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神道:“這個嘛,咽不下你嚼著吃吧。效果雖然差點,但它夠大的話,也能彌補。”

羅小扇點點頭,大嚼靈芝。這東西就如同蘑菇,一點味道兒都沒有。

但一入腹,一股熱氣就蒸騰起來,讓羅小扇感到莫名的舒服。

整根咽下了肚,還不須再打坐,已經活力全滿了,他看著渾身細密的傷口,道:“師伯,我敢再去練,但是著全身的傷口……你看,有的裏麵還夾雜著尖銳的細沙……”

器神神秘一笑,道:“這個你不必操心,不這麽練,怎麽能練出銅皮鐵骨來呢?”

見羅小扇點點頭,就自覺的往那處走去,器神道:“小扇子,還有一句話關乎你的生死,你要切記。”

沒想到器神一下子溫軟口氣,羅小扇生怕自己聽錯,道:“什麽?”

器神道:“若隻留你一個人在這裏的話,切記要存留最後一口氣,不可完全耗盡。”

羅小扇不解道:“師伯這話是什麽意思?”

器神道:“在這裏留最後一口氣,是讓你能活著從海裏自己爬上來。練成習慣之後,這口氣能給在你麵臨強敵之時出人意料的脫走,或在不經意間給他致命的一擊。”

羅小扇微微一笑,信心滿滿道:“這回師伯不用救,看我自己爬上來。”

說罷身子一騰,飛躍到那既定的位置。

一站定,腳下就仿佛生了根。任憑激**的泥沙的磨礪洗禮,這一回沒有浪費一絲真氣,往那生生不息淹沒頭頂的泥沙流中一站,就足足站了半個時辰。

正麵已經沒有一絲完好的皮,全部都被磨破,傷口中夾雜著晶瑩的細沙。羅小扇終於就快精疲力竭,想起器神的叮囑,仍由腳下一滑,順著泥沙流衝入海中,身子一騰,從轟轟隆隆不斷壓在頭頂的泥沙流中冒出頭來,遊出海麵。

羅小扇哈哈一笑,道:“這不就成了嗎?”

狗刨幾下就遊到岸邊,興衝衝跑到器神身邊。

器神道:“好樣的。正麵成了,就練背麵。背麵成了,就練側麵,前後左右都練得站得住腳了的話,就換更陡的山坡繼續練。”

羅小扇自信自己天資聰穎,已經找到了竅門,點頭不迭。

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領悟能力,別說忍住這些疼痛,就是在這磨礪中找到變態的快感都絕非難事。在磨礪中感受快樂,也是對著不可抵擋的沙石流的一種變相的征服吧!

這樣練習下來,一晚上快得很,快到破曉時候,胡射山看似無盡的崩塌,此刻也終於消停了。器神立即爭分奪秒的要羅小扇吃了一根靈芝,跟他來到海邊。

器神道:“這是第二項,鍛煉你的臂力。”

羅小扇道:“這個怎麽練法?”

器神望著海那頭,似要衝出海麵的太陽,道:“太陽的第一縷光線照射出來的時候,山體會經過上古便有,誰也不知的玄奇規律,引發一陣地殼運動,讓剛剛夜裏垮入海中的泥沙,都從海裏拱出來,將胡射山堆高。”

羅小扇道:“那我要做什麽?”

器神見曙光破曉,哈哈一笑,道:“和天鬥其樂無窮,看好!”

身子一騰,已經化作一道殘影。

日光灑落之時,轟隆聲中,海中騰起碩大的山脈和胡射山的泥沙材質如出一轍,斜插而上,往坍塌一半的胡射山擠壓而去,似要合二為一。

但見半空中器神的身影伸出兩隻肉掌,啪啪兩下,硬生生的抵擋在從海底生長出的半山巨石上,那整座山峰似乎都被他兩手阻住。但千萬年的變化怎會由他阻的?乒乓聲中,那海中升起的巨峰傾然碎裂,無數的石塊違背常理的朝胡射山射去,正是撲天蓋地的胡亂射一通。

羅小扇暗自咋舌,難怪叫胡射山。原來是這海中巨峰一頓胡亂射上來。

隻見器神氣定神閑的揮著手,把飛來的許多石塊大大小小的全部擊落,落回海中去了。

羅小扇看來看去看不明白,這到底是要練什麽?

等日頭都上來了之後,山峰複原大體如初,器神才落回羅小扇身邊,道:“你看清楚了嗎?”

羅小扇揉了揉鼻子躍躍欲試,道:“看是看清楚了,我就是還不明白要練什麽……”

器神道:“山出海,胡射巨石之時,你要用全力力,將多餘的石塊打入水中,這是練你的手勁,抗打擊能力。水裏山峰胡射的巨石,力道足以傷到你,你憑借靈活的身體躲得過最好,不過實話說,隻要想在裏頭打落濕透,就根本不可能躲得過更多的攻擊。不過隻有不停的受傷,才能讓自己的肉體往後具備更強韌的抗打擊力。”

羅小扇倒是不怕挨打,道:“若這麽往海裏打,長年累月的練下去,胡射山豈不要遲早被我給連沒了?”

器神道:“所以,白天你的修煉,就是去海裏撿石頭。”

羅小扇不解道:“撿石頭?”

器神道:“我們修煉是利用自然,絕不是毀壞自然。所以往後那些被你打入海中的大石小石,你都必須一顆不剩的從海底給撿回來。”

羅小扇道:“這海水怕有千尺啊!”

器神道:“千尺算什麽,水有壓力亦有浮力,哪怕是千斤巨石,在水裏頂起來也約莫隻有七百斤了吧,你起先不用搬上山頂,搬到山腳便可。白日短暫,事不宜遲,快去試試看。”

羅小扇微微一笑:“是勒!”

將身子一騰,躍入海中,在這巨大的山浩瀚的海麵前,他那不及一塊普通石頭的丁點水花瞬間無影無蹤。

咬著牙憋著氣。在海底一步步的往山腳下走,都是極其讓人難受的事情。

何況雙手還要頂著八百斤重的巨石。

這才搬運一塊,羅小扇哪怕運著陰符七術,養誌靈龜法,依然才走一半就憋不住遊到海麵透了口氣。卻僅僅透了一口氣,就繼續一頭紮了下去。

他似乎已經喜歡上了這種耗盡體力的滋味。

一句爛熟的老話浮上心頭,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的確是這樣,隻有耐得住寂寞,才成就得了高手。

羅小扇二話不說,繼續搬起巨石。

第一塊,第二塊,搬完大的,還有小的。

到日落時分,羅小扇才算搬完。

羅小扇見器神還在那裏,嘿嘿一笑,道:“師伯怎麽還在?你走吧!”

器神道:“哦?”

羅小扇道:“無妨,我已經知道怎麽練了。”

說罷自己嚼了一嘴的靈芝,不用催促,自己已經站到昨天站在那接受過泥沙流洗禮的位置上。

見他信心滿滿,器神不由欣慰一笑。

“那我就不在這礙事了,你自己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