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鼎瀚深深地吸了口氣,不是他看不起朱標,而是這門生意的路子就那麽幾條,要不是在揚州地方局限,林遠圖又是他的發小支教,這門生意他根本就不會交給第二個人。
朱標現在說什麽入股,想要一起做這筆生意,在陸鼎瀚看來,就是癡人說夢。
他們之前,還沒熟悉到可以一起做這樣的事情。
“陸兄,林兄,劉知府!你們不會看不上朱某吧(≖_≖ )!”
“實不相瞞了,朱某可認識很多急需功名的富家子弟。就拿剛才在論政會上的解家公子來說,某家與之非常熟悉,若三位首肯,朱某便去拿下這門生意,如何?(◕ᴗ◕✿)”
朱標信誓旦旦地說道。
房內三人聞言皆是一愣。
解縉他們都知道,那可是江右吉州府的大戶人家,一門皆是有學問有才識之人,這樣的大戶人家,根本不需要走後門,買功名,他們自己就能考得上。
不過,如果能搭上這條線,憑借解家自身的能力,那對於他們的這門生意來說,那就是塊活招牌,而且,就算那天露餡了,也查不出什麽來,畢竟,解家自身的實力就擺在那裏。
“你有辦法?(◕ˇ∀ˇ◕)”
劉瑞榮第一個經不住**。
他現在特別需要的就是政績,這關乎他未來升遷是否順利,否則,他也不會冒著巨大風險,與陸鼎瀚參與買賣功名這樣的事情。
“我敢打賭,若是不行,這十萬兩就是三位的了(ง •_•)ง。”
朱標豪氣地說道,心裏已經想好了對應之策。
咱是誰啊,咱可是當今太子啊。
朱標拍著胸脯,信誓旦旦,那架勢由不得房內三人不信。
幾經思量之後,三人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決定讓朱標試一試。
“那咱們可就說好了。”
朱標得償所願,心情非常之舒暢,隨即便告退出去,帶著藍玉離開了小院。
“林兄,陸兄。這朱大公子什麽來曆?”
劉瑞榮輕聲問道。
敢這麽拍著胸脯講話,應該不是一般的富家公子才對。
“在查了。說是南方來的……”林遠圖輕皺眉頭,記憶中,南方好像沒有姓朱的大戶人家。
“你看他那麽信誓旦旦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在吹牛,其家世背景肯定不弱,你得好好的查一查。咱們這門生意斷了十年,好不容易收到要重開科舉的消息,可別陰溝裏翻了船。”
陸鼎瀚正色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朱標這人很不一般,就拿剛才麵見劉知府的時候,這要是換做其他人,早就舔著臉撲上去了,可朱標卻一點也不為所動。
他那裏知道別說是朱標,就連他身旁站著的藍玉,隻要動一動小拇指,捏死這個劉知府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對對對,千萬不可馬虎了。”劉知府補充地說道。
“隨隨便便就能拿出十萬兩,這樣有身份的人,不可能打聽不到,除非……有詐!”
陸鼎瀚向林遠圖瞥了一眼,眼眸中閃過一縷凶狠。
幹他們這門生意的,也不是沒有翻過船。
當年開科取士的時候,有一半的進士取自南方學子,這樣的情況,除了北方學子因戰事無法安生學習的因素以外,更重要的因素,就是有他們這樣的人存在,這才導致那年科舉上榜的幾乎都是南方人……
要不是馬皇後動了動機智的腦瓜子,采取了南北雙科,這件事就會成為開國的頭等醜聞。
至於後來的事情嘛,大家都知道。
該砍頭的砍頭,該流放的流放,該充軍的充軍,簡而言之,涉及其中的官員,就沒有一個是好下場的。
“知道了。”
林遠圖小聲說道,其實在認識朱標的第一天,他就順著“朱一龍”這個名字讓人到南方去查了一圈。隻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消息。
如今聽到陸鼎瀚這麽一說,他也覺得應當認真對待此事了。
林遠圖如是設想,當即拜別陸鼎瀚和劉瑞榮,回了自己府邸,準備著手調查調查“朱一龍”的身份。
而另一邊,還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已經引起旁人懷疑的朱標正邁著步子,走在寒山寺內。
姑蘇論政雖然結束了,但大部分學生為了自己的前程,眼下都還沒有離開,其中也包括解家的人。
他們這次來,一是想讓解縉混個臉熟,二是想替解縉的秀才大哥謀個一官半職。
這秀才謀官,比居然謀官要困難很多,但各地官家見了解縉的才智,也知道解縉的大哥十四歲就中了秀才,所以這錦上添花的事情,他們也樂於去做,真要是成了,可就結下了大大的人情,百利而無一害。
朱標在一旁等了許久,才等到解家送別最後一位官家,等到四下無人的時候,他才走上前去。
“解先生。ヾ(●´∀`●)”
朱標滿臉春風笑意,向解縉的父親打了個招呼。
解縉的父親,解開,江右吉州府的大儒,是教書人中的典範。
他曾是元末進士,兩次在國子監的生員考試中奪得第一,五次被朝廷特命為主掌貢舉考試的主考官,後來厭倦朝廷,以為父守節為裏有,推遲了朝廷對他官拜參政知事的邀請。
再後來,天下動**,解開便帶著全家人回了老家,在老家一心從事著述、辦學和培養人才的工作。
他還有個妻子,姓高,名妙瑩,字淑婉,也出身於書香門第,賢良淑慧,從小博覽群書,不僅自經史、傳記、天文、地理、醫學之書,皆能論析,自身還特別善於小楷,且通曉音律。
解縉從小就生活在這樣的雙博士家庭,所以成就天才之名,一點也不意外。
“您是……”望著朱標,解縉有些疑惑。
久離官場,即便是當朝太子,他也覺得很陌生。
“在下朱標,乃是當朝太子,今日前來,特為解大公子送一份功名。”
朱標自信說道。
去特麽的不能暴露身份,這種事,還有比太子身份更好使的麽。
他望著解開那驚訝的表情,臉上露出得意的快感。
這可是在偶像麵前裝了一波啊。
朱標眯著眼,就等著解開搭話。
豈料老先生驚訝過後,竟是一臉恐慌地捂住了朱標的嘴巴。
夭壽啊!這是哪裏來的憨子!(ŎдŎ;)
“這位公子,切不可胡言亂語,白白丟了性命!”
解開小心翼翼地壓著嗓門。
冒充太子,這要是傳出去,死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