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有些無語,反正她無論說什麽,許氏都覺得李詩雅沒錯,死鴨子嘴硬。
李照月那邊王妃的人都是時刻盯著的,她做了什麽,她們都十分清楚,李詩雅那邊也是如此。
“許夫人,信不信由你。”
說完,她轉身對白歡說道:“白大人,我說的都是事實,若還是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了。”
許氏看向白歡,“白大人!白大人!您千萬別信她的話,這丫頭一定是被李照月收買了!我們雅兒是絕不會做出那種事的!”
白歡雙腿交疊,以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背上。
他漫不經心地整理著鹿皮手套,寒眸閃過一絲淩厲,“咱們的目的不是證實李照月是否勾引世子的麽?若是李照月確實勾引過世子,那你們該教訓她,我網開一麵,若你們無故毆打子女,就跟我回巡檢司。”
李勳愣了愣,說道:“白大人,李照月那死丫頭絕對勾引過世子,之前跟世子私會還被我們撞見了!”
許氏連忙附和,“對對!就在雅兒回門那天,她跟世子就在這後門私會,被我們撞見,用家法伺候了一頓,後來她染了風寒還假死了,這點大家都是知道的!”
李照月染病死亡,第二天就被邕王妃下葬的事確實在整個滁州城傳開了。
當時大家都議論邕王妃有些薄情,至少應該停屍七天再埋。
因為人確實會假死,這也是為什麽人要停屍七天的原因之一。
柳笙從屋裏出來,聽到許氏的話氣得牙根癢癢,原來之前李照月差點病死也是被他們打的。
她再也忍不住,怒道:“是不是在你們眼裏,男女之間就隻有一種關係!不過是說兩句話而已,就被你們斷定為**,還下如此狠手!你們配當父母嗎!”
柳笙走到李勳麵前,死死盯著他,眼眶發紅:“同為女兒,一個被你喊做賤人,一個當做寶貝,你分明就是偏心!三言兩語就被她人牽著鼻子走,李大人,知事就是你這麽當的嗎!”
李勳心頭一震,忽然有些心虛。
他確實對李照月不好,甚至經常毆打辱罵她,因為許氏和李詩雅都不喜歡她,隻要他打了李照月,許氏和李詩雅就會開心。
久而久之,他也得到了一絲快感,毆打李照月,成了一種發泄方式。
他花了半生的時間才坐到縣知事這個位置,可滁州大大小小十幾個縣,他無論怎麽努力向上爬,討好上麵的人,卻都停滯不前。
他在外麵吃力不討好,做些無關緊要的事,回到家還要討好許氏。
於是,李照月慢慢成了他釋放壓力的工具。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他發現李照月懦弱,不會反抗,便漸漸上癮。
隨便一個理由,他都能將李照月打得半死。
他越來越討厭李照月,因為李照月是他的種,但她不像自己,不如李詩雅優秀。
李詩雅陽光明媚會撒嬌,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才是他的種。
此時,李勳有種被人揭開醜惡內心的感覺,有些無措,慌張,又憤怒。
他下意識狡辯,“你一個外人懂什麽!我這都是為了她好!她要是有雅兒一半懂事,我怎麽會打她!”
柳笙對李勳滿眼失望。
李照月被打成那樣都不喊疼,還笑著安慰別人,怎麽會不懂事?
她還想再說什麽,卻被白歡阻止。
“夠了!柳笙!”
“大人!”
“回來。”
柳笙又氣又急,但隻能先回到白歡身邊。
一旁的小春都暗暗歎氣,看出來李家都是些什麽人,也越發的同情李照月。
她轉向白歡,“大人,不如就請世子殿下來,親自證明!”
柳笙:“好!我這就去!”
許氏和李勳麵麵相覷,而李詩雅已經呼吸困難,隻想盡快逃離此地。
不知是不是巧合,柳笙出門就碰見了沈君寒,見到跟他說明情況後,請他去李家作證。
沈君寒跟著走進去,臉上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
其實他剛剛就躲在暗處,聽到他們要來尋自己,才急忙跑出去,故意被柳笙撞見。
李勳心裏忐忑不安,他已經分不清什麽是真的,什麽是假的了。
十分鍾後,沈君寒到場。
眾人紛紛讓出一條道,白歡也站了起來,對他拱手:“屬下白歡見過世子殿下。”
說話間,他掃了眼沈君寒的鞋底。
有些懷疑,他為何一下子就到了。
恰在此時柳笙解釋道:“大人,真是好巧,剛剛我一出李府大門就碰見世子殿下了!看來是天意!”
“這樣啊。”白歡若有深意道:“世子殿下腿疾才恢複,久站不好,您請坐。”
沈君寒淡淡看了眼白歡,點了點頭,自然落座。
他的氣場和白歡不一樣。
白歡身上的肅殺之氣是絲毫不掩飾的,渾身上下透著剛正不阿的氣息,令人不敢接近。
而沈君寒是內斂的,乍一看有種世家子弟的隨和,以及渾然天成的貴氣,周身隱隱散發著威懾力。
李詩雅清醒了幾分,看著沈君寒,臉上滿是驚恐。
她知道無法挽回了,她後悔自己撒了謊。
不!都怪許氏,誰讓她把李照月留在家裏的,如果她不去問李照月,李照月怎麽會說出實情!
都說了叫她別告訴李勳,她非要說!
現在好了!事情鬧大了!
她眼底閃過一絲怨恨,氣得咬牙切齒。
沈君寒快速掃了眼李詩雅,看向李勳,說道:“聽說有人汙蔑我和李姨娘有染?”
之前沈君寒因為腿疾,是個廢棄世子,李勳隻給了他幾分麵子,如今他腿疾恢複,繼承郡王是板上釘釘的事,他這才知道惶恐。
他看都不敢看沈君寒,拱起手擋住自己的臉。
“世子殿下,您誤會了,我們隻是在說,李照月勾引您!”
沈君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勾引我?她怎麽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