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國濤根本就沒心思管什麽bug!他現在的全部心思都在這個橫空出現的小寶貝身上。
這小家夥摸樣張的俊,腦子也靈活,這麽小,吐字還不清楚,說話就這麽有邏輯了,電腦玩的也厲害,日後要是接班了周家的集團,一定能讓家裏的資產更上一層樓。
此刻的周國濤已經忘記了之前說別人養的孩子一定不如他的話了。
他指著桌麵上的手機,跟元一寧說:“給扁妖妖打電話,問她孩子去哪裏了,這是我們周家的孩子,他們偷偷養著,什麽意思?”
元一寧也喜歡剛剛的小孩,多伶俐的。
眉眼間跟周歲淮簡直一模一樣,小臉蛋白白淨淨的,可別提多叫任歡喜了。
她心裏也有點怨扁妖妖了。
扁梔在國外又生了一個周歲淮的孩子,這事怎麽能不說一直藏著呢,今天這孩子回來,想來是想看看爺爺奶奶了,所以自己背著書包就出來了。
再說了,這孩子怎麽能姓扁呢,這是周歲淮的孩子,理應跟之前的幾個小孩一般,姓周啊。
扁梔跟周歲淮還沒離婚呢不是,這孩子怎麽能不商量,就直接姓了扁呢,這要是叫外頭的人知道了,成什麽話了?
扁梔不懂事,扁妖妖這麽大人了,也不懂事麽?
他們這麽多年的好姐妹,扁妖妖這事做的不厚道啊。
元一寧皺著眉頭,拿起桌麵上的手機,給扁妖妖打過去。
電話一過去,對麵就是一個陌生的女音,提示對方的電話已關機。
元一寧眉頭皺的更緊了。
周國濤也旁邊來回走,嘴裏嘟嘟楠楠的抱怨,“這孩子都出來了,他們是不是還不知道呢,電話居然還關機,這要是別人找他們都找不到,沒責任心啊,一點都沒責任心!”
元一寧又給扁妖妖去了幾個電話,對麵還是關機,周國濤忍不住了,急吼吼的對元一寧說:“給扁梔打!打到他們那邊有人接聽為止!”
於是,元一寧又給扁梔去電話。
又是關機。
周國濤火一下子就起來了,“這都什麽人啊,電話拿來做什麽的,要是都關機的話,都別用電話好了!”
周歲寒在一旁一言難盡的看著兩人。
心想——
有沒有可能,人不是關機了,是把你們拉黑了呢。
周國濤又換了自己的手機,結果還是打不通,周國濤轉頭等著周歲寒,“你跟扁梔關係最好,你是不是有別的辦法聯係她?!”
周歲寒:“啊”;了一聲,“您也說之前了,現在關係這麽僵,人也不聯係我了呢,再說了,進家門之前,你都讓人沒收我手機,我怎麽聯係?”
周國濤白了周歲寒一眼,兩隻手叉腰,又開始煩躁。
“這孩子,一定得在咱們周家養,這小孩的脾氣我喜歡,不管用什麽辦法,一定要把孩子找到。”
“孩子的姓名也得改回來,扁妖妖也真是的,之前跟咱們家關係還那麽好呢,居然背著我們讓扁梔在外頭生了個孩子!這不是笑話麽?”
“你們剛剛看見了沒有,那孩子對咱們態度可不好,說不準是扁妖妖跟霍家的人在那邊說了咱什麽不好的,叫著孩子聽見了!否則,那麽小的孩子,怎麽能知道大人的事?”
元一寧也皺眉,“是啊,這大人的事,跟小孩說做什麽呢?再說了,歲淮跟扁梔現在還沒離婚呢,孩子就是共同的孩子啊,瞞著我們,就是他們的不對了,這是萬萬不行的。”
元一寧一邊說,一邊有些不高興的給扁妖妖去電話。
電話怎麽可能打得通。
周國濤煩躁的很,他其實有霍無尊的電話,但是他想起那孩子或許是自己出來的,他不能跟霍無尊聯係,否則打草驚色,日後那孩子若想爺爺奶奶了,想再出來,就不可能了。
“而且,那孩子說他叫扁越澤?這多難聽啊,如果是周越澤,是不是就好聽多了,這孩子,天生了注定是我們周家的孩子,這孩子智商高,日後我好好培養,一定會成為周家最優秀的接班人!”
周國濤在這裏興致勃勃,周歲寒在一邊涼涼的聽著。
趁著兩人沒注意的時候,周歲寒上了樓。
敲開了周歲淮房間的門。
周歲淮先是警惕的看了眼周歲寒身後,確定沒人,才一把把周歲寒拉進了房間裏。
“二哥!扁梔跟我還有一個孩子!叫扁越澤!扁越澤!是不是超好聽!”
周歲寒嗬嗬一笑,“是麽?剛剛樓下可不是這麽說的。”
周歲淮一臉喜悅,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太夢幻了。
“二哥,你敢相信麽?我還有一個兒子,我還有一個兒子。”
“他叫扁越澤。”
“長得好可愛,電腦跟扁梔一樣厲害,說話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太清楚了!二哥,我還有一個小孩,你聽見了麽?”
周歲寒:“我聽見了。”
“二哥,你說,這世界上,還有比小孩更可愛的生物了麽?”
“而且,你聽見了麽?在客廳裏的時候,他喊我爸爸!”
“他叫我爸爸了!”
周歲寒敷衍著:‘我聽見了。’
他抽了張椅子,在一邊坐下,看著自己的弟弟魔怔著,他涼涼開始玩手機。
等到一個多小時後,周歲寒見周歲淮才冷靜了些,他從手機中抬起頭來,問周歲淮,“你不找那孩子啊?”
周歲淮放心的擺擺手,“不用,我看見冷冰凝了。”
他上樓的時候從陽台往下看,看到冷冰凝帶著孩子上了飛機,估計是回去了。
周歲寒點頭,“哦,那你怎麽想的啊?”
周歲淮美滋滋的,“高興唄,能怎麽想。”
這幾年,扁梔離開後,周歲淮其實很少有這麽高興的時候。
當初得了演帝的獎,他也隻是淺淺一笑,心裏毫無波瀾,這幾年,也似乎沒什麽事情能夠讓他特別高興。
後來扁梔回來了,他眉眼間,終於帶了柔情。今日看見這孩子,真是實打實的開心了,眉梢上都是壓不住的笑意,意氣風發,像是好多年前沒有失憶的周歲淮。
這樣的周歲淮,他幾乎都快要忘記了。
“扁越澤,”周歲寒試探性的問,“不姓周哦。”
周歲淮一開始都沒注意這個問題,周歲寒說起來,笑了笑,“好聽!超級好聽!”
特別那孩子說出自己的名字時,簡直是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了!
“姓什麽不重要啊,”周歲淮可大氣了,一點沒有舊思想,“隻要是我的種,扁梔肚子裏出來的,姓什麽無所謂啊,別說是姓扁了,就是姓霍都行、”
這幾年,扁梔在國外,事情那樣多,扁妖妖跟霍無尊一定幫襯許多,這小孩招人喜歡,他們教育的這樣好,他要是拘泥於姓什麽,就不配做人了。
他如今剩下的,隻有滿滿的感恩。
他覺得日子一天天的越來越有盼頭了,他渴望著一家團聚,姓什麽,在他這裏,從來不是需要考慮的事情。
“可爸媽似乎挺在意的,在樓下發火呢。”
“他們什麽事情都要發火,哎——哥,我想好了,我要入贅,這些年我做的不好,我要做入贅女婿,在加入毒蠍,日後我跟扁梔就是徹徹底底的一體的了,幾個孩子我也都要養在身邊。”
周歲寒一言難盡的看著周歲淮,“你這目標恐怕很難實現,入贅——這一條就能要了爸媽的命。”
周歲淮笑了笑,“周家這麽多孩子,不差我這一個啊,再說了,我即便是入贅了,也還是爸媽的小孩,我就是希望自己跟扁梔更近一點,她總沒安全感,什麽事情都愛自己扛,我要告訴她,得讓她知道,我跟她是一體的,她身後有我啊。”
周歲寒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麽,周歲淮這義無反顧的樣子,越來越叫他覺得像極了沒失憶前的周歲淮。
“哥,你會支持我對麽?”
周歲寒點點頭,“嗯,你做什麽,哥都支持你。”
周國濤在樓下,他的心路曆程卻很複雜。
他一開始看見孩子是高興的,可想通一會兒後,心裏又難受的很。
他總覺得自己在被扁梔拿捏著。
最初是周歲淮沒失憶,那會兒周歲淮就聽他的,在兩人感情這件事上,他從來就沒有話語權。
後來周歲淮失憶了,扁梔回來,人都走了,他偏偏又生病了。
這裏又被拿捏一次。
如今橫空出現個小孩,要是這孩子是個蠢貨也就算了,可這一看,偏生好聰明,他舍不得,狠不下心。
如今要想這孩子重新回到周家,恐怕得下大力氣。
若是在國內也就算了,偏偏又在國外,在扁梔能夠一言九鼎的北美,這可這麽好?
他周家的手在長,也伸不到北美。
若是這孩子回歸周家的條件是扁梔要繼續跟周歲淮交往,他要如何答應?
周國濤狠了狠心,決定為了孫子做一回小人,等孩子送回來了,改了姓,到時候在給周歲淮介紹別的女孩子。
實在不行,到時候給扁梔一些經濟補償,想到這裏,周國濤就不繼續往下想了,因為他比誰都清楚,扁梔,或者是霍家,都不是缺錢的主。
周國濤跟元一寧上了樓,氣急敗壞的嘴臉都收拾起來了,推開了周歲淮的房門。
周歲淮前一秒還在笑,後一秒人進來,他臉就垮下去。
“歲淮,”元一寧先開了口,“這孩子的存在,你事先知道嗎?”
周歲淮坐在椅子上,看見兩人進來就知道打的什麽算盤,都是一家人,這不知根知底的麽?
周歲淮:“不知道。”
周國濤暫時不說話,元一寧問,“那你什麽打算?”
周歲淮:“啊”了聲,“能有什麽打算啊?這孩子,人肚子裏出來的,人自己養這麽大的,我能有什麽打算啊?”
周國濤忍不住了,“可那是你的孩子!”
周歲淮笑了,他看著周國濤說:“是麽?也不一定吧?你之前不是說,扁梔這些年在國外,或許也交往了別的男人麽?”
周國濤被自己之前的話打臉,他立馬又說:‘我跟你說孩子,你別跟我扯別的,這孩子跟你張的一模一樣,肯定是你的,而且他都喊你爸爸了。’
周歲淮:“哦。”
周國濤氣的要命,他說了一堆,他就一個“哦?”剛要罵人,元一寧拉住了周國濤的衣袖,苦口婆心,“歲淮,我們都知道扁梔,這孩子肯定是你的,之前不知道這孩子的存在也就算了,如今知道了,便不能由著周家的孩子在外頭吃苦,你做爸爸的,得有責任心。”
周歲淮兩手一灘,“可我沒責任心。”
元一寧:“……你,不是沒責任心的人。”
周歲淮點點頭,“我是,再說了,扁梔之前沒跟我說過這孩子的存在,就說明她覺得沒有告訴我的必要,孩子這麽小,就算是法院判,也肯定是跟母親,我有沒有責任心,都不妨礙著孩子跟著扁梔,再說了,我可不敢去惹霍家人,”周歲淮看了周國濤一眼,“霍家人手可黑,再把我打一頓是小事,回頭把幾個孩子帶走,到時候你們別找我哭哦。”
這一副吊兒郎當無所謂的樣子,看得周國濤差點把後槽牙都咬碎了!
這都什麽人啊!
果然養兒子不如養條狗!
“你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我還要怕霍家,忌憚扁梔了!”周國濤怒道。
“我沒這麽說,我就是知道,不管是走法律,還是人用手段,要是惹急了,這幾個孩子,肯定是留不下來,扁梔就是心軟,可霍家也不是,他們要是真怒了,後果您自己想。”
周國濤倒吸一口涼氣,“你威脅我?!”
“我沒啊,我哪裏敢,”周歲淮一臉無辜,‘我就是實話實說,再說了,霍家的手段,您上次親眼看過的,老大不就是霍老爺子說帶走就帶走了?當然了,您要是實在要試試,我就給霍無尊打電話,讓他把孩子送回來,我什麽話都敢說,但是他們要怎麽做,我就不知道了。’
這話是順著周國濤說的,可無心中卻也將了周國濤一軍。
霍無尊,他現在確實不敢惹。
“那你的意思,這個孩子,今晚的這個孩子,你就不管了,任由他流落在外頭?”元一寧忍不住說:“歲淮,你要不好好跟扁梔說?或者,你找你妖妖阿姨說一說?還是別找霍無尊了,男人心都硬,哪句話說岔了,回頭不好收場。”
周歲淮聞言,表麵不動聲色,“啊,現在讓我跟扁梔接觸了啊?”
周國濤看著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死孩子,氣的臉都黑了。
“那我怎麽聯係啊?”
“哦,打個電話過去,拽的二五八萬的說,扁梔!你把孩子給我送過來,、這麽說啊?”
“這麽說的,人估計給我拉黑了,這輩子,你們也就見孫子今天這一麵了。”
周國濤瞪著周歲淮,“那你想怎麽樣?”
周歲淮聳聳肩,“我可不知道呢,我也不會跟人示弱啊,爸,你要不教教我?我要怎麽才顯得有誠意,要怎麽才能表達這些年沒有撫育孩子的愧疚?”
周歲淮坐在床位,身子朝後靠,笑眯眯的,“爸,我真不知道,你說說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