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後,周歲淮反饋回來。

一切程序都很穩妥,但是,遇到了一個難題。

就是扁妖妖回複身份,需要是原生地補辦身份證,而且,必須本人過去。

周歲淮原本想跟能不能跟霍吳尊說一聲,將扁妖妖帶到老家去一趟。

卻不曾想。

他還沒開口呢,去打點的人就已經來反饋。

說是林決的人等在了戶籍中心的門口。

扁梔聽到消息的時候,剛剛洗漱完。

她確實沒有想到,林決這次的動作,會這麽快。

也沒有想到,林決居然如今會對扁妖妖如此上心,當年背叛的人出現了,時隔多年,忽然就生出了要補償的愧疚之心,於是,心心念念的要把人找到。

看來,林決也並沒有相信她說扁妖妖醜的說辭。

扁梔想的正出神時,放在桌麵上的手機忽然響了。

她看了一眼,是霍吳尊的來電。

她有些意外,剛剛才從扁妖妖那處過來,“有事?”扁梔開門見山。

“聽老冷說,你調取了所有她的醫案。”

扁梔:“嗯。”

“有把握麽?”

扁梔聞言,眸光沉了一秒。

她沒有即刻對這個問題做出答案。

而是就這個問題反問道:“你,希望我有把握麽?”

霍吳尊沉默了一秒。

“為什麽這麽問?你覺得,我會不希望你母親眼睛能看見?”

扁梔站起身,站到落地窗前,看著遠處花園內的燈光,試探性道:“腦內淤血如果處理幹淨,她會想起一切,你覺得,依照她的性子,能夠接受真相嗎?再者——”

“你或許不知道,在王珍這件事之前,我父親跟母親的感情,雖然說不上好,但是,也算相敬如賓,我母親是個很傳統的女人,她失憶了,她對林決的印象,還停留在是她丈夫的那個階段,而且,我還想告訴你的是,腦部神經是個很神奇的學科,我不能保證,她腦內淤血散去,依舊會記得跟你相處的場景。”

“所以,我很好奇,在這些大前提下,你是否還覺得,她恢複記憶,是好事。”

電話那頭的霍無尊,在扁梔的一番話後,沉默了許久。

幾秒後。

似乎響了一聲打火機的聲音。

然後,扁梔便聽見霍吳尊問了一句,“對她身體沒影響就好,腦部淤血不是什麽好東西,能治療就盡快治療,至於其他,在她的身體麵前,都需要靠後。”

即便。

是他自己。

扁梔聽懂了霍吳尊沒有說的潛台詞。

“行,既然這樣,那我跟你說,醫案我看過了,病程確實很複雜,但是,我會盡力,既然我們在治療她的這一點已經達成共識,那麽,之後我會進入治療流程,希望你那邊能夠配合。”

“今天、”

在提到扁妖妖時,扁梔的口吻軟了些,“我看到她似乎很膽怯,我會盡量在她可以適應的時間替她把脈,在我做這些之前,你提前跟她解釋清楚一些,這樣,她對我的心裏防備會低一些,也有助於之後的治療。”

霍無尊聞言,“嗯”了一聲,然後說:“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扁梔:“?”

霍無尊:“她,似乎挺喜歡你的,今天在一個包間內吃飯,也情緒也很放鬆,並沒有之前有過的局促跟不安。”

或許,這就天生的母女天性吧。

“另外,”想起林決的舉動,扁梔給霍無尊打預防針,“在她情緒沒有徹底平穩成正常人的前提下,我沒有打算讓她跟我父親碰麵。”

扁梔有一句話,其實沒有說。

即便是日後扁妖妖恢複了,其實,她也一定覺得,扁妖妖跟林決有碰麵的必要。

過去的一切,都太不堪了。

她如今也已經長大,她希望,自己能夠強大到替她把一切風雨都擯除在外。

而扁梔的這一點,也正是霍吳尊希望的。

或者說。

如果,林決不是扁梔的親生爸爸的話,他甚至會讓林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掛了電話。

扁梔重新翻開扁妖妖的醫案,她垂頭一頁一頁開始研究。

第二天。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落在帝豪酒店時。

扁梔已經拿著藥箱,站在帝豪酒店的門口。

冷哥看著扁梔,“丫頭,你都門口站了兩個多小時了,大嫂——”

後麵的話沒說完,冷哥就得到扁梔一己新鮮的眼刀。

冷哥不解其意,隻覺得莫名其妙,然後繼續解釋著,“大嫂最早也要八點起,你要不進去坐坐?清晨的風,涼的很,我們這些大老粗沒事,你小姑娘的,身子也受不住。”

扁梔攏了攏肩頭上的藥箱,“她沒允許,我不會進去。”

即便是在她熟睡的時候。

“另外,在她意識沒有清楚,沒有得到她本人允許的情況下,不許喊她大嫂。”

從昨晚吃飯觀察來看,扁妖妖很以來霍無尊,霍吳尊也很寵著扁妖妖,但是,兩人關係或許是擔心嚇到扁妖妖,霍無尊也沒有挑破。

b冷哥聞言,樂嗬嗬的笑,然後對身後一大批手下交代,“聽見沒,小丫頭發話了,以後不許隨意喊大嫂。”

手下積極應和著。

扁梔詭異的看著冷哥,頓了會,問他,“你今天,跟之前,似乎有些不同。”

冷哥摸了摸鼻子,“有,有嗎?”

扁梔盯著他,麵無表情的,“很,殷勤。”

很,討好。

被戳穿的冷哥哈哈一笑,倒沒有半點的不好意思,麵上隻是說:“那,不是應該的麽。”

心裏大吼:你是未來老大,我對你敢不討好點麽!再者,你是z的負責人,後麵那幾個都是惡鬼,老子得罪,明兒祖宗十八代都交代在互聯網上遍地可見了。

最近見識了扁梔的手段之後,冷哥是半點不敢得罪這丫頭了。

下手,那是真的狠!

扁梔也無所謂冷哥的說辭。

在門口又等了三個多小時。

等到霍吳尊下樓吩咐早餐時,扁梔才站在門口,跟他問,“她,起了麽?”

霍吳尊很意外大清早的在門口看到扁梔。

有點懵的回答,“起了,”霍吳尊偏頭跟冷哥對視,“這,怎麽不讓人進去?”

扁梔依舊沒動。

而是對霍吳尊說:“如果她起了的話,你上去跟她說,看看飯後她是否可以允許我進去給她把個脈。”

霍無尊點了點頭,指著酒店大廳,“你直接進來,或許跟我們一起吃頓早飯?我上去跟她說。”

扁梔搖頭。

她很堅持,“我不進去,你們吃吧,我在外頭跟冷哥他們吃就行了,把脈之前,不要有太大的的情緒波動。”

說完這話。

扁梔退回到冷哥他們身側,此刻的日頭,已然炙熱。

七月的眼光火熱又灼熱,霍無尊靜靜的看著扁梔,第一次覺得,這姑娘的身上的韌勁跟自己如出一轍。

他也沒勉強,轉身上了樓。

而此刻,站在冷哥後麵的小弟拍了拍冷哥的肩膀。

冷哥轉頭,“?”

小弟嘴碎的很,嬉皮笑臉的指著扁梔,“哥,你有沒有覺得,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這個姑娘跟咱們老大,還有些神似啊,這性子,也像,要是不知道的,我還以為這姑娘是咱們老大私生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