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河鎮上端的又是風雷大作,地處河岸的三河鎮全都被籠罩在那一片低沉的獸吼聲之中,曹柔姒看著那一片天空,隻覺其中有無盡的怒火,更是殺意盎然,好似就要將這三河鎮端的所有人都屠殺了一般的氣息撲麵而來。

元嬰後期修士的怒火,定然是驚天動地。

“將李睿帶過來?”

這句話回**在三河鎮上空,曹柔姒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緩緩轉過身來,看著身後的中年漢子,秀眉微微皺起。

那李睿也是聽到了楊玉的話,空中的異變本就讓他驚懼交加,更是別提此時楊玉那話中的無盡怒火了,端的渾身一顫。曹柔姒看出端倪,也是覺得有些奇怪,這李睿表現有些異常,莫不是其中另有隱情。

察覺到此中異常,曹柔姒單手一擒,直直向那李睿的領口抓了過去,卻是那李睿猛的一掙,二話不說更是拔腿便跑,曹柔姒輕蔑一笑,道:“小小煉氣修士,哪裏走!”

從曹柔姒的袖口忽然竄出兩道長綢,速度極快的將李睿包裹起來,順勢裹挾著那李睿就衝上天空。

李睿不過隻是區區的煉氣期散修,哪裏被人攜帶著飛上過天空,眼見雙腳離地之後更是一路向上飛去,頓時給嚇得得空中慘嚎連連。

曹柔姒拖著那綢布飛到李家院落之中,見一群人皆是跪伏在楊*下,便緩緩落到楊玉身旁,隻見一人被楊玉用靈力束縛在半空之中,此人的五官雖說長得有幾分英俊,不過此時因為被楊玉吊在空中,麵色已經是發紫,顯然是有些缺氧了,隻要楊玉此時稍微動一動指尖,眼前這男子定是一命嗚呼。

楊玉見曹柔姒將李睿是用抓來的,他自然是知道這事情有些蹊蹺,便示意曹柔姒將李睿放了下來,束縛那年輕男子的靈氣也鬆了開來,那男子頓時從半空之中摔落而下,倒是其身後的家丁頗為識趣,一個撲身過去趴在地上,免了那男子直接摔落在地上的疼痛,自己卻是是被砸的齜牙咧嘴。

將這家丁的動作看在眼中的楊玉,知道這中年男子或許為人還是不錯,至少來說對家中奴仆還算不錯,不然這家丁也不會如此甘願搶上前去當這墊子。

那年輕男子跪直了身子,示意到家丁到後麵去,興許也是擔心這家丁受了牽連。

“好了,你們現在倒是給我說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楊玉一甩袖袍,又補充了一句道:“若是誰再有絲毫隱瞞,後果你們知道的。”

隨後,楊玉從這年輕男子這裏聽到了另一個版本的故事。

前麵故事都沒有多大的改變,說是當年朝廷下令誅殺李家九族之後,的確有許多的武林人士前來救助,最後也的確掩護鄭曦逃出生天,李鈺死在李府門前此事也的確不假。

但是畢竟是朝廷勢大,一群武林人士商議了之後還是決定暫時帶著鄭曦躲避風頭,方才被楊玉擒拿在半空之中的人名叫“江徐磊”,他也就是當時前來營救的一人之中的兒子,念及朝廷不會輕易放過鄭曦和年幼的李睿,所以便出錢將這李府買了下來,將鄭曦暫時安排在城外的一處別院之中。

隨後朝廷幾次派人前來搜尋,都被江徐磊的父親糊弄過去,私底下更是對著孤兒寡婦照顧有加。

時間便是這般一天一天的過著,年幼的李睿也是漸漸的長大,時常進到城裏去,和一些三河鎮的混子泡到一起,逐漸染上了賭博的惡習,前幾日更是將別院抵押被鎮上的惡紳,拿著銀兩又去賭博,又是輸了個精光,隨後更是回去威脅鄭曦說出藏在破廟之中的銀兩,被李睿一頓毒打的鄭曦性命危在旦夕。

李睿獨自一人來到破廟之中尋找莫須有的銀兩,便是恰好遇到了歸來的楊玉。

雖說這隻是一麵之詞,但是楊玉也不得不慎重考慮一二,隨後對曹柔姒說道:“你剛才怎麽將他綁來了。”

“這小子聽到傳訊看樣子是要逃走,我看他麵色有異所以將他抓來了。”曹柔姒瞥了一眼被嚇得不輕的李睿,更是心生厭惡。

若這江徐磊所言無誤,這李睿今日定是難逃一死。

楊玉冷冷的看向跪在一旁的李睿,緩聲說道:“聽見他這麽說,你可有什麽解釋的。”

那李睿埋頭不語,也是不知道心中在計劃著什麽,倒是那邊的江徐磊狠聲罵道:“如此人渣竟還倒打一耙,這是非人!”

聽了江徐磊這麽罵,那李睿似乎也是忍不住了,不由得高聲叫罵道:“你這癟犢子!占了我家房產不說,就讓我住那破庭院,小師叔,你不要聽這小子一麵之詞!快些將他殺了”

楊玉也是看不清楚到底誰說的真話,一時間倒也難以抉擇,正是此時,那江徐磊道:“上仙,鄭曦伯母曾經給我一封書信,你看了便知。”說著便從袖口之中拿出一封紙信,恭敬的遞到楊玉身前。

楊玉將那書信拿來一看,信上說李睿此人貪得無厭,由於小時候鄭曦自覺對不起他更是百般寵溺,豈止長大之後此人更是不學無術,成天在三河鎮坑蒙拐騙,鬧得他們李家在三河鎮都是怨聲載道,此後更是瞞著鄭曦偷了城外別院的地契拿去賣了賭資,鄭曦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特地留下書信將事情的前後告知,免得以後江湖人士前來誤以為是江徐磊為之對其不利。

看罷這封書信,楊玉仰天一笑,道:“師姐啊師姐,我原以為你嫁到李家便是歸宿,豈知卻是如此曆經磨難,這逆子!”

知道事情敗露,那邊的李睿渾身一顫,頓時沒了方才的囂張氣焰,不過眼睛卻是惡狠狠地盯著那邊的江徐磊,更是恨意滔天,他心中自然是恨,他恨這江徐磊占了他家的祖庭,他更是恨這世間對他為何是如此不公,想到此處,卻是在於忍不住了,瘋狂的站起身來衝向那邊的徐江雷作勢就要拚命。

楊玉見這李睿不思悔改,心中雖是悲痛師姐的遭遇,手中長劍卻是絲毫不留情麵,劍光一山之後劍鳴方才傳出,隻見那邊的李睿更是瞬間就僵住了身子。

待到眾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那李睿的人頭從他身上緩緩話落而出,卻是並沒有絲鮮血噴出,原來這劍上附著了不少熾熱的火靈氣,更是在切割開李睿人頭的瞬間將傷口灼傷焦糊,一具無頭屍身緩緩地栽倒在地。

一時間也是不知道楊玉心中作何感想,緩緩地蹲下身子去,將那李睿的首級拿在手中,一道金光之後便消失在手中,好似放進了腰間的乾坤袋,此時的曹柔姒也是不知道如何安慰,隻能默默的站在一旁。

楊玉又是看了那邊驚魂未定的徐江雷一眼,道:“我師姐萬年窮苦,你照顧有加自然是該褒獎。”

說著楊玉打出一道金光,落在那徐江雷的身前,說:“此瓶中的丹藥一枚可以增長十年的壽命,一人最多可吃三粒,其後便是吃了也無用出,你且拿去。”

那徐江雷將楊玉竟還賜下丹藥,更是感恩戴德,連忙禮道:“多謝上仙賜藥。”

“我方才不明真相擊殺了兩名家丁,你們誰知這兩人的家眷是何人,將這丹藥帶去給她們的家眷,就說我一時失手殺了他們,也替我好生道歉便是。”楊玉又是扔出幾瓶丹藥在地上。

掃視了周圍一圈,這才淡定下來的楊玉細細的打量起這當年的李府,竟是發現這庭院之中的一切都好似沒有任何變化,就連他當年離去時的花園,都還是那幾朵鮮花。

微風襲來,地上的無頭屍體的血腥氣也漸漸散發出來,楊玉隨手一道火光打在上麵,頓時那屍體燃燒起來,轉眼間就燒得灰燼全無,仿佛這李睿其人重來就沒有存在過一般。

“此事就此作罷,爾等今後多行善事,好自為之。”楊玉留下這句話,帶著曹柔姒一個閃身就消失在眾目睽睽之下。

半晌之後,這李府中的一眾人等才堪堪回過神來,慌忙上前來查看江徐磊身上有無傷勢。

楊玉回到那草屋之外,看見水心和水靈還在草屋外等候,便自顧自的走進草屋之內,看見曹柔姒的身體安詳的躺在雜草之上,一時間也是悲從心來,頹然跪倒在雜草之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隨後楊玉便將鄭曦的屍體運到破廟的外麵,將鄭曦與陳浪埋在一起,尋了一塊石頭,在上麵刻字到:“師姐鄭曦之墓”。

之後的幾天裏,楊玉又在三河鎮向別人打聽了不少有關於李鈺的消息,也都是模糊的提到李鈺的確是死在李府門前,但是楊玉卻是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

當年的那宦官是為了丹藥忽然發難,那宦官心腸如此毒辣,想必也不是就此會善罷甘休之輩,論說斬草除根,更是沒有比修士做的更絕的,那宦官留下鄭曦和李睿,而且宦官也不會相信李老爺就隻有那些丹藥,肯定會繼續監視,如此看來,李鈺或許並不是真的死了,或許被那宦官抓住嚴刑拷問也說不定。

如此多年過去,雖然說不得李鈺還活著,但是那宦官定然還對此事沒有死心,若是他知道李睿和鄭曦都已經死了,絕對會自己前來尋找丹藥,如此一來,楊玉倒是希望能報仇雪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