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美不及妻

今天天氣頗好,風和日麗,清韻徐徐,溫潤之餘使人感到和煦,暖暖的想要出去一走。

坐在房中,單手把玩著紙鎮,韶蘭傾輕靠椅背閉著眼,不禁回想起當日飯桌前每一個人的瞬間表情!

很顯然,在得知她遭遇危險時,潘以樓的第一反應是關切!

雖然,這關切的強烈程度並不是那麽令人滿意,但至少的,他還是存了點父性,盡管這父性……微乎其微。

人在詫異下,往往第一反應表現最真!韶蘭傾知道,從潘以樓的神情來看,在他的內心裏,其實是並不想她死,因為他所要的,隻是這整個潘府的掌管權利,而並非是他親生女兒的命!

一個人,如果第一次下的去狠手,那麽第二次,第三次,也照樣下的去!那這就恰恰說明了潘以樓不會是上次那個從背後推她的凶手,因為在他的意念裏,還淺淺存了份仁慈,留了份親情。

這一次潘以樓沒有動她,那麽上一次也不太可能,閉眼中,韶蘭傾深深的明白這個道理。

那一日在湖邊,雖然她什麽都沒有看見,但那來自背後女子專屬的幽香,及其那不及男子的力氣,都讓韶蘭傾心中明白,害她者,是這府裏怨恨她的女人……

潘以樓的嫌疑排除,那便就剩下那幾個女人。首先,不知道為什麽,韶蘭傾直覺的感到五姨娘梁金兒不會這麽做。

或許是因著她的身孕使她無法那麽靈活的做這一些,又或者是她平時給人的態度,唯唯諾諾,卑卑怯怯。

不知道梁金兒的真實麵目如何,就暫時先放她一邊。想著當初二姨娘,三姨娘,及其潘箏的反應,韶蘭傾倒是有些冷冷的笑了。

她們三個,都不是凶手。因為在得知她遇害之後,她們的反應明顯一愣,然後再鄙夷的感到可惜,這就說明了她們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告之,而後心有不屑的鄙夷著,對此深表惋惜。

嗬,她沒死成,她們感到可惜是麽?玩味中,韶蘭傾輕輕笑了,微抿的嘴角彎成一淺淺弧度。

除了帶傷在房中休息的四姨娘外,其餘幾人表情皆顯。韶蘭傾此時睜眼,目標鎖定潘笛、潘箜。

頭低下去,眼神飄忽,但隱隱的其中又有著不可遏製的得意和無法揮抹的冷狠。看來當日庶二女潘笛的這一表情,正好說明了她對之遇害一事心知肚明,知之甚詳。

潘笛如此,而潘箜呢?自若的表情,有條不紊的動作,雖刻意偽裝,但難掩臉上那欣愉的神態,正無一不出的告知著韶蘭傾,對於她的遭遇,她知曉!而且知曉的清晰明了!

凶手,應該就在潘笛和潘箜兩人之間。但至於到底是哪一個?她還需要進一步的查證。

一招引蛇出洞,便已基本鎖定目標,微笑間,韶蘭傾起身,望著那窗外的一片好天氣,心情怡然自得。

傷她者,必要付出百倍的代價!這一天,她想也許不會太遠了……

笑,慢慢揚起,帶著點點的冷意。這時候,門外三七上前,身後跟著一個丫鬟打扮的婢女,一身青裝,兩個發髻。

“什麽事?”

“回小姐,今天天氣正好,夫人等讓奴婢請了小姐過去,說是一同賞花。”

畢恭畢敬的一欠身,笑著回答問話。見此,韶蘭傾認出這是府裏看管園子的丫鬟,名叫奐霜。

“賞花?”

不知道那幾女人是想搞什麽鬼,聽聞後,韶蘭傾眉頭一挑,一臉淡淡的玩佞。

嗬嗬,不管她們是想搞什麽,總之既然出招,那她就見招拆招,看看到底這最後,是誰笑的最美,笑的最好!

“嗯,這晴空萬裏,雲卷雲舒的,是該好好逗逗樂,賞賞花什麽的。行,帶路吧。”微的轉動眼眸,跟在奐霜身後往花園走去,此時的韶蘭傾,邊走邊打量著,嘴角一抹噙著的笑。

“呀,蘭傾姐,你來啦?快,快坐下。今兒個海棠開的好,又有這麽多人一起,看樣子還真是個頂頂美的日子呢!”

說話中庶二女潘笛站起身來,滿心滿臉的招呼著,全身喜悅!

見此,韶蘭傾略略一瞟四下,發現除了五姨娘梁氏,居然所有的人都來了,就連那帶傷稱病的四姨娘程氏也不例外!

喲,連傷痛都不顧了也要前來,看來這其中,定有奸情。

笑的坐下身來,邊看邊吃著糕點,話說這繁盛的海棠還當真漂亮,不知不覺中,令她想起了那日後山之事。

那個人,他該沒事了吧?雖說自己拿了他一塊玉佩,但好歹的她也救了他一命,兩者相較她算是吃虧的了,所以事後,就不要太怨怪她啦!

自我寬慰的悠哉道,韶蘭傾微微走神。然這時候,五姨娘梁氏緩慢而來,臉上帶著那一貫的怯懦,弱生生的。

“喲,五姨娘好大的麵子呀?人家蘭傾都來了,你卻居然要壓軸出場?嗬,還真是會擺譜端架子,不知做給誰看!”

冷嗤中,庶長女潘箏嘴不饒人,一臉顏色的諷刺著。

見此,梁氏身子微微一抖,不由的低聲解釋。“不是的,我不是故意要來遲的,實在是如今身重體笨,所以……”

不經意間,摸了摸肚子,梁氏回的小心翼翼。可是至此,卻大大的刺激了一旁的眾人,使得她們眼紅心憤,個個血脈鼓漲!

“嗬,身重體笨?你還真是敢說!感情這府裏就你一個人有過身子,懷過孕?其他人都沒有是嗎!切,不過是出生貧戶的賤人,這裏裝什麽蒜,拿什麽喬?還真以為自己了不得了,不把人放在眼裏!”

妒忌中,三姨娘開口,那尖酸刻薄的話語讓人聽之承受不了。

“嗬,還真是嬌貴啊,連路都走不動?想當初我懷笛兒時,那可是健步如飛,從不耽誤別人的時間!怎麽如今到了你這兒,就顯的這麽不同呢?”

一陣白眼,一頓數落,三姨娘黃氏泄著心中之氣。

而聞言,五姨娘正欲開口,但一旁的潘笛卻搶先一步,一臉笑吟吟的滿口嘲道:“娘,你怎麽好跟人家比?你生的女兒,而人家肚尖,一看就知道是男嗣,所以理應嬌貴,拿喬裝蒜啊……”

“笛兒,我……”一聽潘笛滿是敵意的諷刺,梁氏張口就要解釋。

可是不待她說完,一旁二姨娘王氏揮手打斷,似乎的神情有些不太耐煩的說道:“好了好了,都別吵了,大家難得聚在一起,還是先賞花要緊。”

“是啊是啊,何苦為了一些不必要的人而壞了自己的興致?蘭傾,你說對嗎?”說話間,庶三女潘箜開口,話題有意無意的引到韶蘭傾身上。

見此,韶蘭傾勾唇,微笑間似乎的嗅到了陰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