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梔給瓦薩丟了狠話。
“要我的人在你那邊出了事,我就端了你們老巢,”鑒於這句話,瓦薩嚇的自己叫人早早等在了飛機降落點。
林靈覺得扁梔有點過於謹慎了點,讓瓦薩的人回去,瓦薩訕訕一笑,說:“不敢”等把人安全送到了,瓦薩的人才走。
大本營的數據不算多,抬上直升飛機就能走,林靈私心想多呆幾天。
東西搬走了,以後就不太會回來了。
她在這裏跟著扁梔,還有顧言,三個人在這裏用血躺著走出了一條路,顧言留了一條腿在這裏,她心裏悵然,默默的在天台坐了許久。
……
扁梔在林靈走了之後,還是去醫院看望了沈聽肆。
“說話呢,你看我身後做什麽?”扁梔給自己找了位置坐,看著沈聽肆的樣子,笑著問。
沈聽肆收回視線,"沒什麽."
“別看了,人沒來。”
沈聽肆“哦”了聲,後背靠回去。
扁梔又問了兩句,問這兩句話的時候,其實心裏在斟酌,要不要告訴沈聽肆,林靈去北非的事。
林靈要是一個人去的,就算了,可清風後來追過去了。
毒蠍大本營是她跟顧言,林靈度過的最艱難的日子,那裏對他們三有著非凡的意義,在熟悉的地方,心都容心軟。
一心軟,容易上頭答應一些之前沒答應的事。
林靈這人重諾,若是答應了,也就是一輩子了
所以扁梔才躊蹴著要不要告訴沈聽肆,她私心裏是希望林靈跟沈聽肆好的,畢竟兩個人走了十年了,可若是林靈跟清風能更幸福,她也絕對支持。
沈聽肆看了眼扁梔的臉色,遲疑了一下,問,‘去哪裏出差的?’
扁梔:‘北非。’
聞言,沈聽肆皺眉,毒蠍艱難的五年沈聽肆是陪著一起過來的,他對那個顧言丟了一條腿的地方沒有好感。
“什麽時候去的。”**的人站起來,直接拔了手上的輸液針,連病號服都沒換,直接套了風衣外套,
“你要過去麽?”
“嗯,”沈聽肆換了鞋,“北非太危險了,她一個人,我不放心。”
扁梔:“哦”了一聲,說:‘清風過去了。’
病房內安靜了一秒鍾,扁梔看見沈聽肆摁在紐扣上的手頓了一下,隻很短暫的幾秒鍾,沈聽肆手上重新有了動作,“嗯,那我不讓他們瞧見我,不惹她心煩。”
說著,起身要走,扁梔歎了口氣,喊住了他,“現在去機場,還能趕上清風的進度麽?我叫人送你過去,保準你比清風先到。”
沈聽肆這才扭頭,“他也是自己跟過去的?”
扁梔點頭,“嗯。”
沈聽肆的表情若有所思,“好,”他沒再多問一個字。
說到底,還是怕了。
怕什麽,沈聽肆自己心裏清楚。
毒蠍的人送過去的,沈聽肆到的時候,清風確實還沒到。
大本營就在眼前,沈聽肆莫名有點近鄉情怯,他站在門口,許久後才推門進去。
距離周恩幼的生日已經三個月了,這三個月,他沒在見林靈一麵。
有人在裏頭整理東西,他們也認識沈聽肆,指了指樓上後說:“林姐在樓上。”
沈聽肆上了樓。
林靈總喜歡一個人呆在天台,發著呆,不知道想什麽。
聽見聲音,她也沒轉頭,隻說:“東西整理好了,就搬門口,我清點了,再搬飛機上去,沒什麽事情,今天就回去了。”
林靈的話落下,身後沒人應答。
她困惑轉頭,看到了三個月沒人影的沈聽肆。
“你怎麽在這裏?”林靈問。
沈聽肆在她身邊坐下,抬手拿走了她咬在嘴邊的狗尾巴草,捏在手裏擺弄著,“想來,就來了。”
林靈看了眼他捏著狗尾巴草的手,燙傷已經好了,隻剩下指背上淺淺的傷痕。
風衣裏頭還穿著格子條紋的病號服,病號服有點大,脖子以下大片的皮膚都露著,倒是把這衣服穿出了別樣的性感來。
“今天就回去?”沈聽肆問。
“嗯。”
“那我跟你們飛機回去,要清點什麽,清單給我,我給你點一遍。”
林靈眨了眨眼,看著遠方的景色,“沈總最近戰績非凡,不敢勞駕。”
口氣涼涼的,很欠。
沈聽肆笑了下,站起身來,揉了一把她的頭發,“陰陽怪氣,單子給我,你上麵玩吧。”
林靈沒客氣的真把單子給他,上麵都是毒蠍裏頭的某些隱秘數據。
沈聽肆下了樓。
清點完之後,帶著那些人把箱子往飛機上搬。
他很小心按照路線圖條了一條幹淨的路出來,指揮著人把箱子往飛機上抬。
等處理完這些,他在一個人往回走。
在北非這樣的地方,沈聽肆不敢有絲毫大意,這裏太亂了,雷區更是數不勝數,有之前毒蠍自己埋下的,有敵對的埋的,現在瓦薩他們埋起地雷來也從不手軟,一片小小的地盤,四處都是雷。
他千小心,萬小心,卻是沒料到,清風會一腳踩上去。
那一聲"哢!"的聲音讓沈聽肆身上的汗毛一下子就豎起來了。
上一次,顧言踩到雷的時候,也是這個聲音。
那麽厲害的人,最後也難逃舍了一條腿。
沈聽肆扭頭,跟清風難言的臉色對上。
“我踩雷了。”清風說。
沈聽肆拿出地圖快速掃了一眼,清風踩上去的位置,並沒有標注有雷,這隻能說明,隻從前埋下的老舊雷。
甚至有可能是毒蠍自己埋下的。
從前他們瘋魔一般,埋的雷都要人命,插銷都用502堵住,不讓你有半點挪動的機會,開局就要你一條命。
如果運氣好,就想顧言那樣,不要命,但是要腿。
無論哪種,都是足以摧毀一個人的。
林靈也發現了,她皺眉過來,在看到定在原地苦笑的清風後,眉頭緩緩的皺起來。
“確定是踩雷了麽?”林靈還算淡定的問。
清風點頭,“嗯。”
沈聽肆說:“我聽見來。”
林靈聞言,一言不發的轉頭往大本營裏頭去,說:“等著。”
沈聽肆不是他們圈內的人,但是經曆過一次,他知道林靈這句“等著”是什麽意思。
他垂眸了片刻,而後看著清風。
忽然歎了口氣,而後笑了。
“笑什麽?”因為緊張,清風的嗓音有些發幹。
“沒什麽,”沈聽肆轉頭走到飛機旁邊,給自己穿上了防爆衣服,然後伸手從裏麵拿了工具,他這裏距離近,抬頭時候,林靈還在往大本營走。
“你要幹嘛?”清風驚愕的看著沈聽肆。
沈聽肆把拆彈工具箱放到地上,“我之前學過拆彈,老師是毒蠍的老大扁梔,所以你放心,我拆彈手法不比林靈差,不過這種事,你也知道,看命。”
“之前毒蠍的人埋雷,都是奔著命去的,如果是這樣,那就是我命不好了。”
清風不懂,“那也該是我命不好。”
“我不能讓你在林靈麵前被死,你是因為她才來的,她看著表麵硬,但是心裏沒那麽硬,軟乎的很,你要是在她麵前死了,她這輩子得內疚死。”
“我不能讓你在她麵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