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不如妾之夫人要下堂

時間就這麽一點一點過去了,淩小小幾人也恢複的差不多了。

“如夢,進來吧!”淩小小躺在**,見如夢在她的門口遲疑了一會,不由得出聲,喚如夢進來。

她覺得自己哪裏還需要呆在**修養,可是風揚擔心她的身子,偏偏還要讓她躺在**裝木頭,這骨頭都快廢了。

“夫人,你醒了,婢子有事情想告訴你!”如夢眉飛色舞的進來,不用說,瞧她這表情,淩小小就知道定然是什麽好事情了,心裏一動,能猜出來幾分了。

“嗯!”她的嘴角上挑了幾分。眉眼間多了幾分笑意:下麵的消息對她來說,是可以讓她充滿力氣的,想必如玉那丫頭聽到之後,那身上的傷會好的更快吧!

對受害者來說,有什麽比罪魁禍首受到懲罰來的更好的藥呢。

“夫人,那個黃明珠瘋了!”如夢語氣裏皆是興高采烈,一副黃明珠瘋掉的最好的樣子:“聽說是被狐妖上身才瘋掉的。”

“狐妖上身!”淩小小嘴角勾出一分冷冷的笑容,對據說瘋掉的黃明珠可沒有半點憐憫的意思:“瘋掉好,她可真會挑時間瘋!”

羅海天剛剛才想到折磨她的妙招,剛剛折磨出興致出來,她就瘋了,真是太會挑時間了,對黃明珠,淩小小是半點都可憐不起來,不算她們之間的私人恩怨,就是對這個女子的行事風格,她也厭惡到了極頂,無法對她產生半點的好感。:這樣的人活著,是對別人的危害,若是真瘋了才好,就是怕這人一時半刻是做戲的。

“如夢,你去打聽打聽,黃明珠身邊的那個叫秀秀的丫頭最近的行蹤。”

淩小小比較關心,這一次到底是誰向黃明珠支的招,是不是她那位聰明的貴妃姐姐,若真是的話,她可要對這位貴妃娘娘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了,皇後娘娘在宮裏有這樣的一位對手,實在是不得不防!

淩小小對黃明珠的瘋了,是不相信的,那女子心裏承受能力之強,實屬平生罕見,她不相信會這麽輕易的就瘋掉,隻怕天下人瘋了一半,那人也不會瘋掉,若是這般抗不起擊打,當初被傳婚前失貞,珠胎暗結的時候,就該瘋掉了。

說真話,黃明珠瘋掉不瘋掉,和她有什麽關係?淩小小才懶得理會她呢,她要的不過就是讓黃明珠生不如死,而現在她達到自己的目的了,黃明珠到底瘋沒瘋掉,她自然不是特別的關心:因為她相信,以羅海天那等狹隘的胸腔,定然不會輕易放過黃明珠的,即使黃明珠真的瘋了,等待她的,也同樣會是折磨。

如夢微微一怔,隨即了悟起來,看來黃小三的事情,夫人早已知曉,倒是讓她白白興奮了這麽久,還巴巴的等在夫人的門前,想將這消息第一時間告訴她。

她是真的覺得痛快,痛快的不得了,對黃明珠,她們幾個丫頭是恨之入骨啊,這女子根本就沒人性,什麽缺德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現在瘋了,是報應,現世報!

淩小小見如夢如此,也知道她是恨極了黃明珠,因為不止是她,就是如玉現在還在**躺著呢,而且如玉傷的極重,若不是治療及時,風府的大夫醫術高明,隻怕此刻早就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而其他三個丫頭,哪一個當時沒受傷,而王石兄弟更是一殘一傷,好在都能活下來,這也是淩小小恨極了黃明珠的原因,這個腦殘的,居然想到買凶殺人,真是沒腦子,又心狠手辣。

不過比起沒腦子的黃明珠來,淩小小更恨那個背後的黑手——何心憐,這才是最可惡——收買黃明珠身邊的貼身丫頭,挑唆黃明珠做下這個愚蠢的決定,還差點害了如玉的性命,這樣的人她容不下。

真以為頭上頂著風家義女的頭銜,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她害的如夢幾個和王石兄弟那麽慘,她怎麽會輕易放過她,若是放過了她,她自己的良心這輩子都不會安的,就如同她無法放過黃明珠一樣,憑什麽好人就應該得饒人處且饒人,而壞人就可以將壞事做絕,她淩小小偏不,欠了她的都要給她還回來,誰都不能免過。

她淩小小也不是廟裏的和尚,不要說不會自欺欺人的說什麽冤冤相報何時了的話,她所信奉的格言從來都是人若欺我,欺我在乎的人,我就要千百倍的奉還回去,黃明珠,和何心憐敢傷了如夢她們幾個,就要有膽子承受她的報複,她從來就不會那一套以德報怨。

以德報怨!哼,淩小小輕哼:“那何以報德!”

人家小憐姑娘都恨不得她死了,她為什麽還要顧及她的死活。

淩小小和風揚早就打定了主意,隻要這位小憐姑娘露出一絲丁點的馬腳,當然,即使她不露出馬腳,他們也會逼她露出馬腳的,之後,自然會好好的收拾她的。

而淩小小更清楚,小憐姑娘不用他們逼迫,就會動手的,而且就是在最近——何心憐可不是一個有耐心的對手,怕是這一個月的忍耐,已經耗盡了她的耐性了。

淩小小還真的沒有猜錯小憐的心思,她現在滿心滿肺都是如何害淩小小,她當然不甘心如此眼睜睜地看著淩小小和她的好姐夫雙宿雙飛,而自己卻要嫁給那個窩囊廢羅海天,即使她不得不嫁給羅海天,但是真正想嫁的人還是姐夫。

她想害淩小小,但是淩小小受了傷,整日裏躺在**,她有心害她,卻怎麽都找不到機會,因為風揚將讓人將淩小小護的萬無一失,他已經差點就失去了淩小小,哪裏還能再大意一次。

因為無法害到淩小小,小憐每日是吃不香,睡不著,整個天都憔悴了不少,急得嘴上都起了泡,那火上的難受,燒得她難受,搞得風府的人還以為,她不舍得離開風府,亂感動一把,老夫人更是時常安慰她,日後可以經常的回來,那模樣還真的將她當成自個兒的女兒一樣疼愛。

而小憐更是將義妹的深情厚誼表現的淩厲盡致,天天帶著補品來看淩小小,讓人以為淩小小院子裏沒有小廚房呢。

如意瞧著小憐離去的背影,氣的滿肚子都脹氣了:“天天做戲,做戲的,她演的不累,婢子看的都累!真不知道,她整天搞風搞雨想做什麽?”

淩小小瞧著如意嘟起來的嘴巴,將小憐帶來的補品順手倒進窗外的花下,那花兒最近開的特別的豔麗,那可都是小憐的功勞。

淩小小淡淡的笑道:“做什麽?不就是見不得我好嗎?”

何心憐的性子,淩小小現在是完全了解了,那根本就是自個兒痛經,就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大出血一樣!

不過,瞧著淩小小今兒個眉頭間的煩躁,怕是她的痛經症狀已經病入膏肓,隻怕容不得自己如此逍遙,不知道這一次,這位小憐小姐又要怎麽折騰呢?

這世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再說了外賊好防,家賊難防啊!

淩小小微眯著腦袋,思索著自己是不是該給小憐小姐一點幫助,隻是不知道小憐小姐想怎麽出招,她還真的有些不知如何下手的感覺。

小憐對淩小小的恨隨著她嫁給羅海天的日子越來越近,而越來越猛烈,她怎麽甘心就這樣嫁給那個男人,而遠離自己心愛的姐夫,她認為自己會落得現在的下場都是淩小小害得,雖然她也嫉恨羅海天,但是比起淩小小來,羅海天她會慢慢兒懲治,對淩小小的恨,她一刻都無法忍受了,每一天瞧著她心愛的姐夫對淩小小的柔情蜜意,她就恨不得立時衝上去,殺了淩小小才是她的心思。

所以淩小小一天不死,她一天就不會睡的安穩,所以為了能讓自己睡的安穩,淩小小也隻能死了。

當她終於讓人打聽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的時候,她的眉眼都亮了起來:戀妹情節?

淩嘯那麽個大男人有戀妹情節,她不覺得奇怪起來,早就覺得淩嘯與淩小小之間,有些不太正常的。

淩小小受傷之後,那淩嘯天天到風家來報道也不奇怪,這些都可以用兄妹情深來說辭,隻是置自己別院裏的嬌妻稚兒不顧,這是不是太過了些?

何心憐會動這樣的心思,那是因為外出打聽的丫頭說,這幾日,淩家別院裏的王雨燕和孩子,正發著燒呢,淩嘯也隻是稍微呆了一呆,還沒有在風家陪伴淩小小的時間長呢?這就讓人不得不多想了。

雖然何心憐早就知道淩嘯對淩小小好到令人發指的地步,但是卻沒有想到會到如此地步,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這樣的好機會,她要是不知道把握,實在太對不起自己了。

何心憐連連張口向打聽消息的丫頭發問,打聽淩小小和淩嘯往日相處的情況,但是那丫頭哪裏知道那麽多,根本也沒往這上麵想,自然不清楚,這讓小憐十分的不快!

小憐心裏雖然很不快,但是她麵上卻是一貫的會做人,伸手拿出一點碎銀子,遞給打聽的丫頭,讓她一定要想法子將淩嘯和淩小小相處的情景打聽清楚回來,當然,小憐一向在銀錢方麵大方,尤其是對待給她辦事的人,在話的最後,她說的很是豪爽:“這事情,你好好的辦,如果銀子不夠用的話,自然可以回來再取。”

那被她派去打聽的丫頭,一聽這話,心裏可樂嗬了,這可真是天大的肥差,隻是簡單的打聽一番就能賺下這麽多的銀子,屁顛屁顛的應了下來,樂滋滋的行了禮告退出去。

不過,這丫頭打探的消息的時候,卻不如她自己想的那麽容易,淩家別院的下人一聽居然打探這樣齷踀的事情,都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啐了她一口,根本沒有任何有用的消息,她早就聽說淩家別院的下人嘴巴嚴嚴實實,今兒個總算是領教了一番。

那丫頭有些惱怒,你說你們這些做下人的,讓你們說幾句話,會要你們的命啊!這丫頭不知道,瞪她兩眼,啐她一口已經是那些下人拚命忍住的結果了,他們其實更想一腳踹死那個心思惡毒的丫頭:你說你也是女子,怎麽就不知道毀人清譽那比要了人的性命還缺德,還陰毒,在天朝,女子的清譽比什麽來的都重要,可是這丫頭一張嘴,就讓人聽出**裏的不懷好意——他們雖然是下人,可是卻也知道好壞善惡,哪有人會問人家兄妹相處情況的,心裏打得什麽醃攢主意,還用說嗎?

是的,隨意說兩口,是要不了他們這些下人的命,但是卻會要了他們小姐的命,這些別院的下人,十之八九都是受了淩嘯和淩小小大恩的人,怎麽能隨意毀了淩小小的名聲,若不是淩嘯早有交代,隻怕今兒個這丫頭是有去無回了。

那下人也不氣餒,此路不通,她還有別的路子,這世間的人不就是為利,為權嗎,她在小憐身邊待久了,受到得熏陶久了,自然也和小憐一樣,認為世間沒有什麽是用錢擺不平的,所以在別院這裏碰了壁之後,她信心滿滿的去了淩家,她相信這一次,她一定會問到有用的消息,雖然會花費多點的銀兩,但是自己的主子可是說了,銀子不夠用,回去取就是了,而她也知道,隻要她今兒個把事情辦好了,她的賞銀不會少的:她想起來上一次和父親說,要買幾畝地的事情,這一次有了銀錢,相信終於可以買了,那麽以後,她到了年歲被發放出去,也就有了立足之地。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為自己打算自然沒有錯。

……

五姨娘細細的畫著彎彎地柳葉眉,漫不經心的問道:“你說風家的那位義女身邊的丫頭在打聽侯爺和大姑奶奶的事情?”

“是的。”她身邊那位叫姚莉的丫頭答道:“還專打聽侯爺和大姑奶奶以前的事情。”

五姨娘朱芷若停下手中的動作,對著銅鏡,細細的查看,很是滿意的一笑,然後轉身,心裏卻一時間動了起來:風家的義女啊!

眼角卻掛上了一抹了然的笑容: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看來,她應該去見見這位風家的義女了。

……

明兒個就是淩嘯和王雨燕孩子的百露之日,,但是風揚和淩嘯這幾日似乎特別的繁忙,而王雨燕產後身體恢複的也不是太好,就讓下人請了淩小小一起拿拿主意。

當然,最重要的是幫著擋住淩老將軍的發飆:淩老將軍雖然隔三差五就讓人來請王雨燕母子回府,但都被淩嘯很強勢的打發回去了,淩嘯的強勢讓淩老將軍不是滋味,沒有麵子的之下,也深深的沉思起來:這個兒子大了,翅膀硬了,似乎更不把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裏了,淩老將軍氣得肚子都脹了起來,圓鼓鼓的,不過想到淩嘯現在的身份地位,他還不得不打起笑臉,扮上慈父的樣子,咬著牙將那鼓起來的氣再咽了回去。

即便是如此,淩老將軍的客氣,那也是對著淩嘯的,對上王雨燕,可沒啥好客氣的,仗著自個兒是長輩,那嘴裏的話就不好聽了,王雨燕的性子再好,這等委屈也受不了,淩嘯不在,自然要找個擋箭牌,那這最佳人選除了淩小小,還有誰呢?於是火速的讓人請了淩小小過去,救救場子。

淩小小前呼後擁的在侍衛的護送下,進了別院,就見淩老將軍正在那裏發飆,淩老將軍不知道被王雨燕的什麽話氣得整個人抖了起來,臉上的肉一抖一抖地,落在淩小小的眼裏,就“撲哧”一笑:“父親,你這是怎麽了?唱的哪一出啊!”

淩老將軍瞧見淩小小過來,那渾身囂張的氣焰就弱了不少,再瞧見淩小小臉上那股子笑容,一股涼氣就從腳底升了上來,他是知道這個女兒的,每次,笑得如同春暖花開的時候,就有人要倒黴了,而現在,淩老將軍瞧著,好像倒黴的人似乎就是他自己了。

想起淩小小每一次的手段,淩老將軍也顧不得正在發作王雨燕了,反而走過來,推起笑臉,親自扶住淩小小:“小小,前些日子,你受的傷沒事了?真的好了嗎?怎麽不在**多躺些日子,要知道,你這身子骨從小就是弱,可千萬要當心。”

真真兒慈父的模樣,好像淩小小就是他手心裏的寶,心尖上的肉,落在外人的眼裏,還不知道這位淩老將軍是怎麽個好父親,可惜啊,當事人的淩小小卻記得清清楚楚,從她受傷到現在也一個多月了,這位好父親一次都沒有去看她一眼,就是連表麵的功夫都懶得做,連個下人都沒打發過去,現在這幅慈父的樣子,誰信,反正她淩小小是不信的。

淩小小略帶諷刺的笑笑,光明正大的將身子從淩老將軍身邊側了開去,顯然很不稀罕淩老將軍這番慈父的木挨一百個,也不管淩老將軍如同浮雕一樣忽然僵住的笑臉,和那僵在半空的手掌,自顧地走到王雨燕的身邊。

淩老將軍原本見淩小小氣色還好,心裏雖然不舒服,可是還是有一份高興的,雖然淩小小這個女兒往日裏與他不太對盤,可畢竟是他的骨血,多少還是有點心疼的,聽說她被刺了之後,他原本也想找個機會去看看,可是他的小心肝五姨娘那段日子,不是這裏不舒服,就是那裏不舒服,他哪裏還分得了身,隻好先顧好一邊在說了。

淩老將軍可不覺得自己做的哪裏不好:小小那邊照顧的人很多,而芷若這邊除了他,還有誰會重視,他自然要多上點心。

而且,他的小心肝五姨娘可說了,小小遇險,他若是過去風家了,明白他的人會說他擔心女兒,不明白他的人,例如風老侯爺,往日裏和他在朝裏不是太對盤,難免不會多想,或許認為他去風府是去問罪的,那多不好?若是引得風老侯爺不待見小小,到時候還不是做人媳婦的小小受罪?

淩老將軍覺得小心肝五姨娘的話說的有太道理了,也是,什麽話從小心肝的嘴裏吐出來,淩老將軍都覺得十分的有道理,再說了,俗話說得好,嫁了一個女兒給人家,就落了一個把柄給人家,從此就欠了人家的,何況還是風家這樣的世族名門,那是高攀啊,人家家裏的女兒現在可是當今的皇後,反正小小也沒啥大事,他何必再惹風府不快呢?自然就不費那個心了。

淩老將軍瞧淩小小這副模樣,怕是小小因此恨上了他。

淩老將軍也太將自己當回事了,他還真的高估了自己在淩小小心中的地位,人家還真的就不在意他去不去看她,對這個父親,早就冷了心了,會退開去,那是因為淩老將軍的話,讓淩小小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虛偽的讓她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而他的手,則像是帶了刀劍一般,刺人深深的疼。

她可不願意為了不重要的人委屈了自己,所以她光明正大退開之後,淡淡的說道:“我身子已經很好了,勞父親大人掛念了。”風輕雲淡,半點也沒將淩老將軍放在心裏的模樣,反而上前握住王雨燕的手:“嫂子,孩子的百露宴準備的怎麽樣了?”

王雨燕見淩小小到來後,底氣就足了一些,聲音說話也自然流利了:“準備的差不多了,就是不知道明兒個賓客情況?”

淩嘯本意是不要請太多的賓客,自家人聚聚就好了,畢竟現在不是什麽安穩的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雖然他不是怕事的人,但是可不想讓妻兒與自己擔驚受怕,王雨燕是個以夫為尊的,自然同意,再說,她也擔心人多手雜的,出了什麽事情:張老夫人壽宴上的事情,現在很多人還在談論,那種事情出在誰家,主人臉上都是無光的,雖說羅,風二嫁極力掩飾,但是事實可不是粉飾太平就能粉飾掉的,再說了,她與自己的娘家已經決裂,若是到時候眾多賓客發現根本沒有娘家的人為她道賀,她這臉麵往哪裏擱,淩嘯麵上也不好看啊!

可是她沒有想到,淩嘯帖子都下了,淩老將軍居然還要對她發飆,說淩府長孫的百露,居然這般寒酸,柿子撿軟的捏,淩老將軍不敢與淩嘯叫嚷,卻偏偏每一次都拿她開刀,她也怨恨自己不爭氣,可是她是做人家媳婦的,而且還是個不得丈夫歡心的媳婦,她哪裏有底氣站在淩老將軍麵前說話,到時候一個不孝的大帽子扣下來,她還不知道被貶到哪個角落?

王雨燕隻要想到,那心裏就酸楚的不得了。

淩小小拉著王雨燕的手將她安排在一片的雕花紅木三麵圍住的椅子上:“賓客情況,嫂子就不要太擔心了,想必兄長心裏定然早就有了主意。”兩個人一說一答,直接將不入眼的淩老將軍忽視掉了。

淩老將軍的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而一直站在他身後的五姨娘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擺,他到了嗓子門口的怒喝,又咽了回去,擠出一個幹巴巴的笑臉道:“明兒個就是我那心肝長孫的百露大日子,我和你們五姨娘今兒個就留在這裏,明天也能搭把手。”他這是要強留下來了。

淩小小雖說是在和王雨燕說話,可眼光的餘角可沒錯過朱芷若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她眸光頓時幽深了下去,腦子開始動了起來:這兩位極品人士,為啥一定要留在別院,要說他們沒有任何打算,就是扭下她的腦袋當賭注,她都不信!

王雨燕剛想開口讓下人去給淩老將軍準備客房,可是淩小小搶先一步開了口:“父親,哪裏需要父親搭手,這點小事情,兄嫂和我還能應付的過來,哪裏敢勞動父親啊,再說了,聽說這些日子,五姨娘身子骨一直不好,父親還是帶著五姨娘回府休息吧,若是因為呆在別院裏過夜,而驚到了五姨娘,那可是我們這些做兒女的罪過了。”

淩小小一開口,就將淩老將軍推的遠遠的,父親怎麽了,難不成明知道你不懷好意,我還要打著笑臉將你留下來,那不是犯賤,是什麽?

不好意思,她淩小小什麽都犯,就是賤不犯!

五姨娘見話題扯到了她的身上,就盈盈的走了出來,哎呦呦,那步子走得,婀娜多姿,嬌花照水,整個人那是飄飄欲仙,骨子裏都透出一份柔弱來,可真是風情獨特,也難怪將淩老將軍迷得神魂顛倒。

她怯生生的抬起一張楚楚動人的瓜子臉,臉上浮現出怯生生的笑意,落在淩老將軍的眼裏,是怎麽看,怎麽讓他愛不釋手,而落在淩小小的眼中是怎麽看,怎麽讓她覺得厭惡,讓她打心裏生出一股子的抗拒感覺,很想伸手上前給她那張楚楚憐人的小臉上送上幾拳,將那股子笑意打落下去。

不是淩小小具有暴力傾向,而是朱芷若的笑容,淩小小實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現在她一見到這種笑容,拳頭就發癢,黃明珠,何心憐每一次要使壞時,也都是這般笑的,假的她渾身都難受,雖然這位朱芷若五姨娘或是小表妹,演技明顯要比那兩位高杆點,但是抱歉,作為深受楚楚可憐迫害的受害者來說,她實在是杯弓蛇影了。

“小小,老爺是真的想為孩子做點什麽,你何必……何必拒人千裏之外,我們……我們到底是……一家人啊!”五姨娘朱芷若怯生生的說著,那聲音柔和的如同微微的春風,讓人說不出的舒服,但是淩小小卻打起了十二分的戒心,別人不知道五姨娘的底細,她還是有那麽點清楚的,隻怕這位和她一樣都是魂穿人士。

“而且,而且……我這身子……也好了……沒有你……說的那麽嬌弱!”

聽她這意思,今兒個是說啥都要在這裏住下了。

“五姨娘身子好了,那就更好了。”淩小小笑得開懷:“去,給老爺和五姨娘備好馬車,五姨娘身子好了,更不能留在這別院,這別院氣候忽冷忽熱的,要是讓五姨娘再次染病,那就是我們的不是了。”

淩小小說著,就對著一旁的管家吩咐道:“還不快去給老爺和五姨娘備車。”那管家立馬躬著身子退了出去,看來是去備馬去了。

她可不是什麽任人操捏的小白兔,想留下來,做夢!淩小小瞧今兒個仗勢,自然知道這兩位千方百計的留下來,定然是為了害淩嘯,她哪裏會容得?

淩老將軍一聽這話,那一掌就拍在了桌子上,還不解氣,又一腳將一邊的小茶幾踢翻在地:“混賬東西,居然出言趕我離開,我是你的父親,即使你現在貴為鳳陽侯的夫人,那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豈能如此妄為,你還不過來,給我賠禮道歉。”

淩老將軍冷笑起來:“你這個不孝的孽女,你以為禦史們都是聾子,光是你今天不孝的舉動,就可以參上你一本。”

淩小小冷笑,淩老將軍變了臉,她也懶得再和他演戲了:“孽女?父親說誰是孽女,是小小嗎?”

淩小小微微頓了頓:“淩老將軍,說話之前可要三思啊!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吐出來容易,收回去就難了。”幹脆連父親都不叫了,自然讓淩老將軍更是氣得圓鼓鼓的,像隻大蛤蟆。

“我們父女一場,小小自然不想害父親,懇請父親收回那孽女一說。”淩小小好言好語的相勸。

淩老將軍哪裏肯聽,他仗著自己是淩小小的父親,哪裏會願意在淩小小麵前服軟,要知道,父母之命大如天,父要子死,子不死,都是不孝,何況這麽一句話呢?

再說了,就是他說錯了,又能怎麽樣,天下無不是父母,有的隻有會犯錯的孩子,淩老將軍想來想去,都想不出自己又什麽必要去收回原先的話。

所以他昂著頭,斜視淩小小一眼,居高臨下的說道:“不孝孽女!”

他很有骨氣的再次重複了一遍,大有我是你父親,你能把我怎麽樣的氣勢!

淩小小怒極而笑:“父親,好骨氣!”

都罵她不孝孽女了,她怎麽著也要不孝叛逆一次吧,很好,很好,她今天就要把這孽女做到底了。

不孝?很好,她今兒個就不孝了,她倒要看看,誰還能把她怎麽樣?

她二話不說,上前就給了五姨娘正反兩個巴掌:“一個小小的賤妾,居然挑撥本宮和父親的關係!”本宮二字咬得極其重,也算是好心提醒淩老將軍,她淩小小除了是他淩老將軍的女兒外,還是朝廷欽賜的公主,九賢王的義妹,真要認真計較起來,就是淩老將軍見她,還要跪上一跪。

淩老將軍此時白了一張臉,這才又想起來,原來他這個女兒和他那兒子一樣,已經不是他能教訓的人了。

而五姨娘卻因為淩小小的兩下子就暈倒在地,兩眼一翻就暈死了過去,還真的是紙糊的人兒。

淩小小怒了,為了留在別院,這兩位真是無奇不用,一位對著她大罵孽女,一位碰一下就暈死過去:很好,太好了,今兒個,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他們道高一丈,還是她魔高一尺!

“來人,給本宮將這二人叉出去!”惡名,她淩小小還怕惡名嗎?若是惡名能護住自己在乎的人,她淩小小還真的不在乎那點惡名。

要知道,天地君親,她先是君,才是親。

淩老將軍犯的最大的錯,就是想錯了他和淩小小的關係——先親,後君,總想著淩小小先是她的女兒,再是鳳陽侯的夫人,天朝的明月公主。

淩老將軍什麽時候受過這等委屈,氣得一口血差點吐了出來,想他一輩子威風凜凜,臨老了,卻被自己的女兒這樣對待,他自然是不死心,繼續大聲叫嚷:“孽女,孽女……不孝……”

淩小小端起下人端上來的茶杯,用細細長長的指甲挑了一片茶葉,彈了出來,那茶水四濺,落在淩老將軍和朱芷若的眼裏,自然讓淩老將軍和假裝暈死的朱芷若氣得肺都炸了,淩老將嗓門更大,那嘴巴更大,好巧不巧,那一片茶葉就落到淩老將軍的嘴裏,引得他一陣咳嗽:好苦!

苦澀的嘴巴自然不好說話,隻能繼續咳嗽,這麽一打岔,人就被拖起來了。

就在別院的下人將二人拖出門去的時候,外出的淩嘯回來了,他看著眼前的一片混亂,隻是微微沉著一張俊臉,而淩老將軍就如同溺水之人瞧見了浮木一樣,對著淩嘯將前因後果講了一番。

淩嘯眼神縮了縮,對淩小小眨了眨眼睛,然後道:“去給老爺和五姨娘準備客房。”

淩小小心裏雖然不解淩嘯為何這般做,卻因為淩嘯給她的暗示,而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