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采摘的藥材配製好,趙菁給宋白服了下去。

屋子裏一片安靜,過了一會兒,環胸靠在牆上的安熙池開了口,視線落在宋白蒼白的臉上:“他怎麽還沒醒?”

“最快下午能醒。”

宋白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要是她再晚點回來,說不定真的就......

想到這裏,趙菁心頭浮現自責,她差點因為自己一時的任性和衝動,陷宋白於危險之地。

“手心好冰。“慕容握住司喬發涼的手掌,慢慢收緊。

她性子雖冷,卻極為專注,從沒像現在這樣走神,甚至還讓他覺得有些心神不寧。

“路上發生了些什麽?”

司喬收回遊離的神思,懂得她的人才能發現這點,旁人一般覺察不出來:“沒什麽。”

慕容看向趙菁。

“是、是沒什麽。”趙菁有些結巴,想起鄒陽的背影,臉頰莫名發燙發熱。

這事兒還是不要讓其他人知道為好!

從男人掌心抽回自己的手,手指上隱然殘留著男人的溫度,司喬再一次恍惚起來,這次無關其他,隻有慕容。

她捅了他一刀,妥協於林惜朝的威脅,她去照顧於他。

慢慢地,她發現男人溫潤的背後和她一樣有著一顆千瘡百孔的心。

正是如此,讓他們不需要太多的語言,便自然而然地靠近了些,潛移默化中,更是對待司玥般地對待他。

“你初戀情人,是誰?”

林惜朝給她的資料上並沒有顯示,她通過自己的一些手段和方式調查了下,卻還是沒有頭緒。

各自回房的路上,司喬腳步頓住,幽幽問道。

慕容脊梁骨微微直了直,眼底卻沒太大的漣漪:“忘了。”

不是她的姓和命,不是容貌!

而是忘了和她在一起點點滴滴的時光和歲月,忘了她的笑容,還有她曾經帶給他短暫的美好和快樂!

“那司玥呢,她那麽愛你!”

司喬的心髒慢慢抽搐起來。

她想,這世上,能叫她的心髒知道疼痛的,隻有司玥了。

“她是我慕容,這輩子唯一的妻!”

“......”

可是為什麽,在聽到男人這句承諾後,她突然感覺自己快要難過得死去一樣!

司喬垂下的手握成拳頭,簡單和他說了聲‘再見’便鑽進自己的臥室。

慕容唇線緊繃,盯著前方,視線沒有焦距。

裴影曉心底那叫一個苦!

身邊有著一個時刻想將自己壓在身下的禽獸,可算是累死了她的老腰!

地下別墅她想回,但白臻將她看得太緊,吃喝拉撒洗澡都要黏著她,她真心踹不走這個狗皮膏藥。

萬一泄露了林惜朝的秘密,她估計得要賠一個一模一樣的地下別墅還有他那個大得離譜不像話的私人森林。但是現在別說別墅和森林了,她就是一塊瓦一顆樹都沒那個本事弄來!

“白臻,你別老是像蒼蠅一樣地叮著我好不好?”成天在她耳邊嗡嗡嗡地,吵得她頭大。

白臻笑了笑:“可以。”

裴影曉眼前一亮。

男人笑得愈發溫和:“你和我複婚。”

複婚你妹啊!

“我就沒見過你這麽死乞白賴的男人!”裴影曉氣得上前想將他虛偽的笑容給撕扯開。

事實上,她也這麽做了,撲倒在男人的懷裏,雙手捏上他的嘴巴。

“我不想老是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反複離婚,白臻,你明白嗎?”男人也不躲避她的魔爪,笑眯眯地任由她**自己的臉。

“所以,為了以防自己再傷心難過,你打算這輩子都不和我複婚?”白臻眉頭蹙了起來,眸子有些費解。

“嗯。”裴影曉悶哼了一聲,這麽消極的方式不是她一向的作風,但是看多了別人甜蜜的耳鬢廝磨,讓她對眼前死咬自己不放的男人越來越沒什麽興趣。

“你可以另外找一個女人結婚試試,說不定也過得不錯。”

他是A國的二王子,即便是二婚,還是會有大把的女人對他趨之若鶩。

她一點都不擔心他從此再也找不到女人,真的,一點都不擔心!

白臻眯了眯眼,裴影曉被他這個動作嚇得脊梁骨都鑽出一絲寒意來,一臉戒備地盯著他。

果然,男人沉沉開口:“林惜朝和宋伊呢?”

“......他們住在別的地方。”裴影曉嘴角抽了抽,她就知道,他問的不是什麽好問題。

“帶我去見見他們。”

“......不好吧,你是二王子,身份高貴。”女人話裏帶著幾分嘲諷,白臻倒也不惱,仍舊笑得好看。

可關鍵就是太好看了!

白宮裏不了解他的,隻會將他當做流連花草、胸無城府的廢物,但她卻是清楚的,眼前的男人一旦危險起來,有多危險!

“我去叫他們。”裴影曉有些想跑。

“不用那麽麻煩,你帶我過去。”

“白臻——”

裴影曉不小心咬到了舌頭,這男人故意的,她有點想要流淚,可卻不願在他麵前哭。

白臻見她這幅可憐兮兮的模樣,心軟了軟,伸手摟上女人的腰肢重重鑲嵌進自己的身體裏,戲虐道:“他們要是不想見我,你不必替他們找借口。”

“......”

這男人真的是腹黑的骨灰級別啊,有木有!

林惜朝和宋伊進來的時候,便是見到兩人相依相偎這一幕。

白臻餘光注意到他們,神色如常地放開了裴影曉,裴影曉抬頭順著男人的視線看向身後,心底連連直叫,豆腐呢,給她一塊豆腐讓她撞死得了!

虧她剛才那麽賣力地幫他們打著圓場,結果一轉身,他們自己就送上門來了!

“你們怎麽來了?”

林惜朝早已將四周環視一遍,漆黑的眸子浮起淡淡的嫌棄:“伊伊,我們走。”

裴影曉不太理解男人哪裏來的嫌棄,直到視線看向**皺巴巴的床單,心底總算釋懷了。

還好,他沒直接將他們趕走!

宋伊看著裴影曉變色盤一張的小臉,上麵的喜怒哀樂明顯而又直白,也隻有葉雅蘭可以與她有得一拚。

想起葉雅蘭,宋伊嘴角彎了彎。

裴影曉敏銳地捕捉到她的笑意,不滿了:“連你也笑話我!”

“沒,隻是想起了一個朋友。”宋伊坐在輪椅上,心情不錯,“以後有機會,可以介紹你們認識。”

雅蘭和她最大的區別,莫過於雅蘭沒腦子......

抬眸看了看陰森鐵塔般矗立在身後的林惜朝,他的目光仍舊盯著那張皺巴巴的床單,臉色還有些冰冷,宋伊扯了扯男人的衣角:“我們出去曬曬太陽。”

“嗯。”男人眉頭依舊沒有舒展。

走到院子裏,宋伊聽到男人極為不滿吃醋委屈的語氣從頭頂上幽幽飄下:“我都好久都沒碰你了!”

“......”

敢情,他是因為不能和她滾床單而不滿!

宋伊目光直視前方,當做沒聽到。

“我想回公寓一趟。”

林惜朝沒有說說,良久沉沉笑了,淡道:“我不答應呢?”

宋伊睫毛閃了閃:“當我沒說。”

“伊伊。”林惜朝淡淡的聲音傳來,“如果是你,我寧願妥協。”

她的安好,才是他最後的一道底線。

“回去之後,時間足夠,我帶你回趟A國。”

林惜朝看一眼呆呆望著自己的宋伊,靜靜道:“父親,很想見你。”

“......”

是嗎?

宋伊怔怔低下頭。

“......好。”

逗留了一會兒,回到地下別墅,林惜朝親了親她的額頭便匆匆離開。

宋伊倒也沒怎麽放在心上,一個人用好晚飯之後,讓阿好推著她在外頭走了一圈。

即便是住了這麽些日子,她還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她現在身處地下。

回A國——

林惜朝既然開口了,必然要給她回公寓的期限,隻是他會給多少?

三天還是五天?

“就這。”

對麵是一片玫瑰花園,宋伊讓阿好停了下來,靜靜觀賞走神了一會兒,才回去。

林惜朝差不多九十點回來的,宋伊剛剛從浴室裏出來,簡單地用熱毛巾為自己擦洗了一遍打算就寢。

男人上前抱著宋伊的腦袋就是一通啃咬,良久倆人才氣喘籲籲地分開,宋伊被吻得有些口幹舌燥,不自覺地舔了舔自己的微腫的嘴巴,男人的眼底又是一暗。

勉強克製住了自己,林惜朝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精致的黑盒子,遞到她的跟前。

宋伊困惑地挑了下眉,接過來還沒打開,身子便被男人打橫抱到了**。

盒子裏是一條細細的鏈子,鑲滿了碎鑽,在柔和的燈光下愈發顯得熠熠,精致低奢,顯然是費了一番功夫。

宋伊撫上那一顆顆精美的鑽石,心中悸動:“你從哪裏搞到手的?”

“這裏最不缺三樣東西。”男人看她一眼,淡淡道,“軍火、毒品,還有鑽石。”

“或許還有第四樣,女人。”

宋伊嘴角扯了扯,將鏈子懸在半空中細細地看了又看:“可以不戴嗎?”

“......不可以。”男人默了一會兒,沉聲笑了,身子驟然伏低,抓起她的下巴,黑眸極為認真。

“伊伊,這是我給你的自由。”

自由——

這鏈子裏既然安裝了跟蹤器,又哪裏有真正意義上的自由?!

宋伊呼吸重了重,將鏈子送到他的手裏,眸底沒多少溫度:“給我戴上。”

似想起了什麽,宋伊眉頭深蹙:“這鏈子能傳遞視頻嗎?”

“可以。”

“那我洗澡怎麽辦?”

男人狹促地眯起了眼,呼出來的溫熱撩撥著她的耳垂:“當然,隻準我一人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