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許怎麽樣？”海倫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目光中閃著一抹晶亮，似乎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唐鬱南被她的話驚得有些回不過神來，海倫玩心漸起，繼續說道，“我是說我以身相許，鬱南，大家都是成年人，你現在又是伸出倫敦，你難道就沒有一點......”

“沒有。”唐鬱南斬釘截鐵，目光透著一種微冷。

海倫說出這樣的事情被人拒絕，卻依然沒有一點覺得不好意思的樣子，她本就開放，而且這種事情在倫敦再正常不過，但是她似乎還是有些不死心，坐直身子堅定的看著唐鬱南，“我是說我自己願意，唐鬱南，在倫敦，這種事情不算少見。”

唐鬱南自然知道當今的社會是個什麽樣子，尤其是他現在身處的國家又是一個風格開放，性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種需要，而不像中國人依然覺得避諱，覺得神聖。

“我知道，但是海倫，我要說抱歉了，你的要求我做不到，換一個條件，你要什麽都可以。”唐鬱南的臉色一點點的冷了下來。

他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就算是報恩，他也不可能背叛夜未央，他做不到。

欠海倫，他做什麽都可以還，就是不能是這件事情。

海倫見唐鬱南的樣子，放聲笑了兩聲，用笑聲掩飾了自己的失落，微微搖了搖頭，狀似隨意的說，“我開個玩笑，別太認真。”

唐鬱南的臉色沒有一點的好轉，他突然間有一種意識，這裏他不能再待下去了，他和海倫之間，畢竟是不能的，他不願意發生這樣的事情。

海倫也知道唐鬱南已經有了戒心，但是自己又不好再說什麽，再說就真的成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唐鬱南看著遠方的冬日，似乎在想些什麽，還沒等海倫想到要怎麽來緩和氣氛的時候，唐鬱南就出聲，“對不起，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海倫沒有阻止，在他離開之後微微的歎息了一聲，她知道這裏留不住唐鬱南，恐怕過不了幾日，他的身子再好一些，他就會提出離開。

這個時候，她竟然有些後悔說出剛剛的話了，很奇怪，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說那些話，也許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

果然沒有出乎海倫所料，三天後，唐鬱南就向海倫提出離開，他的身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氣色也好了很多，不像前幾日，依然蒼白。

海倫象征性的想留他，他卻堅持要走，海倫沒有阻攔，她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所以早就讓傭人們準備好了一切。

唐鬱南身上的槍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隻是偶爾還有有些疼，海倫請了最好的醫生，用的都是上品，所以好得快。

走的時候已經沒什麽大礙，隻要不幹重活，不要勞累就行。

作為報答，唐鬱南答應陪海倫出去吃一頓飯，海倫不是一個經常下餐館的人，對於食物追求也不高，好在唐鬱南在倫敦呆了這麽久，也知道什麽好吃，兩人去了一家法國餐廳，這是海倫要求的。

唐鬱南認為真要走了，於理也該感謝海倫的情意，也就沒有拒絕。

法國餐廳依然浪漫，唐鬱南攜著海倫進去才突然間意識到一件事，他和夜未央在一起的時候，竟然都沒有想過帶她去吃這些東西。

海倫點了吃的，也幫唐鬱南點了，唐鬱南從洗手間回來飯菜已經上來，海倫今天似乎很沉默，兩人也就各吃各的，唐鬱南從來不會和別的女人相處，這一段時間一直都是海倫在主動，所以今天海倫不說話，唐鬱南便冷場。

吃了飯，唐鬱南要了一份水果，兩人不急於離開，就直接作者聊天。

唐鬱南見海倫似乎有心事，微微有些愧疚，看著海倫輕聲說，“這段時間多謝你的照顧，海倫，我知道這樣說可能太不負責任，但是對不起，你的情意我真的不能回應。”

海倫一直沒有抬頭，目光落在桌麵上，不知道在看什麽，她似乎在沉思什麽，卻在唐鬱南的話落地之後抬眸，不解的看著唐鬱南，“我輸在哪裏？”

唐鬱南似乎有些不明白海倫的話，海倫苦澀的笑了笑，深陷的眼窩微微深邃，金色的眼睛看上去很是無奈，“你知道嗎？這段時間，我一直再告訴我自己，不管怎麽樣，就算你真的不能接受我的感情，我也想試一試，到底是我不夠愛你還是我們真的不適合，但是這麽久以來，我自認為做的很好，盡量的拋開我們之間的身份，隻把我們當做普通相戀的人，但是卻還是走不進你的心，我不明白，到底是我不夠好，還是夜未央太優秀。”

她知道今天都沒有弄清楚到底是為什麽，這些事情她搞不清楚，比起愛，她絕對不比夜未央少，夜未央能為唐鬱南做的，她也一樣能做，甚至更多。

但是相處這麽久以來，唐鬱南卻依然對夜未央念念不忘，這到底是為什麽。

“曾經也有一個女孩子問過我同樣的問題，你知道我是怎麽回答的嗎？”唐鬱南想到了在R市的時候，歐陽夏丹也問過同樣的問題，他當時也是思考了很久，沒有給出答案，歐陽夏丹含恨離開。

海倫搖了搖頭，唐鬱南淡淡一笑，目光中極致的溫柔似乎是想到這了什麽，他沉思了一番，淡淡的說，“這個世界上，每一個女孩都很好，會有一個男孩子來迎接那個屬於他的女孩子，而我就是為了夜未央而來，沿途走過多少漂亮的女孩，也許讓我驚豔，也許讓我留戀，但是我知道那都不是我要找的，海倫，不是別人不可以，而是我不想湊合，我的心裏永遠都住著夜未央，自從她在這裏，我就再也看不到別人的好。”

唐鬱南的右手輕輕的放在自己心髒的位置，那裏有一個人已經紮了根，她已經蒙上他的眼睛，他已經看不到別人的好，所以沿途的風光再好，於他不過是稍縱即逝，隻有她在，那才是永恒。

海倫怔忪的看著唐鬱南，如夢初醒，她一直覺得自己很優秀，夜未央到底好在哪裏，她曾經見過，也查過很多關於她的消息，沒想到最後的答案卻是這樣的。

不是她不夠好，而是他看不到。

就像哪怕這個世界再美，再漂亮，再是萬紫千紅一片祥和，但是在盲人的眼中永遠都隻有一種顏色，那就是黑暗。

海倫明白了，也釋懷了，她知道會有這一天的到來，也早就做好了準備，剛剛也不過是不甘心而已，既然唐鬱南已經給出了答案，她便不會再強求。

“我明白了，鬱南，那祝你幸福。”海倫伸出手示意要和唐鬱南握手，唐鬱南伸出自己修長的手，和海倫輕握了一下。

“有什麽打算，去R市還是先回西林門？”海倫豪爽的笑了笑，看著唐鬱南微微有些輕鬆，她決定要放棄了，他說了，每一個男孩都會有屬於自己的女孩子，她屬於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等那個要找到她的男孩子。

唐鬱南輕輕思考了一下，微微搖了搖頭，如實的說，“我很想快點見到夜未央，但是我知道我們之間還有很多問題要解決，我會先回西林門。”

“用我派人送你嗎？你的身子還沒有完全好。”海倫問道，目光依然是那種他熟悉的擔心。

唐鬱南輕笑著搖頭，“不用了，我離開之前會送消息回去，他們知道怎麽做。”

“說實話，唐鬱南，以前我真的沒有覺得西林門有多難對付，但是自從你上任以後，我真的覺得西林門很有可能成為我最大的宿敵。”海倫似笑非笑的說，目光中帶著一種沉沉的讚賞。

自從唐鬱南接受西林門以後，西林門簡直是有了質的飛躍。

“多謝誇獎，海倫，我就不和你回去了，我們就此別過吧，再次感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纈草銜環的還你這份恩情。”唐鬱南沉聲說，他的命都是海倫救得，所以他真的很感謝她。

海倫擺了擺手，不屑的說，“我要的感謝方式你不同意，既然這樣的話，那就算了，以後我們可能會有合作的機會，你的話我就先記下了，到時候可別抵賴。”

唐鬱南溫柔一笑，“那是自然。”

餐廳溫柔的燈光打在兩人身上，一個笑的溫柔，一個爽朗，都是那般的搶眼。

夜未央的身份被警方調查了一個遍，沒有發現異常，當然他們知道夜未央的身份之後也知道就算真的有什麽異常也不敢說什麽。

而且倫敦警方和中國警方都接到來自於聯合國的壓力，要求他們盡快放了夜未央，就算是迫於壓力，他們也要盡快放了夜未央。

夜未央很快就坐上了回R市的飛機，R市警方親自在機場迎接，夜未央麵對這樣的場麵卻依然沒有一點反應，警方本想帶她回警局辦一些最後的手續，卻接到通知，讓夜未央直接離開。

警方見夜未央身上什麽都沒有，天色又晚，陰雨連綿的，想要問她去哪裏，送她回去，卻轉眼已經不見了人影。

“咦，人呢？外麵下著雨，她要怎麽走？”一個警員見夜未央已經離開，忍不住出聲嘀咕，他見過在報紙雜誌上的夜未央，也見過財經報道上麵的夜未央，卻從來沒有在真實的生活中見過。

不過看那容貌，確實有傾國之貌。

身邊的警官淡淡的在四周掃了一眼，淡淡的說，“走吧，人家的生活不是我們能了解的。”

他們本來是來接機的，但是卻沒有接到人，不過算是了了一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