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梔到家的時候,林決打電話過來過問網上的事情。

因為林決過幾日就回來了,為了避免林決擔心,所以扁梔也沒有多說,隻說自己會處理好。

卻不曾想。

歐老太太在扁梔跟林決的電話掛斷後,撥通了林決在國外的電話。

接到電話,林決還有些詫異,他跟身側王珍對視了一眼後,才沉沉,回了個:“喂。”

歐老太太笑聲尖刻,尾調拉長聽起來格外刺耳。

“是林總對麽?我是歐墨淵的奶奶,歐氏集團董事長,想必您是聽說過我的吧?”

歐老太太開門見山,“原本想著,林總在國外事務繁忙不願意打擾,但是,國內墨淵跟你們家扁梔的事情搞得紛紛擾擾的,我想著,也應該跟您支會一聲。”

林決不動聲色,“哦,什麽事。”

歐老太太電話間詫異,事情搞這麽大,林決這麽神通廣大的人,不知道?

歐老太太頓一下,尬笑了聲,“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扁梔動手把墨淵給打了,傷得挺重的,我們本來顧念扁梔年紀小,想著事情就這麽算了,結果,醫院非說建議我們驗傷,結果一驗,你猜怎麽的?”

歐老太太技術性話語間一頓,想等林決給反應。

結果,半晌,隻傳來一聲不輕不重的“哦。”

“哦?”

“哦!”

歐老太太差點失控,麵上表情直接維持不住,心裏頃刻大罵:

林家全都是些不要臉的!都到了驗傷的地步了,為人家長的,居然隻冷淡給了個哦!

他奶奶的,有錢人就這麽了不起!

歐老太太氣息勉強穩住,才終於再道:“林總,”再開口時,歐老太太語調疏離冷淡,“本來這事,我是不願意管的,扁梔先動的手,大家在周圍視頻都拍下來了,這誰理虧一目了然的事情,

但是,扁梔在我們歐家三年,我們是顧念情分的,也不想把扁梔逼迫到聲名狼藉的地步,所以,才主動給你打了這個電話,林總,這件事情,我想你應該有個態度拿出來,咱們兩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別真的鬧到不可收拾,丟臉可是你們林家。”

歐老太太越說越生氣,末了丟出一句,“別叫外頭的人覺得,林家的閨女是母老虎,未來,可不好嫁。”

歐老太太這句話說出口,才覺得胸口情緒宣泄許多,連帶氣息都平穩不少。

她剛順氣端起茶杯喝水,便聽見電話,林覺又是“哦”了聲。

“歐董事長對吧,有一點,我不明白,”出乎歐老太太意料之外的,林決沒有先對扁梔進行指責,反而問道,“歐墨淵人高馬大的,怎麽的就被我家梔梔打到需要驗傷的地步?”

“我家梔梔那麽高挑的一個人,體重都不過百斤重,你家歐墨淵一米八的個子,塊頭也大,我很不理解,梔梔是怎麽把歐墨淵打成重傷的,”林決頓了頓語氣,“莫不是你們歐氏總裁身體本就有狀況,借機想訛上我們林家不成?”

歐老太太一聽林決的調調,氣得當場一口茶水噴出來。

“什,什麽?!”

“你說什麽?!”

“你不去指責你家扁梔,居然懷疑我們的行為動機?一點錢而已,我們歐家稀罕?!”

這話不難接,但是,在事情沒有徹底清楚,在林決對歐墨淵的真實傷況還不明了之前,林決選擇暫時不把話說的太絕對。

“合理猜測而已,”林決聲調略淡,“真實情況如何,我回去跟梔梔了解之後,再定奪吧。”

歐老太太聽著林決的語氣,心裏有些著急。

扁梔前些時候的態度她是看到的,抱著玉石俱焚的想法,她本意並非如此,所以,她願意在此刻退讓一步。

故而,歐老太太主動道:“時間不等人,再者,事情發生到現在,對扁梔的名聲已經很不好了,林總或許還不知道,因為這件事,扁氏下午停診了,這件事情在中醫界內也是鬧得沸沸揚揚的,您做家長的,若是在等下去,恐怕越是對自己閨女損傷越大。”

話到這裏,林決眉頭皺了一下。

梔梔停診了?

這麽說來,歐老太太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

扁梔單純,未過多涉足人心,所以不懂人心險惡,她一手的好醫術,可也得有口口相傳的好口碑,才能真正做到酒香不怕巷子深。

或者,三人成虎,怕日後也是為難。

林決心中凝重,麵上卻不顯,口吻依舊疏離高貴,“哦?”他反問道:“那麽,歐老太太有什麽高見。”

這話一出,歐老太太嘴角微微勾起。

她也算是沒有白打這個電話,“也沒什麽高見,就是也覺得,當初扁梔嫁給歐家,確實受了委屈,如今這事已出,暫且我們也不論事發緣由,就想說,解鈴還須係鈴人,這件事的影響如今已經造成,

雖說扁梔跟墨淵已經離婚,但是,他們終究有三年情分,我的意思是,我願意退一步,回頭讓歐氏發布聲明,林氏這邊配合,我們一起把這次的公眾暴力事件轉變為家庭內部矛盾,這樣的話,公眾或許就能夠諒解了,林總,這是我們歐家的誠意,您這邊看呢?”

林決皺眉。

哦。

這老狐狸打的是複婚的算盤。

他覺得可不怎麽樣。

但是,在沒有摸清楚情況跟扁梔心意之前,林決還是相對謹慎,他不輕不重地說:“這個,恐怕不太行,以我對梔梔的觀察,她對歐家一直很抗拒,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

歐老太太聞言,眉頭狠狠皺起來,滿臉的周圍堆積在一起,看起來像一盤放久了的老黃瓜。

“做不了主?!”

她幾乎尖叫,“你是扁梔的父親,親生父親!這種事情,你說你做不了主?!”

“林總,這件事情,我們歐家是受害者,可我已然退讓,先一步給你打了電話,並且提出解決方案,做法可謂大氣,您若是不這樣還不接受,難道當真要看自己家閨女受牢獄之災嗎?”

“林總,您可得想清楚,進去了,即便再出去,身上可就是有汙點的人了,再想從醫,可就不能夠了,您要自斷女兒前程?這可不是親生爸爸應該做的事兒。”

“當然,我知道您的顧慮,”歐老太太頗具談判技巧,自以為掌握了主動權,“您是覺得,扁梔那三年,在我們歐家受苦了是麽?那您放心,那之前不是不知道扁梔是咱們林家獨女麽?

您盡快放心好了,隻要您這頭答應,讓扁梔嫁入我們歐家,我們歐氏官網立馬澄清那天的打人事件,扁梔絕對不會受到一點影響,另外,扁梔進入歐家,什麽事情都不用她做,

扁氏中醫院的經營也可以全權交由我們歐家打理,扁梔隻要乖乖的在家相夫教子,給我們歐家生兒育女則可,絕對不會委屈到她了,林總,這樣天大的好事,您沒有理由不答應吧?”

歐老太太自認為說得頗有調理,就在電話那頭一頓,歐老太太認為林決要妥協時。

林決卻十分有技巧性一頓,而後淡淡說:“讓我想想吧。”

“這事,我得問過扁梔,先這樣。”

說完,電話掛斷。

歐老太太再打過去,電話已然占線,她不甘心地狠狠蹙眉。

而後,想了幾分鍾後,轉頭對身後秘書道:“去查一下扁梔住處,我要過去一趟。”

這件事,絕對不能等林決回國,若等到林決回國,調查清楚其中貓膩,恐怕她如今部署會成為空談。

秘書:“是。”

幾分鍾後,歐老太太的車子駛向林家豪宅。

而讓歐老太太沒有想到的是。

她到的時候,歐墨淵已經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