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韻嘴巴張了張，卻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什麽。
她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下。
看到是明胥的來電，明韻猶豫了下，準備掛斷，紀磊不知什麽時候轉身，看見備注後，他麵無表情地說道：“接吧。免提。”
免提？
明韻再次猶豫。
不過她還是接通了。
“喂，大哥？”
“你還好嗎？我聽人說，紀磊打架，是你為他出頭的？”
紀磊在酒吧打架的事兒不少人都看見了，他身份特別，當時有圈子裏的人看見也正常。
不過明胥這麽快就知道了，肯定派人盯著這邊的動靜。
紀磊冷冷一笑，明胥這是忌憚他，暗中讓人監視他？
明韻一看紀磊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了，明韻激動道：“你怎麽知道的？”
“堂弟說的，他看見了。他說，我跟傅瑤關係匪淺，而紀磊又和傅瑤談過戀愛，這個時候跟你扯上關係，也許是想利用你報複我。”
明胥的說法，讓明韻一怔，就連紀磊，臉上的嘲諷也變成了驚訝。
沒人這麽想過。
但很多人都這麽揣測了。
“才沒有！我跟紀磊是朋友，也是校友，不是你和堂哥想的那樣。大哥，我不跟你說了！”
“韻兒，你從小就懂事，沒讓大哥操心過，但在感情上，你還是一張白紙，大哥希望你聽話，別衝動行事。”
明胥沉穩冷冽的嗓音，就好像一把刀子，捅破了明韻和紀磊之間的窗戶紙。
明韻又羞又惱，開著免提，又不知道要怎麽回應明胥。
紀磊突然伸出手，把她的手機拿了過來。
“明胥，我跟傅瑤已經分手了，你想追她，是你的事，但別用這麽齷齪低下的心思來度量我，我沒這麽卑鄙，也不搞感情報複這一套。”
明胥聽到紀磊的聲音，半天沒反應過來。
“紀磊，既然你不屑搞感情報複，就離我妹妹遠點兒。”
明韻急了。
生怕紀磊真的離自己遠點兒。
她連忙對著手機大聲說：“大哥，我已經長大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我和紀磊清清白白的，你別小人之心了。還有，我喜歡誰是我的自由，我沒幹涉你的感情，你也別幹涉我行嗎？”
她說完就給掛斷了。
小心翼翼去看紀磊的神色，明韻低聲道：“抱歉啊，我不知道我大哥會說這樣的話，他隻是……”
“他是你哥哥，擔心你，我理解。我姐姐也喜歡操心我的事兒，哪怕我跟傅瑤分手那麽久了，她還是怕我想不開。”
提到自己的姐姐，紀磊的表情總算柔和了些。
明韻覺得吧，紀磊還是很依賴他姐姐的。
圈子裏都在說，豪門裏的兄弟姐妹應當以紀家姐弟為楷模，不爭利，不圖名，做至純至性的姐弟。
“你姐姐很好。”
紀磊偏頭，深深看了明韻一眼。
這一眼，明韻讀不懂他眼底的情緒，她有點慌。
“阿嚏。”
夜深了，山頂風大。
看她凍得鼻子通紅，紀磊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
“不用了，我不冷，阿嚏！”
“不用逞強。”紀磊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紀磊，我大哥說的……”
“我沒放在心上。不過他說得對，我跟傅瑤就算分手，也曾是戀人，如果不出意外，傅瑤會成為你的嫂子。我們以後……還是避嫌吧。”
紀磊上了車後，看見明韻站在車門邊不動，他蹙起眉頭，溫和道：“生氣了嗎？那好，我收回剛剛的話。”
明韻不情願地上了車。
她知道，紀磊隻是不想跟自己在這兒浪費時間。
就算他收回那些話，他的心裏也有了疙瘩，以後也會避著自己。
“你很喜歡傅瑤，對嗎？”
紀磊握著方向盤的手突然緊了緊，額間冒出了清晰的青筋。
他的沉默，是最真的回答。
明韻繼續問：“就算她突然提出分手，你也還喜歡她，放不下她，對嗎？”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明韻也不再說話，直到車子停在明家別墅，明韻打開車門，把他的外套小心地放在座位上。
“再見。”她溫溫柔柔的聲音，讓寒冷的夜晚多了一絲絲的暖意。
紀磊抬起眼，撞進了她溫暖的眼睛裏。
他鬼使神差地點頭：“再見。”
明韻激動得血液都在翻滾，他說再見，就是以後還可以繼續做朋友。
真好，至少他沒有堵死她靠近他的希望，不是嗎？
……
歐洲。
傅瑤蜷縮著身體，窩在沙發上，一個噴嚏接一個噴嚏地打。
明胥拿著兩顆藥片，端著熱水過來。
“吃藥吧。”站在雨裏一個多小時，正常人都會感冒，何況她做完手術之後，身體一直沒恢複好。
傅瑤眼皮都沒抬，自言自語道：“他這麽快就交新女朋友了啊。”
“韻兒跟他隻是朋友，兩人又在一所大學，有同校之誼，不是你想的那樣。”
明胥說著，扶傅瑤起來，“別想那麽多了，先把藥喝了。”
傅瑤的嘴巴裏一點兒味道也沒有，木木的喝完了藥，繼續窩在沙發上。
明胥又端來一杯熱騰騰的奶茶，是她之前喜歡的芋泥奶茶。
她看見之後就忍不住反胃想吐。
“我不要喝。”
明胥不明所以，“這是你喜歡的。”
“我現在不喜歡了，拿開。”
傅瑤的任性沒讓明胥不耐煩，他反而還很心疼，把奶茶端開之後，他搬了個小凳子，坐在沙發旁邊守著傅瑤。
“我跟韻兒打電話你聽見了？韻兒不會撒謊的，她跟紀磊隻是朋友，至於紀磊……他沒有任何要感情報複的意思，他還是很理智的，而且聽他的語氣，他還是很喜歡你的。”
喜歡嗎？
傅瑤搖了搖腦袋，“他的喜歡我不配。”
“瑤瑤，我不準你這麽說，你值得這世上最好的感情，紀磊他的喜歡，你也配得上。”
明胥看著心愛的女孩兒行屍走肉的樣子，忍不住詢問：“你那麽喜歡他，為什麽還要狠心分手？”
他很喜歡傅瑤。
但他不會做第三者。
她還沒結婚，一切都還來得及，他隻是想守護她，直到她結婚之後再徹底死心。
可她突然對自己親近起來，還利用自己刺激紀磊，提出分手。
這一步步，他都沒阻止。
哪怕隻是被利用，隻要她需要，他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