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梔積攢了所有的勇氣,敲響了周歲淮的房門。

房門裏很快響起腳步聲。

由遠及近。

一分鍾後。

周歲淮打開了房間的門,臉色在看見門口的人是她時,眸色沉了一下。

因為前幾個小時在外頭鬧了一場,場麵還挺難堪,幾個小時候,扁梔又來敲周歲淮的門,走廊路過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將視線投放了過來,好奇的看著兩人。

扁梔抿了抿唇,仰著頭看周歲淮,小聲問,“我,能不能進去?”

周歲淮擰了一下眉,剛要開口,房間裏頭有人喊了一聲,“歲淮,誰啊?”

是導演的聲音。

或許以為外頭站著的是劇組裏頭的人,導演又喊了句:“進來啊。”

周歲淮沉默了片刻,而後,讓開了一個身子。

周歲淮很忙,大半夜的還在跟導演對戲,跟編劇討論接下來的劇情表演,這部劇因為換了投資,所以拍攝時間很緊張,大家一邊急切的梳理,一邊快速趕進度。

扁梔坐在距離他們最遠的沙發上,沉默的喝著茶。

她喝完了整整一壺茶,周歲淮那邊還沒有要完事的樣子,厚厚的一落劇本,才翻了一半,導演幾個改到**處很亢奮的站起來,手腳比劃著,而後落下一片笑聲。

扁梔抿了口茶,看周歲淮也低頭勾著笑,笑意很淺,但看得出來,他是喜歡這個職業的,扁梔垂著眼,不知道想到什麽,眸色閃了一下。

再抬頭的時候,他們又開始對下一段了。

中間對到一個大段落,導演看了眼扁梔,偏頭問周歲淮,“要不要先處理下事情,我們這裏休息一下?”

扁梔沒想耽誤周歲淮工作,她放下手裏的茶杯站起來,說:“我沒什麽事情,你們忙。”

說完,起身往外走。

身後有人放下了劇本,對導演幾個說了一聲,而後腳步聲跟了出來。

走廊裏。

周歲淮房間裏對戲的那點笑意淡了許多,雙手插兜,視線落在別處,對扁梔說:“什麽事?”

走廊裏人來人往的人再次將視線投放過來。

扁梔自己是沒什麽的,周歲淮是公眾人物,娛樂圈裏牛馬神蛇太多,扁梔不能把周歲淮放在輿論的中心。

再說了,走廊也不是談話的地方。

“我是有些話要跟你說,但是——不急,你先忙,我有時間。”

她有很多時間,不信等不到周歲淮的空檔。

周歲淮看了扁梔一眼,不知道為什麽,扁梔此刻似乎有了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但是,眼底又閃過一抹遺憾。

周歲淮垂了垂眼睫,嗓音低沉,情緒不明,“明天下午4點左右,我有時間。”

扁梔點點頭,“那,你忙。”說完,她看著周歲淮回了房間,眼都沒抬的關上了房門。

扁梔歎了口氣,她沒立即走,在周歲淮的門口靠了一下。

之前積攢的那點勇氣,在這一刻,像是被細針紮了一下的氣球,“po~”破了。

“呦——我說是誰呢,這不是扁梔麽?怎麽,被掃地出門了?”

程玉玉討人厭的聲音從一邊傳過來,扁梔都懶得理她,抬步要走時,程玉玉不依不饒的跟了上來。

“我還以為你多厲害呢,阮玲玉整天金主金主的叫著,感情也不怎麽樣嘛,周歲淮還不是不理你、”

扁梔往前走。

程玉玉在後麵跟。

“餘聲聲回來了,你知道吧?那可是個善茬,扁梔你就等著吃排頭吧,周歲淮跟她可是有感情的,當初人家舍命救人,周歲淮就沒為你舍過命吧,我要是啊,就走了,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扁梔停下了步子。

程玉玉差點撞上去,也跟著停下後,扁梔的視線冷淡看她,“周歲淮為你舍過命?”

程玉玉:‘……’

扁梔:“沒有的話,你是不是也應該滾?我不用他為我舍命,但是我能為他舍命,你能麽?”

程玉玉剛要說能。

扁梔已經淡淡一笑,朝她邁了一大步,旁邊是一個儲物間,門沒光嚴實,程玉玉後退一步,一下子撞上了門,跌進了儲物間。

扁梔跟進一步,跟程玉玉隔著很近的距離。

在程玉玉要皺眉推開時,忽然,一個尖銳冰涼的東西透過她鬆散的毛衣,抵在了她腰部的肌膚上。

程玉玉頓時一驚。

下意識的低頭。

她整個驚呆了,隻見扁梔的手裏握著一個水果刀,麵上還是那副風淡雲輕的樣子,她對程玉玉笑著說:“剛認識,你可能不知道,我脾氣不太好,能動手的,都不喜歡動嘴,你不是能為周歲淮豁出去命麽?”

扁梔很輕的笑了一下,“我能成全你,”說著,扁梔執刀的手微微往裏動了一下,程玉玉嚇得腿都軟了,整個後背抖成篩子,差點當場給跪一個。

“怕了?”扁梔眼底毫無波動,“我警告你,別惹我,否則,你的命,我真什麽時候想要,什麽時候就拿走了。”

扁梔說完,輕輕垂眸,收起了水果刀擱到地上,轉頭出去的時候,身後“啪!”的響了一聲,她轉頭,看見程玉玉一臉冷汗的癱軟在地上、

毒蠍老大,也是不誰都能磋磨的。

第二天。

確實如陳冰所料,一大早就有人送早餐過來。

整整送了五百多套,三明治,雞蛋,外加一份精致的咖啡,另外每人一個果籃。

包裝的套盒上寫著:謝謝支持周歲淮,辛苦啦。

李坤說他沒定早餐,周歲淮的電話在這個時候響了,餘聲聲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

現在的人彼此交換了個曖昧的眼神,全都“呦——”了一聲,擠眉弄眼的笑了。

人還沒來,支持的東西先到了。

阮玲玉把手裏的三明治捏成了碎渣,“這是拉攏人心來了!心機婊!”

陳冰:“你們等著瞧吧,一個小時內,餘聲聲必到場,這是她慣用的手段了。”

施了小恩小惠,再到場說幾句漂亮話,最討人心了。

扁梔並不關心別人怎麽做,又做了假惺惺的事。

她的視線始終落在打電話的周歲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