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請纓讓萊因斯多夫吃了一驚,也激起了他與克勞斯之間的又一場激烈衝突。球隊老板和總經理嚴肅地質疑了喬丹太早歸隊的風險。

“邁克爾和我之所以會鬧得不愉快,”克勞斯回憶道,“是因為他以為我對他說:‘你是我們的資產,我們想讓你幹什麽你就得幹什麽。’我記得我從來沒那樣說過。他誤解了我的意思。我當時不讓他打球,是因為他腳還有傷,而且隊醫們都說‘不行,不行,不行’。萊因斯多夫也跟他講了複出的風險。他就是個想打球的孩子,我也不能因此而責怪他。但那就是一切紛爭的開始,因為我們說:‘我們不會讓你上場的。’我們都坐在那個房間裏,而斯坦卻什麽忙也沒幫上。斯坦明明可以幫我們向邁克爾解釋當前狀況的,但他卻隻顧他自己。隊醫們都說邁克爾還沒準備好上場,他本可以和我們以及醫療組站在同一邊的。”

克勞斯記得,邁克爾坐在房間裏,“一副怒氣衝天的樣子。他說:‘你是在對我說我不能打球?’”

他們說得越多,喬丹就越是怒不可遏。“你是在和幾個日進鬥金的商業大亨打交道,我那幾百萬在他們看來好像隻是幾分錢一樣,”他後來回憶道,“我想做的隻是打我已經打了很久很久的籃球。但他們可不這樣看。他們將此視為對他們投資的保障,好讓他們財源滾滾來。就是那個時候,我真的感到被利用了。作為職業運動員,那是我唯一一次真切地感到自己被利用了。我覺得自己像是一件資產。”

“我嚇得要命,”談及當時的情形,克勞斯說道,“我可不想因為過早讓邁克爾·喬丹回到球場而遺臭萬年。”

喬丹察覺到,管理層想讓球隊繼續輸球,借此提升選秀大會上的順位。

“刻意輸球反映了你是怎樣的一種人。”他對《論壇報》說道,在他自己也成為一名NBA 球隊老板的多年之後,這一論斷依然振聾發聵。“任何人都不應該嚐試通過輸球來得到好的東西。你應該致力於將你所擁有的發揮到極致。如果他們真的想打進季後賽,不論是什麽時候,隻要有機會贏下一場比賽,我都會挺身而出。”

“那就像是一出肥皂劇,”1995 年,萊因斯多夫回憶道,“我們對邁克爾太坦誠了。我們向三位醫生谘詢他何時能夠歸隊,並讓他聽了醫生們的報告。三位醫生都說,骨傷還沒恢複到位。他們說,如果他堅持上場打球,就有10% 到15% 的概率會就此斷送自己的職業生涯。邁克爾是那麽爭強好勝。他就是想打球。我認為他有權聽聽醫生們是怎麽說的。我完全沒料到他會賭上自己的整個職業生涯。我實在是想不通。但邁克爾覺得,10%到15% 的風險就意味著有85% 到90% 的可能他會安然無恙。在我看來,這不是什麽風險回報率的問題。這裏的回報無非讓他回到一支已經打了一年爛球的隊中打球。為什麽要為那樣的回報拿你的整個職業生涯去冒險呢?邁克爾堅持稱,他比我更了解他的身體。所以我們做出了讓步:他可以逐漸上場比賽,最開始每半場隻能打7 分鍾。”

喬丹幾乎以一己之力,強勢扭轉了公牛隊這一年的運勢,狠狠地宣泄了胸中的怒火。

“邁克就是那個樣子,”前公牛隊訓練師馬克·法伊爾解釋道,“如果他覺得某件事情不會傷到他,他就會把這件事拋到腦後,專心打球。不管是扭傷、腹股溝拉傷、肌肉**還是流感,邁克爾的第一個問題總是:‘我繼續打球會受傷嗎?’如果我告訴他不會,那這就不是問題了。他會集中注意力,將這些問題甩到身後。”

“他們限製了邁克爾的上場時間,”芝加哥電台記者謝麗爾·雷伊- 斯托特回憶道,“他們真的用了計時器來計算他在場上打了多久。斯坦會坐在那兒,掐算時間。邁克爾剛歸隊的那段時間,斯坦一直承受著壓力。有人懷疑,限製邁克爾的上場時間是為了幫助他們得到樂透區選秀權。關於這個問題,我們永遠都不會知道答案。”

萊因斯多夫還記得,在一場比賽中,阿爾貝克讓喬丹上場的時間超出了規定。“我讓克勞斯告訴他不要再犯,斯坦也表達了他對此的想法。第二場比賽是在印第安納,比賽還剩25 秒還是30 秒的時候,公牛隊還落後一分。就在這個時候,邁克爾的上場時間達到了7 分鍾,於是斯坦把他拽下了場。斯坦換下他就是為了告訴我們,在他看來所謂的‘七分令’是多麽可笑、多麽武斷。”

最後公牛隊還是憑借約翰·帕克森的一記跳投贏下了比賽,但萊因斯多夫卻勃然大怒。阿爾貝克搞得他看起來像個白癡。

“我一直搞不懂的是,”馬克·法伊爾說道,“既然邁克爾可以訓練兩個小時,那為什麽不能上場超過14 分鍾呢?”

“我們的季後賽形勢逐漸明朗之後,邁克爾的出場時間也有所增加了,”

萊因斯多夫說,“終於,賽季末一場比賽的中場休息時,克勞斯叫訓練師轉告斯坦,讓邁克爾盡情上場打球好了。那一年我根本就不該讓他上場的。

那是錯的。”

上 帝 化 身

不再受到出場時間限製的喬丹幫助公牛隊贏下了最後十三場比賽中的六場。最終他們以30 勝52 負的戰績收官,並在賽季尾聲的關鍵戰役中戰勝了華盛頓子彈隊,從而躋身季後賽諸強之列。

首輪比賽,身為八號種子的公牛隊遭遇了東部第一波士頓凱爾特人隊。在球隊總裁裏德·奧爾巴赫和主教練K.C. 瓊斯(K.C.Jones)的率領之下,那一年的波士頓人創下了40 勝1 負的主場戰績。拉裏·伯德即將收獲他的第三座MVP 獎杯,而凱爾特人隊也即將連續四次殺入NBA 總決賽——他們在此前的征途中兩奪冠軍。那是一支非常非常偉大的球隊,雲集了伯德、前鋒凱文·麥克海爾(Kevin McHale)、中鋒羅伯特·帕裏什(Robert Parish)和比爾·沃頓等前場眾星。波士頓眾將上下一心,誓要奪下隊史第十六座總冠軍獎杯。

“那支球隊有著齊整的陣容、傑出的教練、教練在管理層的卓越領導、無與倫比的球迷和完美的主場優勢,我們能夠贏下任何比賽,”比爾·沃頓回憶道,“我們還有拉裏·伯德,他是我合作過的最偉大的球員。在我見過的球員當中,他是最懂得調動主場球迷情緒的。作為球員的拉裏·伯德是如此偉大,作為一個人、一個領袖的他,甚至比作為球員的他更好。我們對於球員拉裏·伯德的一切幻想、回憶與願景都是那麽的美好,而他本身比那些都要好。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比賽、規則、計時器、裁判等——這些東西給他施加了太多限製,因為他是一個天馬行空的藝術家。他就是米開朗琪羅(Michaelangelo),他就是鮑勃·迪倫(Bob Dylan)。他能看到其他任何人都看不到的東西,而且他能將那些夢幻、那些火花變為現實。

沒有人能像拉裏·伯德一樣。”

凱爾特人隊主帥K.C. 瓊斯堪稱籃球曆史上最擅長對球施壓的後衛,他曾與比爾·拉塞爾並肩作戰,贏得了一次又一次的冠軍。那年4 月,瓊斯和他麾下眾將一樣信心滿滿。麵對芝加哥公牛隊的那群烏合之眾和那位剛剛傷愈複出的年輕球星,他認為根本就不必耗費多大精力。

“我們確實沒有布置任何包夾他的戰術,”凱文·麥克海爾回憶道,“我們什麽也沒做。我們隻說,放他得分好了。你一定也記得,第一場比賽他就打瘋了。”

沒有了包夾的負擔,喬丹首戰出場43 分鍾,狂砍49 分,但波士頓還是以123∶104 擊退了芝加哥。

“凱爾特人對喬丹的單兵防守毫無作用。”第一場比賽的中場休息時分,解說員湯姆·海因索恩(Tom Heinsohn)說道。

在那個係列賽中,兩位防守悍將丹尼斯·約翰遜(Dennis Johnson)、丹尼·安吉(Danny Ainge)以及替補裏克·卡萊爾、傑裏·西斯廷(Jerry Sichting)分擔了盯防喬丹的重任。

“第一場比賽過後,我們說我們或許應該對他進行包夾,或者想點兒辦法,”麥克海爾回憶道,“然後K.C. 瓊斯說:‘我們會考慮的。’我的意思是,常規賽他們贏了30 場,而我們則贏了67 場。他們完全沒可能打敗我們。”

三天之後,第二場比賽即將在波士頓花園開打,而喬丹的心裏則裝著其他事情。“比賽開始前,更衣室裏鴉雀無聲,”西德尼·格林回憶道,“邁克爾專注至極,我們都知道他決心要搞一番大動作。”那場比賽,雙方鏖戰至第二個加時。喬丹全場共上場53 分鍾,出手41 次,命中22 球。凱爾特人隊頻頻在他身上犯規,他在罰球線上21 投19 中。除此之外,他還有6 次助攻、5 個籃板、3 次搶斷外加4 次失誤進賬。喬丹的63 分創下了NBA 曆史季後賽單場最高得分紀錄。

“那是上帝化身為邁克爾·喬丹。”拉裏·伯德在賽後說道。這句評價將被收入喬丹的生涯集錦當中,被後人永世流傳。那一刻,他澆滅了籃壇最強球隊的驕傲氣焰。

“第一場比賽他得了49 分,但我們贏了20 分,”沃頓回憶道,“然後我們說:‘哎喲,他再也沒法得這麽多分了。’結果第二場比賽他得了63分,差點兒打得我們全隊都犯滿離場;要不是拉裏·伯德發了飆,我們不可能在第二個加時以135∶131 贏下來。”

那一天,伯德上場56 分鍾,砍下了36 分;凱爾特人要把全隊上下的得分加起來才足以與喬丹的表現相抗衡:麥克海爾砍下27 分,安吉拿下24 分,約翰遜得到15 分,帕裏什13 分,沃頓也有10 分進賬。

“老實說,我們真的完全沒有針對他布置戰術,”麥克海爾回憶道,“我們就是上了球場,然後說:‘嘿,聽著,我們按照平時那樣去防守就好了。

要是你在我們頭上得分了,那又有什麽大不了的?’沒人料到他竟然會砍下60 多分。”

沃頓回憶道:“第二場比賽結束後,我們在更衣室裏說:‘這小子還真有兩下子。不如我們就包夾他一下,看看戴夫·科爾津和其他公牛隊球員還有多少能耐。’”

第三場比賽在芝加哥體育館舉行,麵對包夾戰術和凱爾特人隊球員的絕對身高優勢,喬丹僅出手18 次,命中8 球。他全場貢獻了19 分、12個籃板外加9 次助攻,但球隊仍以104 ∶122 落敗,慘遭橫掃。

“我們對他進行了包夾,而且讓他拿不到球,”麥克海爾說道,“我們確實針對他擬定了戰術。人們都忘了那個係列賽我們是橫掃晉級。我們直落三場,然後早早回家備戰。”

那個係列賽的結果似乎已經不怎麽重要了。喬丹的表現讓聯盟上下和所有的球迷都炸開了鍋。四年之前,他用一記戲劇性的跳投贏得了全國冠軍,從而受到了舉國關注;麵對大鳥伯德和凱爾特人隊,他的驚豔表現將喬丹的傳奇帶到了新的高度。對抗籃球運動中最卓越的球隊,他的一舉一動都讓全聯盟的教練和球迷們一樣如癡如醉。

“那太不可思議了,”西德尼·格林說道,“我很了解邁克爾。他那種人就喜歡讓別人認為他做不到某件事情。那些質疑隻是火上澆油,他要向他自己和其他所有人證明,他可以帶傷作戰,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最重要的是,這是他向芝加哥公牛隊管理層傳達的一條訊息。“從那場比賽起,”多年以後,萊因斯多夫坦言,“我們才開始意識到邁克爾到底有多偉大。”

對於喬丹本人而言,那場比賽也標誌著一個重要的轉折點。“直到那個時候,還有許多媒體人士表示,他雖好,卻還不足以與魔術師約翰遜和拉裏·伯德相提並論,”多年以後再回首,喬丹這樣說道,“我贏得了拉裏·伯德的尊敬——對我而言,這讓我知道我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不是因為我得了多少分,而是因為最後我們輸掉了比賽。那場比賽的精彩鏡頭是很好看,但是也沒有多少意思,因為我輸了。在那個特殊的時期,他那句話是我得到的最大的讚譽。”

柯林斯登場

賽季結束幾周後,克勞斯炒掉了斯坦·阿爾貝克,這再一次激怒了球隊日益龐大的球迷群體。萊因斯多夫覺得,在他們阻止喬丹不顧腳傷返回賽場的時候,這位教練礙了他們的事兒。此外,阿爾貝克還拒不接受“泰克斯·溫特的進攻建議”。

頂替帥位的人選有二:解說員道格·柯林斯,以及——沒錯,菲爾·傑克遜。克勞斯苦心掙紮了一番,然後選擇了柯林斯。作為哥倫比亞廣播公司的解說員,柯林斯見慣了聯盟中的風雲變幻,但是從未有過執教經驗。

“一個電視人?說真的嗎?”據說,當克勞斯第一次提出這一想法,萊因斯多夫是這樣回應的。不過,柯林斯曾是伊利諾伊州立大學的明星球員,更是1973 年的NBA 狀元秀;在1972 年那支命運悲慘的美國奧運會代表隊中,他扮演了主心骨的角色。被費城76 人隊選中的柯林斯幫助球隊從1973 年的絕境中走出,到了1977 年球隊已經奪冠在望。最終,三度入選全明星賽的柯林斯成了傷病的受害者,過早結束了他的職業生涯。

“這事兒挺尷尬的,因為柯林斯是籃球解說員,在受雇成為主帥之前他就曾隨隊出征,”芝加哥電台記者謝麗爾·雷伊- 斯托特回憶道,“斯坦·阿爾貝克轉過頭來,就會看到道格·柯林斯。他曾短暫擔任過球隊顧問,早有風言稱柯林斯將取代斯坦的帥位。”

“我雇用道格的時候,每個人都在笑話我,”克勞斯說,“很多人都說,‘你為什麽要雇一個電視人?’”

“那個時候我才35 歲,”後來,柯林斯回憶道,“芝加哥已經在過去的十年中換了九位教練。而我是那種卷起袖子就開始幹活兒的人。”

起初,喬丹對此也不怎麽有信心。事實上,他誤認為柯林斯的到來又是克勞斯幹的好事兒。“第一次看到道格的時候,我覺得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講些什麽,”喬丹回憶道,“他剛拿到這份工作的時候,我還很疑惑。

我的意思是,他太年輕了。可是我一跟他熟起來,就越來越喜歡他了。他很聰明,懂得控製局麵,最重要的是,他很積極進取。”

柯林斯不光帶來了這些優點,還引進了助理教練約翰尼·巴赫和吉恩·利特爾斯(Gene Littles);而巴赫更是在日後為這支球隊貢獻卓著。

“我在1972 年的奧運會上當過他的教練,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很尊敬彼此,”巴赫回憶道,“道格打個電話給我說:‘我希望你能來這兒,加入我的團隊。’跟保羅·道格拉斯·柯林斯在一起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他很有感染力,很會鼓舞人,總是熱情飽滿。他真的讓這支公牛隊重新開始贏球了。”

主帥人選已定,克勞斯又把注意力轉向球員陣容。他送走了奧蘭多·烏爾裏奇、賈萬·奧爾德姆(Jawann Oldham)和西德尼·格林,開始積攢選秀權和資金。在1987 年的選秀大會上,他手中握有大量首輪選秀權。但是在新賽季開始之前,球隊陣中隻有一位球員的場均得分達到了兩位數——而且那位球員還是大傷初愈。當時,公眾完全不知道這些舉動讓邁克爾·喬丹多麽憤怒,又讓他攢下了多大的動力。克勞斯從波特蘭開拓者隊交易來了一位名叫史蒂夫·柯爾特(Steve Colter)的三年級球員,喬丹便在訓練營裏找他的茬,好像他就是克勞斯本人一樣。不論是在比賽中還是在訓練時,人們逐漸發現,生性敏感的柯爾特根本就沒法跟喬丹並肩作戰。和許多控球後衛一樣,柯爾特在沒有持球的情況下很難發揮效用。

然而,在諸位教練的縱容之下,喬丹早就養成了一個習慣:發界外球時,他總會把己方的控球後衛打發走,自己接過球發起進攻。慢慢地,人們發現不需要球權也能發揮作用的約翰·帕克森更適合與喬丹搭檔。賽季還沒打完一半,克勞斯就送走了柯爾特,然後接連引進了六名控球後衛,可沒有一人能在喬丹的陰影下站穩腳跟。

那一年,克勞斯聘請了吉姆·斯塔克(Jim Stack)來當他的左右手。

斯塔克曾在西北大學打球,後來征戰過歐洲各大職業聯賽。他精於通過圖表分析戰術,而且十分擅長觀察比賽;因此,除了給克勞斯當助手之外,斯塔克還擔任了球隊高級球探一職。在那個時候,芝加哥公牛隊的管理層和球員已經分離成了兩個涇渭分明的世界,但斯塔克的位置讓他得以同屬兩界。史塔克坦言,處理隊內政治是件頗為棘手的事兒,而在沒有外出探察對手的時候,他會和球員們一起訓練,然後到球隊會議上發表報告。為克勞斯效力之餘,斯塔克還與眾位教練保持著良好的關係。他和喬丹也相處得不錯。因為這些工作上的關係,在此後十多年的紛爭當中,斯塔克成了讓這支球隊免於分崩離析的黏合劑。

斯塔克遊曆過世界各地,見識了無數籃球比賽,但他卻是在公牛隊的訓練場上見到了最令人震撼的表演。“邁克爾就是一個破壞機器,”2012 年,他回憶起往事,“那個時候我們還有許多才華橫溢的球員,但他們根本抵擋不住喬丹在場上的凶猛勢頭。可憐的史蒂夫·柯爾特啊。剛到球隊的時候,我覺得他在那群後衛當中算是不錯的了,但最後傑裏還是不得不把他交易走,因為光是在訓練中跟邁克爾對抗,就足以讓他萎靡不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