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血陰棺

血貓消失以後,白衣男健步如飛走到胖子身旁,不知道往胖子嘴裏塞了什麽白色丸狀的東西,將胖子平放在地上,然後轉身離去。從我身邊經過時,完全忽略我的存在,看都不看我一眼。

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我終於忍不住問:“等等!你是誰?為什麽救我?”

問完以後,我才發現他從出場自始至終都沒和我說一句話,唯一說的一句話還是對貓說的。

可是他仿佛完全視我的話像耳邊風一樣,根本就沒搭理我,行走的步伐越來越快。

我追了出去,朝著他的背影大聲吼道:“你可以不告訴我你是誰,但是既然你知道幽幽的死因,你肯定知道所有的事情。這屋子裏的棺材,剛才那隻貓,王老婆為什麽會死,還有我,還有這個胖子身上發生的所有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知道你都知道,你告訴我,告訴我!”

白衣男終於說了他跟我說的第一句話:“你不用知道,知道了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不要再問下去,不要再查下去了!”

他的聲音輕亮卻很剛硬,一種讓人無法質疑的語氣,帶著命令的果斷。

“你不說,我就會一直查下去。我要知道真相,我不想一直這樣糊裏糊塗地活下去,我不想我身邊的人就這樣這樣不明不白死了!”

他撫過他的長袍,突然間一轉身,眉頭緊鎖,像是勃然大怒:“你嫌你害死的人還不夠多嗎?你還要害死誰?”

我就楞了,我害死誰了?就算王老婆、幽幽跟這件事情有關,也不是我害死的,是所有事情的幕後指使者害死的,這也能歸結到我的頭上?

我剛要反駁,他情緒突然間激動起來,對我大聲吼道:“你把他(她)害死還嫌不夠麽?還嫌不夠麽?”

我完完全全就懵了,他說的他(她)是誰?是單人旁的他還是女子旁的她?

我剛要問他我到底害死誰了?一抬頭發現他整個人影都沒了,我馬上坐電梯到一樓追了過去,可是從一樓一直追到小區外都沒看到他的身影。

我徹徹底底糊塗了,之前被他從半空中救起時對他那股崇拜和愛慕瞬間化為烏有,覺得他奇怪奇怪的,甚至因為他身份不明卻知道所有的事情,對他都產生了懷疑。

我不敢繼續追下去,胖子一個人昏迷在躺在哪兒,我怕那隻貓再回來,或者棺材裏再飛出什麽東西出來把他都咬了。

等我回到18樓,胖子已經揉了揉腦袋坐了起來,一醒來就緊張地問我:“貓呢?貓呢?”

看到胖子受傷剛醒就緊張地問我有沒有被貓傷到,我一時間眼角濕潤。相比較剛才那個高冷白衣男,突然間覺得還是胖子可愛得多。

我跟胖子說了他昏迷後發生的事情,胖子揉了揉太陽穴道:“剛才昏迷中我隱隱約約感覺到有個白影飄過,我還以為是做夢呢。沒想到是真的。”

“這貓不知是受了棺材裏的什麽妖術,桃木劍不僅對它一點沒用,還居然一下被它撕斷了。這下要是被我師父知道,可有我受的了。他娘的!”

胖子剛一開罵,胸口一緊,“哦”的一聲叫了起來。我說先別想這些了,我先扶你回家養傷。胖子一聽我說要送他回家,神情居然馬上緊張起來,連連說不。

胖子突然間這個反應,引起了我的懷疑,這兩天發生的怪異事情太多,我突然間在想難不成胖子也有什麽事情瞞著我,或者?

所有怪異的事情都是從胖子住進來以後加速發生的,我在想會不會這一切都是胖子自導自演,賊喊捉賊?

一想到這裏我就更要堅持送他回去了,果真是胖子幹的話,我肯定在他的家裏能找出什麽蛛絲馬跡。

我一手扶著胖子,一手拿著胖子堅持要帶回去的斷成兩截的桃木劍。打了輛車就朝胖子說的地址前去。

剛一上車,司機師父一聽胖子說的住址,一臉疑惑地問道:“你怎麽住那?”一副不想去的意思。

我更加產生了對胖子的懷疑,他到底住什麽地方能引起司機師父這麽大的反應。火葬場?殯儀館?

胖子表示願意多加三十塊錢,司機才同意拉我們。車越行越遠,逐漸偏離了城市主幹道,往城鄉結合部開去。天色也漸漸變晚,我的心也漸漸緊了起來,怕果真最後調查來調查去,所有事情的幕後指使者是胖子。那等於說自己給燈下黑了!

不過我想我也沒地方去,回去根本不可能,難不成我一個人回去對著對屋的棺材睡一宿?如果胖子真是罪魁禍首的話,那麽從開始到現在我的一舉一動都掌握在他掌心,我躲到哪裏都無濟於事。

車開著開著,一股濃烈的惡臭味撲麵而來,我往外一看,才知道車已經開到了北京最大的垃圾處理廠。司機師傅怎麽也不肯往前開了,說三十塊錢不要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胖子原來就住在垃圾處理廠附近,一下明白了胖子為什麽一直支支吾吾不願意讓我送他回家。

胖子差點跟司機吵了起來,沒辦法被我扶著下了車,那司機師父搖了搖車窗,往窗外吐了一口塗抹,對胖子說道:“媽的,真搞不懂像你這樣穿的髒兮兮住垃圾堆的,怎麽能搞到這麽這樣的姑娘!現在的90後真是搞不懂,好逼都給狗日了!”

司機罵完,一加油門,飛地開車跑了。留下胖子氣得胸口疼的“哦哦”地叫。

我扶著胖子行走在垃圾堆裏,陣陣惡臭撲鼻而來,感覺這種惡臭比我們在對麵屋子從棺材裏散發出來的經血的味道還要刺骨,真心不知道胖子是怎麽在這住下來的。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麽胖子會到租友網站上去賺外快了。

風水先生也好,道士也罷,做出他這樣,也是夠的了!

走了約麽五分鍾,胖子指了指農民工住的那種搭起來可隨時拆卸的活動瓦房,對我說:“諾,這就是我的狗窩!”

我“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扶著胖子就要往門裏走去,這時候聽到屋子裏居然有如雷般的打呼聲,便問胖子:“怎麽屋裏還有人?”

胖子臉色煞白,掉頭就要跑,一下踢碎了地上的酒瓶。我心馬上又揪了起來,胖子為何會如此恐慌,即便是麵對那口血棺也不見胖子這樣的表情,難道所有事情的幕後指使者追到胖子家來了?就在胖子家等著我倆,還打起了呼?

這時候,我聞到一股濃濃的酒臭味,一個人影從我眼中閃過,飛一樣地朝著胖子追了出去:“三胖子,你給我站住,我走的時候跟你說了不準偷喝我從雲南帶回來的酒,怎麽才走一個星期,回來一箱隻剩下了三瓶?”

說時,我就看到一個瘋瘋癲癲的老頭,一下子竄到胖子眼前,一把揪住胖子的耳朵,朝胖子吼了起來。

我一猜這人十有**就是胖子口中老說的那個“師父”了。一眼望過去,一下子明白了“什麽師父帶什麽徒弟”這句話。他那個師父穿著跟胖子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胖子的道袍雖然皺皺巴巴、葬髒兮兮,至少還算完整。

他身上的那個道袍破破爛爛的,我真懷疑就是從前麵垃圾堆揀來的。頭發亂亂糟糟的,眼睛裏像是睡了幾天才醒沒洗臉一樣,全是眼屎,光著兩個腳丫子,大拇指還他媽的黑指甲。

我靠,如果不是胖子在這,我真特麽以為張紀中正在重拍《活佛濟公》呢!

胖子朝我怒了怒嘴,示意我藏好我手上的桃木劍被讓他師父看到,我理解錯了他的意思,舉著手上斷剩一半的桃木劍問他:“你要這個?”

他師父更加用力揪著他的耳朵,說道:“行啊,有兩下子,你師父我混了一輩子沒混個婆娘。你個三胖子,一個星期不見,花姑娘的都帶到家裏來了!給師父我漲臉了!”

胖子師父露出滿口黃牙望著我笑道,目光剛轉向我,一下子就注意到我手中斷了的桃木劍,馬上鬆開胖子,一下子躍到我麵前,一把奪過桃木劍,久久呈現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然後朝我吼道:“你個小妖精,怎麽把我祖傳桃木劍弄斷至此?”

他說話的時候,吐沫星子夾著他吃飯的殘羹全都飛到我的臉上,說完一把扯著我,讓我解釋。

我想掙脫他,可我根本連動都動不了一下,好像被他給定住一下,就說:“你朝我吼幹嘛?是隻貓撕斷的,有本事找那隻貓去,扯我幹嘛!”

胖子師父瞪大眼睛,怒道:“瞎扯,我這祖傳桃木劍,別說普通的貓,就是上了百十年的貓精,碰到它都會瞬間氣斷而亡!”

胖子馬上衝了過來,幫我解圍道:“師父,這不關她的事,要怪怪我本事不行,奈何那條棺材裏出來的血貓?”

“什麽?棺材?血貓?”胖子師父扯著我的手稍微鬆了鬆,臉上瞬間陰雲密布。

“是啊。不知誰在屋子裏放了一口棺材,棺材裏用血浸泡著一隻貓。”胖子繼續解釋道。

我看胖子師父扯我的手越來越鬆,馬上加緊突圍道:“是啊,不知道是哪個變態,那棺材裏的血用的都是女人的經血。”

聽我一說,胖子師父剛要鬆下去的手,馬上又用足全力扯緊了我,臉上青筋倒豎,用逼視的眼神望著我道:“你再說一遍,棺材裏是是什麽血?”

“經血。”我和胖子異口同聲道。

“血陰棺?不可能,不可能!”胖子師父臉色煞白,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