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詩雅轉頭看向坐在屋門口悠然自得的照月,紫雲甚至還給她端了一杯茶。

許氏氣得心肝疼,沒猜錯的話,那茶葉應該是她藏起來一直不舍得喝的碧螺春。

照月捏著杯蓋,緩緩捋著漂浮在茶水上麵的茶葉。

熱氣騰騰,茶香四溢。

她吹了一口氣,抿了一小口,遞給紫雲。

院子裏的人就這麽直愣愣地站著,盯著照月的動作。

沈玉儒有些驚訝,沒想到李照月竟然回來了。

李勳見沈玉儒來了,也不好再發火了,討好地走了過來,扯起一抹笑意。

“沈公子,讓您見笑了。”

沈玉儒看向李勳,“發生什麽事了?”

李勳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麽說,因為這事兒要是細說起來,他還真不占理。

他剛剛不過是想利用父親的威嚴恐嚇照月罷了沒想到她已經不吃這套了。

李詩雅帶著哭腔說道:“玉儒,姐姐說這宅子是她的,要把我們都趕出去!”

說話間,沈玉儒一直打量著照月。

照月眼神清冷,似乎不把一切放在眼裏。而她更是有沈君寒做靠山,輪得著他做主嗎?

但他來都來了,總不能讓人看笑話不是?

所以他開口問照月,“照月,你非要做得這麽絕嗎?”

照月嗤笑一聲,“誰讓他們在我院兒裏養雞了,我沒地方住,隻能住這裏了。”

沈玉儒:……

他看了眼李詩雅,欲言又止。

這種事,確實像是李詩雅會做的。

李詩雅急忙給自己辯解,“誰知道你突然回來啊!而且是你自己說再也不回這個家了的,我們都以為你那院子不用了,空著也是空著,養點雞怎麽了?”

照月冷冷看著李詩雅,“有的人看似還活著,其實心已經爛透了,由內而外都散發著一股惡臭!”

李詩雅:“照月!我好好跟你說話,你憑什麽罵人!”

照月勾了勾唇,“我不是針對你,我是指在場的各位,都是死!人!”

沈玉儒:……

李詩雅:……

許氏:……

李勳:……

李勳感覺他的臉被摁在地上摩擦,他緊緊握著拳頭,思索著如何找回顏麵,必須給照月一點教訓。

沈玉儒抿了抿唇,問道:“照月。”

“別這麽叫我,我跟你不熟。”

沈玉儒:……

他愣了愣,重新問道:“李姑娘。”

“我姓張。”

……

李勳的拳頭又緊了幾分。

沈玉儒耐著性子,“好,張姑娘。”

“你得尊稱我一聲小姐。”

沈玉儒強忍著,再次喊道:“張小姐。”

照月挑了挑眉,“沈公子有何事?”

“你非要這麽絕情?把自己爹娘都趕出去?”

照月:“那咋了?”

……

沈玉儒忽然感覺自己越發看不透照月,恐怕想要從她嘴裏套出點東西也難。

既然照月沒辦法為自己所用,那他也絕不能成全沈君寒。

沈君寒害得他母親至今癱瘓在床,他也要讓沈君寒嚐嚐痛失摯愛的滋味!

沈玉儒一改剛剛的態度,露出幾分狠厲,轉頭示意身後幾個貼身保鏢上前摁住照月。

照月微微晃著腿,氣定神閑地看著幾個保鏢衝上來。

李詩雅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心裏冷笑一聲。

沈玉儒終於舍得對她動手了,最好弄死她!

然而幾個保鏢還未靠近,腿後彎就突然被幾枚從暗處飛來的飛鏢刺中,撲通一下子跪在了照月的麵前。

沈玉儒一驚,下意識護住李詩雅躲在了門後麵。

許氏和李勳見狀也慌亂地看著四周,躲在了另一扇門後。

照月看著沈玉儒,不屑道:“這可不行,你們得給我親自下跪。”

沈玉儒皺了皺眉,掃了眼牆頭四周,但卻沒發現一個人。

照月的身邊竟然也藏著沈君寒的那些暗衛!

李詩雅躲在沈玉儒的懷裏,害怕地問,“玉儒,這是怎麽回事?”

沈玉儒麵無表情,聲音冷淡:“這就是沈君寒的暗衛。”

李詩雅心裏咯噔一聲,臉上血色全無。

難怪李照月那樣淡定,原來她早就知道四周有暗衛!

此時的李勳也後怕起來,要是他剛剛真的對照月動了手,會不會也會被飛鏢刺中。

幾個跪在照月麵前的保鏢已經倒了下去,中毒身亡。

許氏嚇得手腳發軟,不知所措。

照月看著躲在門後的幾人,接過紫雲遞來的茶,慢悠悠喝了口。

隨後說道:“給你們半天時間搬出去,超出時間,剩下的東西就是我的嘍!”

李勳不敢探頭,但還是氣憤地罵了一句,“你個白眼狼!你敢!”

照月:“你試試。”

“既然李大人不夠自覺,那還是本王親自監督吧!”

一道冰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接著就看見沈君寒一身金絲玄衣跨進了院子。

他看起來風塵仆仆,背著雙手,依舊不失一點威嚴。

聽見聲音,幾人都從門後麵鑽了出來。

李勳瞳孔一縮,盯著沈君寒,愣住了。

沈君寒站在院子中央,轉過身,掃了眼四人。

“見到本王還不行禮?要本王教你們?”

李勳和許氏撲通一聲就跪下了,雙手撐在地上,低頭道:“下官見過宿王殿下。”

“……妾身許氏見過宿王殿下。”

李詩雅不知所措,看向沈玉儒。

沈玉儒皺著眉,似乎有些掙紮,最終也還是朝沈君寒拱了拱手,“……見過兄長。”

李詩雅咬著唇,也跟著屈膝行禮,“民女見過宿王殿下……”

沈君寒眼底閃過一絲冷意,並沒有叫李勳和許氏起來,轉身走向了李照月。

紫雲迅速搬來一張凳子放在照月旁邊,沈君寒一屁股坐了下去。

照月和他對視了一眼,兩人似乎心有靈犀,什麽也沒說,隻是繼續看向院子裏的幾人。

許氏實在不願搬出去,又想起李詩雅和沈君寒曾夫妻一場,便想打感情牌,試圖讓沈君寒勸勸照月。

她哭道:“宿王殿下,您作為一方郡主,一定會替咱們老百姓主持公道的吧!咱們都在這府裏住了大半輩子了,張照月仗著一張地契突然就要把我們趕出去,那我們住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