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好戲(4)

什麽?一聽說她有孕之時就已經向她下手!這、這怎麽可能?!

大廳之中,初聞話語,不止是五姨娘梁金兒震驚了表情,就連二姨娘,四姨娘,以及潘家三女都愣怔著眼,一臉的似乎不敢相信!

“蘭、蘭傾,你說什麽……”

坐在位上,哆嗦著嘴唇,梁金兒此時身體僵硬,不禁全身血液倒行逆流,滿滿的直往腦子裏衝,讓她呼吸不來,喘息不來!

“蘭傾小姐,你到底在說什麽?”

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她小心翼翼養了八個多月的胎,居然一早就已經被人設陷!想到這裏,梁金兒心如刀絞,捂著胸,禁不住的淚流滿麵。

她的孩子啊……還那麽的小,可卻是已經遭受了長達七個多月的折磨?天哪,那些人到底還有沒有人性?她不爭不搶,低調做人,但結果呢,卻是換來了什麽?!

心,痛到無以加複,看著三姨娘,梁金兒雖未語,但那眼神中卻滿是冰冷,濃濃的,透露著滔天的恨!

“韶蘭傾,你休要胡說!我娘她什麽時候做過這些!告訴你,這兔子急了還要咬人,不要以為你是家主就可以隨便信口開河,若真是把我給惹毛了,我們大家誰也沒好果子吃!”感覺是天方夜譚,好氣好笑,此時的潘笛對上韶蘭傾,滿心滿臉的憤恨挑釁!

“是啊,蘭傾,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為父的頭都快要被你們弄暈了。”一旁,潘以樓開口,心裏既感到厭煩,但又想知道真相。

哼,暈?就這點能力還想當家主?簡直可笑!

聞言瞟了瞟潘以樓,冰冷的不發一言。轉而對上三姨娘,韶蘭傾冷笑,漂亮的嘴角一抹弧度,兩個酒窩深深淺淺,說不出的意味深長:“聽說三姨娘你自小頗懂醫理?”

“懂又如何?早年家父身體不好,我跟身邊侍奉左右。”被指罪行,三姨娘臉色有些發白,但是她強撐著底氣,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懂就好辦。”

淺淺一笑,勾了勾手指,轉而吩咐三七下去,韶蘭傾環顧四周,接著複又開口:“五姨娘有喜,自傳出有孕後就一直服用大夫所開的保胎藥予以固胎。可是……這草藥雖好,但裏麵的東西--不是保胎,而是摧胎……!”

“什麽,摧胎?這怎麽可能!王大夫醫德極好,是我潘府專用的名醫!如此醫術甚精者,是絕對不會這般昏庸的。”聞言,潘以樓開口。

見此,韶蘭傾慢轉向他,唇邊一抹慣性的笑:“醫德再好,也抵不過錢的**!再者,向藥裏加料的人,也並非王大夫。我想他的職責,就隻是不告訴五姨娘實情--她的孩子,其實根本就不似他所說的那般健康。”

“韶蘭傾,你可真會編故事!居然連這種橋段都想得出?好,其它的話我也不多說了,有本事的就將證據拿出來,不然就休在這裏血口噴人!”

一旁,潘笛怒了,極力的維護自己的娘親。而再一旁,二姨娘,四姨娘等人都默不吱聲,反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證據……”

微一挑眉,就見三七進來,手捧的一樣東西,恭敬的遞至麵前:“小姐,為了公允起見,三七叫了三姨娘房裏所有的人一起見證,在櫃櫥內發現了這個……”

“這是……?”

所有人都疑惑的皺起眉頭,唯獨三姨娘大驚失色!見此,韶蘭傾打開紙包,一堆粉末呈現了出來。“這是附子。”

“附子?那是什麽東西?”見狀,潘箏皺眉發問。

古代醫術甚少傳女,一般者也隻懂其皮毛,所以現下她們不認識“附子”,那也是理所當然,情理之中。

“附子,性熱,氣微,味淡,乃回陽救逆第一品!本來這平常人吃了也沒有什麽,並且若是宮寒、宮冷,多年孕之不得的女子吃了,還能散陰聚陽,易孕受孕。”

“我聽說三姨娘早年生笛妹妹時不慎受了陰寒,導致身體一直不好,所以吃這個東西,倒也是對症下藥,益處良多……隻是--”

“附子這東西,著實是個好東西,但不過得分人。這三姨娘是因為宮寒難孕所以食之,但是五姨娘--身體本就有孕,燥辛大熱,若再用此強藥催之,那結果便是……母體受損,胎驚盡傷。”

慢慢闡述其中道理,韶蘭傾時刻的關注三姨娘的表情。

見此,三姨娘不安,不由的板下臉來,“我說韶蘭傾,你想表達什麽?就如你說的,即便我房內藏有附子,那也是我用來調理身體所用,跟她梁金兒有什麽關係?!”

“關係?當然有。”轉身說罷,對上梁金兒,韶蘭傾開口,口氣明顯輕和:“敢問五姨娘,在你懷孕這段期間,是不是一直覺得身體悶熱,偶爾還會流鼻血?”

“是的。一開始我也有所擔心,可王大夫說了,那是因為我氣血不足所致,多食些湯藥也就沒事了。”恍然中,五姨娘隱隱明白了什麽。

“氣血不足?是氣血太盛吧。三姨娘一早串通了王大夫來設計你腹中之子,這一劫,你又如何能逃得掉?”

“韶蘭傾,你再胡說八道可就別怪我翻臉了!你口口聲聲說我是凶手,那證據何在?這附子粉,我是用來自己吃的,再者了,這東西藥鋪裏隨處可見,你怎麽就能斷定一定是我害的她?梁金兒的湯藥,都是由她自己的下人去煎的,就算是我有心想加害,但那也沒有機會下手啊!”

盛怒之中,黃氏拋出一大堆理由來質問反駁,意在證明自己的清白!

然而聞言,韶蘭傾淡定,從容中一抹淡淡的莞爾,“證據?當然有!機會麽?也可以創造!在這整個潘府裏,就隻你三姨娘一人頗懂醫理,所以無論怎麽說,你的嫌疑……都是最大的?”

笑的一拍掌,門外進來一人,跪在地上,身邊放著盆蘭花,樣子儼然就是五姨娘房中的那一株。

“我聽說五姨娘有個習慣,就是會把喝不完的保胎藥倒了養花。這君子蘭久食藥湯,自然長得不錯,今日我若不是閑來無事細看了會兒,恐怕還窺不透這其中的奧秘呢。”

“五姨娘落胎,雖是意外,但八月之子若是平時料養的好也不至於一生下來就沒了氣息。可是今日,不知在座各位有沒有發現,胎兒皺巴巴的一身青紫,根本就不似王大夫所說的‘安好’之狀。”

“這有什麽?那也許是孩子在五姨娘肚裏受了重創憋氣久了導致的呢?”一旁,潘箏插嘴,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單純的為了和韶蘭傾過不去!

然而聞言,韶蘭傾搭話,眸光微閃,冰冷清寒,正色中靜默,隻淡淡的說了八個字:“不是受創,而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