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酒寨是蘇州城最好的釀酒坊,這裏距離蘇州城不過二十裏路程,因為酒釀得好,大部分蘇州城內的好酒之人都會不遠路途地跑到這裏來買酒。
朱標不好酒,甚至有些酒精過敏,上輩子之所以隻能做個社畜,就是因為他多次在重要場合抨擊領導的酒桌文化。
“林兄,你帶我來者作甚?”
朱標眉頭輕皺,一股酒味鑽進他的鼻孔,讓他有些頭暈目眩。
“啊,帶你認識些人。”
林遠圖招呼著朱標,但卻將藍玉攔在了酒寨的大門之外,還對朱標說這是曆來的規矩,希望朱標可以體諒。
朱標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示意藍玉在酒寨大門外候著即可,隨後便跟著林遠圖走入了酒寨大門。
這姑蘇酒寨的內部九曲十八彎,如果不是經常來這的人,可能走著走著就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了。
朱標跟著林遠圖走到一座僻靜雅苑,雅苑中有一座三層高的閣樓,稍稍走近,就能夠聽到裏邊傳來陣陣快活的嚎叫。
“朱兄,請!”(≖ᴗ≖)✧
林遠圖推開閣樓大門,帶著朱標走了進去。
姑蘇酒寨,果然別有洞天!!
朱標望著眼前的景象,不由地瞪直了眼。
相比此處快活地,就算是京城的醉仙樓也要遜色幾分。
那門口迎著的婢女,不但穿著開放,半露玉兔,一雙媚眼還時不時地放著電,若不是朱標有宅男屬性加持,隻怕已經被這些女子勾去了魂魄。
“這是哪裏學來的媚術!!( ̄ω ̄;)”
朱標看著身旁來來回回的女子,險些把持不住,一路走來,也不知靠什麽一直撐著。
“林兄,這……”
朱標瞟著四周,滿心疑惑。
林遠圖不以為意,隻是淺淺一笑,推開意見雅閣的房門,“文人騷客,偶爾快活一下,僅此而已。”
他一臉的風輕雲淡,顯然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麵。
可第一次見到如此場麵的朱標卻是有些受不了,那些躺在女人懷裏,紙醉金迷,窮侈極奢的場麵,反複摩擦著他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然而,更讓他三觀震碎的,還在後頭。
“朱兄?”
見朱標站在雅閣外一動不動,林遠圖還以為他是見了美女走不動道。
“進了這道門,有比這更精彩的東西等你呢。”
(≖ᴗ≖)林遠圖的眼中閃現著**光,他感覺自己已經拿捏了朱標,卻不知朱標已經在心裏把他噴了個體無完膚。
“那真是多謝林兄了。”
朱標一臉假笑,他實在不喜歡這種奢靡的風格,但為了探個究竟,他還是跟著走進了雅閣。
“諸位,咱們來了新朋友。”
一走進雅閣,林遠圖連忙向房內的人.大聲招呼起來。
朱標走進去一看,就見四名男子與一群女子在雅閣中坦誠相見。
“喲,這位官人是那家的公子啊。”
不等林遠圖招呼,一名極有眼力勁且生得一副媚相的女子便晃晃悠悠地來到了朱標的身前。
二世為人的朱標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看到女子的肌體,兩隻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裏放,隻能上下躲避。
他這番舉動把陪侍的女子惹得“噗嗤”一笑。
“官人莫慌,第一次來的客人都是這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您多來幾次,自然就輕車熟路了。”
陪侍女子站在朱標麵前搔首弄姿,弄得朱標直咽口水。
但朱標很清楚,這裏的女子碰不得,否則會有大麻煩。於是,他撇開身前的女子,走向林遠圖,然後尋了個地方,席地而坐。
正處在溫柔鄉的男子聽林遠圖說有新朋友來了,這才遣散了陪侍的姑娘們,然後不緊不慢地爬起身子,隨意穿戴了一番,而後就這一張短腳桌,與朱標圍坐在了一起。
“在下陸鼎瀚,這位兄弟作何稱呼?”
說話之人身穿白色華服,頭頂金冠,生得唇紅齒白,是個典型的小鮮肉。
“小姓朱,名一龍。”
“可有功名?”陸鼎瀚饒有興致地問道。
他上下打量著朱標的穿著,似乎在審視朱標的背景。
朱姓可是大姓,洪武開國,姓朱的基本上都過上了好日子,就算有些家道中落了,那也吃上了減免賦稅紅利,用不了多久就能翻身。
“功名嘛……”朱標遲疑了一下。
身為當朝太子,這算是有功名還是沒功名。
“沒也無妨,”陸鼎瀚見朱標有些遲疑,還以為他是羞以啟齒,臉上浮現些許得意,道:“隻要你進了這間雅閣,想要個功名,就如同吃飯一樣簡單。”
“哦?(¬_¬)”
朱標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此話怎講?”
“我大明科舉分童試、院試、鄉試、會試、殿試五級,咱除了殿試之外,其餘四級皆有門路。”
“陸公子好大的口氣,若朱某想求個舉人功名,陸公子也能替朱某辦了?”朱標試探性地笑了起來。
大明朝的科舉是一個層次、等級、條規、名目繁多苛嚴的龐大體係,當中所涉及的事務和人力也是相當繁雜,如果真能做到買賣功名,那這人一定手段通天。
朱標很想知道陸鼎瀚的來路,臉上故作不可置信的樣子,就等著魚兒上鉤。
那陸鼎瀚見朱標似乎不太相信,遂從白色華府的袖袋中取出幾張文書,然後丟在朱標身前。
“童試不算功名,但卻是院試的應考資格,我這有幾張文書,取自各地,隨你挑選,權當是我陸某贈予足下的見麵禮。”
陸鼎瀚狂妄地說道。
朱標看著真像那麽一回事,便拿起散落在身前的幾張文書,定睛一看,這才驚訝地發現,這幾張文書是各縣、府的官家文書,上麵還蓋著官家印鑒,內容是統一的既定文字,朱標隻要任意一張文書上簽上自己的名字,變成了對應縣、府的童生,可以參加對應的院試。
童生不算功名,所以不值錢,但在大明文教並未普及的大環境下,很多人考到須發皆白,到最後連童生都算不上。
因此,這份文書便有了他的價值。
朱標拿著文書,仔細端詳著上麵的紅色印鑒,發現不亂從那個角度去看,這紅色印鑒都是真實的。
換句話說,眼前這位名叫陸鼎瀚的家夥,確實有著了不起的手段。
朱標覺得非常不可思議,這種手段,就算是他也做不到,這得買通多少人,花多少價錢才行啊。
“買個舉人,需要多少銀兩?”
朱標冷不丁地問道。
“不多。”陸鼎瀚雙指交叉,比了個“十”字,“僅十萬兩而已。”
他說得無比輕巧,顯然他這門生意隻做豪門,這也是他們看上朱標的重要因素。
朱標雖然覺得三觀震碎,但也覺得以十萬博個功名,簡直物超所值。
要知道,鄉試平均每年才錄取五百人左右,分攤到各個地區的更是少之又少。
對於考上舉人的秀才來說,這時候基本已經是公職身份了,隻要經過吏部注冊,就能成為候補知縣,與一般普通老百姓在地位上拉開了相當長的一段距離。
“這生意,朱某可做得?”
(≖ᴗ≖)✧朱標忽然有了主意。
他想以身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