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

“侯爺!”刑堂的管事迎了上來。

“招了沒有?”

“沒有,動了大刑也未曾招認!”奇恥大辱,在他的手上居然出現這樣的意外。

“好骨氣!”風揚淡淡的讚道,隻是雙目之中透著冷光:“爺倒要看看他的骨頭是什麽做的?”

刑堂之中,黑衣人渾身是血,雙目微閉,麵上毫無絲毫的人氣,若不是細看,絕對不會以為是一個活人。

風揚瞧著渾身都長著硬骨頭的男人,讚歎的道:“你的骨頭真的很硬,實在讓人佩服。”明明是讚揚的話,卻讓黑衣男子打了一個寒顫,風揚身上強大的氣場,讓他這個看淡生死的人,都隱隱的感到害怕,比起剛剛那個麵目猙獰的男人,眼前這個看起來完美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殘忍。

風揚繼續淡淡的道:“你隻知道有一種紙薄如蟬翼,千金難求。原本爺也隻是在古書裏聽說,今兒個看到你,我忽然有興趣一試,也隻有你這樣的人才,才能熬到住那等酷刑。”見黑衣人的眼裏似乎沒有太多的恐懼,他便目光注視著黑衣人,緩緩地道:“這種紙很簡單,就是從人的頭上劃了一道,然後慢慢的注入水銀,到時候人皮就會與血肉分離開來,就會成為完整的人皮紙,我聽說隻有意誌堅定的人才能忍著那等痛苦,才能做出完美的人皮紙,不過我還從來沒有試過,你是個骨頭硬,能忍耐的,應該能堅持到最後,或許能讓我得到這麽一張完美的紙。”

這一次,黑衣人的眼底閃過一絲恐懼,風揚對著一旁的刑堂管事,點了點頭:“你向來下手知道輕重,這事就有你動手吧!”

刑堂的管事立時興奮的點頭,人皮紙他也是聽說,卻一直不知道如何製作,卻沒有想到,侯爺居然知道法子,立時吩咐,讓手下的人準備好了水銀,而風揚隻是穩坐著,仔細的打量了黑衣人幾眼,這才轉身,大步的踏出門去。

一出門後,天色已經放晴,微溫的陽光灑在風揚的身上,他眯起眼睛,愜意的看著碧空藍天,嘴裏開始數數,還沒數到二十,就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侯爺,他招了!”刑堂管事雙目崇拜的看著風揚,早就知曉自己的主子是個有手段的,今兒個他再次見識了一番,那水銀剛端了上來,那黑衣人就喊了一個招字。

風揚瞧了一會無雲的天空,這才不緊不慢地重新回了刑堂,他的步子故意走得極其緩慢,一下重似一下,每一步落在寂靜而空曠的刑堂中,都像是踩在人的心間,製造出一種緊張而窒息的氛圍。

果然,就這麽一會,黑衣人的神情再不像之前的輕鬆,帶著三分的恍惚,三分的焦躁,三分恐懼,還有一份的懷疑,見到風揚進來,他隻是無神的看了他一眼,木然的,毫無生命力,再沒有之前的故作鎮定。

風揚也不和他廢話,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問道:“你不是要說嗎?那就說吧!”

風揚在瞧到黑衣人第一眼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黑衣人是死士,而能做死士的人都是不會有什麽家累的,他自然也不會傻到用家人脅迫他,唯一能動心思的就是讓他怕。

死士自然不會怕死,可是卻怕生不如死,這場較量,不過是二人之間的心理較量,他之所以對審訊黑衣人如此有信心,主要是因為他對黑衣人的答案並不是那麽在乎,即使沒有他的答案,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麽損失,當然,有就是意外的收獲,他也不會拒而不收。

所以存了這個心思,不管從哪一個角度來說,她碾過黑衣人的心房,自然是遲早的事情。

不過,因為沒有絲毫的物證,或是什麽證據,這黑衣人若是存心撒謊,對風揚來說,總是會帶來巨大的不便,所以才有了人皮紙一說。

怎麽將黑衣人的心防完全的摧毀,當然是風揚首要完成的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再不怕死的人,都怕變成一張人皮紙。

是以,現在他並沒有回避黑衣人的眼神,而是擺出一副高傲淡漠的態度,似乎黑衣人說不說對他來說沒有絲毫的影響,甚至還帶著淡淡的遺憾,錯失了一張人皮紙,好似他對黑衣人的話,半點都不在乎一般。

黑衣人和風揚對視了一眼之後,又垂下眼去,這個內心膽顫的死士,眼皮子輕顫了幾下,才輕聲的問:“在下想問一句侯爺,世人都說侯爺正直,為何定要施以如此酷刑來逼的在下開口。”

風揚不可置否的笑道:“為何你隻聽世人說本侯正直,怎麽就忘了世人同樣說本侯冷酷無情?”

黑衣人喘了喘氣,又沉默了半響,風揚也不催,隻是盯著他,饒有興致的瞧著,似乎還在琢磨著是不是要將他變成完美的人皮紙。

黑衣人,在死一般的寂靜中開口,低著聲音說道:“在下……奉黃府大管家之命,取……小狗子性命。”

這是他第一次泄露自己的命令,而他這一刻,也是將自己的命交到風揚的手中:死士一旦泄露了自己的命令,就再也無容身之地,可是比起做成人皮紙來,這點好像也沒那麽重要。

當然,令死士泄露的命令的,還有一種反叛的情緒:主子最近居然將他們這些死士交由一個膽小好色,猥瑣無能的管家打理,這對他們來說,是極其恥辱的事情,心裏都對主子生出了那麽一絲不滿。

風揚一聽,不禁有些錯愕,怎麽又涉及到黃府了?小狗子當時說的也不清不楚,可是以他的直覺,絕對不是該是黃府出手,怎麽這黃府的管家又摻了一腳進來。

不過,風揚錯愕之後,精神一振,他似乎從這句話中聞出了那麽一點味道,他壓下心頭的緊張和興奮,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黑衣人又抬眼,撩了風揚一眼,想要看清風揚的神情,隻是風揚的臉上是一貫的麵無表情,他想了一下,又道:“不過……這件事背後,應該……另有其人!此人……應該……不是老爺,就是老夫人!”

風揚瞳仁一縮,手下一緊,一時間還是沒有說話,倒是這黑衣人似乎在開口之後,反而沒有了顧慮,斷斷續續的繼續往下說了起來。

“不過,我懷疑老夫人的可能性較大,最近……最近……黃管家和老夫人走的較近!”黑衣人的聲音低低的:“我猜想,該是老夫人記恨侯夫人,故而要殺了小狗子滅口。”

黑衣人說的話正是風揚所想,若是小狗子被殺,這如意酒樓的事情的真相將永遠不會被世人知曉,即使他和淩小小都能清楚此事是人陷害的,可是卻不能拿出絲毫的證據,就是羅海天遮掩下去,可是若是想找淩小小的麻煩,卻也不是不可,以黃家與宮中那人的關係,隻怕來個告禦狀也並非不可。

在聽到黑衣人說的話後,風揚幾乎就可以預定黃老夫人的打算,隻怕是真的有告禦狀的打算。

隻是說此事是黃老夫人或是黃老將軍所為,風揚總覺得哪裏有些怪異,有些不對,因為他不認為黃老將軍和黃老夫人會對淩小小如此了解:畢竟如意酒樓的那些人不過是下人,這樣的下人一般而言用來威脅主子是沒有用的,但是淩小小畢竟前世所受的教育是人人平等,即使在天朝生活了許久,這骨子裏還是相信什麽眾生平等,認為人人都有活下去的權利,並沒有什麽奴才的命不如主子的值錢一說。

風揚一開始也被淩小小不經意間透出的行事風格驚了一下,畢竟他是地地道道的的天朝人,不過,在相處之後,卻覺得淩小小有情有義,更是看重她的這等品質,但是,他不認為淩小小這隱藏在骨子裏的心性能被黃老夫人和黃老將軍知曉:畢竟用下人威脅主子,在不管怎麽說都有些匪夷所思,顯然這定下毒計之人,對淩小小的心性很是了解。

可是這黑衣人的神情半分不像有假,應該不是說假話在騙他。

可是他的直覺告訴他,事情不對,他從來都不輕視自己的直覺,因為他的直覺在很多時候,都能救命的。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的好興致,黃家既然想要算計他的妻子,那麽這一次,他就好好的陪他們玩玩,倒不是單單為了淩小小,也為了眼前大事:黃家必除。

風揚在聽完黑衣人提供的消息之後,沉默了片刻,才讓他畫押簽字,然後很幹脆的放了他:好戲還需要引子,這黑衣人是當仁不讓的好人選。

……

黑衣人麵無表情的看著黃大:“黃管家,您吩咐的事情,屬下已經辦好!”

黃大微眯著眼睛,狐疑的打量了黑衣人一眼:“怎麽去了這麽久?”居然在天亮之後才回來複命,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景。

黑衣人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昨天行事之時,遇到了點阻礙,有援手趕到,像是風府的人,屬下僥幸得手之後,也受了點傷,好在屬下輕功還算不錯,僥幸逃脫,卻不敢立時回府,怕有人跟蹤,躲到天亮,才敢回府。”這是他們這些死士的規矩。

黑衣人說了,將自己傷口微微露了出來,總算消了黃管家的疑心,這才退了下去。

而黃管家想到小翠那嫩滑的肌膚,心裏一癢,腳下就動了起來,往老夫人的佛堂去了,或許老夫人今兒個一高興,就會將那小翠賞給了他,即使不能得了那小翠,至少這樣的好消息能哄得老夫人眉開眼笑:記得上一次,哄得眉開眼笑的結果是得了黃府暗衛的統治權,那些暗衛可都是死士,一向由老爺親自管理,還是老夫人吹了枕邊風,才讓老爺交了出來,不過,黃大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麽老夫人會如此器重他,而老爺居然也會同意老夫人如此荒唐的要求,不過,他對這並不是太在意。

黃大步伐輕快的進了佛堂,而黃老夫人身邊的小翠自然擋了下來:“黃管家,夫人正在休息,奴婢這就去叫醒夫人。”小翠的神情有些緊張,不著痕跡的後退幾步。

黃大眉立:“我自個兒進去。”說著又伸手在小翠臉上摸了一下,自個兒進去,小翠臉色一急,想上前擋上一擋,卻因為要避開黃大的鹹豬手,而錯失了良機,眼睜睜的看著黃大進了內室。

黃老夫人聽了外麵的動靜,身子一僵,手下輕拍的動作一僵,卻對身邊的婆子打了一個手勢,吩咐道:“你抱著小主子,進密室,快點。”

那婆子點了點頭,雙手打了一個手勢,就接過黃老夫人手上的孩子,進了密室,這過程中沒有發出一個字:不是她不想說話,而是她根本就說不出話來,她天生是個啞巴。

等那密室的門剛剛關了起來,黃大就闖了進去,嬉皮憨笑:“心肝兒,你擔心的事情,我已經幫你辦好了!”

黃老夫人原本有些氣惱黃大不懂規矩,可是現在聽了這般好消息後,那份氣惱消了去,臉上掛上了一抹冷笑:沒有了小狗子,她倒要看看淩小小這一次怎麽逃脫過去?

想到那人所提出的計策,她心裏的得意就冒了出來,即使有羅海天那個忘恩負義的幫著遮掩又怎麽了,隻要沒有了小狗子,淩小小這輩子都證明不了自己的清白。

黃大見黃老夫人心情頗好,自然不會浪費這等機會,就想著法子求歡,心裏也琢磨著若是能哄得老夫人開心,自然就會想著法子討了小翠去。

黃老夫人心情愉悅,又想到下麵辦的事情,還需要黃大出力,自然也就半推半就隨了他的心思,二人都開始摸索著對方的身體。

而追著黃大進來的小翠,此時也知趣的退了出去,至於密室裏的那位啞婆子根本就聽不到內室的聲音,黃老夫人自然可以盡情的享受這偷來的歡愉,不得不說,這男女情事方麵,黃大的確比黃老將軍更容易讓她滿足。

二人很快就倒在了**,激烈的糾纏著彼此的身體,而地下,扔著他們一地的衣服,**起伏的兩個身影,正在進行著人類最原始的動作,兩個人如同野獸一般,激烈的奪取著對方身上的歡愉,這當然也是黃老將軍不能帶給黃老夫人的。

內室,隻有男人和女人激烈的喘息聲,而門外小翠,清秀水潤的臉色,閃過一絲微冷的笑意:下麵該是好戲開始的時候了,而她卻無緣見到了,因為此刻她就要離開了,小翠想到她那張身契已經化為了灰燼,心裏就說不出的暢快。

她回身忘了一眼內室,腳步輕輕的離去,隻怕這一生都不會再踏進黃家一眼了。

佛堂的小徑,黃老將軍和黃二公子一前一後的前行,黃老將軍的臉色有些興奮,粗聲粗氣地說道:“你能得公主的青睞,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分,日後行事莫要辜負了公主的一片真心,皇上的聖恩!”

那黃二公子也是笑著應道:“父親放心,孩兒謹記父親的吩咐。”

黃老將軍覺得自己就跟做夢一般,當今聖上居然有意將紫霞公主賜婚與他黃府,雖然還沒有明裏下了旨意,不過皇帝最信任的太監,話裏話外都在透出這個消息,他怎麽能不喜,怎麽能不樂,他的兒子不過是黃府的庶子,居然能得到如此殊榮,實在是此生大幸。

黃二公子也很興奮,眸光一閃,小心地道:“父親,母親在佛堂清修,咱們還是不要擾了母親的清靜,還是等母親清修回來,再說吧!”

黃老將軍瞧著自己兒子畏妻子如虎的模樣,心裏又怎麽會不明白呢?以往,他可以故作不知,可是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庶子,日後會是當朝的駙馬,皇帝唯一同母妹妹的夫婿,對黃家的助益頗多,自然不能再裝作視而不見。

他很是憐惜的拍了拍黃二公子的肩頭,然後笑道:“你母親雖然性子有些孤僻,可是心腸不壞,知道這等大事,定然是會為你高興的,都走到這裏了,怎麽好回去?”黃老將軍其實心裏也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這麽些年,因為黃老夫人生了一個做貴妃的女兒,而那個貴妃的女兒偏偏和妻子親近,對他這個父親倒是一直淡淡的,有什麽事情求到貴妃,也都是黃老夫人出麵,以至於他這個做相公的在妻子的麵前總是矮了一截子,就是貴妃娘娘沒了,卻因為……黃老將軍搖頭,想到佛堂之中隱藏的秘密,不敢再想下去。

不過,黃老將軍想到庶子與黃老夫人不對盤,又興奮了起來,今兒個,終於可以利用庶子的親事,在黃老夫人麵前也算是揚眉吐氣了一次,這也是他今兒個願意踏足黃老夫人佛堂的原因,自從兩個女兒去了後,黃老夫人就搬來了佛堂,他也得了清靜,哪裏還會記得這個人老珠黃的妻子,自然有如花小妾伺候的舒服。

黃二公子對於黃老將軍說的話,自然隻有連連點頭的份:“父親說的是。”隻是眼中閃過一道複雜的光芒,和一絲不容錯失的冷意,隻是黃老將軍太過於專注自己的思緒,而錯過了黃二公子瞬間即逝的表情。

黃老將軍進了佛堂,心裏就有些不快,居然沒有一個丫頭守著,雖說佛堂清靜,可是怎麽連貼身的丫頭小翠也不再。

黃老將軍走了進去,當他聽到內室傳來的聲音時,卻如同被雷擊一樣,臉色蒼白的止住了自己的腳步,站在原地,他的瞳孔猛然的縮了一下,他是男人,自然知道內室那男女的喘息之聲代表的是什麽?

黃老將軍一口氣湧了上來,血色從他的臉上一點一點的褪去,隻剩下一片蒼白,猛地加快步伐,無聲地掀起簾子,入眼是緊緊交纏的兩個人——正是他最為倚重的管家黃大和他的妻子。

而緊跟在他身後的黃二公子,瞧著眼前的這一幕,終於不著痕跡的鬆了一口氣:很好,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所想的進行著。

他在心裏對著黃老夫人說道:今天,就是你還債的日子,為你,為你女兒還債的日子。

當然,他能想到如此計策,自然要得益於黃明珠破廟之中給他的震撼,這女兒如此下賤**【河蟹】**,想必這母親也會給人震撼吧!

而這個男人親眼看見自己的妻子紅杏出牆,想必會氣得發病,黃二公子冷冷的撩了一眼黃老將軍:他應該還不知道,他的藥已經被他換快半個月了,今兒個這等刺激,一定會引得他心髒**,不死也會成為一個活死人!

這不,瞧瞧,這二人的姿勢也同樣的震撼眼球,尤其是黃老夫人,此刻,二人正沉浸在極致的歡愉之中,還沒發現自己成了展覽品,而黃老將軍的臉色也如黃二公子預測的那般青紫了起來:很快就會發病了。

黃老夫人緊緊的摟抱著黃大的後背,甚至,手上那長長的指甲在喘息之中,激動的抓著男子的後背,在男人的身上留下幾道深深地抓痕,那表情還真是不堪入目。

而微微帶著的疼痛刺激,更讓黃大深深地低吼了一聲,身下的動作更加凶猛起來。

黃二公子的唇瓣無聲的勾了勾:好一對奸【河蟹】夫**【河蟹】婦!應該足夠刺激的他的好父親心跳加速吧!

果然,黃老將軍氣得渾身直抖,臉部的肌肉都鬥得僵硬起來,指著**的黃老夫人和黃大道:“賤人……狗……奴才……”他一句話還沒罵完,整個人就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

黃二公子知道黃老將軍這是發病了,他不急著查看黃老將軍的情況,反而從袖中掏出匕首,若是黃大不是被眼前的情況嚇傻的話,他應該能認出來,這把匕首正是他往日裏用於防身的。

黃二公子猙獰著麵孔,一下子就將那匕首刺進同樣被嚇傻的黃老夫人的心窩,就那麽一下,黃老夫人就咽了氣。

而黃大此時也醒悟過來,剛準備反抗,居然發現自己渾身無力,黃二公子雙手用力的在他頸部一敲,黃大立時暈了過去。

黃二公子這才回身,滅了佛龕中的香火,雙手輕拍。

隨著掌聲落下,他的麵前忽然出現一蒙麵之人:“你吩咐的事情,我已經辦妥。”

蒙麵之人,輕輕地點頭:“很好,現在你帶著他先出去,記得照我的話做!這裏自然有我善後!”

黃二公子點頭,知道對方的手段,二話不說,拔了黃老夫人胸口的匕首,抱起淩老將軍離去:當日,他飽受黃明珠和黃貴妃的刁難和折磨,活得生不如死,就是此人將他解救出來,他雖然心裏疑惑重重,可是卻也知道此人是真的幫過他,不管他的出發點是什麽,隻要能助他得到黃家的家主之位,能不用飽受欺淩,這就足夠。

至於黃老夫人,原本就是他的仇人,他早就恨不得親手血刃仇人,今兒個總算如願以償,而黃老將軍,他從來就沒有從心底接受這個父親,在他冷漠的冷眼旁觀他娘被折磨而死,在他冷眼旁觀,他飽受黃明珠姐妹折磨的時候,他就從心底再不當他是父親。

等到黃二公子離去之後,黑衣蒙麵人瞧了那昏死過去的黃大一眼,又瞧了眼密室,冷冷一笑,輕輕地咳嗽一聲,屋門立時出現一隊和他一樣,身著黑衣的人。

“將人帶走!”

當然被帶走的絕對不隻是昏死過去的黃大,還有密室中的啞婆子和一個粉嫩玉琢的孩子,隻是孩子神情呆滯,不驚不笑。

而黑衣人此時去拉下自己的臉上的黑布,不是別人,正是黑狐,他伸手從袖中掏出一匣子,打開,取了一透明之物,到臉上一貼,沒一會,他的臉,就變成了黃管家的臉。

然後出門,和黃二公子交換了一個神色,黃二公子點頭,掐住黃老將軍的人中,他剛剛轉醒,就見一明晃晃的寒光一閃,黃大猙獰著麵孔,向他撲了過去,他想要跑,可是渾身無力,眼看著就要斃命之時,黃二公子將他撲倒在地,他隻聽得一聲悶哼,就再次暈了過去。

待黑衣人離去之時,黃老夫人的佛堂就起火了,待到下人趕來,就發現黃二公子渾身是血的倒在佛堂外的樹下,後背插著一把匕首,而他的身下護著不省人事的黃老將軍,有眼尖的下人自然認出,插在黃二公子身後的匕首是黃管家所有。

“公子,怎麽了?”黃二公子身邊的小廝神情慌張的看著血人一般的主子。

“不要管我!”黃二公子虛弱地說著:“去看看母親,抓住黃管家……”還沒說完,就暈了過去。

下人一聽,立即再衝進佛堂滅了火,進了內室,就發現渾身不著一絲,死的透透的黃老夫人,這心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天下從來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黃老夫人和黃管家的事情,下人之間也隱隱約約知曉,現在變成這般模樣,雖然黃二公子什麽都不肯說,但是下人心裏都明白——這是老爺撞見了黃管家和老夫人**,黃管家心狠手辣,想殺了老爺和二少爺滅口,老夫人念著最後一份夫妻情分,不讓黃管家動手,誰知道錯手殺了老夫人,然後又傷了二少爺,氣暈了老爺,原本還想行凶,卻被趕來的下人給驚的逃跑了:黃管家異常熟悉黃府,逃出去自然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

不管什麽時候,對情【河蟹】色緋聞的猜測都是很具有創造性和積極性的。

黃二公子也不過一句話,就讓下人天馬行空的想出了劇情發展的方向。

……

黃老將軍的臥室,暈死過去的黃老將軍已經幽幽轉醒了。

“正兒!”他睜開眼睛就看到黃二公子關切的臉,這孩子從來就不得他的寵愛,可是在黃大那個畜生襲擊他的時候,想都不想的將他護在身下,他不由得動情的喚道:“正兒,幸好有你陪在父親的身邊。”

黃二公子泣不成聲,哽咽著聲音:“父親,母親被黃大那畜生殺了……”

黃老將軍一聽黃二公子提起那個不守婦道的女人,氣急怒,一時湧了上來,噴出一口鮮血:“別和我提那個賤人……”

聲音之大,自然被一旁伺候的下人聽得清清楚楚,心裏也越發坐實了自己的猜測。

黃二公子瞧了眼地上那一灘熱血,心裏知道,黃老將軍已經猶如一支快要燃盡的蠟燭,很快就要到了生命的盡頭,他很快機會得到黃家的一切。

黃二公子聞言,激動是站了起來,誰知道用力過猛,身子一晃,差點栽倒在地,還是他身邊的小廝,眼明手快的扶住他,他站直身子之後,也不管自己,卻勉力上前,柔聲安穩黃老將軍:“父親,氣大傷身,別氣……”

黃老將軍瞧著眼前這個被他一直忽視的兒子,到了這時候,還在擔心他的身體,不由得感慨一番:“正兒,父親這些年忽略你太多,對你照顧也頗少,可是父親保證,這日後父親定然會好好對你,你放心,父親定然再不會忽略你……”

黃二公子心裏一陣激動,他這一刀不算白挨,終於換的這麽一句話,雖然眼前的這人也不過是一時感激,也不是他最想聽的那句話,不過這樣也已經算很好的了……

不過因為黃老將軍到現在還不肯說出那句話,黃二公子對他的怨恨更深:他果然還是不想講黃家交給他!

既然如此,就怪不得他狠心了。

黃二公子心裏早就有了算計,不過麵上卻是半點不顯,反而眼眶微紅:“父親,我們是父子,說這些做什麽?”

黃老將軍心裏越發的喜歡黃二公子,掙紮著起身:“你放心,父親日後一定會補償你的……”

黃二公子聽了這話,不著痕跡的給了身邊小廝一個眼色:“父親,我們是父子,千萬不說什麽補償不補償的話,天下哪有兒子會記恨父親的道理?”

那小廝得了黃二公子的眼色,就打起笑臉,對這一旁伺候著的下人示意讓黃二公子和黃老將軍好好的敘敘舊,或許之前,這些下人自然不會被一個庶子的小廝支配,可是今兒個,這黃二公子的身份不一樣了,剛剛的大夫也說了,黃老將軍氣得心脈受損,前景堪憂,剛剛又吐了一口熱血,隻怕這陽壽更短,而黃老將軍剛剛話裏的意思,隻怕這黃二公子要得寵了,誰知道下一任家主會不會是二公子?

於是,都很給麵子的讓了出去,留下靜謐的空間給人家父子二人培養情感。

待到下人都出了去,黃二公子的麵上就帶了說不出道不盡的笑意,雙眸之中也有著抑製不住的興奮和歡喜,但是因為要竭力忍著,不能發出聲音來,因此,他臉上的表情變得異常的古怪。

黃老將軍因為太過氣憤,恥辱,正閉著雙目,平息自己的心緒,自然沒有看見,他閉著雙眼問道:“正兒,那狗奴才,你抓到了沒有?你若是抓到那狗奴才,你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抽皮剝骨……”

黃二公子忽然出聲打斷黃老將軍的話,他笑的極其閑散的道:“父親,我將他放了……”

黃老將軍麵上閃過一絲疑惑,這個庶子怎麽糊塗了,怎麽就將那個狗奴才放了?

黃二公子繼續笑道,有點意氣風發的味道:“父親,你想要剝他的骨,抽他的筋,隻怕難以如願了,剛剛大夫說了,父親心脈受損,隻怕沒有多久的性命了。”

他湊近了黃老將軍的臉說道,嘴裏的熱氣噴在黃老將軍的臉色,卻讓他的毛骨都聳了起來:“父親放心,雖然父親不能完成心願,孩兒日後自會幫你完成,那黃大,孩兒一定會幫你除掉,讓你含笑九泉。”

黃老將軍一愣之後,反應過來臉色一變:“你胡說什麽?含笑九泉,我還沒死呢?”

黃二公子哈哈大笑起來:“您現在是沒死,可是下一刻,我保證你就會死……”

黃老將軍一時窒息住,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自然又噴出一口血來,他怒目圓睜,死死地抓住黃二公子的手臂,狠戾的問道:“你……你……想……弑父……”

黃二公子冷冷地打落他的手臂,然後理了理被黃老將軍抓的皺掉的衣衫,神情平靜無波的瞥了黃老將軍一眼,似乎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然後笑盈盈的說道:“我怎麽會做那忤逆不孝的兒子,我怎麽會弑父?”

他當然不會弑父,因為根本就不需要,他隻要動動嘴皮子再添一把火,就可以讓他死去,何必髒了自己的手。

黃老將軍聽得黃二公子說什麽不會弑父,心裏鬆了一口氣,卻又聽得黃二公子笑盈盈地說著,自己是怎麽被黃明珠和黃貴妃的人折磨,又是怎麽被黑衣人所救,又是怎麽想法設法換了他用的藥,又是怎麽和人合謀,讓他誤以為皇帝想要賜婚於他和紫霞公主,引他親眼去瞧自己的妻子與人**,又是怎麽與人合謀讓他誤以為是黃大動手,等等……

黃老將軍聽黃二公子娓娓道來,心裏忽然對眼前的兒子生出巨大的恐懼,他沒有想到,他會落得這般下場,都是眼前他一直以為膽小懦弱的兒子所為,他居然養了一條毒蛇在跟前,自己卻一無所覺。

他真的被氣得了,玩鷹的居然被鷹啄了眼睛,他懊惱,氣恨之餘,又吐出了一口血。

黃二公子瞧著第三口血吐出,就知道黃老將軍的期限到了,這個無心冷清的男人即將在他麵前消失,至此再也不能對他的人生指手畫腳,再也不能傷害他了。

黃二公子此時很是好心的再次助黃老將軍一臂之力:“父親,大夫說了,等父親第三口血吐出的時候,就是大限之期,父親你可有什麽感覺?”

黃老將軍見狀氣血攻心,隻覺得脖子好像被無形的繩索緊緊地勒住了一樣,不能喘息,又覺得有什麽東西在拚命的將自己的心掏出來一般,全身上下都有著無名的痛楚,他痛的渾身都顫抖了起來,整張床都因為他的顫抖而顫抖。

黃二公子也向以往的黃老將軍一般,抱著手臂站在一旁,看著他痛苦的蜷縮,顫抖,心裏有著濃濃的報複後的快感,半響,黃老將軍終於不再顫抖,一動不動的癱軟在**,他上前一步,伸手摸著他的鼻尖,再也探不到他的鼻息。

黃老將軍斷氣了。

黃二公子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眶,將眼睛揉的通紅,硬是擠出一滴淚流,然後放聲大哭:“父親,父親……”

很快,下人們都衝了進來,隻見黃二公子哭得淒慘不比,而黃老將軍麵色發青,已然斷氣。

此後,黃府老夫人不守婦道,和府裏的管家通【河蟹】奸,氣死黃老將軍,害死自己的緋聞漫天飛,死後,黃氏一族都拒絕為她風光大葬,也隻得一口薄棺材簡單葬了,就是那牌位也未曾進得了宗祠,黃府自此由黃二公子掌權。

風揚聽到這等消息之後,得意一笑:終於替他的小小出了一口惡氣!也斬斷了那人的一臂,下麵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至於黃二公子,不過是一名紈絝子弟,掀不起什麽風浪,他自然不用擔心。

他展眉一笑,喃喃自語:“小小,所有錯待你的人,欺辱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題外話------

終於滅了黃家的兩個,下麵收拾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