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不如妾之夫人要下堂

皇後娘娘順利產下龍子,天朝上下自然是一片喜慶的模樣,至於有些人是不是真的如表麵上,那般喜慶,就沒人知道。

今天對淩小小來說應該是美好的一天,夏日的天氣,也很炎熱,但是房間的角落擺放著的大冰塊讓這個夏日變得涼爽了不少,而且剛剛下了場雷陣雨,導致清晨的空氣中偶爾會有一絲涼爽的輕風吹過,也把空氣中的淡淡荷香吹進綠樹成蔭的小院子,沉澱了所有的浮躁和喧囂,讓淩小小的心也變得異常沉靜。

風揚和淩小小攜手在花園的幽靜小徑上穿過,碎石鋪就的小徑,很有些韻味,他們很喜歡在空閑的時間,享受這難得的平和時光。

風揚今兒個的造型有些特別,相信此刻的模樣,不管落入何人的眼裏,想必都是異常震撼眼球的,奉神如玉,器宇軒昂,冷漠如冰的風揚,那個在戰場上和淩嘯並稱為常勝二將的冰麵王爺,此刻居然扛著一個粉麵玉琢的男孩,哪裏還有一絲冰麵的模樣,就像個尋常寵愛孩子的父親。

而淩小小的懷裏也抱著一個嬌嫩的嬰兒,落在任何人的眼裏,都是一副異常和諧的畫麵,他們之間那親昵的氛圍,說明了他們正是一家人。

淩小小瞧著軒昂的眉角揚起的風揚,他此刻顯然是愉快的,雪白的牙齒都露了出來,笑得極為的舒暢,他是真的覺得幸福吧,即使寶寶和貝貝並不是他的孩子:愛屋及烏,風揚是真的在乎她,所以也在乎她的孩子。

五官的感受這一刻都是鮮明的,耳邊是林梢那些清脆婉轉的鳥鳴,鼻尖是荷香飄散,眼裏是幸福的家人,淩小小的心底醞釀著熟悉到骨子裏的甜蜜,她雖然經曆過不幸的婚姻,但是這一次她終於找對了幸福的歸屬,不是嗎?

風揚,這個看似冷漠,卻熱情如火的男人,總是能給予她幸福的感覺,家的感覺,即便,或許,他們之間會有很多的困難,但是淩小小已經漸漸地習慣了他的溫柔,並且流連他為她撐起的天空,她想以後不管遇到了什麽,她都不想放手了,因為,這個男人,她要定了,誰都不可以窺視,不可以奪取,想到昨兒個接到的請柬,淩小小的嘴角劃過燦爛的笑容:該是她好好反擊的時候了,好貓是不用叫的,一擊即中,讓對方永無翻身之地,是她拿手的絕活。

想到小憐姑娘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淩小小的心情很好,笑容也越加的明媚而燦爛了,如同綻放而開的絢麗的太陽花,能灼傷了風揚的眼球。

風揚有些著迷的看著眼前長發綰起,眼波流轉,紅唇飽滿而濕潤,鼻子挺翹而麵潮的女人,他心裏流過一股子身為男子的驕傲:幸福的女人和不幸福的女人是有區別的,而他應該漸漸地將她變成了一個幸福的女人。

風揚瞧著笑得嫵媚的淩小小,自己反而有了一刹那間的愣神,他想起剛剛荷塘上自己的倒影,眼角含笑,嘴唇彎起,五官柔和,身上的冰冷氣息褪去,那樣的自己,他是有些陌生的,似乎在不知不覺中,他也好像變了一個人一般,完全的沉浸在婚姻的甜蜜生活中而不自知,看來他也成了幸福的男人。

他全部的心神都已經被淩小小占據,腦中想著的隻是她的喜怒哀樂,這種感覺,雖然陌生,但是他不討厭。

他突然想起昨兒個淩小小收到的帖子,是府尹的母親張老夫人下的,邀請他們夫妻參加她的生辰,風揚知道所謂的生辰壽宴,實際上,都是為了籠絡交情,互相打探消息,他自然是不會去的,隻是小小……

他眉頭微蹙:“小小,張夫人的壽宴還不需要動用你這個侯夫人的尊腿,你不要去了。”他一向都不太管她的事情,隻是想到淩小小昨夜窩在他懷裏說的那個計劃,他這心裏就揪了起來,他舍不得,可是這個倔強的小女人卻說後宅是女人的戰場,她不能不戰而敗。

唉,娶了個固執的妻子,也是件很讓人頭疼的事情。

淩小小瞧著風揚糾結在一起的眉頭,心裏又是一陣甜蜜:“別擔心!有些人,有些事情還是早點解決的為好。”

淩小小斜視了他一眼:“我很不喜歡別人窺視我的東西。”這話淩小小真的沒說錯,小憐姑娘最近的舉動,讓她異常的不快,三天兩頭就跑過來,一副嬌嬌柔柔的模樣,輕聲細語的叫著姐夫,可是看風揚的目光哪裏像是看姐夫的,她眼睛有沒瞎,怎麽會不知道她打的什麽主意。

俗話說的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麽一顆炸彈埋在身邊,不及時將她清理了,誰知道什麽時候爆炸,倒不是淩小小不相信風揚,而是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要是真的讓小憐姑娘賴上來,誰知道會出現什麽樣的情景,幸福是經不起折騰的,與其被小憐折騰他們的幸福,還不如她一次性將小憐妹妹折騰幹淨。

淩小小知道張老夫人的孫女與小憐交情不錯,想必這一次定然會發帖子給小憐,今兒個不正是大好的機會嗎?

再說了,不是她想害人,若是小憐姑娘今兒個不動手害她,她也不會主動出擊,畢竟她不在乎什麽名聲的,可是風家在乎,這就是高門大戶的弊端,那臉麵比命還值錢。

但若是小憐姑娘今兒個鐵了心要害她,那就對不起了,她會好好的讓她嚐嚐什麽叫自食惡果?

風揚瞧著淩小小一眼堅定的樣子,也知道她是鐵了心要整頓小憐了,他倒不是舍不得那位楚楚可憐的小憐,而是擔心淩小小會遇到什麽危險,誰知道這位看起來嬌柔的小憐會做出什麽事情?

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一隻披著羊皮的狼呢?

在風揚的忐忑不安中,淩小小領著如夢和如意去赴宴,風揚瞧著那窈窕的身影越來越遠,那熟悉的幽香漸漸的飄散,眸光一沉,轉身去了書房,那裏早有人在等候:那是一個看起來最普通不過人,尋常的相貌,毫無特征,即使遇上許多遍,隻怕也不會記在心上。

那人見到風揚到來,身子一彎:“主子!”他居然稱呼風揚為主子,而不是少主子。

“讓黑狐護住夫人,少一根頭發,提頭來見。”風揚雖然說得很淡,很平靜,很不經意的模樣,但是那人卻知道,他的主子說得不是什麽笑話。

“是!”淡淡的一陣風吹過,那人的身影也隨著風消失不見了,如一陣青煙一般。

張老夫人的壽宴很是熱鬧,雖然府尹大人這官位實在不怎麽樣,但是他的好哥哥卻是一位炙手可熱的人物——陽王唐軒陽,太後娘娘最喜愛的義子,這樣的背景下來,張老夫人的壽宴想不熱鬧都不行。

淩小小到了張府門前,就有小廝迎了出來,領著淩小小去了偏廳,正廳自然是招待男人的,淩小小進了偏廳的時候,果然瞧見小憐姑娘已經在裏麵了,她正低著頭和一位傳鵝黃色衣衫的女子低語,見淩小小進來,立刻打起笑臉道:“四嫂,你來了。”

淩小小也同樣笑著:“小憐,你已經來了,原本還想和你一同過來,誰知道你已經先過來了,害的我這一路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怪冷清的。”

虛與委蛇誰不會,小憐姑娘要玩哥倆好,她怎麽會不配合,隻是過了今兒個之後,不知道小憐姑娘還有沒有興致再玩這等幼稚的遊戲。

小憐微微蹙起眉頭,眼中閃過一道陰影,沒想到淩小小居然說出這麽些話來,她最近對自己都是愛理不理的,現在還好意思說什麽一同過來,這個女人說謊也不打草稿,小憐斷定,若是她真的傻傻地留在家裏,等著淩小小一同過來,隻怕淩小小會一腳將她踢到馬車下麵,對淩小小的潑辣本性,她是絲毫都不懷疑的,即使淩小小不將她踢下馬車,隻怕姐夫也會。

小憐姑娘想到風揚的絕情,心裏一酸,越看淩小小就越覺著這人討厭,不過麵上卻故作親熱地笑道:“我還以為姐夫會和四嫂一起過來,哪裏敢杵在你們中間礙眼!”

淩小小心裏冷笑一下:礙眼?你也知道礙眼,卻怎麽還每天往我們的院子裏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那院子你的呢?

淩小小心裏越發覺的這位小憐姑娘就是假仙一枚,她既然能說出這番話,就不會不知道風揚和她對她這貼狗皮膏藥的厭惡,她這幅嘴臉和黃明珠真的有些一拚,不對,甚至比黃明珠還高上那麽一個台階。

淩小小暗暗反省了自己一番:論裝腔作勢的本領,她果然遠遠不是這些嬌柔做作女子的對手。

淩小小抿唇一笑:“怎麽,小憐你也覺得自己礙眼啊!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一日三次,準時準點向我院子跑,我還以為小憐想要住進去呢?原來是我錯怪了你,原來小憐你是為很懂禮義廉恥的女孩子。”

小憐那張白嫩嫩的臉立刻漲成了豬肝,嘴巴張了張,卻一個字都沒有吐出來。

淩小小見小憐被她堵的說不出話,就笑了笑,那鵝黃衣衫的小姐,對著淩小小行了行禮,問了好,一副笑不露齒,目不斜視的大家閨秀模樣,淩小小對這樣的大家閨秀,沒啥好感,於是就自己尋了地方坐了下來,不再理睬小憐和那位小姐,她可以肯定,小憐這一時半會不會再找她麻煩,這時候的小憐忙著在各位貴婦人的麵前表現自己的賢良淑德,談吐不凡去了。

淩小小的名聲甚為響亮,相識的貴夫人自然不少,不一會兒那清靜就躲不了啦,不少貴夫人就都圍了上來,不時的忙著和淩小小示好,要知道巴結好了淩小小,就等於巴結好了鳳陽侯,勇冠侯和九賢王,這樣強大的背景,想被人忽視都不容易。

於是偏廳裏就形成了一種以淩小小為中心的,眾星珙月現象,瞧在小憐的眼裏,牙齒都給咬的粉碎:淩小小,先讓你得意一會兒,很快你就會被打回原形,這一切都是你從我手裏偷過去的。

如夢和如意自然在一邊殷勤的伺候,二人跟隨淩小小多年,自然知道她家主子行事是有章法的人,隻是想到今兒個自家主子的計劃,心裏頭還是冒出了一把汗,生怕淩小小會遭遇什麽危險,但是又怕外露的神色誤了自家住子的事情,也隻敢將焦急和擔憂擺在心裏麵。

不多時,張老夫人就過來了,她一來,自然也往淩小小這邊走過來,笑得一張老臉都開成了一朵花:“公主殿下大駕光臨,臣妾不勝喜悅。”

說著行了大禮,淩小小到這時侯才想起自己那個掛名的公主,眾人這時也回過味來,立刻也跟著張老夫人行禮,淩小小一愣之後,就讓眾人平身,自己還親自伸手將張老夫人拉了起來。

顯然,張老夫人覺得淩小小的到來讓她的壽宴蓬蓽生輝,眉眼笑得都變成了一條線,道:“公主殿下,臣妾府裏的清秋湖還有幾分景致,臣妾便讓下人設在了哪裏,還請公主殿下移動尊駕,過去用餐。”

淩小小自然點頭:“客隨主便,老夫人就不要有什麽顧忌,今兒個,小小不過是客人罷了!”淩小小可沒將自己的這個公主身份當回事,誰不知道,她這公主怎麽來的,人家給她三分薄麵,她自然更應該清楚進退。

張老夫人很喜歡淩小小這通透的性子,招待的就越加的殷勤,不過,她到底是八麵玲瓏之人,其他的客人自然也沒有冷落。

正在眾人說笑之時,黃明珠一身紅色的衣衫,紅色的八福羅裙,發髻高聳,露出潔白的額頭,因為做了正室之後,顯得有些雍容華貴,看起來是美麗並著快樂,隻是淩小小淡淡瞄過的時候,可沒用錯過她眼底一閃而過的輕愁,不過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轉眼即逝,想要看清楚時,卻隻瞧見一張笑臉,被一群下人簇擁著走了進來。

淩小小在黃明珠進來的時候,眼底就多了一份興味,想必這位新近熱門人物會出現張老夫人的壽宴上,定然是小憐姑娘的傑作:淩小小對黃明珠的了解,她自認為身份高人一等,一個府尹的母親過壽,哪裏能請得動她這位威武大將軍的正室,貴妃的親妹,要知道,自從褻衣事情之後,這位羅夫人就安穩了不少,說是在家裏修身養性,不過淩小小看來,修生養性倒是未必,隻怕是為了自個兒的臉麵問題。

隻是,黃明珠境今兒個鼓起勇氣踏了出來,若是知曉,她滿心信任的好友,請她來是做什麽的,她還會不會過來?

淩小小雖然還不知道小憐姑娘是打算怎麽對付她,不過有一點,她算是琢磨出來點兒眉目:想必今兒個羅海天也過來了,想算計她最好的辦法,自然是讓她和羅海天再攪合到一起去,到時候,不管她有沒有和羅海天有瓜葛,都會變成有瓜葛,而她失德之事就算是成立了,到時候,被休,或是被貶,或是被冷落,都會成為可能,當然這時候,小憐姑娘自然就可以靠近她心儀的姐夫,在風老侯爺和老夫人的撮合下,光明正大的成為風揚的正室,即使風揚不喜,都沒法子拒絕——因為小憐手裏那時候定然有了她的把柄。

實在是個好主意!高明的很,比起黃明珠當年的拙劣手段不知道高杆了多少。

黃明珠自然也看見了淩小小,她渾身一震,然後就陰沉著一張臉,淩小小向來不是看人臉色的,何況開褻衣展的又不是她,她有什麽好不開心的,喜笑顏開離開,在下人的引領下去了張老夫人嘴裏的那個清秋湖。

等到淩小小等人出去,黃明珠才板著一張臉,對小憐責問道:“你怎麽沒說,她會過來?”

黃明珠對淩小小的恨,可以說比天高,比海深,喝不得抽她的筋,剝她的皮,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隻是她已經嚐到淩小小的厲害,再不敢隨便招惹她了,付出名譽掃地的代價,她終於學會了害怕,這其實也算是長進了。

蠢人,尤其是愛自作聰明的蠢人,曉得怕也是一件很不錯的好事情。

小憐聽得黃明珠的問話,認認真真的看著她,小聲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她會來,她一向都不愛出席這些場合,我以為她不會來的,誰知道……”

鵝黃衣衫的女子,見二人的臉色都不好,立刻就打起了圓場:“好了,好了,她們人都走了,咱們快去清秋湖吧!”

……

酒過半醺,羅海天已經微微的醉了,隻是上酒的下人,再倒酒的過程中,不著痕跡的塞了一個東西到了羅海天的手裏,羅海天身子一震,立刻找了個借口,出了正廳。

正廳旁的小徑中,他慢慢地打開:後花園想見。落款,淩小小。

握著手中的指條,羅海天整個人都如同雷擊的一般,雙腿有些發軟,癱在一旁的石凳之上,半天都不能動彈,他是又激動,又喜悅:小小,居然要見他,這是她義絕之後,第一次想見他,毫無征兆的,這般忽然的,想要見他,讓他半點準備都沒有。

小小定然是想和他談論寶寶的問題吧!想到寶寶,自然也想到了貝貝,不知道這兩個孩子,有沒有長高,這些日子沒見了,不知道他們對他這個父親,可還有印象沒有?而小小的心裏,眼裏,是否還能有他半分?

若是他現在告訴小小,他後悔了,早就後悔了,能不能得到小小的原諒?

他的心一時間狂跳的如擂鼓一般,就這樣坐著,他都能聽到胸腔中那不受控製的跳躍,跳的他一瞬間都喘不過氣來。

羅海天站了幾次,才能穩住自己的身子,伸手按住胸膛中那擂的咚咚響的跳躍,就怕驚動了那正廳裏的人們,慌慌張張的跨開步子,往後花園走去,隻是走了幾步,才發現走錯了方向,忙又轉身往回轉。

羅海天一邊走,一邊回想這淩小小破門而出事的那份決絕,當時的她是多麽的決裂,根本就不給他絲毫的機會,今天他一定要珍惜這樣的機會,好好的和小小說說,希望能得到小小的原諒,希望一家四口還能有團聚的一天:羅海天隻要一想到那日站在淩小小和孩子身邊的人不是自己,整個人就像是被抽了骨頭一般。

羅海天這時候根本就忘了,他想要一家四口團聚,怎麽團聚,他已經有了正室,即使淩小小與風揚和離了,他又能給她什麽樣的身份?黃明珠貴妃親妹的身份,是他事業上的護身符,他舍得扔出去嗎?

他腳步朗朗蹌蹌,總算到了後花園,四處找尋那個時常午夜間入他夢,白日裏又讓他悔斷了腸子的女子。

再說淩小小這邊,張老夫人應該算得上是風雅之人,宴席是設在湖邊的水榭之上,這水榭搞得異常的雅致,四周都有隔扇窗子,四角都放著冰塊,將夏日的炎熱趕跑在水榭之外,留了一麵正對著湖麵上的荷花美景,暖香襲人,賞花用餐,兩全其美,不時的有些閨中女子出口成章,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揚名的機會。

淩小小瞧著這些人好本事,一件俗到不能俗氣的請客收禮的事情,居然搞得如此雅致,那心裏不是一點半點的佩服,隻是對張老夫人定下的什麽下人不能入內的規矩,有些不以為然。

當然作為曾經名動四方,一鳴驚人的淩小小,眾人自然不會舍得輕易的放過她,硬是盛情款款的希望淩小小作一首應景之詩。

淩小小原本是不想出這個風頭的,但是黃明珠和小憐都做了,而且用一種,你不會是草包的眼光瞧著淩小小,這讓她十分的不舒服,作詩有什麽難的,雖然她不會做,可是她讀過的古詩那也是千千萬萬,隨便一首,都比這兩個女人的好上太多。

淩小小微微沉思,想起曹植那首膾炙人口的《芙蓉賦》,緩緩地開口:“覽百卉之英茂,無斯華之獨靈,結修根於重壤,泛清流而灈莖。”

眾人一時被淩小小的才情震驚,而小憐率先拍手:“四嫂好才情,小憐自愧不如,此杯水酒,小憐敬你!”

淩小小似笑非笑的瞧了小憐一眼,端起酒杯,應了回去,眾人也依次敬酒,淩小小自然是一一作陪。

誰知道飲到第四杯的時候,那上菜的下人不知怎麽的,腳下一軟,那身子就有些站不穩了,那手中的銀耳珍珠湯就倒在了淩小小的身上。

張老夫人自然慌了,不停的告罪,要將那笨手笨腳的丫頭,拖出去杖責二十大板。

那丫頭是個機靈的,這時候不停的求饒,既求張老夫人,也求淩小小寬恕她的無心之罪。

淩小小含笑:“無妨!今兒個是老夫人的大壽的日子,哪裏能動板子,不如今兒個,小小就厚著臉皮,借一下府裏小姐的衣衫,如何?”

麵上是半點不露,隻是瞧著小丫頭的目光有些深沉,狀似不經意的掃過小憐,果然察覺到她嘴角未來得及收回去的笑意。

張老夫人見淩小小如此給她麵子,哪裏會舍不得一套衣衫,自然讓自己的孫女帶著淩小小去換衣衫,小憐笑道:“四嫂,我也陪你一起吧!”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

淩小小心裏越發斷定這是小憐的陰謀,隻是今兒個,她還真的想看看這位小憐姑娘到底想要幹什麽?

淩小小笑著點頭答應,就隨著她們二人前去,到了那小姐的院子,早有下人準備好了衣衫,淩小小進了內室換了衣衫,再出來時,才發現小憐二人已經不見了。

那伺候她換衣的丫頭道:“小憐姑娘腹疼,小姐陪著她去了淨房,公主殿下,不如就由奴婢為公主殿下引路。”

淩小小知道好戲上場了,隻是不知道結果會不會很出乎有些人的意料。

淩小小淡淡一笑,麵如桃花,眼如寒星,點頭:“那你帶路吧!”

那丫頭見淩小小目光清澈,心裏就有些好奇了,按說,這位公主殿下此刻就應該醉了,可是她怎麽會半點醉意都沒有呢?計劃需不需要更改?

她咬了咬唇,想到小憐小姐許下的好處,心裏決定,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行,畢竟小憐小姐沒有說收手,小憐小姐那樣聰明的人,怎麽會做錯事情,再說了,小憐姑娘可是答應了她,若是她能幫她辦好此事,她一定會幫著她向小姐贖出賣身契,還給她一間小鋪子,日後她就再不是誰家的奴婢,也能自己做主了,雖說那鋪子是個小鋪子,可是怎麽著也是自己的啊!

這麽一想,那丫頭也就沒啥同情心了,反正淩小小原本就是羅將軍的妻子,這也算不得什麽?

壞人做了壞事,總會不停的幫著自己找借口,好讓自己壞的心安理得,也好逃過良心的責罰。

於是就領著淩小小向後花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