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自己的婢女春杏到了王柳氏跟前,姚七娘便看著王柳氏坐在那太師椅上,而秋穗正站在她身邊,看起來低眉順眼的模樣,嘴角卻笑得得意。

王柳氏在場,姚七娘自是不敢放肆,便低了頭,故作茫然的喚了聲:“不知夫人喚妾身來所謂何事........”

那王柳氏卻是不慌不忙,拿起桌上的茶盞抿了一口,又放下,才對姚七娘出聲道:“我聽人說,你同我十一弟之間有不軌之舉?”

姚七年將王柳氏這般說,便立刻用了繡帕掩了臉,故作輕鬆道:“也不隻是哪個長舌婦在背後嚼舌根呢,妾身哪敢有什麽不軌之舉,夫人也知曉,妾身是個老實本分的,在這王府錦衣玉食的日子過得愜意,哪敢冒著損壞名節的風險去攀什麽高枝啊.......依妾身看呐,說這話的人定然是自己存了什麽不軌心思,便把髒水潑人身上.........”

“我分明親眼看到——”秋穗沉不住氣,立即出聲指認姚七娘。

姚七娘捂著手中的帕子很是詫異的看向秋穗道:“秋穗姑娘,這種話可萬萬說不得的啊,你詆毀我名節是次要,壞了人家柳家郎君的名聲可如何是好?”

“分明是你勾引十一郎君,怎麽倒成了我壞十一郎君的名聲了?”秋穗不忿道。

姚七娘跪在王柳氏麵前,恭敬謙卑道:“天地良心,妾身可對那柳家郎君沒有半分不軌之心,妾身那日過廊道時不小心滑倒,那柳家郎君隻是輕扶了妾身,怎麽在有心之人眼裏便成了‘勾引’了?”

話語剛落,又朝王柳氏跟前移了移,道:“凡事終要講個良心,妾身沒做過的事情,妾身絕對不認,若是夫人不信,也可以喚那柳家郎君前來對峙,不過這般陰損之事,依妾身看還是不要麻煩柳家郎君的好。”

姚七娘說得言確鑿鑿,令秋穗一時語塞,姚七娘在那日分明不是同她這般說話,而且她也親眼看到十一郎君將這狐媚子納入懷中,怎麽到了夫人麵前卻又成了這般貞潔烈婦模樣,一時間又氣又惱,又不得不佩服姚七娘演得一手好戲。

王柳氏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什麽,姚七娘一番陳詞激昂之後,王柳氏便忽而出聲問道:“秋穗,你還有什麽可說的嗎?”

“夫人,我分明看到.........”秋穗張口還想說些什麽,但發現能說的都被姚七娘說盡,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王柳氏卻又出聲道:“既是事情說清楚了,九姨娘你便回去好生歇著吧。”

姚七娘低頭,乖順的應了聲‘是’,隨後又行了個禮退出門外。

房內隻餘下秋穗同王柳氏。

“夫人,我真的看到十一郎君將那姑子納入懷裏頭......”秋穗仍是不甘心。

王柳氏卻是合了杯盞道:“我知道。”

“知道?”秋穗一時間不能理解自己夫人的意思。

王柳氏卻是將杯盞往桌上一擱置,隨後起身道:“隻是問題不在這姚七娘身上。”

“不是這姚七娘勾引十一郎君,還是郎君看上他不曾?”秋穗不敢置信,自家郎君怎麽會看上那鄉下丫頭?

王柳氏卻是緩緩道:“你還記得十一弟的發妻嗎?”

“自是記得的,荷衣夫人待人溫柔,府裏頭下人沒有一個不誇她的......隻是這又如何了?”

“你不覺得方才那丫頭笑起來,眉眼間同她有幾分相似嗎?”王柳氏出聲提點道。

秋穗恍然大悟。

“郎君還記掛著荷衣夫人,便是看到這樣一個同她有幾分肖似的小丫頭也.......”秋穗不免心中有些動容,荷衣夫人已去世三年,十一郎君卻一直未曾續弦,別說是續弦了,連妾室都未曾納過。

這樣癡情又恍若仙人的男子,又如何不令人動心呢?

這麽一看,姚七娘那丫頭倒是好福氣,若是她生得與荷衣夫人有幾分相似,那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