慣不怪的時候,沒有人知道,他們會去哪,更沒有人知道,他們還會不會回來。
不管是掩人耳目也好,是換一種心情也好,這一次,李傑沒有把那輛奔馳的六輪皮卡開出去,而是換了一輛溜背的悍馬h3t。在末世裏他們不缺豪車,但是和所有的幸存者一樣缺油。為了保證這一趟旅程順利的進行,他們不但在所有的車上加裝了副油箱,而且還增加了一輛用奔馳烏尼莫克改裝的加油車,理論上這些油足夠他們到達光陰市以後又返回要塞,可那隻是理論。
整個車隊一共由7輛車組成。
其中李傑和季憶乘坐的悍馬h3t作為指揮車,搭載了先進而齊全的通訊和偵測係統,為了搭載足夠的設備並增強防護性,這輛車改裝得東一塊補丁,西一塊附件的,看上去像個叫花子一樣難看。而和他們同車的,是古德裏安和古瞳這兩兄妹。雖然李傑較痛恨古德裏安這個不管是從年齡上還是從性格上都是他最避而遠之的家夥,但是,這兩兄妹是這次行動的關鍵人物,盡管他們還都是孩子,但是李傑知道很多事情他需要和他們商量。
這一次李傑都懶得給車輛取名字了,直接就用數字序號,從他們的1號車到3號車都是一色的悍馬h3t,2號車上是李斯特、穆薩、鶴望和甘藍;3號車上則是李瑞克、趙雲、劉征衣,這3輛車的11人(包括小女孩古瞳)都是作為骨幹戰士編排的。而補給後勤車輛則都是一水的奔馳烏尼莫克,共有4輛,包括由畢典菲爾特、勞拉這兩個德國人駕駛的彈藥車、魯斯和趙靈韻負責的補給車、黃河飛、段星熠駕駛的加油車以及由莫洛斯、夏維肖和司馬青衫駕駛的技術支援車,而司馬青衫把這輛車的集裝箱貨箱改裝成了他的移動實驗室。
他們盡可能的使用同一型號的車輛,也是為了在必要的時候,可以實現配件、零部件的互換和補充。而他們攜帶的武器除了常規的槍支彈藥炸藥,還有精心製作的冷兵器以及一些化學炸藥,較強的增援型武器主要是安裝在悍馬車上的雙聯裝14毫米口徑的高射機槍,同時後麵的支援車上加掛了一架小型的固定翼無人偵查機和一架小型旋翼無人偵察機。這基本上就是他們現階段所能拿出來的最高精尖的武器裝備了。
出發的那一天,天空又下起了細雨,很密,活在末世的人,對死亡都已經熟視無睹,對於刮風下雨之類的自然現象,更是很少有人再去留意。不過這一次,就連總是沒個正形的李傑,也看著車窗外的細雨,久久說不出話來。甚至連李傑最討厭的半大小子古德裏安,也非常難得的安靜著,看上去他倒並不是很擔心他的親人,可是他的表情顯得很嚴肅,好像他的真實年齡不是十五六歲,而是要加上個十年二十年的。
李斯特設計的路線,不是一條最近的路,但是理論上是一條最安全的路。首先是最大限度的避開了人口密集的城市,盡管災難過去了這麽幾年,但人口密集的城市也依然是喪屍堆積的危險地帶,除非是達到國家級別的軍隊,一般人都不會往城市裏紮,而即使是師一級的部隊,也絕不會主動的往大城市跑,更不要說一支隻有20個人的幸存者武裝了。其次,李斯特設計的路線也盡可能的避開了那些較大的幸存者武裝,前一陣子,他們在風光的“打草穀”的時候,像這樣一支20人的隊伍,一向是他們最喜歡劫掠的目標,現在倒過來了,他們也要盡量的避免成為別人的目標。
當然,這條線路能最大限度的避開淨土教,起喪屍和一般的幸存者武裝來,李傑他們最不希望遇見的就是淨土教的神棍了。像李傑這種已經上了淨土教的黑名單的嚴重“瀆神者”,一旦和淨土教的神棍再相遇,那顯然也是不死不休的。
最開始兩天,他們的速度雖然不快,但是平安無事。他們沒有遇到任何的幸存者武裝,不管是神棍,聯合軍,還是其他的,他們先是沿著一條大河往東走,那條河曾經一度宣布斷流了,因為嚴重的汙染還導致了河岸幾個古老的城鎮整體搬遷,可當李傑他們沿著河岸一直東行的時候,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河中渾濁而洶湧的奔流著,因為是在雨季,水麵上漂浮著各種雨水衝刷而來的漂浮物,偶爾還有一些動物的屍體。而在河的兩岸,最多的就是近幾年來生長得最為迅猛的荒草、灌木和藤蔓,它們掩蓋了城鎮和道路,使得人們的前進變得非常的艱難。
盡管李傑他們準備充分,可到了第二天傍晚,還是有幾輛車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故障,為了避免更大的故障導致車輛拋錨,他們決定停下來徹底對車輛進行檢修,然後再上路。宿營的地點選在河邊的一片廢墟裏,在那些長滿植物的破舊房屋中,隨處都還可以見到牆壁上刷著的“拆”字,顯示著這裏當年等待拆遷的故事。不過,拆遷沒有完成,這地方倒是早已沒有人了。
“嗖!”的一聲,一支箭鋒利的劃破空氣,將一隻渾身都長滿了青苔的喪屍釘在了牆壁上,射箭的是即使在冬天也喜歡赤足的楓藜族少女鶴望,她的手裏拿著一張用現代工藝精製的複合弓,那張弓可以迅速拆卸和安裝,在短距離內射出的箭支以直線飛行而不是拋物線,同時又非常的輕巧,非常便於攜帶。弓箭的最大好處就是不會發出巨大的響聲,而且箭支可以反複的使用。
作為偵查情況的尖兵,鶴望和甘藍這對異族的少女有著足夠的機警。她們穿著簡潔實用的便裝(為了看上去更像流浪的幸存者小隊,他們全都穿的是便裝而不是伊謝爾倫要塞的軍裝),背上背著兩隻弓箭袋,每隻弓箭袋裏裝著20支箭,腰上還掛著一把鋒利的砍刀。赤腳,小腿上打著綁腿,身手非常的敏捷,就像鬼魅,又像荒野裏的精靈一般。
在清理了屈指可數的幾隻喪屍以後,鶴望把手指放在嘴裏,吹響了一聲乍一聽仿佛一隻孤鳥的哀鳴的哨音。那聲哨音傳得很遠,在帶著濃密雨汽的空氣中慢慢的**漾開去。不一會,車隊緩緩的開進了廢墟中一個較開闊的院子裏。那地方原本是江邊的一個小碼頭,一麵朝水裝卸從船上運輸的貨物,另一麵通著一條並不算寬闊的道路,負責物資的進出。院子也就是一個停車場,裏麵隻有幾輛早已鏽蝕的卡車,茂盛的植物都已經長進了駕駛樓裏。
不需要特別的指揮,車隊進來以後,各人按照自己的職責,布置監控的去布置監控,清理場地的清理場地,負責後勤的負責後勤,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自己該做的工作。
碼頭修建的年代似乎很遙遠,沒有什麽高大的建築,就一排兩層樓的平房,一樓是倉庫,二樓住人。但是在二樓,所有的家具都已經朽壞,牆壁也被苔蘚覆蓋,爬山虎也像厚厚的窗簾一般蓋住了門窗,他們費了一些力氣和時間,才清理出幾間暫供休息的屋子來。這裏沒有什麽電器,連鏽蝕的都沒有,也許災難爆發前這裏就廢棄了。
“這是什麽東西?”
李傑看到夏維肖抱著一個玻璃箱子從他們的車上下來,走進了剛清理出來的一間屋子裏,玻璃箱子裏是一些試管,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東西,看上去就是一些半透明琥珀色的溶液。夏維肖放箱子的時候很小心,顯然是怕碰到了,放好以後,還在箱子周圍放上了一支溫度計,測量了溫度以後,才鬆了一口氣站起來。
對於李傑的問題,夏維肖的回答隻能是聳了聳肩,他並不是聽不懂李傑的話,而他隻能做這樣的回答。倒是司馬青衫隨著就跟了進來,說:“是培養液,放心,不是巫師的藥水,即使不小心打翻了,也隻是需要重新製作而已,不會放出什麽怪物來的。”
李傑掃了司馬青衫和那箱培養液一眼,說:“不會就最好。老實說,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司馬青衫無辜的攤了攤手,搖頭說:“那我隻能說,你對像我這樣傑出的科學家是抱有成見的。用中國的古話來說,解鈴還須係鈴人,既然你認為這場災難就是科學所帶來的,那麽也隻能用科學來加以解決。你知道我為什麽一定要跟著你出來嗎?因為你要去的地方,很可能就是這場災禍發源的地方。”
不等李傑發問,司馬青衫又接著說:“我必須承認,在早期的病毒開發和利用上,由tsz集團主導的家園製藥聯盟,是很有發言權的。光陰市是家園製藥的總部,雖然已經時過境遷,但回到最初的那裏,也許我能為你找出你想要的那個答案。”
李傑看了司馬青衫一眼,慢慢的轉過身去,走到樓道邊的時候,他回過頭說:“答案早已經不重要了,你還是多花點心思在保護幸存的人類上吧。”
司馬青衫說:“你回避這些問題是沒有用的。現在,淨土教既然已經研製出轉職病毒,聯合軍的敗局就已經注定。而淨土教最後也必然會被轉職病毒所反噬,那個時候,世界將陷入更可怕的絕境中,現在更絕望,病毒會擴散到所有的哺乳動物,甚至原本不會感染的家貓都會病變。你設想過嗎?一隻喪屍象和一群喪屍貓,哪一種更可怕一些?而如果我們能找到tsz總部留存的原初數據進行逆推的話,也許一切都還有救。譚皎雖然也是個偉大的病毒學家,但是她從來就不善於逆推,她的家園七號就是剽竊李恩慧的成果而已。”
李傑想笑,可終於還是沒有笑出來。
李恩慧,你聽到了嗎?起認識到什麽是來,你果然還是行業內的頂尖人物啊。就連司馬青衫這種超級自戀的家夥,也毫不掩飾的讚許你的才華呢。如果,如果你還活著,會不會更好呢?
可是,這樣的如果有意義嗎?
一切還有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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