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肆說了一通的話,**的人連動都沒動。

他也不惱,聲音更低了幾分,“那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以後……我不隨便來你房間,我好好追你,你別難過。”

沈聽肆說完,把毛巾丟進了洗衣簍裏,轉身要走時——

“沈聽肆。”低冷的嗓音淡淡的在房間裏響起,“如果從前,你說這番話,我或許會感動,可現在,我隻覺得可惜。”

“不用跟我老這套,我不用你追,沒必要。”

“早點回去休息,把這一篇翻過去。”

沈聽肆轉頭,看見林靈翻了個身,背對著自己。

室內再一次陷入短暫沉默。

林靈閉了眼睛,真的困了,好久後,她聽見身後遲遲沒走的人,說了兩個字:“我不。”

林靈原本滿是困倦,被一聲“我不,”搞得心頭怒火焚燒。

她直接掀開了被子坐起來,冷冷的看著沈聽肆,“你不?你想怎麽就怎麽?你說不就不?”

沈聽肆抿唇,“我沒有。”

“沈聽肆,我們認識多久了?”

“十年。”

林靈嗤笑一聲,“對,十年,你什麽德行我不清楚?你現在不就是覺得我最合適麽?所以才沒完沒了,知道我吃你這套,故意在門口淋雨,惹我心疼是吧?”

林靈這段時間麵對來示好的男人,心裏都有點麻木了,結果沈聽肆一來,她立馬暴躁起來。

“十年,十年你都沒喜歡上我,我帶了個男的回家,你就喜歡上了?一下子就板正過來了?你在開玩什麽玩笑?把我當什麽?覺得我現在有人喜歡,男人占有欲作祟是吧?”

“沈聽肆,沈總,我沒空陪你玩,你找個有興致成麽?”

“別說的好像一副多喜歡我的樣子,你自己說的,隻zuo不愛,怎麽,之前說的話,吃回肚子裏去了!”

林靈說著話的時候,手裏響了一下。

她撇了一眼,居然是清風發過來的,她拿起來看了一眼,頭更痛了。

【林靈,很抱歉今晚的唐突,回來之前心裏一直很不安定,希望我的唐突沒有給你造成困擾,我就是……喜歡你,太喜歡你了……,想跟你在一起,做夢都想,所以如果有過頭的地方,能不能別跟我計較。】

【我知道這麽說,有點快,沒關係,我就是單純表達自己的心意,你不用給我回應,我能等,等到你哪天覺得合適了,在跟我說,我不用你十億彩禮,什麽都不用你,如果你覺得有妨礙,我入贅你們毒蠍都行,我帶著韓區來嫁你,我不在意別的什麽,隻在意你。】

【從前你的事情我不問,你跟沈聽肆之前什麽樣也跟我沒關係,你不用有心理負擔,也不用覺得沒給我回應心裏難受,日後你看我好好表現,行麽?】

林靈閉了閉眼睛,那種作孽了的感覺越發的明顯。

沈聽肆原本就站在床邊,他視力極好,一眼就看見了信息頂上“清風”兩個字,另外,“嫁你”兩個字,越發的覺得刺目。

他當即不淡定了,“還好好表現!輪得到他麽?!你是我的人!”

“林靈,我之前是跟你說過隻zuo不愛,”沈聽肆現在就想回去抽說著話的自己一嘴巴子,“我就是嘴賤,你——”

“哎——”

“哎——我還沒說——”

‘砰!’房門關上,沈聽肆被林靈趕出了房間。

林靈對付胡攪蠻纏的沈聽肆有自己的心得。

隻要不理,是要不給台階,隻要冷言冷語,他那一毛門子的熱就會冷下來。

其實對於這一點,林靈自己也有點不明白,沈聽肆看著是個腦子很清楚的人,可在腦子發熱這方麵,從來無人能及,十年裏,能發熱不下五十次。

外頭的人以為沈聽肆跟她求婚不到十次,那隻是外頭的人看見的。

看不見的地方……

這裏來來回回的磨,總能帶回“求婚”這個話題上。

她不答應,說了點狠話,或者**不配合,他就撂冷臉,暴躁的消失一段時間,再自己給自己台階下。

這一次——

都直接把人趕出去門了,對於心高氣傲的沈總來說,已經是相當不給麵子了,林靈想,這次應該能冷一段時間了。

可並沒有。

林靈一早上打開門,就看見了蹲坐在她門口的沈聽肆。

林靈眨了眨眼睛,有點不相信自己看見的。

沈聽肆這男的,總裁包袱極重,對外十分要麵子,蹲別人門口這件事,實在難堪,根本就不是沈聽肆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一雙幽怨的眸子抬起頭,冷冷淡淡的看著她。

林靈:“……你,不去自己房間,在我門口做什麽?”

沈聽肆在門口坐了一個晚上,被外頭的雨淋了一夜,熱的腦子半分也沒涼下去。

他看見清風說的“入贅了,”也看見他說的“嫁你,”更看見他說“你跟沈聽肆之前什麽樣也跟我沒關係”,他有點心慌。

他怕。

是真的怕。

他不知道能怎麽辦?他拿林靈從來都沒辦法。

他隻能等,等在門口,看著夜燈在雨幕下朦朧的月色,心裏拔涼拔涼的。

在各方麵自認為不差的沈總,在看見那幾條信息時,心裏有點難受。

清風在林靈眼裏,是什麽樣啊?

他在林靈眼裏,又是什麽樣子的?

是陰暗的商人,不擇手段的利益者,諸多權衡的沈總,所以這樣的沈聽肆一點也不如別人熱烈,他無法訴之於口的喜歡,在這一刻都好像變得越發艱難。

他不知道後來林靈回清風信息了沒有,如果回了的話,會說什麽?

那個清風,扁梔也說不錯。

扁梔說話做事,總是很嚴謹的,她要是說好,一定是720度的查驗過的。

扁梔都說好的人,林靈會喜歡麽?

沈聽肆想到這裏,都不敢回房間睡覺了,他後背抵著房門,一秒都不敢想日後清風擰開這個門把時的情景。

一個晚上,他自己給自己演了一出苦情戲,半分不敢挪動一點兒。

他沒有追人的經驗,向來是女孩追他,他很擔心自己追不好人,也怕她不舒服,梗著脖子一晚上,把自己弄的脖頸僵硬,一扭頭就覺得掏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