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夢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周恩幼。
"不可能,你家裏不會同意的。"
周恩幼冷笑,“這不用你操心,除了你們,沒人覺得秦儲禮不好,老師喜歡他,朋友也護著他,未來他身邊會有更多人,至於秦家,不過是他生命裏最微不足道的一筆。”
周恩幼懶得在跟秦夢說。
“十分鍾到了,我不管你今天來,是真心提醒,還是假意試探,我都明確告訴你,秦儲禮不會回去,你別再來學校,更別讓秦儲禮知道你來找過我。”
周恩幼的眼神在秦夢的注視中逐漸變得冷厲,“你或許還不知道我的手段,我可以提醒你一句,你若再來打擾秦儲禮,我叫你夫家先死無葬生之地。”
秦夢震驚的看著周恩幼。
周恩幼淡淡道:“到時候你也不用費心為離婚籌謀了,你老公應該也不願意跟你離婚了吧?畢竟若有債務,夫妻之間應該共同承擔的,你說以你的能力,不說多,千萬債務,你得去賣身了吧?”
周恩幼說完,冷漠收起視線,往實驗室方向走。
剩下秦夢站在原地,手抑製不住的發抖。
她忽然領略到,為什麽之前家裏的死男人警告她,整個圈子裏誰都能惹,但是絕對不要惹周家人。
周恩幼剛剛那冷厲的摸樣,與秦儲禮從前在商場時吃人不吐骨頭的摸樣,別無二致!
秦夢心裏有點害怕,可她沒辦法,她有什麽辦法!
從頭到尾,她都是別人手中的棋子,之前是老爺子的,後來嫁了人,夫家以為秦家未來家產都是她的,這才娶了她,之後發現,老爺子打的是孩子改姓的想法,夫家也是有頭有臉的,怎麽能同意,多次不歡而散後,老爺子不待見她,夫家覺得她無利可圖,老公開始夜不歸宿,在外頭花天酒地,一夕之間,她成為了最沒有存在感,跟沒有利用價值的人。
她開始務必懷念秦儲禮在家裏頭的那段日子,她頂著個秦家大小姐的身份,作死等死,當初她迫不及待想脫離的日子,如今是她萬分渴求的。
她手裏沒有別的籌碼,隻剩下秦儲禮這一條路走了!
若這條路不行,她隻有去死!
秦夢的眼底劃過一絲狠厲,她知道周恩幼厲害,可她不得不搏一搏!
所以秦夢沒有立即走,她等在學校裏,想等秦儲禮出來。
秦儲禮的身上流著跟她一樣的血!
秦家上億家財,她不相信,秦儲禮會不心動,會真的舍得拱手讓人!
周家是有錢,但那些錢也不是秦儲禮的,再者了,這個世界上,沒人會嫌錢多!
她不相信秦儲禮會不動心,當初秦儲禮那麽努力賺錢,不就是為了攀得上周家麽?如今她依舊可以拿這個做由頭。
秦儲禮對錢不動心,對周恩幼這個執念還能不動心麽?
秦夢這麽想著,心頭剛剛的忐忑消散不少,她甚至開始期待脫離夫家之後的日子裏。
秦夢沒有等太久,下課鈴聲在三分鍾後響起。
秦夢隻等了很短暫的一分鍾,便看見本科大樓臨床醫學的教室裏頭走出來一抹高大的身影。
因為有西方血統,秦儲禮比一般男生長的都高,走在人群裏的秦儲禮麵龐冷漠,疏離的像是遊離在人群之外,這就是秦儲禮,冷淡,寡味的像一杯毫無滋味的白開水。
這就是她一直認識以來的秦儲禮。
秦夢剛要勾笑過去,卻忽然見原本冷淡的少年人勾著了嘴角,原本瀲著的眸子微微上揚,最後徹底笑了起來。
像是冬日下融化的白白皚雪,笑起來的秦儲禮很帥,讓一直偷偷關注他的女生都紅了臉。
他卻像是瞧不見別人,快步走到明媚的少女跟前,主動分擔人肩頭上的書包。
她還看見有人秦儲禮打招呼了,某個像是教授的人對著秦儲禮樂嗬嗬說了幾句話,秦儲禮乖巧的點頭,又轉過頭跟身邊的少女溫柔一笑。
秦夢怔住。
這會兒的秦儲禮,已然沒有半分原先冷漠的樣子。
她想起周恩幼說的:【他與你不同,他有朋友,有老師,他的未來裏,秦氏不過是最不值一提的冰山一角。】
秦夢看著這樣的秦儲禮,忽然心中惶恐,她像是失足落水的人,垂死掙紮的夠著救命稻草,卻發現那救命稻草其實遠不在自己可以伸手去夠的位置了。
秦儲禮被周恩幼帶著走,在走到樓梯拐角的位置,周恩幼慢一步。
秦儲禮轉頭問,“怎麽了?”
周恩幼收起跟人對視的冷厲目,一秒恢複成往日裏淡然的摸樣,“沒事,回家吧。”
秦夢站在大樹底下,直到烈日落在頭頂,兜裏的手機瘋一般的狂響時,她才如夢初醒,後背冷寒的回神過來。
她後知後覺的驚愕發現,自己剛剛是被周恩幼的一個眼神給嚇住了麽?
她手腳發涼的摁下了接聽按鈕。
老公周寧的聲音從電話裏咆哮而來,幾乎要撕破她的耳膜,“賤人!你在哪裏!”
秦夢一整暈眩,也不知道是日頭太大,還是被吼的,前幾日被打的場景還在眼前,秦夢畏畏縮縮的答,“怎,怎麽了?”
“怎麽了?!”周寧在電話那頭,幾乎失控,“你說怎麽了?!我還想問問你怎麽了?!你是不是在寧大!”
秦夢眼皮一跳,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周恩幼前頭的警告還言猶在耳,可她還沒出校門呢,她也沒對秦儲禮做什麽實質性的事情,甚至連上去說句話都不曾,周恩幼應該不至於的。
秦夢在心裏這麽寬慰自己。
她小聲應周寧,“嗯,閑逛來寧大走一——”
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周寧已經失控,“秦夢!你找死是不是!我之前是不是警告過你,叫你別去招惹周恩幼!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都tm當耳旁風是吧!你知不知道周恩幼動動手指,我手底下的十幾個好不容易談來的業務都沒了,你知不知道你一個閑逛!讓我損失多少錢!沒tm打夠你是吧!”
秦夢渾身冰涼的站在原地,周寧一句:滾回來!讓她幾乎站不穩腳,大白天裏,她渾身冷寒,手心濕漉漉的淌了一手心的水。
周恩幼竟然護著秦儲禮到這般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