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美不及妻

一見花缺來犯,韶蘭傾下一步就要後退,然這時候,身後風亦辰的聲音響起,看來再此之前,他同花缺是在一起。

“韶蘭傾?王妃?啊!”

一聽風亦辰之言,花缺一頓,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般沒精打采,複又用手去捂額頭,似是滿是遺憾的無奈說道:“嗬嗬,南俊王妃?果然非凡,光彩奪目,明豔照人,也難怪明和帝要親自下令賜婚了,原來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亦辰兄,你可有福了……”

頗有種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感覺,望著韶蘭傾,花缺色迷迷的,但礙於風亦辰在場,又不能光明正大的調戲,隻得口上說些酸溜溜的話,邊羨慕邊嫉妒。

“哎呀,這最難消受美人恩啊!難怪剛才見亦辰兄精神一直不好,本還想著是怎麽回事?如今一見,似是全部明了,亦辰兄好運,豔福不淺,但同時也得要注意身子,夜間不可太孟浪,要適可而止才行……”

花缺色意外露,不停的“好言”相勸,不時間還用眼去瞟韶蘭傾,神情好不猥瑣。

這麽個長的不錯的男人,居然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見此,韶蘭傾玩味,淡淡釁笑,而風亦辰則黑臭著臉,隱隱有怒氣交錯。

裴錚平靜,裝的一副若無其事,但從他那用著扇麵掩住的唇角,以及那一雙戲謔充滿笑意的桃花眼來看,他的心裏,並非如此。

雙肩微微的抖動,強做什麽事也沒有,見此,風亦辰見他這般,心裏便是更加惱火,剛想開口說什麽,可誰想那花缺仍不知死活,樂津津的繼續道,停不了口:“唉唉,亦辰兄,我說你的豔福也太好了點吧?要是哪天再有這樣的好事,你可不要忘了兄弟我哦。”

一副求色若渴的樣子,眼睛色迷迷的盯著韶蘭傾轉。這時,裴錚站起身來,一把玩味的勾住他,將他正轉,然口中說道,似似教育:“眼睛往哪兒看呢?我說花缺兄啊,人家可是南俊王妃,不是你平時看的那些姑娘,隨隨便便,紅杏出牆。”

一臉笑說,似是有意無意的瞟過眼角,裴錚此時玩謔著嘴角,口中話中有話,隱隱有所暗指。

切,說她紅杏出牆?那就等著看吧!看看到底最後是誰勝誰負,誰為主人誰為奴?哼!

眼睛狠狠的剮了一下,以表達她那滿腔的不滿。這時,那沒啥眼力勁的花缺仍在哪裏嘰裏呱啦,滔滔不絕的發表著他的觀點,孜孜不倦,樂此不疲:“哎,裴錚兄此言差矣,這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如王妃這般清美絕容之姿,當然是該拿出來與人好好分享,彼此欣賞啦,亦辰兄,你說是吧?”

全然沒看見風亦辰那隱忍著的怒火,花缺此時津津有味。見狀,韶蘭傾白眼,終是滿頭黑線的對天四十五度角無語仰望,心中不禁感歎:總算知道他被送來大豐當質子的原因了,就這種智商,不送他送誰?白癡啊!

心下忿忿,不想當著一傻子的麵被這樣赤果果的審視,心中覺得無趣,韶蘭傾當即要走,然這時候,一句緊張自後傳來,不由的驚的大家回頭,皆微挑起眉頭。

“不好了,王爺,王妃偷人了!證據已經被戶貴妾給搜找到,如今正在沁雪園內!”不遠處,是李嬤嬤高切的叫喚聲,直麵的前來,神色奔走。

見此,裴錚輕笑,精致的眼眸流光轉動,而身旁,花缺則丈二和尚的驚訝著,滿是不敢相信的歡愉道,神情興奮:“啊?婚後第二天就偷人啊?這他媽也太刺激了吧!”

樂樂的瞪著眼睛,很想知道所謂的“證據”是什麽?這時,風亦辰冷冷的瞥看了韶蘭傾一眼,接著沉著眼,冰寒而道:“走,去看看。”

欣長的身影轉身而動,後麵跟著屁顛屁顛的花缺,而身後,裴錚上前,則釁著表情,滿是打趣揶揄的嘲諷道,話語玩悠:“哎,沒想到啊?這才剛跟我立下賭約,怎麽轉眼就鬧出緋聞,厲害!”

豎起大拇指,奚落的笑著。看著眼前那俊美無儔到妖孽地步的裴錚,那漂亮的桃花眼中一點閃動,韶蘭傾微笑,紅口白牙,話語狠毒:“去死!”

哼,這才第二天,那些女人就已等不及的向她下手了?嗬,好啊,那就來啊,她倒要看看這其中,她們究竟搞的什麽名堂?是不是夠狠,有沒有夠絕?她,很期待。

……

沁雪園

“太過分了,簡直沒把王爺放在眼裏!”

“就是!她韶蘭傾,仗著自己有定遠侯撐腰,便可以這樣目無法紀,為所欲為了嗎?這一次,定叫王爺好好治她!”

“沒錯!治她!往死裏治!看她以後還敢囂張!”

“嗯!”

一進沁雪園,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隻見映入眼簾的,首先是幾個鮮麗的身影,明豔動人,楚楚美貌,彼此圍做一團交接著,聲音響切。

四貴妾中,除柳如冰一人置身之外,有三位講話激烈,圍著中間的側妃餘柔兒,神情憤恨,仿佛是在訴說著一件極為天理不容之事,心下難平!

裝的溫婉,幹幹的發笑,隻見麵對三人,餘柔兒表現的左右為難,微澀著表情,猶猶豫豫,“這樣恐怕不好吧?要不還是算了。王爺為國殫精竭慮,這種小事,怎好再去滋擾他?再者,隻一件衣服,也不好說明什麽,畢竟王爺那麽優秀,王妃她……應該不會偷人吧……?”

掐著點,正好將那“偷人”二字落在了大家進來的檔子,聞言,韶蘭傾不由的微挑了挑眉頭,而前方風亦辰則皺著眉頭,一副頗顯得不耐的樣子,沉著聲,低聲而道:“什麽事?”

“哎呀,王爺,你可算來了啊!我們幾個有大事稟報!”

一見風亦辰,四貴妾之一的戶晶衝了上來,一副奸賤的告狀摸樣,眼睛狠狠往韶蘭傾一剮,那神情似乎是在為昨日打翻茶水之事而耿耿於懷道:賤人,今日你死定了!

“王爺,晶兒為你不平!她韶蘭傾,居然無視王爺的存在,婚後第二天就已經開始偷人!可見在此之前,她的心裏是根本沒有王爺的存在!”

戶晶不知道韶蘭傾對風亦辰的態度,故此想從兩者之間的關係開始挑撥。聞言,韶蘭傾淡笑,嘴角一抹玩味,而風亦辰則一臉麵無表情,冷冷的看向前方。

“怎麽回事?”抬眼看向餘柔兒,完全不理會麵前的戶晶,這時,風亦辰發問,徑自走了上前。

“王爺……”

一見被問,餘柔兒先是一頓,接著眼中閃過冷洌,麵上擺出一副柔柔弱弱的無辜模樣,聲音微低,楚楚的慢慢說道:“王爺,今早晶兒妹妹來報,說是看見王妃姐姐屋裏偷偷摸摸走出了個男人,她怕事有不妥,恐其這裏麵有些什麽誤會,給王爺、王府造成什麽不好的影響,便同了其他幾位妹妹一起來了我這兒,說是想一探究竟,看看其中到底是怎麽回事。”

“本來柔兒覺得這事也沒什麽,王妃姐姐屋中的,也許是什麽下人,因有事被姐姐召喚,便出入其中。可是後來又轉而一想,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也許姐姐本沒什麽,但大家看見了,便會瘋傳,所以為了幫姐姐驗明正身,以絕日後下人閑話,於是柔兒便同意帶了她們幾個來。”

“王爺,柔兒原本真的隻是想幫姐姐證明清白,可誰想進去之後,卻發現一件男子貼身褻衣正藏在王妃的枕頭底下,保存完好,折放整齊,看來必是心愛之物,舍不得弄壞。”

“這件褻衣,明顯不是新的,而是有人穿過,王妃姐姐這般藏著,眾姐妹們都覺得會不會是她與那陌生男子在房中大行穢亂之後而留下的衣物,以便寄托,睹物思人……”

餘柔兒最後越說聲音越小,好像是害羞,極為不齒這種下作行為,以表示其自身純真!而見此,戶晶開始添油加醋,滿心滿臉的忿忿不平!

“沒錯,王爺!一定是她韶蘭傾對不起你,和那陌生男子在房中偷人,事後還將他的貼身衣物給收了起來,整齊的放在枕頭下麵,以寄相思!看來這男人和韶蘭傾關係匪淺,定是一早就認識的!不僅如今給王爺戴綠帽子,就是之前也對王爺不忠!”

“對,沒錯!王爺你這次一定要好好懲治這個韶蘭傾,不然不足以正家風!”

“什麽懲治啊?以我看幹脆休了算了!都這般下賤了,還留在王府幹什麽?憑白髒了別人的眼!”

“嗯,有道理。”

接過戶晶,是汪甜,盧可兒奚落的對話,言語挖苦,句句諷刺,簡直就是極盡挑撥之能事!

見此,一旁的裴錚嬉笑著,一副春意**漾的桃花眼,使得整個人飄飄然,就等著看好戲,精彩絕倫,“哎呀,亦辰兄戴綠帽子了?這可如何是好?”

唯恐天下不亂,還盡在從中作梗使絆。看著如此的裴錚,火上澆油,添油加醋,韶蘭傾橫眼,很有意味的警告著。

“這新婚第二天就偷人?王妃真是好魄力啊!”垂涎三尺,色迷迷的,聽聞此言,花缺不由的咽了咽口水,大有一副欲與之分之享之的模樣。

“這是怎麽回事?”不耐耳邊種種,望著韶蘭傾,風亦辰冷臉,上前一步拿過餘柔兒手中的衣服,寒聲問道。

不是相信戶晶她們所言的,也不是在意韶蘭傾心中真正有誰,隻是對於她這兩日來所惹出的事情,他心中不悅,甚是反感!

“韶蘭傾,本王希望你好好解釋清楚!”

找個機會趁機發飆,是對韶蘭傾的不滿,更是對風亦痕打擊,總之在風亦辰的心中,是一早便認定了對方是太子派來的奸細,所以連帶著處處刁難,沒有好臉色!

一把將衣服扔在地上,風亦辰故作佯怒。見此,韶蘭傾上前,滿是傷心苦澀的撿起衣服,一把珍之重之的抱在懷裏,小心翼翼,就像是在抱著什麽絕世珍寶般那樣愛重,輕重一下都不行,心疼到無以複加。

“王爺……”舉起眸,滿是欲絕的傷心表情。

見此,裴錚玩謔,挑著眉一旁津津有味的看戲,雙手抱懷,微倚著園中之樹!而麵前,風亦辰冷麵,但不知道為什麽,當他一見到韶蘭傾那逼真動容的表情時,他的心,不是惻隱,而是不由自主的微跳了三下,仿佛間是有什麽不好的事即將發生,令他不安,使他無措!

“王爺,你好狠的心啊……”

哭訴著表情,一步一步的上前,抱著衣服,韶蘭傾悲傷,那神情仿佛是心碎過後而強烈迸發出的震撼,震的現下都為之心酸,撼的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王爺,你真的聽信了妹妹們的話嗎?這件衣裳,是我得知自己即將要嫁於你時親手縫製的,雖然……我知道這做工不好,但是這裏麵的每一針、每一線,都是飽含了我對王爺的深情,寄托了我對你的思念,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所以縱使你王爺再不喜歡,也不能將我這滿心滿意的心血丟之地上,如此,你叫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呐?!嗚嗚……”

裝的滿腹傷心,說到最後還幹脆空嚎了兩聲。見狀,風亦辰俊臉黑臭,顯得無比尷尬丟人;而身旁裴錚卻興致盎然,連同著同是勃勃有味的花缺,一起對視,一臉壞笑。

受不了韶蘭傾那造作的表情,餘柔兒當即擺臉,心中暗恨!而一旁,四貴妾之一的戶晶銀牙咬碎,忿忿不迭的在心中憤罵:哼,裝模作樣的賤人!明明這衣服是她用於陷害而偷著悄悄放進去的,而那賤人卻居然說是她自己為王爺做的?如此睜眼瞎話,她簡直、簡直是不要臉!

恨的不行,真想上前打掉韶蘭傾那張矯情切切的臉,戶晶心下氣憤難當,不由的出聲,冷言譏諷:“哦?那依王妃姐姐所言,這衣服是當日聖上賜婚時回去做的?可是,距離聖上賜婚,這前後也不過就是十幾天的功夫,何以一件新裝如今已是如此舊落,好像是被人穿著已久,完全找不出一點嶄新的模樣?”

哼,為了逼真,當初她是特意找了件舊衣來汙蔑!如今她韶蘭傾想用自己縫製來當幌子,借以想蒙混過關?嗬,沒這麽容易!陰險中,戶晶得意,唇邊不由露出了個奸詐的弧度,幽幽揚揚。

“對!不是說是新做的嗎?怎麽才過了十多天,這衣服就已經舊成這樣了!”理直氣壯,貴妾們連番開炮!

見此,餘柔兒惺惺作態,假模假樣的低低說道,弱弱好心:“妹妹們,不說了。既然王妃姐姐說是,那就算是吧。別硬拆穿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一句話,明著是圓場,但實則煽風點火!微笑間,韶蘭傾暗佩這餘柔兒的洞察能力居然如此之好?每一次都是卡在點上開口,不死不休!

嗬,淡淡的冷笑,如風一樣稍縱即逝!環顧著四周,看著眾人,韶蘭傾上前一步,含著一臉惡心的表情,尖著嗓子,整個人肉麻兮兮,癡癡的對上風亦辰,深情款款,苦大仇深:“王爺……!這衣服是舊,但你可知道這是什麽原因嗎,嗚嗚?”

“蘭傾欽慕王爺,自知道自己被配王爺後,便終日茶不思,飯不想,整個人高興壞了!於是便連夜做了這件衣裳,時時看,分分摸,幻想著它穿在王爺身上該是一個怎樣的光景?”

“王爺,蘭傾手拙,自知製出的衣服粗鄙難看,所以一直不敢獻給王爺,可是--蘭傾這心裏,又真的真的很想看到王爺親自穿著蘭傾為你製的衣服,於是種種矛盾,種種掙紮,幾經輾轉,輾轉反側,蘭傾便決定自己穿了,白天穿,晚上穿,就是平時放屁上茅廁也穿!於是久而久之,它就變的舊了……”

韶蘭傾做無辜狀,一雙大眼努力賣萌。見此,風亦辰皺眉,沉著聲冷冷反問:“就連放屁上茅廁也穿?”

古人講究儒雅,如廁之類的汙言穢語是絕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講的。所以此時,當韶蘭傾毫不避諱的開說時,裴錚噗了,花缺呆了,風亦辰和其他幾位妾侍淩亂了!

“你、你怎麽如此口沒遮攔?簡直、簡直有傷風化--!”戶晶氣憤交加,不由的怒聲。而一旁的汪甜及盧可兒則不斷點頭,一臉讚同!

餘柔兒掩麵,表現的極為羞澀,仿佛隻聽了這麽一丁點不雅之話,便就玷汙了她的純情,毀了她的潔白,直叫她不知該何去何從,整個人顯得單薄無依!

這般楚楚純柔,我見猶憐的樣子,做給誰看?輕笑中,韶蘭傾執著,仍抱著那衣裳,動容之深,情無可限的說道:“這樣怎可算是有傷風化呢?王爺,我將你放在心中,一時一刻都不曾忘懷,就算是與之融為一體,穿著它拉屎放屁,也算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說罷還不忘媚眼橫飛,秋波送的是一波接著一波。見此,裴錚玩味,涼薄的唇邊一抹釁笑,低低的望著那園中的人兒,漂亮的桃花眼閃閃而動,趣味又性感。

“原來是這樣啊?亦辰兄,王妃待你,可真謂是深情無限,磐石無移,居然連到了如廁之地都不相忘,實令我等佩服,佩服。”

笑的促狹,滿是奚落的打趣。聞言,韶蘭傾回頭,一個媚眼朝之拋去,半是挑逗,半是調侃,一眨眼,其中滋味盡顯其間,“裴四子說的是,我待王爺,那可真是好的沒話說!”

嗯?

沒想到她會來這一手,隔空挑逗?微怔中,裴錚瞪眼,不由的眨了幾下,待反應之時,不由的意味深長,笑容可掬。怎麽?一年之賭,她現在就已開始了?嗬,不錯!

口口聲聲說著在意,可昨晚的表現卻曆曆在目。風亦辰知道韶蘭傾所言不可信,她喜歡他?那就不會用刀去割他的手!如此歹毒,簡直笑話!

陰沉著臉,越發的冰冷,看著眼前,風亦辰煩亂,感覺什麽事,隻要是碰上她韶蘭傾,那就全亂套了,完全不按章法出牌!

“行了,這事就算了,王妃一片深情,本王無福消受!”

冷眼一瞟那人兒懷中的衣裳,風亦辰轉身欲走。然這時,一旁的戶晶急了,不由的喊出聲來:“王爺,那件衣服明明是我--”

差一點就說漏了嘴,關鍵時刻,戶晶猛的刹住了車,硬生生的將那句“明明是我拿來的,怎麽到頭來卻變成了她韶蘭傾做的呢”給咽了下去,隻得陪的笑臉,左右不是。

“是你什麽?”

腦中已一片煩亂,沒有功夫在這家長裏短,如今邊界告急,天照國蠢蠢欲動,他的精力全都放於此上,沒有心思再去談些其他。

“是、是……”

見風亦辰皺眉,俊美的臉上明顯劃過不耐煩,戶晶心下不安,生怕毀了自己在其心目中的形象,影響前程,不由的情急生變,喊了出來,“是就算這衣服是王妃做的,那也不能說明她沒偷人啊?我是親眼看見有陌生男子出入沁雪園的,鬼鬼祟祟,行蹤可疑,王爺你可要明察,萬不能罔縱了奸人!”

“嗬,那本王妃還見著有陌生男子進入戶妹妹的房裏,這可怎麽說?”

見那邊戶晶開口,這邊韶蘭傾悠悠然道。聞言,戶晶眼紅,一個轉身憤怒著,開口反嗤:“你胡說!哪有什麽陌生男子進我房間?根本就是你韶蘭傾含血噴人!”

“我含血噴人?是麽……?”

完全不在意戶晶那急厲的表情,韶蘭傾此時嬉笑的眼,慢慢而道。見此,戶晶不依,拚死爭辯到底:“難道不是麽?哼,說我偷人?證據呢!你吧證據擺出來!”

一副正義言辭,理直氣壯的模樣,瞪著韶蘭傾,戶晶怒意。

而這時,韶蘭傾倒全不在意,隻優哉悠哉的挑著眼,緩緩說道:“對啊,證據呢?戶妹妹你說我房內有男子出入,可如今除了你,便再沒有旁人看到。如此單薄證明之下,恐不足以定我的罪吧?再者相反,如果戶妹妹一定要咬死這件事的話,那我也亦然,反正也隻有我一人看見妹妹你房中的男子,這紅話白話的,還不是任由我說?”

淡定自若的反將一軍,韶蘭傾輕挑著好看的眉。聞言,戶晶憤怒,將一步的上前,口中恨道:“你!無恥--!”

“我?無恥?是麽?”

笑容瀲瀲的對上前,一臉的柔和平善!隻是在那無害的假象下,那深藏著的,是一抹冷厲,一抹淩狠,在光華的微笑下,轉瞬即逝。

“妹妹啊,如果連這種伎倆都叫無恥的話,那這算是麽呢?”

笑的對上,揚手起揮,隻聽清脆中,“啪”的一記嘹亮,震動了在場的每一人,撩撥了他們的每一雙眼!這、這還是大家閨秀麽?居然……打人了?!

“啊--!”

臉頰刺痛,紅腫清晰可見!捂著臉,戶晶不敢置信,直直的扯著嗓子,拚命的嚎叫,既滿是憤怒,又心有餘悸!感覺從未料到她韶蘭傾能如此,不顧形象,不管儀態,如粗婦般潑辣厲害!

“你、你--”伸著手指,不斷的顫抖,戶晶咬牙,羞辱交加!

而見此,韶蘭傾無謂,輕甩了甩剛才打人的手,笑的燦爛,一臉歡顏:“我?我怎麽了?難道身為南俊王妃,我還沒有資格教訓你一個小小侍妾?!”

“戶晶,告訴你,知道為什麽打你麽?第一,我堂堂主母,王府正室,豈是容你一個三等下人直呼名諱,指手相對的?你這是犯了戒,目無尊長,以下犯上,我如今就隻是賞你一巴掌,便已算是開恩便宜你的了,你居然還敢瞪?信不信我請家法好好招呼你?”

“哼,第二,我一個正妻,府中之主,什麽時候卻淪落到房間要被你們查了?這簡直是笑話,天大的笑話!難道這王府裏,我們王爺是死了?要你們幾個卑賤之軀轉為代勞?!”

說話著,用眼一瞟風亦辰,狠狠咬住那個“死”字!

聞言,風亦辰臉色一變再變,但最終也隻是在青黑兩色之間輪換交替,再跑不出第三色,變不出新樣!

當眾咒自己夫君死?估計這古往今來,也就她韶蘭傾第一人了!玩味中,裴錚勾唇,悠然然的靠著樹,趣意十足!而一旁,花缺倒是不然,剛才的驚豔如今全被驚詫說代替,僵硬著身子冷汗涔涔,不住的抬拭,心中低呼:這個南俊王妃,看來不是好惹的主!想吃她豆腐?他還是早些死了這條心吧……

“姐姐,你怎可如此?三綱五常,女戒尊卑,我們既是已經嫁給了王爺,那便凡事要以王爺為重,視他為我們的天!可是你呢?口口聲聲說自己的當家主母,但卻哪一點有主母的樣子?為妻不夠溫柔也就算了,居然還當眾咒王爺死?試想你這種王妃,哪一點夠格配上王爺?!”

好似受了極大的刺激,一向斯斯文文的餘側妃此時站出,一改她那柔柔弱弱的樣子,麵紅耳漲的維護著她心愛的男人!

“王妃姐姐,柔兒無德,自小沒念過什麽書,但是也懂得以夫為綱的道理!正所謂以德服人,以理服人,姐姐若是做的好,自然妹妹們都敬重敬愛!可是如果,姐姐無禮,根本置王爺也不顧之地,那就算是姐姐強調一百次一千次自己是正妃,但都也無濟於事,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餘柔兒一字一句,說的鏗鏘有力,好似字字得當,句句在理!見此,韶蘭傾微笑,表情淡淡然的,心不在焉,但卻清冷嚴肅。

“以德服人?以理服人?妹妹說的好,不愧是王爺的貼心知音,紅粉知己。但是,有件事我還是想提醒妹妹一下,我這個南俊王妃,好巧不巧是聖上封的,撇開我自己樂不樂意,不管其他人怎麽說,怎麽看,隻要聖上一日未下旨休我,那我便一日坐在這個位置上,接受你們的參拜,接受你們尊敬以及愛重,懂麽……”

“妹妹啊,我見你如此知書達禮,通曉規矩一人,怎麽也跟她們似的,如此辨不清關係,不知輕重!莫不是也被妻位**,想連番打擊,取而代上?”

毫不留情麵的點出這一點,韶蘭傾話中狠厲!見狀,那餘柔兒連連低頭,又變回了之前那柔楚的模樣,聲音切切,似是充滿了委屈:“柔兒不敢,柔兒從未覬覦過姐姐的正妃之位。說是聽到姐姐的話後就事論事,一切皆隻是為了王爺。”

“嗬,為了王爺?那難道為了王爺,你一個小小側妃便可在未經任何人允許之下,下令搜翻正妃的寢室?如此膽大妄為,越俎代庖之行為,我看都隻一個目的,為了滿足你內心的私欲!”

韶蘭傾話說的清冷,極帶著震懾力!見此,餘柔兒抿唇,不由的淚眼婆娑跪了下來,眼巴巴的望著風亦辰,好似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樣子。

“王爺,你的貴妾和側妃犯了錯,試問你當如何處理啊?”

知道餘柔兒是在向風亦辰求救,韶蘭傾故意逼著他反問。聞言,風亦辰轉眼,剛想說些什麽,卻被其一語搶過,笑笑而道:“餘側妃逾越罔顧,不識大體,我們就罰她抄寫一百遍《女戒》如何?而至於戶貴妾麽,她含血噴人,目無尊紀,就將她帶入柴房,不給吃,不給喝,關她個三天三夜,以儆效尤,怎麽樣?”

笑的對上身旁,雖是歡顏,但眸底冰冷。見此,風亦辰猶豫,看了看餘柔兒,又看了看眼前,終是冷著臉,一拂袖的走了。

“隨你!”

不是他故意偏袒韶蘭傾,而是這件事,餘柔兒她確實越矩。所以,他不插手,也不想插手!

大步的走了,不留任何表情。轉頭,韶蘭傾對上餘下眾人,微微一笑,傾國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