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本來隻覺得糟心。

可看著李由麵色凝重樣子,心裏也咯噔了一下。

冷冰凝更是完全hold不住了,幾乎要衝出去找醫生趕緊手術了。

要不是李由半天不吐的說了句,“這,有點奇怪啊。”

冷冰凝刹住腳步,轉頭瞪著李由,“你說什麽!”

“你看哈——”李由指著報告單上的指標,剛要說話,又“哎”了一聲,“我跟你說得著麽?你來的專家呢?不是說,你自己去請了專家嗎?”

冷冰凝心急如焚,“不是我自己請的,李管家替我國內請的。”

這話,叫李由表情一頓,原本想把人叫來質問的話也頓在嘴邊。

“我還是跟你說吧,”李管家那邊,他還能露餡,李由指著指標,“你這些,原本都是正常的,你怎麽越看毛病越多起來,我不知道你這其中怎麽治療的,但是,你這一些指標急轉直下啊,你這用藥沒見成效啊。”

冷冰凝被這麽一問,也愣住。

“不是,”冷冰凝腦子有點木,“是醫生說的,說我這個孩子免疫力不好,然後我病情複雜,久了就會出現這些情況,這是病況正常發展的。”

李由眯起眼睛,“啊?”他覺得這話,聽得在理,但是,又覺得哪裏詭異,“你,要不叫我師妹過來看看?因為成主任的研究費用是外頭撥進來的,我這邊的話,過問的少,”

主要,他還不好出麵,“我師妹在看用藥方麵,還是不錯的,而且,她之前替她一個朋友,好像叫萬倩的,對,萬倩的母親看好過這方麵的病,冷冰凝,你先別著急,先問問。”

冷冰凝有些六神無主,他虛虛的應著,可腳步卻往外走。

一會兒沒看到孩子,他心實在定不下倆。

顧言怕他衝動,一邊把定位發給扁梔,一邊拍了報告發送給扁梔。

兩人走到病房,推開門,

病房內,空無一人。

冷冰凝立馬就瘋了,轉頭抓著護士的手,發了瘋般的質問,“我閨女呢!”

“送手術室了啊。”護士也覺得一頭霧水。不是說要家屬簽字麽,怎麽衝衝就當場找了麻醉師來問麻醉事宜了,急不可耐的叫人換上了手術服。

那小丫頭不願意,護士覺得有點奇怪,剛要質問,就被轟了出去。

她這裏剛要跟上頭報備,冷冰凝跟顧言就衝進來了。

冷冰凝呆在原地,這一刻,他渾身發冷,他呆呆的看向身側的顧言。

顧言也真的是急死了,立馬掏出電話,“醫院外頭的人都進來,掘地三尺也要把冷如雪給我找到!”

說完,又給李由去了個電話,之後,全院發動安保地毯式尋找。

最終,在最偏側的一出空地裏,找到了被麻醉了一半的冷如雪,見大批人馬過來,所謂的專家跟麻醉師撒腿就跑。

冷如雪隻知道,麻藥經過呼吸催眠大腦,在即將昏過去之前,有人抱起了她。

動作很輕,聲音卻焦急。

她努力的睜開眼睛,在模糊的視線中,看見了顧言焦急的臉。

最後,她便徹底昏迷了過去。

扁梔到醫院的時候,冷冰凝,顧言,李由站成了一排。

李由:“師妹,你說這個指標,是不是很怪?”

扁梔皺起眉頭,從頭看到尾,然後問李由,“用藥記錄呢?”

李由,“安心醫院的係統裏沒有用藥記錄的,哦,這個病人是成醫生的,用藥記錄,不屬於醫院係統裏可以查看的,屬於科研部分。”

扁梔一聽,眉頭皺的更緊了。

她從身後拿出電腦,然後,當著李由的麵入侵了係統。

“哎——你,這不合適吧?”李由無語了,這,能別當著他的麵,就這麽黑進去吧。

扁梔懶得理會他,調出了用藥記錄,她看的很快,鼠標滑了一下後,在某個藥上停住,“李由,這個成醫生是瘋了嗎?這個藥的劑量是給一個一百斤不到的姑娘用的麽?這麽用,正常人都被用成廢物了。”

說話間,毒蠍已經把研究院的人提到了眼前。

“你誰?”李由看著眼前陌生的臉,也無語了。

毒蠍的人也無語了,“他說他是成醫生啊。”

李由倒吸一口涼氣,他指著眼前被扣住的男人,問冷冰凝,“這,就是給你們看了將近半個月病的成主任?”

冷冰凝聽李由這麽問,心又咯噔了一聲,“是啊。”

李由揉了揉太陽穴,怒聲問那垂頭的男人,“你到底誰啊!”

研究院隻研究一個項目,時間也久,所以,在成醫生宣布項目進入保密階段後,他就經常一個人在研究室內,以至於,居然接近半個月了,居然沒有人知道,成醫生,已經不是成醫生了!

扁梔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又無語的看了眼呆若木雞的冷冰凝。

她沒說話,直接起身,走前,囑咐顧言,“把人帶回基地。”

顧言,“哦。”

一切來的太突然了,以至於冷冰凝在上車前看到被毒蠍扣押住的那個所謂的專家跟麻醉醫生時,還無法反應過來。

顧言撇了眼呆住了冷冰凝,“我就說了吧,別心急,別心急,哎,你這姑娘若是日後好了,我可算她的救命恩人,在古代,這都算得上要以身相許的程度了。”

顧言就是覺得車內的氣氛太詭異,太沉重了。

這會兒人救出來了,也放到扁梔的手上了,顧言心情輕鬆的就想緩和氣氛。

隨口這麽說了句。

結果。

安靜的車內,忽然小小聲的傳來一句,“嗯。”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扁梔安神閉眼,冷冰凝還沉浸在這荒唐的一切中,唯有顧言聽見了。

他從副駕駛座位上轉過頭來,一下子就就看到了在後桌上躺著,已經從麻醉中蘇醒過來,睜著大眼睛,朝他微笑的冷如雪。

顧言真尷尬了。

跟冷哥那是男人間的胡扯,那跟人小姑娘說這話,不成調戲了麽。

顧言趕緊擺擺手,“小朋友,別當真,我開玩笑呢。”

後桌上的人勾著唇,看了眼顧言透紅的耳朵,笑了笑,而後,虛弱的閉上了眼睛。

莫名的。

那一刻顧言有種自己闖禍了的崩潰感油然而生。