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墨淵完全不理解,歐老太太為什麽會忽然失態倒如此地步。
“我要殺了扁梔!”
“我一定要殺了她!”
歐墨淵上次也被汪汪咬過,他知道,扁梔若是沒下達命令,汪汪頂多拖拽著老太太在路麵上剮蹭些許,倒也實在傷不到什麽筋骨。
扁梔終歸是大戶人家教養出來的,有些出格的事情,她還是有起碼的分寸的。
歐墨淵眉眼低垂,寬慰老太太,“您就當她年輕不懂事,別跟她計較了。”
歐老太太聞言,不似往日裏氣定神閑,而是狂躁狠狠瞪了歐墨淵一眼,手裏的拐杖狠狠砸向歐墨淵。
“你懂什麽!”
“我這輩子從未這麽丟人過!”
“而且,你知道離開時,扁梔張著嘴型,跟我說了什麽話!”
歐墨淵下意識的問,“什麽?”
歐老太太一雙冷眸噴出怒火。
【今日我好言好語,你不識相,他日,叫你下跪求饒,求得讓你進我歐家!】
而扁梔回的是:
“死老太婆,你活著的時候是等不到了!”
歐老太太噴火的眸子盯著歐墨淵,“她居然敢叫我死老太婆!”
歐墨淵詫異看著歐老太太,眼神不可置信。
歐老太太瞪回去,厲聲。
“怎麽?”
“你不相信?!難道我還能在這種事情騙你?歐墨淵,我告訴你,從前我是顧念扁梔身份,所以想著忍讓幾分,讓她進入歐家,如今——”
歐老太太話到此處,停頓幾秒。
歐墨淵看過來,眼神詢問:如今,換主意了?
歐老太太生生吞了這口氣,“如今也依舊要扁梔進入我們歐家!否則,林家滔天富貴,可不是便宜了別人!”
要是扁梔當初沒有進入歐家也就算了。
當初她明明嫁給了歐墨淵,可歐家居然未從林家得到任何好處,還偏偏把鳳凰當作山雞,因為這件事,她被圈裏的老姐妹笑話不知道多少日。
若是日後,扁梔帶著豐厚嫁妝嫁給他人,她還怎麽在那些老姐妹麵前混?
“但是!”不過想到剛剛她被一隻畜生拖拽,她就一口氣提不上來,“日後扁梔即便進了歐家,我也絕對不會善待!”
歐老太太的拳頭捏的死緊。
她發誓!
若有朝一日,扁梔重回歐家,她一定把今日的喪失的顏麵十倍討回來!
得把扁梔跟畜生關在一起,才能解了今日的心頭恨!
“扁梔不會再進歐家了,”歐墨淵偏頭看向窗外。
他今天姿態那樣低,口吻懇切,可她連給一個重修舊好的機會都不願意給。
可見意誌堅定,她不會再回到他身邊了。
車窗外風景倒退,歐墨淵隻覺得中心淒涼。
“廢物!”
“婚姻大事,自然是聽從長輩的,林決今天電話裏話有餘地,有商量的空間,再者,扁梔打了你是事實,真要撕破臉,難堪的一定是林家,是扁梔!”
“林決近幾日會回國,你去準備上次拍賣會上拍下的那支藍鑽,聽聞王珍最喜歡收藏這些,王珍不是扁梔生母,我送些好處給她,叫她在林決耳畔吹枕邊風,你跟扁梔事情,未必不能成!”
歐老太太倒是許多鬥誌,她叮囑歐墨淵,“最近你就老實呆在醫院裏,一定要給外界營造一種,你重傷的假象,否則,我拿什麽籌碼去跟林決談判。”
歐老太太看著歐墨淵心如死灰的樣子,恨鐵不成鋼的皺起眉頭,“你到底想不想要扁梔?一個男人要一個女人,必須充滿鬥誌/誌在必得,像你現在這個給死樣子,我要是扁梔,我也看不上你!”
車子抵達醫院,歐老太太看著歐墨淵下車後,給了身側保鏢一個眼神。
保鏢意會,下車後,直接跟上歐墨淵腳步。
那一日開始,歐墨淵被全方位的監控起來。
林決跟王珍,沈聽肆隔日回國。
回國時,關於扁梔跋扈再打了歐墨淵後,又打了歐老太太的傳聞已經傳播各地。
林決/沈聽肆兩個商業大佬,平日裏最是淡定,但是在又一次看過網上視頻後,也忍不住皺起眉頭。
實實在在的現場人證。
加上清清楚楚的驗傷報告。
扁梔打人的事實已然成立,即便日後周旋下來,扁梔這個中醫院院長的口碑,恐怕也會收到極大傷害。
林決站在院子裏,凝重抽著雪茄,“先讓梔梔停診,實際情況再去了解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目睹事情全部經過的人。”
沈聽肆:“是。”
沈聽肆從家裏離開時,扁梔正巧從外頭回來,訝異的看著他跟不遠處的林決。
“不是過幾日才回來麽?”
林決給了記眼神,沈聽肆意會,轉頭要下去辦。
扁梔卻喊住了沈聽肆,從他表情看,扁梔估摸著沈聽肆要下去處理的事情,跟她有關係。
“是要去處理我的事情麽?”
“如果是的話,暫時不用處理,讓我自己試試?”
這話一出,林決跟沈聽肆眼神一頓。
林決:“梔梔,這件事,可大可小,你從前不曾遇見過,”在林決的心裏,扁梔永遠是那個不諳世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
他不願意叫她看見世間醜惡,隻希望她的世界裏,永遠充滿平和跟良善,“這事交給肆肆去處理,你安心在家裏休養一段時間,等到事情風頭過去了,你再重新複診。”
沈聽肆關切看著扁梔,當年懵懂的姑娘在微風中遞給他最深厚的善意,他誓死守候。
扁梔感到到沈聽肆的目光,輕輕笑了笑。
“我不想躲起來。”
“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為什麽要躲起來?”
“我的病人他們需要我,我有作為醫生的職責,隻要我的病人還在相信我,我就一日要在。”
“所以,你們也不要受這些事情的影響,”扁梔笑得風淡雲清,眼底透徹,臉上有看透一切的淡然,“事情我自己能處理,你們別插手,讓自己試試,畢竟,我已經成年了,什麽事情,都應該自己去承擔的。”
林決跟沈聽肆看著扁梔上樓,兩人神情微頓。
這樣的扁梔,像是經曆過滄桑,也麵對過世界上最毀滅的惡意,否則,一個小姑娘,怎麽就能在叫囂惡意的網絡世界裏被這樣謾罵了,卻依舊淡定得像什麽都能承受一般。
她明明,也才不過二十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