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開動的時候,越來越明顯。
她猛然驚醒,原主這是有暈船的習慣吧,難怪她從來沒有上過船,也沒有觀看什麽比賽,都隻是因為這個。
而現在才知道的上官秀蘭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她的手捂在胸口,豆大的汗珠打濕了鬢角,從臉上滑落,嘴唇蒼白得似鬼,手緊緊抓住椅子,青筋暴起。
聶雲兒等人有說有笑,並沒有發現她的情況。
赫連璟銘被她的反應弄的一懵,抬起她的臉,“你這是怎麽回事。”
“沒事……”上官秀蘭喘著氣,這裏如此多的人,隻怕是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夠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她艱難的從口中吐出兩個字,“暈船。”
赫連璟銘生氣的質問道,然而這個樣子他是怎麽樣也狠不下心來教訓她,“你自己身體你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嗎。”
她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幾顆藥丸,不就其他吞了下去。
緩了一會,卻沒有什麽效果,照樣是頭暈眼花,隻想吐。
“我帶你下去吧。”赫連璟銘說著就要把她拉走,因為顧忌她的緣故,不敢太用力,隻是輕輕一拉,上官秀蘭還是輕易掙脫。
雖說自己暈船,提前離開也是正常,可是那麽多人她實在是不想在那麽多人麵前這樣,皇後說的好好的,突然有人要停岸,心中肯定是會有些疙瘩的。
她現在還與聶雲兒保持在一個不鹹不淡的關係,不想就這麽打破。
赫連璟銘也懂得她的想法,可越是這樣他就越心疼,恨不得當場帶人走。
上官秀蘭禁閉雙眼,手撐著自己的額頭,眼神迷離,大汗淋漓的額頭黏糊糊的。
她不適的轉了下頭,強忍著吐意,一股味道一衝而上,她反胃極了,約莫過了半刻,才能回答:“我緩一緩就好。”
赫連璟銘不識醫理,卻也看得出她哪裏好,壞到了極點。上官秀蘭也沒發現隻是一個暈船,卻讓自己要死要活的。
“不行,你在此處等著。”赫連璟銘實是看不下去了,忽然起身,嚴肅的臉滲出滿滿的關心,上官秀蘭微微一笑,更是讓赫連璟銘惱羞成怒,都這樣了你還笑的那麽開心,是想讓自己在嚴重一點?
赫連璟銘不等她說話,轉身離去。
聶雲兒正在看比賽,周邊人嘰嘰喳喳,七嘴八舌,時不時跟她附和幾句。
“何事。”
赫連璟銘拱了下手,麵容嚴肅,毫無變化的聲線有了不易察覺的顫抖:“來人有報,靜王紫毅有點小疾病,需要上官秀蘭去救治一番,她現在正在外麵,臣特地來稟告娘娘,請娘娘靠岸。”
他說的義正辭嚴,根本讓人發覺不出一絲破洞,許是他之前的形象太過於深入人心,聽完他的話。
聶雲兒也有幾分擔心,紫毅向來是神采奕奕,突然生病叫上上官秀蘭應該是想好好的探查一下。
“行吧,你去說一下。”聶雲兒同意了他的請求,讓身邊的侍婢去向船長傳令一聲。
告知上官秀蘭,靠著他身上的人兒顯然鬆了一口氣,都不行了還是想要硬撐,赫連璟銘是生氣卻也氣不出來了。
二人你儂我儂,遠在天涯的紫毅卻忽然打了一個噴嚏,他呆滯的看著地麵,總覺得有人在背後將了自己一軍,後背發涼。
“王爺是否傳令禦醫。”手下連忙問道。
他搖了搖頭,可是總覺得有人算計了自己的感覺揮之不去。
下了岸,上官秀蘭察覺自己倒騰倒海的感覺消失了,盡管還要一些後遺症,卻也比剛才在海上好多了。
她雙腿發軟,隻得靠在赫連璟銘身上,兩人看起來相擁一體。
“好點了嗎。”赫連璟銘不惜拿出紫毅來當借口,手放在她的背後,順著脊柱輕輕拍著。
上官秀蘭又吃了自己配置的藥,剛才一點藥效也發揮不出,現在卻是十分完美。
半晌後,她也已經能夠完全站起來了,她並不想去江邊了,什麽比賽她都沒有興趣,隻想散步似的隨處走一走。
赫連璟銘沉思了一會,帶著人向著一個山頭走去。
這座山上官秀蘭以前並沒有怎麽聽過,談不上來過。
“你帶我去哪。”身旁的人氣氛帶著幾分哀傷,這是他從來不會表現而出的情緒,上官秀蘭被他驚的心都扭作一團。
春風拂麵,雜草叢生的山頭向人們展示他的荒涼,站在這裏仰望這個世界,才能發覺自己也隻是這微不足道的一員。
入目的是成片的墓碑,並沒有多好,簡簡單單的隻是普通人家的墓碑。
沒有多少燒毀的痕跡,可見這些人並沒有多少人來祭拜,隻怕是連這裏有座山都不清楚吧。
從祭品的腐壞程度來看,上一個人來也是幾個月之前的事了。
上官秀蘭猜測著赫連璟銘帶自己過來的目的,她可不知道赫連璟銘還有什麽是刁民百姓的親人。
“這。”
赫連璟銘先行一步,寂寥圍繞在他的身邊,好像這世界上並沒有他的親人,隻是孤家寡人罷了。
得出這個結論,讓上官秀蘭悚然一驚。
赫連璟銘……在做什麽,為什麽要讓自己來這裏。
上官秀蘭抿著唇,剛才的難受早就被這些疑惑驅趕,取而代之的就是滿心的心疼和困惑。
赫連璟銘一語不發,從放在旁邊的香抽出了三根,點燃,濃厚的香味飄起,悠悠的騰空而起。
把它插在墓碑前麵,赫連璟銘拜了幾下。
上官秀蘭走進一看,仔細描繪著已經開始模糊的文字,當真正描繪完帶來的隻有無窮無盡的衝擊,差點把她整個人給撞傻了。
早在穿越後,她就已經把這個曆史了解的是清清楚楚,也是知道前朝的。
一個不可思議卻又是那麽理所當然的想法浮上心頭,她目不轉睛的盯著赫連璟銘,但又沒有出口打擾他。
“赫連璟銘,他們會很好的。”上官秀蘭跟著跪在他的身邊,照著剛才的步驟來了一遍,嘴唇嘟囔著,又沒有發出聲來,猶如真心實意的在祝願他們。
男子後知後覺的震驚讓她發覺好笑。
“你知道了。”他隻是看了許久,許久沒出世般說話都極為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